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 gracious!”唐克斯拍拍哈利的肩膀,“这世界对你做了什么呀,你永远值得更多。” 其他人都表示赞同。哈利低头看着自己的盘子,思索片刻,又多拿了一块葡萄酒蛋糕。 现代社会有一个伟大发明,叫做洗碗机。然而,小天狼星不知怎么总是喜欢亲力亲为。晚餐后,哈利站在水池边,看着其他几个人把盘子叠起来,憋憋嘴说:“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哈利,”卢平提着毛巾转过身来,浅浅笑着,“你的论文写了多少了?” “Well......一百......两百词......”男孩垂下头,无助地拎起书包,“我现在就去。”说完,他耷拉着脚步上楼,看得一旁的教父哈哈大笑。 表面和真实......表面和真实...... 几分钟后,卧房里,哈利把下巴抵在书桌上,眼神涣散地看着论文题目。楼底下传来模糊的人声,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把一旁的《无事生非》拉到面前来,在草稿纸上凌乱地写着关键词。 「假面舞会,欺骗,表面正义......」 还有什么?男孩抓抓头发,一页页翻着书,心绪飘来飘去。 他把那本“魔法书”带到了家里来过周末,不外乎为了梦神的那句叮嘱。但这件事情本身依旧让他疑惑不已。爸爸妈妈从前拥有《安徒生童话》的时候,知不知道这回事?他们也进入过那个世界吗?他倒并不是介意有这个梦。金苹果的任务接下来之后,每晚的梦都有了一个目的。这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 好的地方在于,这样一来,梦境的内容变得不再那么漫长和虚无。农场里的几天时光虽然放松惬意,但是总归太乏味。坏的地方在于,现在他不单单需要为白天的学习焦虑,还要想着晚上的旅程,心里总是不太安稳。好不好坏不坏的地方在于,他现在算是彻底和“那个”德拉科·马尔福绑在一起了。这事情本身并没有什么,因为他一点也不讨厌梦里的德拉科。梦神关于“符号”解释听起来很合理,但当“符号”和“现实”撞在一起时,问题就出现了。 他要怎么同时面对两个马尔福? 在梦里,这个问题大概不算问题。梦里的马尔福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不一样到他几乎不会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他并不需要任何力气就能让自己和他友好相处,即使对方貌似不是随时都愿意那么做。 白天醒着的时候,这个问题才叫真的问题。十门课,他一半以上都和德拉科在一个班。习惯性的冷眼相看之上,又多加了有意无意的回避。不然呢?哈利想,不然要怎么办?在马尔福给他取“Poo-ter”之类难听名字时回一句“我每天晚上都有梦到你”? 可笑。哈利摇摇头,逼迫自己专心学习,在草稿纸上胡乱画了几笔,又再次分神。 月光倾倒在了书桌上,唐克斯临走前来到哈利的房间,顺便给他端来一杯牛奶。“莱姆斯要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她把马克杯放在桌上,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楼底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哈利打开窗子,看见迪歌拿着顶紫色的礼帽向他告别。他朝几个人挥挥手,又在目送车子远去后,坐回到椅子上。 “哈利?”小天狼星敲敲门,在哈利应声后走进来。他看着哈利桌上草稿纸,问:“还写吗?” “不了,”哈利把凌乱的纸张叠在一起,放进文件袋,“明天再继续吧,我有点困了。” “睡个好觉。”小天狼星笑道。 房门轻合,哈利躺到床上,捧起杯子。乳白的牛奶像极了盛在杯里的月光,每喝一口,便又令人想起一次那句“笼罩三十三个冬夏”。 为什么是三十三年?据梦神所说,今年正好是第三十二年。好巧不巧,他就在这一年撞进了那个世界,他甚至怀疑这是什么人的阴谋,却又不可能是卢平的…… 哈利叹了一口气,把空了的马克杯放在床头柜上,瞥了一眼书包里露出一角的黑皮书。他伸手关了灯,盖上被子。 “商船开进港湾,回忆藏在安全的地方。”他默念着,眼皮越来越沉,“Bless myself.” 黑夜与白天,悄然接班。 ---- Music-"Simple Love"(Alison Krauss)
第16章 旅伴 他在帐篷里醒来。 狭小的空间里有股雨水的青涩味道,经过一夜,睡袋把人闷出了些热汗。哈利钻出袋子,摸到眼镜戴上,坐正身子揉揉眼睛。 春天的太阳起得还算早,白色的帐篷渗着朦胧的光。动动耳朵,外面并没有什么动静。哈利卷起睡袋,举着魔杖对自己来了一个“清理一新”——便不需要说这是从哪学来的习惯了。他瞥了一眼地上摊开的地图,掀起帐慢。 哈利不太好定义这里是什么地方。两个帐篷扎在荒草中,不远处是往东的宽敞土路。如果可以,他愿称其为“大道”,只是碎石和坑坑洼洼的泥土未免减弱了开阔的意味,让它变成一条漫长的、走不完的旅程。从农场出来,已经走了整整四天,还是没望见地图上画着的森林。要不是没有分岔路口,他都该以为自己走错了。 早知道这样,他想,就该去争取爱丁堡公爵奖了,反正公里数肯定不比这趟多,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有个减重的伸缩袋,不用背行囊,且还有个比他还爱时不时停下来歇脚的旅伴。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哈利转过身,只见德拉科站在另一个帐篷边,穿着那件黑袍。没有办法,他大概对这件衣服情有独钟了起来,毕竟农场里的布衣实在没用什么好料子。 “……早上好。”哈利微微低着头。 德拉科没有说话,只是看他一会儿,又转过身去收帐篷。第一天的时候,他们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弄明白怎么把这东西支起来,想必这个“符号”本身也是叼着金子长大的富家少爷,做起这事来费力无比。 哈利实在不明白这个德拉科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却又没说过反悔。这也算是个优点,他想。 晨星岛的居民很少,他们前天在另一个农庄落脚时,从主人的口中的得知了这一点。农庄主人是个男巫,见两个男孩手里拿着魔杖,便留住了他们。“你们需要谨慎一些呀!”男巫为他们端上晚餐时说道:“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会惹来许多麻烦的。有四角镇在这座岛上,没有太多三角人愿意来,除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所以很多巫师们也不怎么喜欢外出。” 男巫为他们提供了过夜的房间——这次终于不再是一间,又为他们准备了些干面包和饼子路上吃。哈利避重就轻地粗略讲了此行的方向,提到“路却埃”这个名字时,男巫“噢”一声,又多给他们塞了一袋番茄。“他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男巫说。 土路笔直或蜿蜒地向前延伸,沿路有渠小水沟,哈利一步步走着,眼睛看着路上浅浅的马蹄印和车辙。走了几天,这条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偶尔天上飞过几只不同种类的鸟,在天上太远,也听不清唱的是什么。还好他并不是一个人做这件事。别的不说,要是独自整天这么在荒草夹缝间行走,不疯也会孤闷到困倦。 “德拉科,”哈利叫住走在前面的人,“那个什么,水的咒语是什么来着?” “水的咒语?”德拉科转过来,微微皱眉,“什么水的咒语?” “嗯......”哈利从布袋里拿出一个空的小水壶,“我渴了。” 德拉科“哦”一声,从口袋里摸出魔仗,朝着小水壶随意一点,“Aguamenti!” 一股清泉从壶口涌出,未等哈利反应,水柱就像喷泉一样打到了他的脸上,又泼湿了衣服,胸口的布料随即皱巴巴湿了一片。 “......” “抱歉。” 德拉科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抱歉。相反,他看着眼前的半个落汤鸡,欠揍地笑了起来,笑到一半,突然又停住了。黑色的刘海湿漉漉滴着水,哈利不爽地用手袖去擦脸,抬头看见德拉科掏出了咒语书,眼神有些躲闪。 “怎么了?”哈利问。 “没怎么。”德拉科快速回答,低着眼睛翻书,找出了烘干的咒语,尝试几次后,仍然只弄干了哈利的半边衣服。 “......一会儿就干了。”哈利看着他把自己像小白鼠一样试咒,竟还有些发乐。德拉科瞥他一眼,正准备转过身去,来路上远远地出现了几个点。“有人来了。”他眯起眼睛说。 哈利转过头,只见土路上走来三匹马——啊不,是两匹马和一头山羊,背上还都载着一个年轻男人。背后是湛蓝的晴空,前头的路上已有两串脚印。这三人骑着他们的坐骑走来,最后面的人还哼着亮丽的歌谣,他骑着的便是那头山羊。 不一会儿,前面两个人就来到了两个男孩的面前。 “‘爱’这个词不应该在‘朋友’之前,哦不,绝对不是的。”第一个来的人侃侃而谈。他骑着一匹皮毛黑亮的骏马,眼睛朝上翻着,没抓缰绳的一只手缓缓磨蹭着下巴,“中间还应该有个‘失去’,是的,这便是‘i’和‘o’的区别呀。” 后面骑白马的人也跟着说话了,不过听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事情总是有双面性的,我们并不能确保劳工场能够缓解当下流民的压力,实际上,这会起到反作用也说不定。” 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一眼,后者挺直腰板,走上前几步,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问马背上的人:“你好,请问有多余的马借我们吗?” 哈利没想到德拉科会这么做。他略微惊讶地看向他,眨眨眼睛。 骑黑马的人继续喃喃自语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路上有两个人。他弯下腰来,上下左右打量了两个男孩一番,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没看见我们两人只有两匹马吗?别拦着,我们还要赶路呢!” “快点吧,哥哥,再慢的话,可就见不到公主了!”背后骑白马的人催促说。 于是,他们两人一并蹬脚拍拍马肚子,甩开缰绳,向路的前方小跑而去。 “一匹都少不了么......”德拉科不满道。 “一匹?”哈利愣了愣,“你想怎么骑?” “我们——” 德拉科打住了。 接着,他把头别过去,装模作样看起了风景。 山羊比马要走得慢许多。等骑山羊的人走近时,他们已然又走了一截。 “朋友们,上午好。你们也要去城堡吗?”陌生的年轻人对他们说。他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看上去比前面两人小一些,手里拽着一个看似沉甸甸的布袋。山羊的脖子上有个项圈,上面挂着一只死乌鸦和木鞋。 “城堡?”哈利歪歪头,展开手里的地图看了看,“......这是有个城堡,但我们要去的是海边。” “海边!”男人重复道,“那你们要穿过森林!” “是的,我们正朝着那个方向走。”哈利朝土路延伸的方向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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