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鲤伴心知一切都得适度,逆着毛撸完了总得顺回去:“我对你自然是信任的。但我们来也只是为了赴宴,没必要让你牺牲这么多。” “也许那位姬君真的只是生了什么病呢。” “你不是对那些不太平的事情感兴趣的要命,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失望。”散兵轻哼一声钻进被子里,又将其拢了拢,虽然睡觉不是必需的,但他并不抗拒令自己舒服些。 说来,这也是被召唤过来以来第一次在室内过夜。 “所以我打算明天去周边走走。”奴良鲤伴也掀开被子,“闲不住的宾客在周边逛逛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怎么样,你喜欢吃鱼吗?” “怎么。”散兵注视着奴良鲤伴,眼眸微动,唇角上翘,下颌微抬,“如果我说喜欢,你就要同类相残吗——” 他刻意放柔了声音,便自然带上了几分缱绻:“鲤伴。” 尽管知道这不过是为了提醒自己和鲤鱼的关系,但奴良鲤伴还是难以避免地因那份在烛光下显得似水柔情的眼眸而微微失神。 ……这绝对是只有神明才能创造出的好颜色吧。 他忍不住想到。 —— 一觉醒来,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过后,奴良鲤伴便借了渔具带着散兵离开了西川宅。 “她看你的表情,简直就像是看赶着去送死的蠢货。” 几乎是一踏出大门,散兵就忍不住嘲弄道:“明明昨天还说附近无事发生——可惜,她送走的才是最危险的老虎。” “不是老虎,是鲤鱼。”奴良鲤伴耸了耸肩纠正道。 “我倒是不知道奴良先生什么时候改变了种族。” “也许是昨晚吧。”奴良鲤伴侧首看向散兵,笑着眨了一下睁着的眼睛,“怎么不叫我的名字了。” “呵,或许是不忍心见到同类相残吧。” 河流是一个村落至关重要的命脉,自然不会太远,有一招没一招的打趣着,很快一处合适垂钓的地点就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座小桥,他们来时的方向是下游,是以这是第一次来这里。 奴良鲤伴拎着渔具上桥,站在桥中央借着高度眺望河岸,看到远方土路上的状况,挑了挑眉,刚刚放下的鱼竿又重新收回。 站在他身边的散兵自然也同样看到了那辆翻倒的车厢,而拉车的牲畜和他们的主人同样不见踪影。不用他开口,两人便一起朝着那边走去。 “看来那位迟迟未到的客人找到了。”散兵一边说着,一边凑近观察着倒下的车厢,“除非连头脑简单的野兽也学会了使用武器,否则我们看来已经目睹了一场同类相残的现场。” “但是有这种力量,可不是一般人类应该有的。” 奴良鲤伴伸出手感受了一下车辕上明显是刀砍出的缺口,这一刀直接将这根结实的木制车辕砍了个半穿,而且缺口在内侧——也就是说,这是直接砍断了另一侧的车辕,而没有收住刀势留下的痕迹。 “刀的质量还算不错。”他感受着裂口说道,“起码不是什么农具一样的刀。” “喔?滑头鬼还有这样的种族天赋?”散兵也凑过去摸了摸,确实什么也没感受出来。 “只是练刀久了?大概吧。” 散兵不置可否,他用刀的时间也不短*,连如何铸造一柄刀都粗通一二,可没察觉这些信息的本事。 “虽然力气很大,但是看起来完全就是凭借着一腔蛮力在用刀啊。”奴良鲤伴可惜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那把可能价格高昂的刀,还是为犯人如此浪费天赋,“之所以也在这边留下了这种痕迹,只是没收住刀而已。如果不是乘客只是普通人,这一下就能逆转胜负吧。” “那这件事情不是很明了了么。”散兵凉凉地说道,“很显然,某个幸运的小动物刚刚变成了妖怪,又劫到了一把刀,并不断以此‘利滚利’。” 这个猜测当然是随口胡说的,但他却莫名来了兴致,“如此也避免了同类相残的可悲解决,你看这个结局如何。” “没把昨晚的见闻加上,也缺少一些爱情要素,这在江户可是卖不出去的失败话本。”奴良鲤伴一边查看着窗户,一边随口应和,看着破损的窗框上因断裂而形成的木刺,上面挂着几丝残留的布料,又看着明显是拖行向林中的痕迹,不由摇了摇头,“这样一来种族还真不好说了……” 散兵看着他注视的方向,又看向了地面,“看来是被当成储备粮了?如果动作快点,现在可能还是来得及的喔?” “如果是妖怪的话,的确如此。”奴良鲤伴转过身指了指车厢,“里面的东西被翻得很干净,连暗格都被打开了,也没有太多暴力破坏的痕迹……这可不是什么乡下妖怪熟悉的东西。” “所以呢,你要追吗。”散兵看了看日头,现在还早得很,起码没到吃中午饭的时间,如果那个妖怪没有吃夜宵和早餐的习惯的话。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啊。”奴良鲤伴摊了摊手,“在这种环境下追踪,还是饶了我吧。” “如果有组里擅长追踪的家伙在还好,只靠我……唔,大概是能看出是朝着村子方向走的程度吧。” “这样一看,这个村落反而像是粮仓一样啊……” 他只是随口地抱怨了一句,便兀自陷入了思考,却没想到一转头身边的少年真的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的表情。 人偶屈起的手指抵着下巴,微微歪头,“有着可笑理想的蠢货?呵呵,如果是我的话,会把没必要的怜悯之心收拾干净,起码——不会对我如此宽容。” “哦呀。”奴良鲤伴讶然,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崇高吗,那我可得继续努力了啊。” 或许是已经多少习惯了少年的言语风格,又或者是见过了太多真正满怀恶意的人类和妖怪,团子里的馅料是甜美香糯的红豆还是黏腻发愁的纳豆,他轻松地便可以辨别出来。 “嘁。”散兵压了压斗笠,这种似乎是被看透的感觉让他十分不适,忍不住嘲弄,“太过自负可是你这种人最常见的死因喔?”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这样说了吧,下次起码给我安排一些不一样的话本结局啊。”奴良鲤伴促狭地眨了眨眼,“再说,我对你并非宽容——只是我对自己错误的负责而已。” 所以不必有压力。散兵对大妖怪的未竟之语了然于心,但他并不擅长应对这些。 “无聊。”他垂下眼眸,“即使你不做,按照那家伙的说法,也终究会有人念诵咒语吧。” 不如说纯粹的利用关系还让他更轻松些。 “走吧。”他将奴良鲤伴甩在身后,“你不是要去多管闲事么,去村落里了解一些所谓的风言风语,比在这儿乱撞强多了。” 这次换奴良鲤伴拽了拽红线—— “我说来垂钓可是真的。”
第9章 妖怪? “你一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吗?” 散兵坐在矮桌边问道。 不知道是运气不错,还是这里水美鱼肥,在中午之前,奴良鲤伴倒真的收获颇丰,并且以一部分收获为报酬,去村落里寻了一户人家帮忙烹饪。 有了交集,自然也就更容易攀谈得多,更别说还是在进餐这种较为放松时候。 “一开始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出门。”奴良鲤伴看着灶台方向升起的炊烟说道,“后面就觉得出来吃鱼也不错吧,你也不会喜欢被人打扰吧?” 提前邀请了宾客前往,而所在的村落是除了交通便捷以外没有任何优势的地方,仆从们又在言语间或多或少流露出外面不安全的意思,只能在主人宅邸活动的宾客,你来我往的社交大概就是唯一的休闲娱乐了吧。 当然他们这种反而被激起了好奇心的除外。 伴随着传来的香气,老妇人将煮好的鱼端上了桌,与之一起被端过来的还有一份片好的鱼片,和一碟作为蘸料的酱油。 “您也一起用吧。”奴良鲤伴真诚地邀请道。 脸上流露出一些惊讶的老妇人点了点头,为自己也上了一份碗筷,“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年轻人,会不喜欢和老婆子一起呢。” “啊,”或许是滑头鬼的种族特性,奴良鲤伴好像有一种能轻松融合任何环境而不显得违和的天赋,在西川宅他表现得像是家境丰厚,教养颇严的贵公子,在这种民舍里他又好像只是旅经此地的爽朗游人,“一个人吃饭的话,未免也过太寂寞了,既然我们有机会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为什么要拒绝这份缘分呢。” “说的也是。”老妇人笑了起来,“如果我的儿子也能有你这样的想法,我也就不用老担心他了。” “哦?他不在村里么,我看这附近的田地不少啊。村子的位置也不错,我记得许多商人都会途径这里吧。” 这也是世代行商的西川家会在这个小村子定居的原因,他们家祖上便是依靠行商发家的,如今分支四散在附近的大小城镇里经营店铺,只有主宅还留在这里。不过大多时间这栋宅子更多的时间也是纪念意义,这两年西川喜一年迈,才带着女儿在这里常住。 “他在‘小江户’给西川老爷看店。”老妇人提起来这个,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嗔怪道,“那个小子啊,总说等他学成了,便带着我去大城市享受。还得感谢西川老爷给了我们这一个机会。” “西川老爷?”散兵夹了一片鱼片,漫不经心地搭了个桥。 “你来自外地不知道,这是我们这一片儿很有名的商人。”少年这么配合,让奴良鲤伴有些意外,但是不影响他意会的跟上,“因为西川家也算是贵族,我在佐仓就听说有人应邀要来参加什么宴席。” “应当是西川老爷要过寿了吧。”老妇人回忆道,“自从西川老爷搬回来了,每年这个时候左右都会有人给我们发些寿糖。是了,是了,应当就是这个时候。难怪前几日就看到好多辆马车来这儿。” “前几日啊……”散兵挑眉看向了对面的大妖怪,双眸含笑,声音轻柔优雅,“看来贵人们都很在意是否自己是最迟到达的呢。” 紫水晶一般的眼眸里闪动着戏谑的光,如丝绸一般柔滑的声音令人忍不住忽略其中隐藏的尖刺,被看透而笼罩的低气压毫无疑问已经从少年身上消散了。奴良鲤伴也只能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之所以会迟到,怎么算也该怪老爹吧……唔,也许当时在外面不急着回来,多拖几天也不错。 “即使不是贵人,也不会想迟到吧。更别说……”老妇人自然不懂散兵在暗指两人半夜登门的事情,但和年轻人交流让她已很是欢喜,不免想多说些,“他们都在传这应该是要为西川小姐选夫婿了,谁会在未来妻子的面前迟到呢。” “哦?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告诉我们这些人吧。”散兵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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