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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生命的逝去，都是不会回头的诀别，不应该用数字来衡量。 没有永远的同伴吗？福地樱痴看着森月音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良久后道：“谈判失败，森月音不同意加入计划。” “嗯，不出所料。” 事件的幕后布局者，代号「魔人」的天人五衰成员，陀思妥耶夫斯基温和地说道：“那么，开始下一步计划吧。” 福地樱痴伸出手握住刀柄，缓缓拔出了武器，「神刀雨御前」。 森月音不紧不慢地缀在最后，不知道福地樱痴是出于什么想法，竟然带着他走向交战中心的临时指挥部。 大仓烨子显然也不认同这个行为，却不敢反驳福地樱痴的决定，只能凶巴巴地用眼神威胁。 途中经过战地医疗区域，福地樱痴揉了揉小女孩的头，让人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换身衣服，大仓烨子这才收回视线，不情不愿地离开。 临时搭建起来的指挥部里没有其他人，没有监视者，没有监听设备。 森月音看着特地收拾出来的空位上，还在冒热气的两杯茶，歪了歪头问道：“福地阁下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第50章 交战中心, 十几分钟前他们刚和反叛军结束了一场激战，迎来短暂的休整时间，后勤人员进入战壕寻找无法行动的伤员, 清点枪支弹药, 派发物资。 各个部门繁忙又有条不絮地开始运作, 除了这个看起来非常简陋, 用绿色的军用帐篷临时搭建的指挥部。 军用帐篷里有一张长桌，两边摆了通讯仪器和纸质资料, 墙上挂着放大版本的地图, 他们应该在商讨后续作战方案途中突然离开，从这里可以看出，福地樱痴在防卫省的地位不低。 “哈哈哈哈, 月音阁下不必防备。” 福地樱痴将佩刀放到一边, 爽朗地说道：“我只是恰巧听见指挥部汇报, 想来看一眼传闻中的超越者是个怎么样的人？” 森月音笑着张开嘴, 思维突然一滞, 原本想说的话变成了疑惑的气音。 这是一种很奇怪,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觉, 明明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恍了下神，直觉却告诉他, 不太对劲。 森月音悬在茶盏之上的指尖微微蜷缩，异能缓缓铺开，覆盖住整个临时指挥部,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月音阁下，怎么了？”福地樱痴见森月音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询问道：“是茶太烫了吗？” “没什么。”森月音收回了手, 继续先前的话题，“今日一见，福地阁下觉得我和传闻相比较起来如何？” 福地樱痴沉吟了几秒，认真道：“传闻果然不可信。” 森月音笑了起来，“我也这么觉得，其实我还挺好奇的，日本政府内部听到的传闻是怎么样的？总感觉接触到的政府人士，面对我时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滤镜。” 停顿片刻，他想到什么又纠正道：“好吧，也不只是日本政府。” “阁下是超越者，政府慎重对待也是应该的。” 森月音叹了口气，仿佛顾影自怜一样抚过侧脸，用一种哀怨的语气说道：“福地阁下说什么慎重对待，但是，我可没看见他们有多尊敬我这个超越者。” “是我太好说话了吗？” 不可否认，有这方面的原因。 从情报上来看，森月音很少有生气或者怨恨之类的情绪，就算是被他称之为垃圾聚集地的政府高层，惹他不高兴后也并未做过太多出格的举动大多是小孩子恶作剧一样的行为。 “严格来说是我方的原因，日本情报部太过于落后，搜集不到太重要的信息，只能捕风捉影一些小道消息，误会了阁下。” 福地樱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调侃道：“不过……月音阁下难道希望每个人面对你时都表现得恭恭敬敬？” 森月音想象了一下，挥挥手道：“那还是算了吧。” 其实他还挺喜欢逗严肃老实的人玩儿，比如先前的藤原雅纪，为什么说先前，因为刚来的时候，藤原雅纪还时刻谨记着身份和任务，哪怕森月音有什么不符合规定的行为和言论也不敢出声反驳， 而现在，助理先生经过这长达一年的相处，已经进化成一个标准的吐槽役了。 但这不代表他能接受周围全是这种性格的人，想想就觉得超级无聊。 至于日本的情报机构如何，森月音了解不多，只知道明面上的几个情报系统，据说日本暗地里还有名为「第七机关」的异能谍报机构，他没接触过，不清楚实情如何。 说来也奇怪，他待在日本这段时间，还真没认识几个日本政府的异能者，夏目漱石算一个，森鸥外离开政府算半个？哪怕把种田山头火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内务省官员加上，也没凑够一双手。 哦，今天又加了一个，福地樱痴。 要说日本异能者少，横滨排的上号的极道组织里都有异能者存在，所以说果然是政府问题吧？奉行什么神秘主义，担心机密泄露不轻易在外人面前出现，一个个把据点藏得又偏又深，甚至在地下办公的都有。 森月音还曾经在无人岛屿上做过实验，那个地方距离最近的城镇都有上百公里，虽然不缺物资，但休闲娱乐的方式贫瘠，周围又全是专心致志搞科研的研究人员，连个讲小话的人都难找。 福地樱痴明显有事瞒着自己，森月音视线百无聊赖地落在旁边的佩刀上，因为福地樱痴异能力的特性，必须配备上合适的武器才能将效果最大化。 他记得情报上好像说过，这把刀原本就是异能兵器，能力是跨越几厘米的空间，经过强化后，空间传送距离增加到百米，还有了跨越时间的效果。 跨越时间吗？想到这里森月音心下了然，这个招数他不是第一次遇见，很快反应过来，刚才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只是想见一面，不必大费周章拉他过来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很显然，让福地樱痴突然改变想法的原因，就是「神刀雨御前」。 在「神刀雨御前」的协助下，福地樱痴已经从未来的自己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结局，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大概率是自己拒绝了福地樱痴，所以处于现在的他选择了改变话题。 森月音眨了一下眼，用欢快的语气说道：“看来福地阁下已经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了。” 福地樱痴一怔，这个反应……竟然和「魔人」预料的一模一样。 眼看着森月音有长住日本的意思，福地樱痴早晚有一天能遇上，所以这场谈话内容是早就商议过的。 一开始他看见制定好的计划和推测的行动时，还觉得不可置信，没想到本人更加不可思议。 “虽然不清楚你的目的，但是……”森月音没有在意福地樱痴的沉默，而是好心提醒道：“福地阁下，未来在被预知的那一瞬间，就不再是未来，而是一种可能性，所以不要太过于执着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福地樱痴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看来月音阁下对此深有体会。” 森月音可爱道：“毕竟去了那么多地方，朋友多一些很正常嘛。” 对于森月音的提醒，福地樱痴道了声谢。 森月音看出来他没有放弃的打算，这很正常，福地樱痴不是什么三言两语就能劝动的人。 他没有再说什么，喝完那盏茶便起身告别。 福地樱痴目送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随后回到自己的军用帐篷里。 拿出联络设备的那一刻，他的身份从远东的英雄，日本政府异能特种部队领导人，变成了国际犯罪组织，天人五衰的首领「神威」。 “雨御前传来消息，森月音拒绝加入计划。” 戴着白色毡帽的青年坐在电脑前，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屏幕的亮光。 “嗯，不出所料。”他回道。 福地樱痴有点遗憾，“可惜雨御前没有看见那个未来，我还挺想知道森月音为什么拒绝，他看起来……并不像是无法商谈的样子。” “他一定会拒绝。”费奥多尔语气笃定，仿佛亲眼见证一样，“森月音不提倡以战止战，相反他极度厌恶战争，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是个理性的人，不会同意以少数人的牺牲换取大部分人的利益这种事情。” “那还真是可惜了。”福地樱痴这么说。 森月音的异能力有一部分和【书】重合，对于计划来说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相反也能影响到计划的成功率。 因为他不属于任何一方，所以【大指令】不能在精神上控制他，同时他又能创造出异能兵器，证明他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或者直接销毁【大指令】。 如果【大指令】失效，他的计划将全部作废。 福地樱痴经过深思熟虑后，提出一个方案，“我这里有一张书页，不如配合精神系异能，或许能让他同意。” “不可以。”费奥多尔立刻否定了这个计划，“一定不要使用精神系异能力对付他。” “在森月音眼里，失去‘自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这是他的底线，一旦越过了这条红线，我们将迎来超越者的报复。” 福地樱痴皱了皱眉，“……报复？” “那将是足以燃烧世界的火焰。” 费奥多尔补充，字面意义上的“燃烧”。 原本福地樱痴还有些犹豫，在心里衡量着得失，闻言询问是什么意思？ 费奥多尔回道：“曾经有不少组织尝试过，毕竟所有人都清楚他的弱点是什么，时间，空间，精神，因果，一切不在科学秩序中的抽象事物。” “最终那些人都化成尘土，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还是那句话，所有知情人都明白，抽象事物是森月音的弱点，政府对于他异能的觊觎之心，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 那该怎么让他们放弃这个想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当损失超过利益时，他们就会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手。 除了本身携带的武器，森月音还在世界各地安装了不亚于「三大灾难」的异能武器，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本身具备研究技术，至于材料更不是问题。 而这些异能武器一旦断联超过规定时间，或者没有按照预设输入指令，就会瞬间引爆。 福地樱痴狠狠蹙着眉心，迟疑道：“这个行为太过于偏激了吧？” 通过情报和短暂的相处，他觉得森月音虽然随性了些，但本质处于偏善的阵营上，他不认为森月音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性格。 费奥多尔笑了笑，“那是因为没有触及他的底线。” 森月音喜欢结交友人，发掘人类灵魂的闪光点，热爱一切美好又未知的事物，会为了某个瞬间去肯定全部，这在外人看来他十分的飘忽不定。 但是有一点不会变，森月音最爱的人永远是他自己，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这么做，并且十分任性地用感情去决定事件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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