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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挂梢头，藏匿在山谷里的基地一片安静祥和，月亮照亮的地方蒙上一层银白，月光穿过窗户，洒在了窗前床上人的身上，两条交缠在一起的胳膊，一对十指相扣的手。 第二天，当正午的太阳照耀大地反射出让人睁不开眼的强光时，放纵一夜的人们才悠悠转醒，王耀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坐在床上发怔，目光落到床头满是灰尘的八音盒上，他伸手把它取了下来，吹掉灰尘，打开盒子，转动发条，流畅的乐声倾泻而出，王耀听的出神，还睡着的伊万哼咛一声，费劲的翻了个身，睁开眼看着王耀，哑声道：“早上好……” “中午了。”王耀揉了揉他的头发：“起床吧。” 伊万磨磨蹭蹭的起来，刷牙洗脸，然后给了王耀一个薄荷味的早安吻，伊丽莎白来敲门催促他们出去，王耀把八音盒放进行李箱的最里面，回头再看了一眼这个房间，然后关上了门，在心里无声的说了句永别。 基地的入口处，早有很多人在那里等着，包括军犬都来了，大概是知道他们要走，大脑袋蹭着他们的手，呜呜直叫，咬走了一个行李袋，叼在嘴里送了王耀一程，王耀拍了拍它的后脖颈：“好伙伴，谢谢你。” 亚瑟用力抱了他一下：“好兄弟，再见。” 坐上车，打开车窗，车前行时渐渐与后面的送行者拉开距离，他们看着车逐渐远去，车人也看着他们逐渐模糊。 道路两旁的草木仍是昨天的草木，走在路上的人却已不是昨天的人，这一走是永别还是等待下一次的再会？越走越远的时候，王耀觉得一直以来压在身上的东西越来越轻，卡娜在车内吹泡泡，一颗泡泡飞了一会儿，从车窗口飞了出去，在半空中被太阳照出七彩的颜色，然后无声炸裂消失。 王耀闭上眼睛，握住了伊万的手，他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别了！养育着潜龙的蓝天与青山！ 别了！承载着痛苦或者欢乐的地方！ 别了！朝夕共处的战友！ 愿还有再逢之日！再叙当年！
第101章 番外一 大丈夫小日子 ①正常的休息日 上午七点，王耀准时醒来，腰上箍着两条胳膊，腿被压得死死的，伸手去推那胳膊的主人，只听见一串呼噜声，王耀抽了他光裸的肩膀一下：“起来！装什么装！” 早就在王耀挪动的时候就已经醒来的伊万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到王耀正在瞪着他，赶紧闭上装作还在睡觉，松开了胳膊，王耀掀开被子下床去，踮脚找了好一会儿没找到毛茸茸的拖鞋，掀开床单把手伸到床下摸了摸才把拖鞋拽出来，他知道一定是昨晚伊万起夜的时候又没注意给他踢床下了，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即使知道伊万已经醒了，王耀还是想让他再多睡会儿，他最近太忙，每天都早出晚归。 不过今天除外。 七点十五分，王耀用十五分钟快速地冲了一个澡，打开花园连通客厅的门，已经长大很多的吉布多从花园里的熊窝里跑出来，亲热地搂住王耀的小腿，这只小熊很黏王耀，十分听他的话，吉布多是王耀给它起的名字，它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并且能很快辨认出来了。 “饿了吗？我要去做早餐，你先去玩一会儿好不好？”王耀摸摸吉布多的鼻子：“乖。” 吉布多会意，转身往林子里跑，王耀系上围裙站在厨房里开始为早餐忙碌，鸡蛋磕碎一角掰成两半，用筷子飞快地搅，直到出现一层泡沫漂浮着，蛋清蛋黄融合，在锅里倒油烧热，把蛋液倒入，摇晃锅子让蛋液自由流动圈成圆形的饼，翻个身之后出锅，烤面包机叮了一声，王耀从冰箱里取出培根，放到锅里煎熟。 七点二十五分，擦擦手，王耀上楼敲响一扇粉红色的门，过了一会儿门还没有打开，王耀拧动门把推门走进去，脚踩着柔软的地毯，来到圆形公主床前，淡粉的被子里，卡娜蜷成一小团安静地睡着，王耀轻轻摇了摇她：“早上好，起来吃早饭了，卡娜。” 卡娜像伊万一样睁开一只眼看了看王耀，狡黠地笑着：“我早就醒啦！” 王耀理了理小公主有些凌乱的卷发，笑声柔和：“真棒，那么请自己穿好衣服然后下楼吃饭吧？” “好～”卡娜拖长音调答道。 “我去叫万尼亚。”王耀走出卡娜的房间，下了楼，非常粗暴地踹开自己的卧室门，把床上裹着被子的伊万薅了起来：“卡娜都醒了你还睡！早饭要凉了！” 七点三十分，卡娜坐在餐桌前等王耀把番茄酱拿给她，伊万打着哈欠从卧室里出来，亲了一下乖女儿，被王耀挥舞着锅铲赶去刷牙洗脸，嘴里嘀咕着王耀不爱他了，身体却一直往王耀那儿凑。 八点整，全家人的早饭都已经解决，王耀把锅碗刷好放起来，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出去散步，别人遛狗他溜熊，还一次溜俩。 “你跟上来干嘛？”王耀无奈地问。 “宣告主权呀。”伊万握住王耀的手：“防止哪个不长眼的肖想你……哎嘿。” 即使笑得很可爱也改变不了黑的本质。王耀抖抖被握住的那只手，没抖掉。 卡娜蹦跳着在草地里捡野花采摘下来，吉布多走走停停，时刻注意着她。 “卡娜想学芭蕾。” 伊万道：“她告诉过我。” “我可怜的闺女儿，就这么永远失去了胡吃海塞的权利。”王耀悠悠道：“学呗。” “那我叫娜塔莎过来吃饭。” 九点十分，王耀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倒上洗衣粉，倚在门框上看卡娜和伊万一起下棋——用围棋棋子玩五子棋。清脆地啧了声：“伊万，你还不如吃了这一盘棋子。” “我会消化不良的。”他眨了眨眼，迎着光，眸中纯粹的紫通透如无飞絮的水晶。 九点三十分，抱着一筐筐衣服到庭院里晒，其中大部分是被单……吉布多凑过来闻了闻还带着洗衣液香气的湿衣服，想伸出爪子去扑，被王耀制止了。 “要我帮你吗？”卡娜扒着玻璃门看着他：“爸爸总是赢，我不要和他玩了！” “原谅他吧，他就只有玩五子棋能赢了。”王耀把白色的被单抖开，甩到晾衣杆上：“你可以把你的裙子撑起来，用带夹子的那个东西。” 卡娜从湿衣服中找出了自己的棉麻小裙子，学着王耀的样子把它抖开，然后用夹子夹住，踮起脚来却够不到晾衣杆，王耀背对着她没看到，不服输的小姑娘试图蹦起来去够，憋得脸都红了。 伊万在后面看着，忽然把卡娜抱起来，抱到能够到的高度，钩子勾住晾衣杆，小裙子晾了起来，卡娜颇为自豪地挺起胸脯，大声道：“妈妈快看！我成功了！” “是爸爸……”王耀不厌其烦地第n次提醒道。 十点三十分，王耀站在门口问窝在一起打游戏的父女：“我要去买菜，今天你们想吃什么？” “鸡肉！”“牛肉！” 卡娜和伊万大眼瞪小眼，王耀双臂环胸：“统一一下意见。” “鸡肉！”“牛肉！” “……”王耀打开门走出去：“好的我们决定了就吃鱼肉和青菜吧亲爱的。” 十一点，王耀回到家，带着一份鸡肉和一份牛肉，挽起袖子开始做午饭，过了一会儿，卡娜溜了进来，抱住王耀的腰：“爸爸～” “……说吧，有什么想要的？”王耀无奈地问。卡娜也就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喊他爸爸，其余时间都是叫妈妈，王耀试图纠正，但是卡娜常常扁着嘴巴眼泪吧嗒的告诉他“如果你不能当我妈妈那卡娜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就和当年伊万死活赖着非要叫他小耀一样，王耀压根没辙。 “下午我可以出去打猎吗？”卡娜用英语和王耀交流已经没什么压力了，只是仍是说不好汉语。 “那个可不是你该玩的游戏噢。”王耀背对着她，掀开锅盖，把酱油撒到鲜嫩的肉块上。 “爸爸会和我一起呀！我想学骑马！”卡娜拽拽王耀的袖子：“我会听话的～” 王耀想了想：“好吧，答应我不要玩猎枪，作为条件，替我监督你爸爸，如果他偷偷喝酒你要告诉我。” “好～”目的达成，卡娜甜甜地应了声，跑到外面去了。 十一点半，饭菜端上桌，这家人开始享用美味的午餐，卡娜很期待下午的打猎，一直在询问伊万关于打猎的事情，王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你和卡娜共骑吗？” “不，我会让人送来一匹小马驹，然后在空地上教她。” “小心点儿。”王耀嘱咐道。 下午一点，王耀躺在床上睡午觉，忽然睁开眼睛把衣服里的手拽出来扔到一边：“别闹，下午还要骑马呢，你想让我在卡娜面前丢脸吗？” “嘿嘿……”伊万重新抱住王耀，不再作乱。 三点整，王耀神清气爽地起床，穿好衣服出门去，伊万已经在空地上等着，身边围了几个黑衣服的保镖，见到王耀，十分恭敬的鞠了一躬：“王先生。” “下午好。”王耀微笑着打招呼，摸了摸伊万胯下那匹马的马鬃，仰头问骑在马上的人：“卡娜呢？” “和吉布多在另一边 ，马儿有些怕吉布多，卡娜不想让吉布多落单，跑去陪它了。”伊万道。 王耀潇洒地跨上另一匹白额大马，拍拍马脖颈，拿起缰绳一夹马腹，小跑了一圈，伊万看着王耀流利的动作，十分失望——本来还打算在教小耀骑马的时候这样那样呢！ “等等我，小耀！”眼瞧着王耀要往林子里跑，伊万骑马追过去，甩给保镖们一句话：“保护好小小姐！” 保镖们面面相觑，一个胡子浓密的保镖问自己的伙伴：“咱们不用跟上去吗……？” “搅了老大的好事你担着？” “……走！”保镖把枪插进后腰：“保护小小姐去！这俩人没什么可担心的！” 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一个是退役的雇佣兵团团长，一个是压了团长的私军头领。 三点半，王耀放枪射死了两只兔子，把猎物挂在马背上，下马拧开水壶坐在树根上休息，伊万在周围转了一圈，也下来了，凑着跟王耀坐在一起，还从他嘴里抢了口水，王耀差点呛到，抹了抹嘴唇咳了两声，问：“你转悠这么长时间，打到什么了？” “我给女儿捉了只松鼠～”伊万晃了晃一只布袋子，里面果然有东西在挣扎。 “别闷死了。”王耀把口袋松松地扎住：“再转会儿就回去吧。” “真想打一匹鹿～” “哪来的鹿呀！” 四点，伊万和王耀从森林里出来，马背上扛着一匹死透了的鹿，王耀全程掩面：“居然真的有……” 他用水壶装了鹿血，伊万一时好奇喝了一大口，被王耀夺下来：“我要回去做鹿血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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