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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现在都忘不了，刚才超人看到自己不是那个他熟悉的蝙蝠侠之后，先是神色一僵，像是脑子一抽说出中二宣言后转头发现被陌生人围观了的小学生，然后脸上的尴尬很快又转变为了焦急。 “你是从什么地方……等一下，那我的布鲁斯去哪里了？” 他似乎很想立刻找到那位好搭档的踪迹，但是楼下已经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吼声，正在喊着克拉克的名字。 于是超人——他必须要再强调一遍，这个见鬼的外星人居然在他面前没有一点防备——直接当着他的面一秒换装成戴着眼镜的小记者！ 他甚至没考虑过自己是不是在一个陌生的蝙蝠侠面前暴露了真实身份，朝他丢下一句“你可以先去我公寓等着我下班再找你”就急匆匆地跑回星球日报加！班！了！ 被独自丢在天台吹冷风的蝙蝠侠默默注视着小记者离开的方向，面罩下脸色复杂，一时间心里居然有点不是滋味。 ……就好像自己单方面将超人视为毕生死敌，结果对方在他面前“晚安，花园宝宝”一样，给他一种之前那么多的愤怒警惕全都喂了狗的感觉。 等等，他是不是已经将凶残暴力的外星神明跟奇奇怪怪的小记者克拉克画等号了？ 蝙蝠侠陡然警惕起来，开始怀疑一切都是外星人试图瓦解他的杀心的计策，果然是心机深沉的非人类！ 他试图通过回忆超人对自己堪称残暴冷酷的行径，再次感受当时那种几乎将他点燃的愤怒和恐惧，来抵抗自己现在莫名其妙开始软化的态度。 想想吧，那个外星人就像个炮弹一样砸到自己身边，还砸坏了自己心爱的蝙蝠车…… 但是这跟克拉克有什么关系呢？而且他刚才还被克拉克带着飞——这位超人的飞行显然要轻盈得多，至少没有带来那种如同音爆一般的威胁感。 说真的，蝙蝠侠觉得，如果他那边的超人飞起来也这么轻盈的话，恐怕带给旁观者的恐惧感会削弱很多。 停，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再想想超人对你冷酷的裁决，那充满威胁的眼神…… 但是这跟克拉克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克拉克对蝙蝠侠显然有一种超出寻常的信任。 哪怕明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蝙蝠侠，可他还是没有丝毫遮掩地在他面前展露了外星人潜伏在人类社会的身份。 蝙蝠侠虽然警惕多疑，但是在面对这种坦坦荡荡的信任，也难免会感觉不知所措。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平行宇宙超人归平行宇宙蝙蝠侠管，他对自己那边的超人的警惕也无需全部延伸到另一个超人身上，毕竟他们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人。 毕竟这个宇宙的超人似乎是被蝙蝠侠认可了的……朋友？ 尽管反复强调两边的超人不是同一个，但是两人过于相似的容貌还是让蝙蝠侠不由自主地代入了，然后一阵恶寒。 但是超人刚才的种种表现都分明表示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毕竟他简直不敢想象，超人和蝙蝠侠到底是什么关系，才会让他随口就对着自己说“你先到我公寓去等我”。 哦，还有，他刚才被超人抱着飞…… 蝙蝠侠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脸部肌肉了。 就是因为眼睛一闭一睁，自己居然被敌人抱在怀里飞，导致他大脑当场宕机，没反应过来，居然连一句话都没问就放克拉克离开了！ 真见鬼！他们的关系就那么好吗？而自己和那个蝙蝠侠就那么像吗？像到超人够自然而然地就直接带入之前的相处方式了？ 不过他并不是那个过于缺乏警惕的蝙蝠侠，也并不知道超人人类身份的住处，因此果断无视了克拉克的建议，冷着张脸钻进星球日报的楼道里，试图寻找能够让他获取信息的地方。 然后他就找到了这台暂时无人看守的电脑，被迫遭受世界最佳拍档冲击。 而另一边，正和所有同事一起苦哈哈为世界最佳拍档大新闻加班的克拉克并不知道这只蝙蝠侠在想什么。 如果他知道蝙蝠侠心里居然觉得自己把他当成了布鲁斯的代餐，于是像个缺心眼的二百五一样给予了高度信任，那么他一定会大惊失色，连连摇头。 开玩笑！先不提他的人设可是成熟稳重的美国队长超，就说他要是对异世界来客这么没警惕心，那早就被布鲁斯丢到哥谭的蛇精病反派窝去进行操练了！ 他之所以如此理所当然地在布鲁斯的面前暴露了自己小记者的身份，是因为他觉得蝙蝠侠早就知道了。 理由很简单，他都不用开透视就能感觉到这位异世界蝙蝠侠身上沧桑的气质，搞不好他的宇宙都重启过好几回了。 毫无疑问，这个蝙蝠侠剧情线推进进度肯定比自己和布鲁斯快多了，跟超人指不定都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怎么可能还在玩大总裁小记者的身份梗呢？ 总之，因为真人演员留下来的刻板印象，克拉克压根就没想过眼前这位有着钢蓝色眼睛的蝙蝠侠可能来自一个代号BVS的世界。 他几乎是用上了一点超级速度，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里完成了老编交给他的任务。 当然，他还在自己目前的职业生涯中第一次在露易丝瞪圆的眼睛里将还没有校对好的稿子丢给了对方，然后就火急火燎地赶往自己的公寓。 他有点担心布鲁斯——自己的那个布鲁斯。 如果不是碍于该死的人设，他真想第一时间就询问蝙蝠侠过来之前到底在干什么？他的布鲁斯如果跟他互换了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尽管克拉克满心担忧，但是超级感官依旧在忠实的为他工作。 因此，他很快就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如有实质的目光传来的黑暗角落。 “布——蝙蝠侠？” 习惯藏身于黑暗中的骑士显现了自己的身形。 说真的，他很不习惯在大都会里行动。 这座城市就如同偏爱她的某个光明之子一样，到处都洒满了各种光，导致黑暗骑士很难找到藏身的角落。 他还没来得及使用一套既能够套话又不会暴露自己的说辞，就听见对面伪装成小记者的外星人自顾自地开口。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我的公寓等我？不信任我？想要自己独自行动？” 说完，由于蝙蝠侠的这套装甲还没来得及安上铅制隔板，克拉克就已经从他的心跳和微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好像并非如此……等等，你不知道我的公寓在哪儿？” 蝙蝠侠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 在意识到这个宇宙的超人和蝙蝠侠关系很不错之后，他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绝佳的套话机会，纵然平行宇宙之间有不同之处，但是也能从中窥见一些属于“超人”的真实。 因此，他原本打算巧妙地包装一下自己和他的世界的超人的关系，借朋友的身份来套近乎，结果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结果他还没收拾好懊恼的心情，就听见克拉克笃定的声音。 “平行宇宙之间也有误差，我找的公寓和你的超人找的公寓可能不是同一个，是我疏忽了。” 蝙蝠侠：？ 所以，这个超人宁愿觉得平行宇宙的公寓位置不一样，都不愿相信蝙蝠侠不认识超人？ 还有，什么叫他的超人？！
第11章 世界第一侦探 蝙蝠侠很想咆哮。 自从来到这个古怪的世界，见到这个怪得不行的超人之后，他就一直有一种无力感，仿佛接下来会颠覆他的一切认知。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管是超人和蝙蝠侠是世界最佳拍档还是克拉克觉得异世界的两人也应该是好朋友，每一点都把蝙蝠侠创飞了。 他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了，再重申一遍，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超人为什么要说“你的超人”！ 然而，蝙蝠侠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见克拉克毫不迟疑地伸手抓住了他的两边肩膀，猛地向上一提—— 嗖！ 超级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蝙蝠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站在一间单身公寓里面，而克拉克则背对着他，关上了窗户。 蝙蝠侠：“……” 刚才，他是被超人提着飞过来的吧？绝对是吧？ 蝙蝠侠简直不敢相信。之前刚过来的时候被超人抱着也就算了，现在居然…… 这该死的没有边界感的外星人！ 以及，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超人带着蝙蝠侠飞会这么顺手！ 克拉克关好窗户之后，想了想，又拉上了窗帘，这才打开灯。 当屋子里亮起来的那一刻，蝙蝠侠发现，克拉克不知何时已经使用超级速度换上了一身居家服。 这个克拉克和他的那个世界的超人原本就在气质上有微妙的区别，显得更温和一些。 而现在，当他的头发自然散落下来，带着那副老土的黑框眼镜，穿着一身居家服，站在蝙蝠侠的面前时，他这才恍然发现，克拉克看上去竟然如此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男性。 他看上去实在太像一个普通人了，而不是蝙蝠侠忌惮，甚至想要毁灭的外星神明。 这个认知让蝙蝠侠的心里泛起了丝丝痛苦的涟漪。 他察觉到自己内心的动摇，因为一旦他处心积虑，想要杀死的神明，其实只是一个和他身边的每一个年轻人一样努力生活的人类的话，那么他之前的那些痛苦和仇恨所酿造的决心……岂不是成了笑话了吗？ 而且待在这个世界的每一秒，蝙蝠侠都越发开始怀疑这一点。 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能够在蝙蝠侠面前伪装自己，他能看出来，克拉克现在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 而且他也想象不出来，拥有移山填海之力的超人为什么要在异世界的普通人类面前伪装自己呢？ 蝙蝠侠内心掀起波澜的时候，克拉克已经焦急地开口了。 “蝙蝠侠，请问你在来到这里之前正在做什么？布鲁斯如果是被换到你那边去了的话，会有危险吗？ 布鲁斯？！ 蝙蝠侠刚才还有点痛苦和茫然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和超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认识多久了？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个蝙蝠侠也太没有警惕心了！怎么就让超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蝙蝠侠所做的一切游走在法律边缘，而且招惹了太多的疯子。他竭力隐瞒的真实身份是他能够维持平衡的最重要的防线。 按理来说，在杰森死后，他不会再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新的人了。 可是为什么面前这个人会知道——该死，他甚至还是个外星人！ 蝙蝠侠的脑子正在急速运转。 他先是回答了克拉克最关心的问题：“过来之前我已经结束夜巡了。”言下之意就是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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