老婆婆还是笑眯眯的:“那就太遗憾了,你只能痛苦点上路了。” 说来说去不还是要人上路! 一点红持剑立在应容许身前, 说道:“熊姥姥。” “你居然知道我?”熊姥姥笑道, “真是少见,见过我的人不少,认得出我的却不多, 因为见过我的人都死了。两位小公子一个比一个会带给我惊喜。” 熊姥姥这个人, 在江湖上可谓是让人闻风丧胆。 据说她只在月圆之夜出现, 在月亮最圆的夜晚叫卖她的糖炒栗子, 热乎乎的栗子香糯可口, 穿着单薄的老婆婆也让人心生怜悯, 总会有发现她的好心人上去买一包便宜又好吃的栗子。 然后为自己的善良搭上小命。 目标完全随机, 杀完人后,熊姥姥就会留下死状凄惨的尸体和满地栗子销声匿迹, 直到下一个月圆之夜, 她又会踩着月光, 蹒跚着推着一车栗子叫卖,等待猎物上门。 一点红无视熊姥姥的问题, 简明扼要地和应容许提了一下面前人的身份,后者五官皱起,熊姥姥好整以暇看着他们两个,丝毫不急。 她一定有很高的武功,有足够的自信让这两个猎物逃不出手掌心。 应容许问道:“为什么这么做,一般会来买你栗子的人,都是会可怜老人的好心人吧?” 熊姥姥慢条斯理道:“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想杀人罢了……每到月圆之夜,我都会想杀人。而他们撞上我,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她笑道:“就像你们两个一样。” 一点红冷声道:“你觉得自己能杀了我们?” “为什么不能?”熊姥姥嫣然一笑——在一个年过半百满脸皱纹的婆婆身上用这个形容词似乎很怪异,但她的气质又确实担得上这个词。 美人在骨不在皮,就算她把自己易容成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骨子里的气质一透出来,就知道她是美的。 应容许啧道:“无花也好你也好,长得那么好看还出来作什么妖?我要是你们,天天什么都不做,顾影自怜都顾不过来。” 熊姥姥:“小公子真是有意思,但就算是说好话,我也不会放你们走的,今夜月圆,我却还没杀到人,这是万万不可的。” 一点红从来不是废话的主,冷哼一声,一剑刺向对方心口,熊姥姥足下轻晃,袖中脱出两根长长的缎带,卷住一点红的剑,四两拨千斤着将他原路甩了回去。 一点红的剑以快致胜,在熊姥姥面前却不够快似的,每次都能被化解,应容许顾不得其他,召出乌枪就快速默念:“呔,妖孽……” 手势还没起来,枪杆就被灵巧如蛇的绸带缠绕而上,一点红的剑自熊姥姥面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后者旋身而过,竟是直接打断了应容许的读条,把他也甩了出去! 应容许心里叫苦不迭。 夭了寿了,这怎么还有人能无师自通打断读条啊!! 一点红落到他身旁,凝重道:“好高的武功,好诡异的招式!” 熊姥姥笑而不语,欺身而上,却未像方才一般迎上一点红,而是越过他直指应容许。 一点红心中一凛,正要过去硬接一式,但他的速度照熊姥姥还是差了些,眼瞧着那绸带就要抽上自己的脸,应容许向后暴退,和熊姥姥拉开一点距离。 他在电光火石间把枪扔下,从怀里掏出一只懵逼的幼鸟,照着脑壳猛薅一把! 被抓下一把毛成了斑秃的幼鸟:“嘎嗷嗷嗷???” 几乎是同一时刻,头顶上传来一声愤怒的鸟鸣。 熊姥姥下意识一抬头,一只大鸟展翅拍击,离弦之箭一般“嗖”地冲到眼前,在空中拖出长长的残影,梆硬的嘴壳子“咚”地一声砸在她脑门上! “唔!”熊姥姥怒道,“哪来的小畜生!” 蕴含内力的绸带卷上去,幼崽被攻击陷入狂化被动的母雁看也不看,扭着身子左右腾挪愣是没被卷住,照着熊姥姥脑袋又叨了好几口,易容的头套都被它揪了下来,熊姥姥怒从心中起,扔下绸带手腕一抖,右手落了一把短剑。 母雁“嘎嘎”叫了两声,在她丢下实际上并不致命的绸带掏家伙事儿的瞬间身形拔高——跑了。 再一扭头,地上空空荡荡只剩下倒扣的竹篮和满地栗子,应容许和一点红趁着她分心的瞬间,也跑了。 熊姥姥:“……” 算了。 熊姥姥撇了撇嘴,嫌弃地把短剑扔了,对着满月抻了抻腰,把身上破破烂烂的围裙脱掉,易容也揭了下来。 那果然是明艳动人到极点的一张脸,熊姥姥——公孙兰把东西一裹,随意塞到竹篮里,在夜色中潜入某个仍亮着灯烛的院落中。 暖光昏黄,照亮她足上穿的那双红绣鞋,那是新娘子常穿的款式,只是上面绣的不是鸳鸯,而是凶狠的猫头鹰。 “大姐,你受伤了?!” “别大惊小怪的,小伤而已……”公孙兰随手擦掉脸上干涸的血滴,找出药膏往红肿的脑门上抹,“总比被那个疯女人找过来划毁容要强。” “这一遭试探,计划能否推进?”里面的人问道。 “马马虎虎。”公孙兰看了眼她丢到桌上的篮子,美目流转,她笑道,“虽然我不及那疯女人、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但看起来后手蛮多的,在那疯女人手里活下来应该不成问题,接下来把人引过去,就可以等好消息了。” “应容许,一点红,陆小凤,楚留香……”公孙兰点兵似的数着,笑语嫣然,“坑一个人能集结起许多能量,我就不信,这么多武林天骄,还弄不死那个石观音?!” “陆小凤……也要去么?”那人迟疑道。 “你那姘头的命可大着呢,他可不会死在里面。”公孙兰道,“八妹,不忍心了?” “我才不管他呢!”那人骄横道,“他既然躲我到这个份上,我也不会提醒他!” “那就随你了。”公孙兰不欲多说,推开窗户看向外面明月,摸了摸自己的脸。 顾影自怜?说得到轻巧。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从哪得知她的事情的,有这么一柄随时会落下来的铡刀悬在头顶,她不把对方弄死,就会成为下一个秋灵素。 公孙兰可不想顶着一张毁容的脸过下半辈子。 她想到那一转眼就没了身影的两人,暗自琢磨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轻功,才能让他们眨眼消失的呢…… …… 什么样的轻功? 仓鼠飞天滚轮的轻功。 应容许不管合不合适应不应该,趁着母雁转移视线一手揣起幼鸟提上武器,一手揽过一点红的腰。大敌当前,他连心猿意马的心思都没有,一心只想着逃命。 从城西飞到城东也没停,一点红的视角天旋地转,一双手拉着他旋转跳跃不停歇地,等落地时他一抬头,好一个荒郊野岭! 应容许直至把内力飞没一半才停下来,就算熊姥姥在他跑路的瞬间反应过来,此时也能被甩出十里开外。 他心跳如雷震耳,全是吓的。 虽然从穿越之初就没少面对江湖人,也没少面对反派神经病,但应容许每次都占了点先天优势——那就是之前的反派大多自负,他们不把应容许放在眼里。 所以无论是毒还是控制技能,应容许总能找到脱身的办法,或者提前一步把别人的武功封住,让他们有力无处使,自然轻而易举就能擒住。 可这次不一样,一般来说,喜欢用毒来杀人的人武功都不会特别高,熊姥姥却反其道而行,她的武功比一点红,甚至比薛笑人还要强。 而且不管是有意无意,她还会打断读条! 对于任何一个有读条技能的玩家来说,打断读条都是最恐怖的东西。 血御门的技能本是瞬发,但应容许心不在此,从来没有真正去学那些技能,无法让招式如臂使指,只能利用默念喊话来触发系统,这样一来,瞬发的技能在他这里也是需要读条的。 而另一点,就是熊姥姥故意的了。 她一定知道应容许手上的奇趣药粉,是以一直让自己站在上风口处,无论一点红如何变换位置,她也不会让出上风口的优势,这样就能封住应容许防不胜防的药粉。 夜里风大,应容许要真敢甩药粉,下一秒就全糊在一点红脸上了。 应容许无奈道:“还以为出来跑跑,麻烦就追不上我……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自己的体质。” 他逃,麻烦追,他不早晚插翅难飞么…… “……唔。”一点红僵硬地站着,终于没忍住动了动手臂,“手……” 应容许一扭头:“……” 血御门双人轻功结束的落地动作是搂腰并肩而立……他光顾着想着熊姥姥,忘了自己还搂着一点红呢。 应容许倏地撒开爪子,耳根子在黑夜里不合时宜地红的发烫:“不好意思,忘了这码事了。”
第44章 线索全对 一点红收了收手臂, 又开口了:“我能打过她。” 即便他又顾虑着不杀人,又要护着一只被夜风封印药粉的菜狗——嗯,也不过是多废一段时间。 应容许默了。 他不知道一点红打不打得过对方, 但他知道带着自己这么个累赘,一点红就是赢了也不会轻松。 况且对方能弄出那种毒栗子, 以己度人,应容许认为对方手里肯定也会有很多千奇百怪的药物, 一点红处在下风处, 真要有雾状毒气,可谓一中一个准。 所以应容许赶紧带着人溜了。 这要他怎么说?说出来不就成不信任人家了么! 应容许尴尬道:“那……我们再飞回去?” 一点红:“……”倒也不必。 况且应容许也根本不知道往哪边飞了。 两人间的氛围微妙的不久。 因为一项更为严峻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住哪? 应容许撒腿一飞怕被追上,转盯着小地图往人迹罕至、没有房舍田地的地方跑, 回神一看, 好么,左边也是山,右边也是山, 他们脚下踩的还是一座小山顶。 抬首, 圆月当空照;低头, 举目皆是草。 就是想赶着中秋当天进城给一点红多做点好吃的, 两人好好过个节的应容许心都碎了。 大世界的意志, 不带这么玩人的啊…… 一点红倒是适应良好, 他当杀手接到单子时, 不是所有目标都会在城里的,一些消息灵通的转往或环境恶劣或鱼龙混杂或人迹罕至之地跑, 以求躲脱追杀。 如果用游戏来数据化, 一点红的野外生存技能一定是满点。 除了烹饪, 他一向饿不死就行。 这一点应容许正好和他互补,一点红找了处离水源近的平坦地方升起火, 夜里的炊烟并不明显,秋夜寒凉,没有火源是不行的。 他很快放下之前的话题,道:“我去打些猎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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