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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悲观地认为或许圣杯也做不到呢。 他们的战斗，若是神明能够拯救，早就该拯救了吧。 抱持着这样的悲愿，碓冰愁生得到了令咒。 这或许也是圣杯对他的愿望的认可。 而如今，他坐在车里，看着校门口明显被从者的宝具炸开的大洞，沉默不语。 “愁生大人。”司机见他没下车，也探头看了看门口，露出带着点好奇也带着点嫌恶的表情。“那是恶魔留下的痕迹吗？” 黄昏馆以清除恶魔为己任。 作为守在人间与魔界的防线，他们的工作就是探查世界各地出现的灵异事件，一旦发现恶魔的痕迹，立刻清理回地狱，控制地狱之门不要打开，遏制恶魔的复苏。 而了解一些内情却没有战斗能力的司机才会这样厌恶恶魔。 “也许吧。”愁生说。“不过看起来，已经不在了呢。” 司机拿起手机。“需要联系焰椎真大人吗？”莲城焰椎真是他的搭档，平时他们都是二人一组行动的。 愁生拒绝，并打开车门下车。“没必要。今天只是过去看看。如果需要的话，我会亲自联系的。” 司机被说服了。“好的。” 他缓步走向江古田高中的方向，saber绷紧了神经环绕在他身边。不过，他走了没几步便顿住脚步，目光偏移向身后的街道。 少年动作很快，迅速跃上围墙，像只猫儿一样轻手轻脚地沿着围墙往反方向前进，很快，他的视线内便出现了人影。 抬脚，落下。脚步声整齐而响亮，听起来就像是一支军队。 那就是杰罗尼莫训练出来的，属于他的队伍。 来自美洲大陆的英灵有着在这片土地格格不入的黑皮肤和脏辫。他指挥着他的军队前进，直到来到江古田高中附近。 “我们今天的目标是处理掉那个杀人魔。”安室透说。 港口区的战斗让安室透确定了杀死那一家三口的就是berserker。所以在朗姆给的下属到位以后，他立刻将之转给了caster。 caster在他们的工坊训练队伍，而安室透发动了全城的监控摄像头监视着berserker是否会再度出现。为此风见和一众公安下午也在可怜兮兮地加班。 直到他在某条街的违章摄像头里发现了berserker飞掠而过的身影。 整个公安系统都运作起来，开始实时追踪，而安室透则带着caster一路顺着监控赶过来。
第092章 谨慎 所以为了确保那怪物能够被彻底消灭,安室透决定带上所有人。 这些人不全是朗姆拨给他的。事实上，朗姆将这些人都送来后，就被安室透仔细筛过一遍了。 有时候还真不能小看这些外围人员，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掌握了你也不知道的情报。尤其是组织这种信息加密十分严格,社会工程学加密也很严格的地方。 朗姆身边的人可以适当替换。朗姆是个控制欲很强的老头子,真正了解他那些勾当的人他不会放出组织,但他身边也不可能什么人也没有。 以安室透的权限,他能收集到一部分朗姆的行程，再和这些外围对一对时间，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常年跟在琴酒身边出现场的外围是不能动的。琴酒的疑心重，不会专门提携某个外围，也不会对外围说任何事，可外围要是出了事他却会第一时间知道。 而不是所有任务都有探查的价值。日本公安在组织里的卧底只剩下他一个，他必须更加、更加小心,只寻找那些可能和组织秘密有关的东西。 比如组织的实验室。 这也是他得到波本这个代号之后才意识到的事了。 那时他久违地和苏格兰组队做任务。但苏格兰带来了他的搭档黑麦。 仍使用假名诸星大的赤井秀一。 任务完成后他们分道扬镳,波本独自给朗姆汇报,但他留下了苏格兰的联系方式，夜晚他们在安全屋碰头,苏格兰说了莱伊的事。 莱伊有一个外围人员的女朋友,女朋友的妹妹是代号成员。 也是因此，安室透终于找到了他想要见到的宫野家的女儿。也发现了组织深藏的一部分隐秘。 可他想要更多。 组织在日本的所有基地、代号成员名单、联络方式、实验项目与结果……最重要的,组织的首脑是谁。 虽然越往后外围越不可能知道,但前面几个，尤其是基地信息，一定有他不知道的。 这三十五人不仅方便了安室透替换抓捕某些成员,还方便了他将公安安插进去。 一些经受过卧底训练的新人公安，在这里和外围混熟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潜入组织，成为他的臂膀，又或者深入到他也去不到的地方。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他需要的只是一场特殊的战斗，让这些人感受到恐惧与震慑，这样才能凝聚成一股绳，消灭杀人的英灵，然后，听从他的命令。 这是一场多赢的买卖。 不过在他们赶到berserker最后出现的地方后，却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 caster在空气中感受到残留的狂暴魔力，而这魔力正在慢慢消散。 “master。看来我们来晚了。”梳着典型脏辫的男人闭着眼感受空气中飘荡的魔力因子，判断道。“还要继续向前吗？” 安室透沉默一瞬，立刻做下决定。“当然。我要确定那个食人魔已经被消灭了。” 此行的目的中，berserker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带着人继续向前，碓冰愁生在看到人出现的那一刻就向后退去，跃到了围墙的另一侧。 这里已经完全是江古田高中校内了。只不过与战斗发生的操场有着很长一段距离。 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先看看再说吧。 他踩着草坪，一路拨开树木垂落的枝叶与灌木伸展开的枝条，从学校后山的绿化中走出，踏上校内铺设的石子路。 太阳已经落山，路旁伫立的路灯感受到昏暗的天色渐渐亮起光芒，在石子路上投下一个又一个光圈。 整座学校寂静安然，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声，碓冰愁生没听到任何声音。 作为早就过了放学时间的学校，这很正常。愁生自己也有在社团的活动。一般说来是不会训练到这么晚的。 越往前，越能感受到空气中一种干涩与滚烫的气息在浮动。好像你在黑暗中逐渐靠近一团火，那火焰熊熊燃烧，下面支着干柴，离很远都有热浪。 哪怕不靠近，也仿佛能听见哔啵的声响。那是木头燃烧的声音。 现在愁生体会到的就是如此。他看不见火焰，却仿佛越来越靠近火焰，那股子热气一直灼烧着皮肤与肺腑，仿佛在逼人后退。 直到他绕到教学楼后，才听到一点人声。 黑羽快斗和白马探配合默契地完成善后，小泉红子在快斗腾不出手的时候帮他把空手道会场里那些人的记忆抹掉。 毕竟东京警察出警的速度还是相当快的。 不过，在进行到昏迷的毛利兰时，红头发的女孩停下了手。 她是圣杯战争的御主之一，运气极好地拿到了最强大的牌，却因为要救人这样的理由干脆利落地使用掉了。小泉红子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如果换做是她，可不会就这样让欧罗巴消失…… 嘛，是她的话欧罗巴也绝不会缺少魔力就是了。想到这里，红子扯了扯嘴角。 就这样让她的记忆消失掉吗？忘记与从者相识的这些天，继续自己平淡的人生，像是没事人一样回归正常的生活？ 那当然不错。 可是，毛利兰已经是圣杯战争的御主了。 曾经做过御主的人最容易再次被选中。之前的几次圣杯战争中都出现过从者败落的御主重新获得令咒，召唤了新的英灵继续参战的情况，以至于后来所有参赛者都会优先选择抹除御主。 所以黑羽快斗对spider下手的时候，红子完全没觉得不对。 但是换到眼前的女孩身上，魔女却会想起不久之前她将自己护在身后的样子。 明明是个普通人。她想。明明什么也不懂，凭借着一腔孤勇就敢指挥从者对抗berserker，天底下哪还有比她更莽撞的人？ 这样莽撞的家伙，死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小泉红子都不觉着稀奇。 放在以前，甚至还会评价一句“不自量力”。 但现在，她却不希望毛利兰也得到这样的结果。 如果她忘了，就不会记得去找圣堂教会或者灵脉管理人寻求庇护。 或许白马探和黑羽快斗不会对她出手吧。毕竟是认识的人但圣杯战争的其他参与者不会吗？ 要知道，排除了一个参赛者，就是在增加自己胜利的可能。 小泉红子不希望这个愿意在危机面前伸手救她的女孩死去。 所以最后，少女放下了手中的法杖。 蛇头发饰让女孩看起来像是个古埃及的法老。而她手臂上停着的乌鸦就是报丧的使者。随着她手臂扬起，停留的乌鸦扑棱棱飞高，其他伏在昏迷的人们身上吸取记忆的乌鸦也随之一同飞起，在半空中化作漆黑的羽毛消散。 “就这样吧。”红子呢喃道。 就这样算了吧。 保留记忆，什么也不做。 红子收回所有的使魔，将依旧身着空手道服的毛利兰放回会场正中央。 接下来就只有警方的善后了。魔女叹了一口气，在考虑要不要提前溜走。 她不耐烦和警察打交道，不是很想被人逮到，然后尴尬地说一些谎话。那很怪。 所以她绕到场馆的后方，打算从后门离开。 ——却就这样和碓冰愁生四目相对。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小泉红子皱起眉毛。他身上穿着的可不是江古田的制服。 愁生一愣，随即调整好了表情。“我听到了很大的响声。”他解释道。 他避开了小泉红子的前一个问题。 就在少女想要质问的时候，他迅速说：“你们学校发生什么了？我坐车回家的路上听见了好大一声响，司机也被吓了一跳。” 红子抿抿嘴。 听见响动过来，结果人没从正门进？ 她看起来很好骗？ “哦。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红子顺着他的话说。“只是一声巨响之后，学校门口坏了个大窟窿。恐怕要找施工队修一修了。”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在撒谎。 可是，谁也没揭穿。 愁生歪歪头，不是很想就这么起冲突。少女没有戴手套，裸露的手背上也没有令咒。她根本不是圣杯战争的御主。 所以，活下来的御主，恐怕是他听到的男声。 “天很晚了。我要走了，你也赶快离开吧。再过一会儿保安大叔要过来赶人了。”小泉红子找了个借口想让他离开，愁生微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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