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微微睁开眼,搂住伊万的脖颈坐了起来,伊万从下往上顶弄个不停,看着王耀意乱情迷的样子觉得很有成就感,这样的王耀只有他看得见,关于这点他心知肚明。 这次他们并没有折腾太长时间,重新洗了澡之后就睡了,次日一早,王耀起来的不是很困难,在饭桌上,除了娜塔莎和他们俩,其他人脸色都很难看。 伊万微笑着看了看他们:“怎么了?” “……”冬妮娅目光躲闪着,装作在认真喝牛奶。 列文叹了口气,把汤乘进碗里,递给科列夫,布拉金斯基家的早餐,安静的很诡异。 吃了早餐,伊万带着王耀和娜塔莎去了郊区的别墅,在车上一直有电话打进来,但是他一个都没接。把人送到地方就匆匆离开了,中午的时候回来,身上满是浓烈的硫酸的气味,把小熊呛得直打喷嚏,王耀把他的外衣剥下来扔到篓子里,从他衣兜里掉出一个纸团,王耀打开看了看,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后面标着数字,他用手机拍了一下之后就放回伊万的口袋里,神色如常的走了出去。 他把那张照片传给了艾伦,三十分钟后,艾伦将结果传给了他,王耀当时正在给伊万按摩头皮,看了一眼艾伦发过来的短信,俯身在伊万耳边问:“上午出去做了什么?” “我去了一趟化工厂……那儿的味道真呛人。”伊万蹭蹭他的腿,懒洋洋道:“小耀很少问我这种问题呢。” 王耀微微笑了笑:“你身上有香水味的时候我不会问。” “我身上没有香水味。” “我是说以后。” “以后也没有。”伊万睁开眼睛看着王耀:“绝对不会有的。” 一月十日的早上,伊万起的很早,在院子里放了两枪,然后就开始铲雪,王耀问他的时候他说是在打鸟,王耀在他离开后翻开被雪覆盖的泥土,攥了一把,满手潮湿的血腥。 一月十一日晚上,伊万在王耀入睡之后悄悄起床离开卧室,王耀随后睁开眼,眼底清明一片,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院子四角不知何时多了八个穿着黑衣的陌生人,背着枪来回巡逻,赤脚走出去,小熊趴在地毯上一动不动了,盘子里还有一半未喝完的牛奶,王耀把它抱到了沙发上,找到自己的枪,坐在沙发上睁眼睁了一会儿,抱着小熊上了阁楼。 阁楼上没有暖气,王耀冻得浑身冰凉,骨缝里渗出寒意来,隐隐的疼痛让他很不好受,他组装好狙击枪,等待了两个小时,有人往院子里扔了一颗烟雾弹,然后翻墙进来,四面枪声密集,王耀在黑暗里,用一把狙击枪接连干掉十三个人,到最后只剩下之前守在院子里的八个人,都仰头看着阁楼的位置,王耀推开窗户,脸色因寒冷而变得青白,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同鬼魅一般。 “伊万·布拉金斯基在哪?”
第92章 伊万交给这八个人的任务是保护王耀,并且绝对不能对他开枪,对王耀要去找布拉金斯基的要求,几个壮汉抓耳挠腮了半天也没给出一个好的答复,首领的行踪肯定要保密,然而面前这位主儿又是首领十分重要的人,首领都听从他的…… 王耀没给他们太多犹豫的时间,穿上衣服拿了钥匙直接把车开了出去,将要上路时却被气喘吁吁的文森特拦住了。 “您不能走。”文森特看起来很累:“布拉金斯基下了命令,您今晚不能踏出这里一步!” “你看看我能不能踏出一步。”枪口顶在文森特眉心,文弱的军师逃无可逃,只能瞪着眼看着王耀,王耀冷笑道:“让开。” “你现在过去会让局势更糟糕!”文森特叫道:“布拉金斯基好好的!在那儿没人伤的到他!” “他在哪?” 文森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能告诉你他身边有二百多个雇佣兵,是他组建起的专为布拉金斯基家服务的私军……对外说是佣兵团,然而只为布拉金斯基家服务。” 雇佣兵?挂着佣兵团的名头组建私人军队吗!?王耀的大脑嗡嗡直叫,他没想到伊万如此大胆,深呼吸一口气,王耀移开枪口:“一月七日那天伊万去哪儿了?” “佣兵团里有叛乱,他杀死了领头人。”文森特想起挑头人惨烈的死状,仍是有些想吐,伊万的长大衣上溅上了一些血肉,这令伊万心情很差,把衣服丢在那儿和尸体一起烧毁,换了身衣服才回去。 “一月八日呢?” “他把挑起叛乱的人揪了出来。”文森特顿了顿:“杀死了,整个丢进了酸里……” 王耀闭上眼睛,问回最初的问题:“伊万·布拉金斯基在哪?” “……”文森特看着他,嘴唇紧紧的抿着。 院子里的八个人走了过来,将王耀围在中间。 王耀把枪扔在地上,顺着原路自己走了回去,雪没有铲走的地方一脚下去就能没了膝盖乃至大腿,王耀在雪地里向前走,一步一步走回那栋房子。 愤怒?失望?还是难过?王耀已经分不清了,只是茫然的看着灰白的雪地,还有远处枝桠交错的树林,月亮高高的悬挂着,不知多久才等得到黎明。 伊万,你到底想要什么? 艾伦传给他的结果是,那张纸是一个清单,贩卖的是军火,各种奇怪的字符代表着各种枪支弹药,后面的数字是单数,然而单位是千。 伊万结束了谈判,回到别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在路口等候的文森特,文森特看起来很忐忑,跟他说了什么之后,伊万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检查一下本田菊送过来的那些东西。” “跟日'本人谈好了?” “嗯。”伊万点点头:“要小心他们,本田菊不像是个老实人。” 文森特悄悄地回到了地下,伊万看到雪上有王耀的足迹,心揪在一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怎么都不敢进去,不敢面对王耀审视的眼神。 懊恼的搓搓脸,粗糙的手套表面刮得冻僵的脸有些疼,伊万做足了准备,打开门,王耀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并没有抬头看他。 “小耀……”他走过去,在王耀面前蹲下,握着王耀放在腿上的冰凉的手,尽力去用自己手心的温度让这双手温暖起来,王耀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那明亮眼睛里复杂的情绪让伊万胆怯,羞愧。 “伊万,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永远都别离开我。”伊万目光躲闪着,在黑暗里闪烁不定。 “……”王耀抽出自己的手,把毯子裹在身上阖上眼睛:“你上去睡觉吧。” “小耀……” “让一个你不信任的人睡在你身边,一定很不好受。”王耀喃喃道:“你去睡吧,你该困了。” 他僵在那,不知拿王耀怎么办才好,王耀没有睡着也没有睁开眼,他知道伊万还在,伊万一直在看着他,用那种会让他心软的眼神。 用这样冷硬的态度面对伊万,王耀自己也弄不清是为什么,他想起前几个月伊万没有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时候,只说是有事情,他也不追问,因为相聚的时间太短还不够一场缠绵,开始他以为伊万想要利用潜龙,可是后来伊万并没有对潜龙做什么,而是组建了私军……他手里到底有多少钱?他用这些钱做了什么? 王耀越想越难受,他忽然很想回家,很想在容菱身边坐一会儿,陪陪他的弟弟妹妹们,在那儿要比在这冰冷的国度叫别人起吃枪子好的多。 伊万口口声声要求他不要离开,却不给他足够的信任让他可以留下。 一月十二日一整天王耀看起来都很正常,中午多睡了一会儿,下午伊万被某些琐事绊住了脚,王耀出门买了原料和娜塔莎一起做晚饭,晚上伊万回来之后,他的心情看起来好多了,这让伊万松了一口气,抱着王耀好好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却发现怀里是一个枕头。 王耀离开了。 他想起睡前王耀含了一口牛奶过来亲吻他,他闭上眼睛没有看到王耀的表情,现在想起来,那双眼里应该是没有半分情动。 怎么办呢? 中午时文森特打破艾伦的干扰,追踪到了王耀,王耀已经在一列火车上了,伊万只确定了他平安,但并没有要去找他的意思,因为他又有了新麻烦,一些人在寻找蔓莉莎的紫钻戒指,当年吞掉蔓莉莎的遗产的那些人一直想要除掉伊万,此时王耀离开反而是安全的,晚餐的餐桌上,伊万身边空了一个位置,饭桌上竟是比那天早晨还安静,只听得见刀叉碰撞盘子的声音。 王耀在空旷的火车上,这列车厢里只有八个人,他对面是一对母女,隔了两三个座位是四个男人,正在赌博,时而大喊大叫,十分聒噪,他后面的座位上又是一个男人,腿翘到桌面上,脸上还盖着报纸,大概在睡觉,小女孩安静的坐在王耀的对面吃东西,她的母亲细声慢语的在和女儿说着什么,女儿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王耀,王耀报之以略带疲惫的善意微笑,女孩儿迅速的低下头,羞涩的抬不起头来。 王耀脱掉衣服抖了抖上面的灰尘,从内袋里抖落一个沉重的东西来,先是砸到了桌面上然后掉到地上滚到了走廊里,重物坠地的响声惊动了前面的四个人,其中一个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意,女孩儿跳下座椅抢先一步把那东西拾了起来,送到王耀面前甜甜的道:“姐姐,你的戒指——” “谢谢。”王耀接了戒指,无奈道:“我是哥哥……” 这下那个母亲也惊讶的看着王耀了,王耀把高领毛衣向下拉了拉,露出喉结,那女人还有些迷茫,抱着女儿羞红了脸:“很抱歉……” “没关系。”王耀捏了捏冰凉的戒指,无奈的表示理解:“我经常被认错,因为这头长发。” 女孩用小手捂住脸在妈妈耳边用俄语说了什么,那位母亲笑了笑,对王耀道:“卡娜说你的眼睛很漂亮,像你手中的钻石一样。” “谢谢,你的金发也很耀眼。” 母亲把王耀的话翻译成俄语说给女儿听,女孩儿害羞了一会儿之后就跟王耀玩熟了,坐在王耀身边用半生不熟的英语和王耀聊天,还小心的摸了摸王耀的戒指,前面的人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他们。 列车到达新西伯利亚时,那对母女下了车,王耀仍得继续向东走,火车停靠在站台上时是这里的深夜,王耀闭着眼小憩,前面的四个男人两个下了车,大约十分钟后,王耀听见一声尖锐的哭喊,睁开眼,距他不远处的豺狼露出了獠牙,枪口瞄准着他,贪婪的眼睛却瞄准了他的口袋。 装了消音器的枪口连放了两枪都没有打中王耀,王耀跑到走廊上举起手枪和他们对峙,外面的哭声戛然而止,车内忽然响起铃声,对面的一个男人接了电话:“确认了吗……是的,紫色的……我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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