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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只一味沉浸在荡秋千的快乐中。 星野悠失抬头远望，远处是朦朦胧胧的灰，没有边际。 忽的耳边传来了水声，他低头一看，不知道那来的水已经淹没少年的脚，少年还在荡，也许是梦境缺少逻辑，他的鞋虽然碰了水，但还是干的。 他是想游泳吗？ 水涨得很快，星野悠失觉得大概一两分钟就能把少年淹没了，甚至不用一两分钟，因为梦里没有时间观念。 星野悠失抬起手，在半空画了个正方形，一扇大门出现，他踏进去，少年的梦境在背后消失。 这是一片广阔的空间，天上飘着无数扇门，星野悠失赤脚踩在映着蓝天的水面上，水面下，依旧有无数扇门，依据星野悠失的经验，水面上的都是美梦，水面下的都是噩梦。 所以对于刚刚那个少年来讲，他做的是一个美梦。 在艾洛说过他也能操控梦境后，星野悠失就进行了实验，在睡前，便一直想着要操控梦境，等睡了后，他就来了这一片空间。 自从，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向他敞开。 编造梦境、摧毁梦境、识别梦境磁场，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些能力，但却如臂指使，脑海里无数相关使用方法蹦了出来，像是凭空多了几年的经验。 星野悠失脚尖轻点，身体轻盈如同羽毛，意念操控着身体在诸多梦境之门间穿梭。 每个门都不一样，有的门上面画着丘比特，有的是一簇簇花，星野悠失挑了个漂亮的门，他坐在门上，晃了晃脚。 忽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星野悠失不转头也知道是谁。 “悠失。”活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在想什么呢！” 艾洛从身后转过来，坐到星野悠失旁边。 “我在想，能不能把全世界的人都拉进梦境。”星野悠失托着脸。 “理论上讲，当然是可以的。但是需要耗费的能量巨大，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承受的。”艾洛思考，“一两座城倒是可以。” “悠失想要试试吗？我可以陪你。” 星野悠失摇头，“不，如果一瞬将一座城的人拉进梦境，公路上会出现连环车祸、高架上的工人跌落、精密实验失败……” “这不太好，会对我的生活产生很大麻烦。” “确实。”艾洛往星野悠失的位置挪了挪，紧挨着他，“那如果有一天你想这么做的话，要先叫我哦。” 星野悠失点头，然后戳戳他，“离我远点，你挤到我了。” 艾洛瘪瘪嘴挪开了点。 “如果一个人一直呆在梦境，他的肉体死亡，梦境的精神体还会存在吗？如果存在，算不算另类的永生？”星野悠失侧头问。 “当肉体死亡的那一刻，梦境的精神体依旧会存在，但并不会永久存在。普通人类的精神存活不了那么久，但如果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精神存活时间会比普通人类长很多。” “是嘛。” 星野悠失其实还想了另一个问题，和夏油杰有关。 夏油杰说过，咒灵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如果将人类拉入梦境，永远只做美梦，咒灵的数量是不是就会断崖式下降。 他感觉这个主意很棒。 比投放毒药和投射炸弹要和谐友好得多。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要是天天让他们做噩梦，会不会产生强大的咒灵呢？ 可惜他现在做不到。 星野悠失用手撑着门，往下一跃，任由自己坠落，世界在此刻颠倒。 蓝天转换为黑夜，见不到月亮，却有月光。 原本平静的银蓝色水面颤抖出无数波纹，一圈圈荡开。 “悠失，你怎么不等等我。”艾洛缓缓落下，白色衬衣的衣角如同飞鸟的翅膀飞扬后收拢。 艾洛停在星野悠失前面，所以他可以清楚看到艾洛腰腹前有一个印记，似乎是一本翻开的书。 “你身上还刺了纹身啊。”星野悠失。 艾洛直接掀起衣服，露出了腰腹上的图案，一本被藤蔓缠绕的书，不大，但是很清晰。 “这是你留下的啊，你还说这个图案很好看。” “啊？” 星野悠失的CPU运转中，运转失败……卡顿……请重新尝试。 这不像是六岁能做出的事。 其实我是个天山童姥……哦不，天山童姥爷吧。 星野悠失转身，转移话题，“你先在这呆着，我去找找我爸爸的梦。” “找爸爸的梦干嘛呀？”艾洛神色自然问。 星野悠失转头盯了他两秒，“我爸爸。他最近做噩梦，我看看他做什么噩梦了。” “我帮你找。” “不用，我感受到了。” 星野悠失转瞬间出现在一扇刻着文件夹的黑门前，他推开门，一间明亮的会议室出现在眼前。 艾洛从他身后探出头，“哇哦，在梦里也要工作啊。” 看着在一堆人里形若丧尸的爸爸，星野悠失抽了抽嘴角，“感情做噩梦就是在梦里开会啊。” “悠失要给爸爸编个什么美梦？” 星野悠失懒得纠正他，反正也不改，“按照他的性格，编个一夜暴富后辞职和妈妈去全世界旅游的梦吧。” “嗯，挺朴实的。”艾洛评价。 星野悠失关上门，将手放在黑色的门上，不一会儿，丝丝缕缕的白色从掌心蔓延，文件夹被扭曲成一个女人的头像，黑色的门变成带着粉的白，水面之上又多了一扇门。 “悠失要去我的梦里做客吗？”艾洛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星野悠失伸了个懒腰，“我要睡觉了。” 他垫脚拍了拍艾洛的头，“下次一定。” 艾洛喜笑颜开：“好，那说定了。” 下一刻，艾洛从梦中醒来。 汽车鸣笛声由远及近，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 凯尔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他醒来，“斯洛伊大人，还有两分钟到地方。” “嗯。”艾洛懒洋洋答应。 组织的业务不少，最烧钱的就是药物研究，资金来源除了隶属于组织的公司赚取的钱，还有敲诈勒索，当然，经常也有上赶着送钱的商人、政客等。 他们这次要去见的就是一个商人，如果是普通的商人，还不至于派斯洛伊去。 这个商人是英日混血，据说前两年在英国开公司，赚了钱就回了日本。通过特殊途径找到了组织，并提出可以提供金钱给组织，仅到这还算不上什么，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手上有一些关于英国异能者研究的资料。 那位商人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参与组织对异能者的研究。 这要求组织肯定不能轻易答应，但那位商人的报酬又实在诱人，于是派斯洛伊前去交流探查，如果可以，就把东西都抢过来，如果商人退步，并付出更多报酬，那就考虑考虑。 斯洛伊下了车，那位商人就在门口等着他，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保养得很好，气质儒雅，一股书生气。 打一照面，斯洛伊就不太喜欢这个人，让他想到了另一个讨厌的家伙。 等距离近了，斯洛伊才将人看得更清楚，容貌普普通通，比较引人注目的是额头上的缝合线，资料上说过他两年前出过车祸，大概是那时候留下的伤吧。 “斯洛伊先生，幸会。” “水野先生，幸会。” 两人握手后，水野带着斯洛伊一起去餐厅订好的包厢。 “水野先生，相信你知道我来这的用意，客套话就不必讲了。”斯洛伊开门见山。 水野轻笑，也不介意，“那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 他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斯洛伊，“上面是一些异能者研究的数据，不完全，但我相信斯洛伊先生可以看出它的价值。” 斯洛伊拿过来翻看，一大堆复杂的专业术语，就表面上看，还是挺唬人的。他对这份资料的正确性并没有那么在乎，反正最后都要交到组织手上，对不对，那些研究员更清楚。 他将资料放下，依照组织的意思开始砍价，“水野先生，组织的这项研究一直很机密，你想要中途插入，不太容易。” 水野一副无奈的表情，“我想你们是误会我了。我没有想要带着我的人直接进去，如果最后有什么成果我也可以不要，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做研究。” “与其说是给你们的研究提供资金，倒不如说是支持我自己做研究。” “异能者不是从古至今都存在的，他们是近几百年才出现的，难道不会有人对此感到好奇吗？” “他们出现的原因，以及……如何去制造成批的异能者。” 水野的手指轻扣桌面，与嘚嘚声相映衬的是他愈发亮的眼睛和藏着激动的声音。 一个疯狂科学家？ 真恶心。 斯洛伊垂眸，遮掩住如碧玺般眸子中的情绪。 “话已至此，我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两人第二次握手。 交易达成。
第12章 书 组织对异能者的研究持续了有几十年，有一些药物就是基于此项研究产出的，斯洛伊猜测琴酒和贝尔摩德都接受过相关实验。 不只是异能者，就连意大利的火焰能力者，组织都偷偷搞过研究。 很可惜，没什么特别突出的成果，至少没有达到某位boss的期望。 在来日本之后，boss召见过他，在一间密室。机械模糊过的声音也掩盖不了那股老人味，傲慢、虚伪、腐败以及极力掩盖的警惕。 即使斯洛伊向他表达了自己的忠诚，对于现在财富与权力的满足，无意再进一步，那位老人也只是呈现出浮于表面的和蔼。 但对于他的监视确实少了一些，给两人之间留一点体面。 安室透发觉斯洛伊最近的心情非常不好。 这不是错觉。 斯洛伊上次把那位叫水野的商人送到实验室，目之所及的各种器材让他看得心烦，回去后又收到了有人在查星野悠失的消息，更烦了。 “是哪些人？” “有咒术界和日本政府，但只是随意查了一下，并没有深入。”凯尔将手上的复印件递给斯洛伊。 斯洛伊翻看了一下信件的内容，刚刚还阴郁的脸一下就变得笑意盈盈，“哎呀，悠失暗戳戳骂人也这么可爱。” 他来回看了几遍，将复印件放到抽屉锁好。 “悠失和咒术界有什么关系？”斯洛伊不喜欢关注不相干的人。 凯尔回忆，“是一个叫夏油杰的，他是咒术高专的学生，和小少爷是从小认识的邻居。” “哦。”斯洛伊勉强回忆起他的信息，“特级咒术师，一个大麻烦。” “对了，悠失应该没发现你们吧？” 凯尔对这点很自信，派出去的兄弟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小少爷绝对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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