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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演奏着音乐的并不是预想中邀请的演奏家，而是一群小孩，穿着晚礼服或黑西装，打着领带，他们显然被家长打发去临时表演，好让大家看看自己平时对孩子的精英教育，把孩子从头发一路武装到牙齿的成果。 贵族推崇的“天生的贵气”，需要家族能够历经很多代人的努力，培育、筛除杂质，强迫着在早期就把类似高雅音乐、绘画、舞蹈的基础灌输进人的心智，然后期望接收这一切的孩子能够成为一个“拿得出手的孩子”。 亚历克斯一张淡漠而无表情的脸在小提琴背后若隐若现。 因为重复了无数次，他的演奏技巧十分娴熟，但是总是缺一口气——因为被迫，也没有感情——因为不喜欢。 德拉科扣上草帽，拉着哈利在亚历克斯面前站定。 也许是把德拉科当成了无聊的看客，亚历克斯在前几分钟压根都没有抬起眼正眼瞧一瞧面前的人。 直到德拉科做作地轻咳了一声。介于干涩和动听之间小提琴声音颤抖了一下，随后戛然而止。边上弹钢琴的小女孩一脸疑惑地转过了头。 “小不点好像长高了。”德拉科背对着其他人，对着亚历克斯瞪大的眼睛做了个鬼脸，然后指了指门外，随后转身离开了。 背后的小提琴声音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但是变得心急火燎起来。 “你可以让他慢慢演奏完再来找我们的。”哈利说道。 “现在听起来像是吱吱大哭的老鼠在起火的森林里连夜赶工锯木头。”德拉科哈哈大笑。
第108章 碎玻璃（中） “葡萄酒、香槟、雪利……”德拉科抽出其中一瓶，打开瓶塞，把茶色的液体倒入了酒杯，“老式波特酒。” “好甜。”哈利接过德拉科的杯子浅尝了一口，似乎酒的味道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德拉科一把夺过哈利手中的酒杯，“麻瓜介绍它有深色水果和巧克力的香气，不过看在你上次一杯倒的光辉历史的份上，最好不要再尝试。” “上次是个意外。”哈利含糊地辩驳道，有些不服气地把酒杯塞回了德拉科的手中。 “我怕你再喝一点就提前晚安了，今天不行。马尔福夫人任务艰巨。”德拉科轻声调侃着。 舞池已经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德拉科和哈利拿着酒瓶和杯子顺着隐秘的路线又溜出了众人聚集的场所，德拉科的余光注意到了高大的身影，他暗暗思考着怎么在表现正常的情况下，让此刻正和其他中年男性夸夸其谈的安德烈接过自己递上的酒杯。 外交大臣的府邸众多房间也具备一个突出的优点，晚宴上所有的佣人和保安都被安排到了大门口和主会场的大厅，其他房间并没有别人在盯梢。德拉科和哈利进入了其中一个，翻出了用无痕伸展咒塞进手袋的药剂箱，准备先把吐真剂加入酒杯备用。德拉科之前准备的大部分药剂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除了哈利偶尔做噩梦时会喝的酣睡剂、已经快要消耗完的福灵剂、被龙攻击后的愈合药剂，其他的瓶塞都没有被打开过。 “只要三滴，就能让他吐出所有秘密。”德拉科把酒杯放在这个房间里的胡桃木小圆桌上，表情严肃、屏息凝神地打开了吐真剂药瓶。 澄清的液体迅速滴入酒杯，和茶色的酒融为一体。 “所以我们最大的难点是让他喝下去。”哈利端起了杯子，“他还没有见过马尔福夫人——在岛上也没有见过哈利波特本人，如果我把酒递给他，他会对我起疑心吗？” “不要喝陌生人递过来的饮料，是小孩都知道的事。”门口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你们甚至都不愿意听我拉完小提琴——并且瞒着我偷偷在密谋什么坏事。” 下一秒，哈利感觉自己被抱住了。 “哈利哥哥。”亚历克斯冲了进来，脸上是一个大大的微笑。“你的伪装技术够好——穿裙子也很好看。没有你们给我当家教，我的日子又像地狱一样难熬。” “很快就会有霍格沃茨的来信，夏天快到了，重大的事情总是发生在夏天。”德拉科安慰道，“但是你怎么只抱他不抱我？马尔福老师不值得一个拥抱吗？” “是谁刚刚才嘲笑我是小不点。”亚历克斯偏过头，假装敷衍地抱了抱张开双臂的马尔福。“我把你们的秘密守得很好，不用担心，虽然他们的记忆被篡改之后我确实需要适应。所以桌上的这些是什么？” “我们有一些问题要问安德烈。”德拉科垂下了视线，“这些问题和你的哈利哥哥上次失踪差点回不来有关，我认为他对妖精的一些阴谋知情。” “所以里面有能让他开口的魔药？我在翻魔法教科书时看到了一部分内容。”亚历克斯把目光转移向德拉科的药剂箱。“我知道这个——愈合魔药。” “你答对了，我发现你对巫师的学习内容的热情还是十分高涨。”德拉科点点头，“保持这个学习热情，可能你在霍格沃茨开学之后能够成为第二个赫敏·格兰杰。”他说着模仿起赫敏迫不及待举手回答问题的样子。 “她是谁？”亚历克斯还在辨认着药剂箱里的其他瓶子，时不时翻出来晃一晃，查看着各种奇妙的颜色。 “你未来的老师，聪明勤奋的女巫。”哈利回答道。 “我先去找安德烈了。”德拉科举着放了吐真剂的酒杯向两人说道，“我预计不会这么顺利，完成之后再一起去找妖精制品，如果进展顺利无比，哈利你还可以和我一起去跳舞。” 亚历克斯目送着德拉科的背影，脚步并没有挪动，显然他对另一边的舞会和成年人推杯换盏互说客套话的场合并不感兴趣。 “他上次这么对我，我还以为真的要再也想不起你们了。”亚历克斯回想起最后一课，鼻子一酸。 “他对你怎么了？”哈利有些疑惑地低下头。 亚历克斯想起上次哈利正在楼上换衣服，对此并不知情，于是他决定再次把话题转移“没什么，这瓶是什么？” “福灵剂，会带来好运。”哈利并没有透露壁球比赛时他们使用了这种魔药。 “这个呢？” “复方汤剂，这种药剂可以帮助你变成别人的样子。” “哇，这个颜色好特别。”亚历克斯举起了一瓶有着珍珠母光泽的药剂。 哈利愣了一下，“这是能够制造强烈的痴迷和迷恋的魔药，但这不能催生真正的爱情，在它的驱使下会产生一些疯狂的举动，它的药效并不长。” 哈利拿起了迷情剂，瓶口并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里面还是满满的一整瓶。 “它的味道因人而异，你会闻到你喜欢的味道。”哈利拔开了瓶塞，果不其然，他现在闻到的是德拉科沐浴后散发的那种味道。 “闻起来像我爱喝的意大利浓汤。”亚历克斯颇为满意地闻了闻。“所以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 “不顾一切的痴迷——虽然是幻觉。”哈利对罗恩的异常举动记忆犹新，“疯狂追求，之类的。” “真的吗——我可以给庄园湖里的鸭子和天鹅喂几滴，这样他们会追着马尔福老师满地乱跑吗？”亚历克斯拿出空酒杯倒入了几滴迷情剂和老式波特酒。“当然，我肯定会等你们今晚的任务完成之后再去实施这个邪恶的计划。” “你怎么会忽然这么想？”哈利有些错愕地看着亚历克斯。“这种药剂千万不要给人喝——可以说这种魔药间接导致了伏地魔的产生，因为它不会导致真正的爱。” “我只是想整蛊一下鸭子——你知道的，马尔福老师大部分时间都比较可爱，另外一部分时间就欠欠的让人很想咬他，我觉得要是今晚能看到他被大鸭子撵来撵去，我和他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亚历克斯举着酒杯摇晃着，迷情剂最后一丝螺旋形蒸汽消失在了空气中。
第109章 碎玻璃（下） “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继续这个恶作剧。”亚历克斯和哈利在舞池边上的小桌窃窃私语，他晃动着加了药剂的酒杯，并且留神观察着在房间另一边伺机行动的德拉科。“你不会为了他生气吗？” “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很有可能整晚都找不到机会完成任务，更别提让德拉科来陪你实现大鸭追逐戏的愿望。”哈利的目光停留在远处簇拥着安德烈的四五个人，他们正聊得开心。比起直接赞美一个人，能够快速拉近与别人的关系的重要途径是攻击共同的敌人，这些簇拥着安德烈的人显然在共同声讨同一个政敌。 “已经过去多久了？我好像偷偷溜出来很长时间了。”亚历克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如果直接把他单独叫出来，安德烈肯定会很警惕，连我爸爸每次跟他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亚历克斯感觉今天穿的西装让他有些紧绷，舞会柔和的灯光照在他棕褐色的头发上，留下一小片阴影。亚历克斯的脸上仍然带着一点点婴儿肥，虽然大部分时间看起来散漫又随意，但他在外人看来仍然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德拉科。”哈利身穿晚礼服裙尽量优雅地坐着，远处一群群中年男性谈笑的声音像钢针一样精准地刺进了哈利的耳朵，可是他此刻马尔福夫人的身份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这场舞会演奏的大部分都是经典乐曲，虽然邀请的乐手演奏的水准比亚历克斯高得多，听久了让人不免感觉到乏味。 亚历克斯……亚历克斯…… “为什么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你的名字？”哈利在音乐声和四周谈话声中辨认出了一个尖细而急切的声音。 “我？”亚历克斯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谁会找我——” 哈利把注意力都集中起来，确实没有听错，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逐渐在重复中变得清晰起来。 “我知道了，是妈妈！她可能发现我偷偷溜走了。”亚历克斯急忙站起身来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她现在肯定很着急。” 莉娜·福赛斯，这个当初把德拉科和哈利招进家门当家庭教师的女人，哈利自然没有忘记。虽然当时他们一家人也许是在妖精制品的影响下精神状态不稳定，但这位女士无疑是状态最不好的一个。 “一般她焦虑时，就会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亚历克斯挤出一个笑容朝远处的妈妈挥了挥手，一边悄悄对着哈利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安静听她讲话。” “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爸爸不在——这么晚了——宴会这么多人——”莉娜的头发看起来有些乱蓬蓬的，脸上因为情绪失控而扭曲起来，她的音量不自觉地变得很高，周围一小圈人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而安静下来。 “对不起妈妈。”亚历克斯乖乖认错。 “你手里的是什么？你才几岁？现在不能喝酒！”莉娜已经接近要尖叫起来，她已经忘了现在身处公共场合，好像只是在家里责备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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