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挺好的?” 抄起圆滚滚的小煤矿工暴风吸入了一口,千野幸“呸呸呸”地吐掉猫毛,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西图澜娅餐厅里凑在一起切果盘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说起来,零和景光今天是去做什么的呢?如果只是想要确认一下研二酱和阵平酱的安危的话,继续窃听内部通讯频道不就好了吗?” ——这种事,应该还不至于严重到需要让一个前·卧底一个现·卧底双双翘班、亲自前往现场附近查看情况的程度吧? 将剩下的半个橘子一切两半,诸伏景光将盘子递给自家幼驯染、示意让对方端进客厅,随后拧开水龙头洗了一下手。 在一片“哗哗”的水声里,千野幸听见诸伏景光有些模糊的声音在西图澜娅餐厅的方向响起。 “……不错,看望你们只是顺带,主要目的是在附近搜查……” 千野幸揉了揉耳朵,提高声音:“什么?没听清——” 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的脑瓜顶上挨了一巴掌,力道不重。 “——别喊了,耳朵都要聋了。” 千野幸捂住脑袋,委屈巴巴地抬头,试图用眼神谴责前面的公安先生:“为什么又打我啊……唔。” 嘴里被塞了一块苹果。 “你问我不也一样吗?我和hiro是一起的。” 千野幸恍然:“对哦!(嚼嚼嚼)嗯嗯——那你们过去是有什么任务吗?(嚼嚼嚼)唔……波本君光天化日之下和前代苏格兰走在一起(嚼嚼嚼)你也不怕被组织的人看见、把你直接丢进审讯室里?(嚼嚼嚼)” 降谷零好笑的戳了下某人鼓鼓囊囊的腮帮。 “石井晴人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整个东京市内,不分黑白、几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落在了帝丹高中那边,反倒是方便了我们的活动。” “哦(嚼嚼嚼)——”千野幸咽下一口果渣,“说起来,那个时候你们还戴了耳麦……是在和什么人交谈吗?” 降谷零点了一下头,躲开零酱朝果盘伸过来的爪爪,冲另外两个同期示意了一下:“是风间,你应该还不认识,他是我在警察厅的部下以及联络人。” 这样说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愚人们的狂欢之夜快要降临,荒芜的旧世界之花火必将被欢笑声所熄灭,悲伤的小丑在夜色之中独自啜泣,孤独的王在高塔之上俯瞰川流不息」……” “第一句昭告着石井晴人的犯罪宣言,第二句则象征着炸弹的另一处安置地——被欢笑充斥的[荒芜的旧世界]、也即最新落成的杯户游乐园。” 降谷零眼底神光闪烁,神情从容笃信:“至于第三句,由于给出的内容实在过于模糊、涵盖面也太广了些,我暂时没有解开其中所蕴含的信息。不过,最后一句不出意外的话,暗指的应该是石井晴人这个罪魁祸首的藏身之所,也就是我和hiro在收到消息后匆匆赶往、一直保持关注的地方。” “我们那个时候会出现在商场附近,也是为了堵人,防止警视厅的人来迟一步、让石井晴人这个滑不留手的家伙逃掉。” 千野幸一愣。 “那个时候……你们也在吗?” “是啊,”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忽然又开始心虚的某人,降谷零弯起唇角,“刚好从技术接入的监控里,看到了某人大显神威、暴揍了一顿犯人后,假装柔弱的样子呢~” 千野幸移开了目光,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是、是吗?那还真是不小心、不是,我是说——那还挺巧的耶!” 盯着眼神乱飘的某人看了一阵后,降谷零哼笑一声,转开了话题。 “如果说整首短诗都运用了反比的话,「愚人」、「旧世界」、「孤独的王」还有「高塔」都能找到其对应的意象的话,最后那句「悲伤的小丑」所指代的对象到底是什么……一直到现在,我和hiro都没能想明白。” 千野幸定了定神,指尖神经质地拨弄了一下萩原零软软弹弹的耳朵尖。 “——不出意外的话,「孤独的小丑」所指代的,应该是现任冰酒。” 他略作沉吟。 “之前,我和……探讨过这件事——我们一致认为,石井晴人这次充满表演性质洱海报复性质的爆破威胁,其实并不全是向[矢目久司]复仇。他会像这样在公众平台大放厥词、做出犯罪宣言,更多的,恐怕是为了向某人宣誓效忠,展示自己的诚意。” “迫不及待地打算对着新主人摇尾巴了?” 松田阵平冷笑着嘲了一句。 千野幸耸了耸肩。 “我前段时间一直在查他,目前能够确认,石井晴人之前一直在积极与黑衣组织进行联络,并且看他的表现,组织那边,应该始终没有给他做出过确切的承诺。” “那就不意外了——走投无路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样说着,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不过,我没记错的话……[冰酒]这个代号,以前不是属于你的吗,moku?” 千野幸点了点头:“是我的,不过这种酒名代号本身就存在一定的流动性。[冰酒]还算好的,像是[琴酒]、[龙舌兰]这样的基酒代号,几乎可以算作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上一个拥有者死去之后,组织会立刻在最短的时间里重新选拔出下一个继承这个代号的成员。” “为什么?”松田阵平有些不能理解,抓头看向落座在千野幸身边,正伸着手跟零酱玩猫爪必须在上的诸伏景光,“——你们那个组织里,居然连代号都要分三六九等吗?” 诸伏景光想了一下:“也不是,只是个别代号比较特殊,按照组织的惯例,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没错,”降谷零点了点头,补充,“就像[琴酒]——这个代号就象征着组织里行动组的最高负责人,象征着生杀予夺的处决权力。每一代琴酒都会是组织里最残酷无情的刽子手,为组织肃清前进路上的一切阻碍,因此,与此相对应的,是每一代[琴酒]冷漠的性格与酷烈的手段。” 眨巴了一下眼睛,萩原研二给自己戳了一块橘子,有些好奇地问:“既然这样,那么——关于[冰酒]这个代号,在组织里又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呢?” “……哎?” 降谷零愣住了。 ——这个问题,他以前还真没想过。 和不远处坐着的诸伏景光面面相觑了好一阵,两人不约而同地将微带了一丝迟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和萩原零玩得不亦乐乎的千野幸。 接收到小伙伴的眼神注视,千野幸歪了歪头。 “[冰酒]吗……?” 恶劣地点了点零酱的小鼻尖、任由小煤矿工抱着自己的手指张牙舞爪地啃啃啃,千野幸沉吟了一阵。 “我当年刚刚化名[矢目久司]、加入黑衣组织的时候,曾听说过先代冰酒的事——作为黑衣组织除[琴酒]之外的杀戮机器,她最后没有死在她所熟悉的战场,而是在研究所里遗憾病故。” “等一下、你刚才说——研究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萩原研二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三年前你让我们去的那家研究所,该不会就是——” “嗯。”接过诸伏景光投喂的草莓,千野幸眨了眨眼,青紫色的眼底飞快掠过了一抹深邃冰冷的暗色。 眼睫微垂,他的语气淡淡含笑。 “和六大基酒不一样,[冰酒]……是消耗品。” “历代[冰酒],没有一个人能够寿终正寝的。先代[冰酒]如此,[矢目久司]如此,现任冰酒……当然也不会例外。”
第435章 落针可闻的缄默, 在这间不算特别宽敞的客厅里,回荡了很久很久。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 所有人像是在某个瞬间忽然别抽离了灵魂、化作一桩毫无生机可言的石像雕塑。 [消耗品]…… 这个光是听上去就不太妙的词汇, 就这样从受害者的口中轻飘飘地吐出,哪怕受害者本人看上去似乎毫不在乎,却也完全无法让听众们彻底安心。 文字是可以有重量的。 此刻, 望着面容苍白、身躯冰冷的青年一脸平静的模样,客厅里的其余四人,却几乎在听清的瞬间, 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攫住,就连咽喉处,都好像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禁锢感。 ——千野幸不是第一任[冰酒],显然,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任。 在这个甜蜜且珍贵的酒名代号之下,到底浸染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又到底隐藏了多少具被时光风化的累累枯骨…… 他们不愿去想, 也几乎有些不敢去想。 四人之中,只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曾经在组织里,与还是[冰酒]的千野幸有过近距离接触。也只有他们曾经亲眼见识过, 三年之前的[冰酒],在组织里有着多么显赫的权能与地位。 但…… 在获取超然的地位之外,眼前这个苍白俊美的青年, 到底还承受过怎样非人的折磨与摧残呢? 在最后的诀别到来之前,对方那副形销骨立、病骨支离的外表之下, 又隐藏了多少让人摧心剖肝的痛苦呢? ——想要追逐正义,就总会有人付出代价。 当初选择踏入警察这个行业之时, 他们都已经有了这样一份觉悟,甚至早已经预想过,自己为大义献出生命的一刻,要说点什么、来与这个并不那么美好的世界最后道别。 但…… 当这个为了追逐正义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换做是他们身边的亲友之后,这早有预料的一切,又似乎变得叫人难以忍受了起来。 “……” “……” 沉默之中,似乎有什么不太寻常的情绪,在几人偶尔的眼神交汇之中萌发、蔓延。 落针可闻。 一直到零酱再一次被某人的猫猫拳制服,按在大腿上、肚皮朝上,发出极不服气的喵喵叫后,其余四人这才慢慢缓过神来。 呼吸声交织的间隙,四人复杂深邃的目光彼此交换。 半晌后。 “那么……”嗓音微沉地,萩原研二调整了一下面色,转头看向千野幸,“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moku?” 千野幸垂下眼眸,抿了抿唇。 “……如果可以,我不想与她为敌。” “她……?”松田阵平一愣,随后很快反应了过来,“你说的[她],是指在你之后、获取了[冰酒]这个代号的组织成员吗?” 千野幸点了点头。 闻言,降谷零不由得皱起了眉:“你已经见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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