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刚才都直接称呼他托尼了。布鲁斯有心想追问,但又觉得这个切入点有失水准,于是故作不在意地换了个方式,“斯塔克创造的科技总是在全世界前沿,我明白为什么你们和他合作。” 阿洛特肯定了他的说法,“我听说游戏部门有意研发7D视角。你喜欢身临其境的打斗游戏吗,布鲁斯?” 和他每晚工作内容类似的游戏吗?那他可太喜欢了。布鲁斯维持住了优秀的面部表情管理,兴致勃勃地发问,“当然,我很确定我的家人也会喜欢。你是说斯塔克发明的全息投影技术吗?我当时也看过那个展览秀。”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阿洛特微笑,“和斯塔克工业的合作是技术部门正在研究的内容。无论是或不是,我相信你都会为此保密,布鲁斯。” 他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有回答。难道布鲁斯关注的是他们的游戏技术吗?他关注的明明是斯塔克在黑市备受欢迎的军火科技,谁知道阿布斯泰戈和斯塔克工业的合作是不是走私。除非阿布斯泰戈在游戏里搞人体实验,不然布鲁斯才不会关注以中世纪刺客为主角的系列游戏。 “当然,”布鲁斯满不在乎地承诺,“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我们刚才说到哪里?哦对,我正想问你哥谭游戏会做什么内容。不过我猜这也是机密吧?” “一个秘密在诞生前往往也是秘密,”阿洛特对他眨眨眼,“其实我们还没开始研究这个。你愿意提供一些思路吗?” 布鲁斯非常愿意,不如说他的出发点是不希望哥谭被描绘得面目全非。博物馆在他们含聊天的闲逛中已接近闭馆时间,于是布鲁斯邀请阿洛特共进晚餐,好详谈游戏思路。 阿洛特一开始是婉拒的,提议另找时间沟通,但布鲁斯坚持要这么做,称他对阿洛特在哥谭五天内遭到的两起抢劫倍感歉意。阿洛特没忍心告诉他其实是三次。 “而且我想提醒你的是,”布鲁斯说,“即便在上城区你也不应该放松警惕,走进那些黑暗的小路。只有明亮的地方才是安全的,通常来说。” 这话让阿洛特产生了无端的联想:布鲁斯·韦恩是哥谭的白天,而蝙蝠侠是哥谭的夜晚。难怪两者水火不容,因为他们根本是两回事。下次他得问问蝙蝠侠对布鲁斯·韦恩的看法,如果有机会、并且他们没在互殴的话。 不过眼下,阿洛特和布鲁斯的晚餐维持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不仅是因为他手部的伤势(尽管服务员贴心地为他切好了牛排),也因为在布鲁斯描述游戏可能的思路时,阿洛特时不时地需要礼貌地打断他,以表示阿布斯泰戈的游戏主视角大多从刺客出发,而刺客又意味着什么。 “我们系列游戏中的刺客和广义上的刺客不同,”阿洛特放下餐叉,“并不为了金钱杀人,也不随意杀人。通常他们只会暗杀那些他们认为对社会有害的大人物,比如某个贪污腐败的地方首领。” “他们认为。”布鲁斯神情微妙地重复了阿洛特的用词,“所以如果他们误判了会怎么样?”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阿洛特说,“比如在《大阁*命》里,亚诺·多里安在没有经过导师同意的情况下,认错了和他们刺客组织有合作的暗杀对象。结果可想而知。我们会通过这样具有争议性的剧情来探讨究竟什么是刺客,什么又是刺客应该做的。因为刺客组织最著名的一句信条是‘无物为真,万物皆允’。” 阿洛特注意到布鲁斯的表情变得奇妙起来,于是又补充说,“就我个人对这句话的理解,它并不是指作为刺客可以随心所欲地破坏规则,尽管他们往往有这种能力。事实上每一位刺客都发自内心地希望经他们的行动后,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会变得更好;尽管多数时候,那不是法律允许的行动。” “那就是为什么你总在我面前对义警持有保留态度吗?”布鲁斯说,“因为你认为他们和刺客类似?” “我认为他们像一剂毒液,”阿洛特礼貌地回答,“都在法律与道德所顾及不到的社会边缘狠狠地扎了一针。那很痛,但会让事情变得更好。” 他们在餐厅昏暗的灯光中对视。服务员托着瓷盘从他们身边悄无声息地轻轻经过,窗外是夜晚寂静而华丽的哥谭。隔壁桌的食客轻声细语地交谈着,时不时发出柔软的低笑;在餐厅的中央,钢琴被自告奋勇的年轻人打开,奏起一段华尔兹。黑白西装和酒红长裙滑入舞池,仿佛摇曳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布鲁斯有一瞬间想问:你真的觉得他们会让事情变得更好吗?你发自内心地相信这一点吗,即便蝙蝠侠昨晚刚刚扎透了你的手心,让你为躲避他从高空坠落,跳河逃生,而你仍然相信他、相信所有在白天夜晚活跃的城市义警,相信隐藏在黑暗中侍奉光明的刺客? 也是在这一瞬间,布鲁斯忽然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该死的思维定势!为什么来自阿布斯泰戈的员工一定是圣殿骑士,或者他们培养的特工?并不是所有阿布斯泰戈的员工都是圣殿骑士!为什么不可能是暗中和刺客有联络的线人,或者刺客组织本身安插进来的卧底? “以上,”阿洛特补充,“是我对我司系列游戏中主要角色的理解。如果身为游戏公司的员工,却没玩过本公司的游戏,一定说不过去吧?” “令人印象深刻。”布鲁斯神色难辨地肯定。 “你和布鲁斯·韦恩交换了手机号?”肖恩吐槽,“如果有一个结识全美有钱人比赛,你一定名列前茅。” “你有没有考虑过其实我也很富有?”阿洛特回答,“只是我没有有钱到能创建全球性集团的父母,好让我生来就继承资本。” “你确定要在我们提到布鲁斯·韦恩的时候用富有来形容自己?” 阿洛特停下来想了想,“抱歉。我还是收回我的话吧,我贫穷得只剩下我的相貌和才华。不说这个了,你觉得怎么样?我需要阿尼姆斯。” “你确定?” “是的,”阿洛特正在手书上描绘那个他半睡半醒之间看到的图案,因为他用的是左手,所以进展很慢,“我认为特里斯坦的图案值得研究,至少一定有人在哥谭留下了给后来者的信息。正好这段时间阿布斯泰戈给我放了假,我可以专心读取记忆。” “我想不出有什么反对的理由,但这里有两个技术问题。第一,阿尼姆斯的使用规范。得有人看着你,及时为你做心理评估,把你从里面拽出来,以防你陷得太深;第二,蝙蝠侠。” 阿洛特想说蝙蝠侠看起来对他并没有太大恶意,但他也认同肖恩对于哥谭的看法。要让文职人员进入哥谭太危险了。 “我就不说‘我告诉过你了’,兄弟,”尽管肖恩已经说了,“总之要在蝙蝠侠的眼皮底下把东西和人送过来太冒险了。但退而求其次,我们可以在布鲁德海文会面,或者大都会——但是那里的外星人有超级听力,虽然他总是以正面形象出现,但我们目前还没有和他建立友谊的打算。所以布鲁德海文,怎么样?恰好你可以从哥谭那里离开一段时间。” 所以兄弟会认为迂回地在布鲁德海文建立临时基地会比直接进入哥谭更好,阿洛特很赞同这个想法。尽管此时,他们都不知道圣殿骑士也是这样想的,但那都是后话了。 与此同时,布鲁斯正在蝙蝠洞更新阿洛特·特里斯坦的档案,并搜索全部有关刺客组织“兄弟会”的资料。管家拿着一份报纸走了进来,看到他正在全神贯注地工作,于是默默地放下了夜宵和报纸,又静悄悄地离开了。 毕竟报纸上没有刊登什么重要的事情,除了布鲁斯·韦恩新晋男友的八卦。
第10章 一周后,布鲁德海文。这座城市和哥谭略有不同,更鲜活也更明媚,拥有更多晴朗的蓝天,以及一个蓝色制服的义警:夜翼。 理查德·格雷森,朋友们通常亲昵地称他为“迪克”,在布鲁德海文有两份类似的工作:在白天,他是警局的员工,在夜晚,他是照看城市的义警;只有其中一份他能得到微薄的工资,而另一份正有逐渐发展为主业的趋势。 但总的来说,这一天对他来说,和之前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两样——打击犯罪到深夜,第二天早上又爬起来换上警服,到布鲁德海文警局打卡上班。 和同事们打过招呼后,迪克像往常那样冲了杯咖啡,然后开始翻阅今日案件详情。其中有一份来自米尔泰德公园电话亭的报案声称发现尸体一具,请求警方处理。在那之后布鲁德海文出动调查,进行尸检的同时找到目击证人,传唤了据说与死者见过面的阿洛特·特里斯坦。 不知怎么的,迪克发现这个名字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遇到过。考虑到他另有一份工作,他屏气凝神,认真地回想:是在黑邦供应商名单上?还是仇杀名单?还是… “这不是韦恩的新晋绯闻对象?”路过的同事看到他在对着档案发呆,探过头来随意地看了一眼,“怎么把他抓过来了?” “什么?” “你没看新闻吗?”同事不知道迪克是韦恩的养子,兴致勃勃地打开手机分享八卦。迪克欲言又止,“稍等,我去茶水间打个电话。” 他当然没有直接打给布鲁斯。不仅是因为直接问养父这种问题有点尴尬(即便是迪克偶尔也这么觉得),也因为早上九点布鲁斯多半没起床。他打给了家里总是清醒着的管家阿尔弗雷德,然而得到的回答模棱两可。 “是的,格雷森少爷,”阿尔弗雷德说,“老爷最近确实挺关注他的动向。” 但阿尔弗雷德总是最靠谱的。管家给他加密发送了布鲁斯最近正在研究的圣殿骑士与兄弟会新建档案。迪克点开准备简单浏览一遍获取关键信息,却发现开头自亚当夏娃起始,于是在沉默中暂时关闭了文件,并告诉自己可以下班后再抽时间读这篇不是论文胜似论文的报告。 而当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办公区时,不仅询问已经结束,似乎这起案件同事所关注的重点也已经转移了。迪克一打听,得知阿布斯泰戈(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公司也有点熟悉?)的律师已经开始走保释流程,阿洛特一会就会被释放。“到时候你就能看见他走过大厅了。”同事理解地回答。 迪克张了张嘴,这才意识到同事可能以为他在八卦。但他没否认,因为他总不能说他关注阿洛特·特里斯坦的原因是蝙蝠侠正在调查他的秘密身份,而夜翼想比蝙蝠侠更快。 阿洛特走到大厅时,注意到有个黑发蓝眼的警官刚好把脸转过来,正端详着他,看起来像是在好奇他是来做什么的。阿洛特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和律师交谈着下一步动作,一边走向了窗口,准备问问去哪能领他刚才被收走的私人物品。 起初见到他包着纱布时,公司律师还以为他在警局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差点当场起诉,阿洛特连忙用左手不太熟练地按住他的肩膀,表示自己的右手是在哥谭受的伤,这才免去一场风波,换来律师震惊且怜悯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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