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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思熟虑之后，伊万在纸条上回复：“不要把他拽进来，他很快就走。” 娜塔莎看到了，眼皮跳了跳，没说什么，科列夫没再劝他，撕碎了纸条揉成小球塞进香烟里，这样他在外面抽烟的时候能顺便点了它。 “好好休息，我们需要你很快健康起来。”列文按着他的肩膀，语气温和。 伊万点头，目送他们离开，在王耀进来的一瞬间绽开轻松的笑容：“小耀～” 偷听到情况的王耀回应的很牵强：“嗯。” “病床很大的，今晚就跟我睡在一起好不好？”伊万拉住王耀的衣袖。 “不行。” “为什么QLQ” “你身上有伤。”王耀顿了顿，道：“沙发也很宽敞。” “我想和小耀睡一起……小耀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伊万压低声音拖长声调听起来可怜兮兮的：“我都好久没有跟小耀睡在一起了，一个人根本焐不热被窝……” “……”王耀叹气：“好吧。” 当晚，王耀跟伊万躺在一起，等到伊万睡着了就偷偷下床抱着毯子在沙发上睡，只是第二天醒来，他仍在床上，而伊万的脸近在咫尺，与他呼吸交融。 王耀迷糊了一阵子，无奈的笑了——不是说没力气的吗？怎么把他弄床上的？ 伊万醒来的第七天，科列夫送来了很多文件，是这些天挤压的，这些是伊万手底下的生意，有一些是维塔利耶舅舅赠送给他的，王耀看他忙，出去租借中餐馆的厨房给他做饭去了，回来的时候差点气死。 整个病房烟雾缭绕，他乖巧可爱的熊孩子坐在病床上支起的桌子前手里夹着烟翻阅账单，还在吐烟气。 “万尼亚小朋友。”王耀脸都黑了：“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很早以前就会了噢。”伊万专注的看着那几张纸，漫不经心的回答王耀。 王耀冲过去夺过他手里的烟扔地上踩灭，伊万才悠悠转头看他，一副很头痛的样子：“小耀你干什么……” “你以为你在哪儿！？”王耀怒了：“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不许抽！” 伊万叹了口气合上账本，好吧，不抽就不抽，小耀生气了。 王耀顺便没收了他的烟盒，看到空了一半的烟盒和盒子上的标识，差点把自己烧着了——那么烈的烟！半盒子就被伊万这么抽进肺里去了！ 他直接打开窗户把那盒烟扔了出去，伊万额头上青筋一跳：“喂……” “喂什么？不许抽！给我戒了！你才多大？” 伊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道：“小耀，我的年龄在这里已经成年了。” 言下之意，就是对王耀的做法表示抗拒。 这话就像一个巴掌一样甩在王耀苍白的担忧上，王耀猝然被刺了个措手不及，他涨红了脸，背过去咬着嘴唇内部，直到晚上都没和伊万说一句话，伊万意识到他可能无意识伤到了王耀，碍于之前那些错事，更让他不知该怎么向王耀道歉了。 睡觉前，伊万盯着地上的被踩灭的烟头，忽然有了主意，捂住眼喊沙发上的王耀：“小耀，我的眼好痛……” 王耀果然上当过来了，再怎么难受他还是会因为伊万一句不舒服而按耐不住自己，照顾这个任性强势占据他整个青春的孩子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他掰开伊万的眼睛吹了吹：“好了吗？是什么东西落里面了？” 伊万眨眨眼，忽然按住王耀的脖颈就着仰头的姿势亲了一口王耀的嘴唇，王耀睁大眼睛，那蝴蝶一样短暂停留的触感很快离开，伊万认真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小耀，我爱你，你得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亲情不是友情，而是想相守一生的爱情。” “我真诚的为我的鲁莽道歉，可是小耀，你也该把我当成一个男人看待了，你面前的人是你养大的孩子，也是对你有企图，会因为想着你的身体而产生欲望的男人。” “我是想着你活过来的。倒下的那个瞬间，我想流泪的原因是你。我以为我要留下你一个人了。可是真好，上帝让我活过来了，让我能再见到我爱的人。” 王耀捂住了他的嘴，声音里带着央求：“别说了，让我安静一下。”
第69章 “真的要那么做吗？哥哥？” “嗯。” “可是哥哥，我们……” 伊万把手中的笔放在桌面上对上妹妹犹豫的眼睛，轻声道：“去吧，娜塔莎，不要多问。”这是他跟王耀学的，在命令别人的时候放轻声音，会得到很好的效果。 娜塔莎咬了咬嘴唇，转身出去了。 王耀正好在娜塔莎出去的时候进来，微笑着和娜塔莎打了个招呼，把汤食放在茶几上，扶着伊万坐起来，就如同之前多次做过的那样。 伊万有些忐忑，他担心王耀还会像以前一样选择无视他的心意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昨晚他又把沙发上的王耀抱到自己床上了，王耀闭着眼睛，不知道睡没睡着。 “吃早饭。”王耀支起小桌子把汤碗放在桌子上，瞥到桌脚粘着的一片烟灰，皱着眉把它拂掉，抬眼和伊万的视线对上，声线平缓：“别再抽烟了。” “好。”他紫色的眼睛闪烁着看着王耀，王耀默默别过头，不再与他对视。 “我会监督你的。”王耀忽然道。 伊万惊喜的问：“你打算留下来？” 王耀点了点头，催促伊万吃掉早晨，心情很好所以胃口大开的伊万两三口喝掉了碗里的汤，王耀端起空碗去刷，背对着伊万仍是能感觉到那灼热的视线，仿佛能把他的背烤着了！ 凉水冲刷在手上，王耀偶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登时愣了。 镜中的那人也一脸呆滞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然而分秒之前是一副浅笑的样子，眉眼里填满了柔和。王耀捏捏自己的脸，惊恐的审视自己的内心，发现他竟然除了重新拥有伊万的喜悦满足之外什么都没有！ 尴尬？在发生那样的事之后会尴尬的！ 然而他在伊万醒来的时候只想感谢众路神明将伊万还回来！ 愤怒？也许该有！ 可是昨晚伊万把装睡的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他脑子里一团糟唯独没想过离开！ 王耀魂不守舍的晃出去，把碗丢在洗手池内，走出去看一眼伊万，伊万坐在床头看昨晚没有处理完的文件，眉头皱着，让他想伸手去抹平那一小块凸起。 他的孩子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 王耀问自己，真的对吗？ 伊万真的得到他想要的，做他该做的了吗？ 墙上一点快速晃动的红色圆点在白墙上游走一阵子停在伊万眉心，窗帘拉开阳光透进来的同时伊万的位置也暴露了，潜伏在对面大楼的人并没有看到暗处的王耀，他进盯着瞄准镜，缓缓扣下扳机！ 经消音器处理的高速子弹划破空气飞向对面大楼内病床上坐着的人，外面守着的保镖只听见王耀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伊万，随即是肉体落地的闷响，冲进去一看，床上空无一人，只是撒了几滴鲜红的刺眼的血。 突然被王耀整个儿扑到地上，后脑勺撞到坚硬地面的伊万仅仅失神了一瞬，抱着王耀就地一滚到另一半被窗帘遮住且有沙发阻挡的地方，急忙去检查怀中的王耀，王耀咬紧牙关，攥着手臂不停冒血的被气流划伤的地方，血还在从指缝往外渗出。 “叫医生！”那殷红的血似乎淌到了伊万眼里似的烧的他双眼通红，后知后觉的保镖马上去喊医生过来给王耀包扎，王耀微微颤抖，一只手被伊万紧握着，受伤的胳膊被赶来的医生缠上绷带，转移到另一个病房。 伊万把所有人都赶走，才用力把王耀抱在怀里，满心后怕。 如果说他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让王耀离开，那么他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能让王耀因他涉险，王耀必须离开。 王耀好久才能开口说话，差点目睹伊万被爆头的惊险让他神经高度紧张，迟迟放松不了，伊万抱着他的腰同他一起窝在床上，贴在王耀的胸口上听王耀快的擂鼓一样的心跳，尽力用紧紧的拥抱让王耀平静下来。 途中娜塔莎来过，列文在外面对保镖发脾气，忙着给伊万换病房还有赔偿医院的玻璃，娜塔莎轻手轻脚的进来，王耀想抬头看看，被伊万按住了头，伊万对娜塔莎使了个眼色，娜塔莎点点头，将一粒锡纸包裹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退了出去。 临出去前她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染血的纱布，若有所思的看着只露出个后脑勺的王耀。 两人在病床上腻歪到中午，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伊万始终把王耀抱的紧紧的未松开过，这种安抚的方式对王耀很有效，抓着伊万的袖子闭眼睡觉，伊万扯一下袖口的动静都能让他睁开眼，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架势，让伊万哭笑不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当年是他拽着王耀的衣摆，现在换成王耀拽他袖子了。 远远的看着娜塔莎放在桌面的锡纸裹着的药片，伊万笑的苦涩。 “伊万？” “嗯，小耀。” “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一连串的三个问题另伊万沉默了一阵，王耀微微用力挣脱了伊万抱住他的胳膊，坐了起来：“不要搪塞我。” “小耀，你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问我的？” “我……” “如果你想说以监护人的身份，我已经成年了，如果你以团长的身份，我已经离开潜龙……你开除的。” 在伊万的声声逼问下，王耀有些恼火，背对着伊万听到伊万下床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他干什么，片刻后，伊万端了一杯水过来，单膝跪在地上把水杯塞在王耀放在腿上的手里，仰视着王耀，这个角度让王耀有种回到了伊万小时候的错觉，然而只是错觉而已。 覆盖在他手上的手已经比他还要大了，伊万眼里的执着和深情丝毫没有掺假，他收起了略微有些撒娇的孩童一样的声音语气，用低的像大提琴一样的男声提醒王耀：“你都不知你的身份立场，我如何让你留下？” 这一刻王耀真的以为如果他说了伊万想听到的答案，伊万真的会让他留下，可是他后来才知道，无论他回答了什么，伊万都会把他送走。 “喝点水吧，耀。”没有听到答案，伊万站了起来，指腹蹭过王耀干燥的嘴唇：“你口很干。” 王耀心慌意乱的举起杯子在伊万的注视下喝干了杯里的水，把杯子放在床头，坐在床沿不知道该干什么，他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十指作梳想把因睡觉而蓬乱的发梳的妥帖一些，伊万看他粗暴的抓断了好几根长发，马上找了个梳子，抓住王耀的手按下去，动作轻柔的将糟乱的头发梳理柔顺，从头皮到发梢，梳齿分开纠结，毫无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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