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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芭芭拉则早有预料的样子,她和杰森接触过不少,这个孩子向来敏感又体贴。所以她一直都对傻哥哥迪克的形容保存意见。 友情在杰森眼里比爱情长久,他的朋友本来就少。所以罗伊的态度转变着实有点出乎意料。他都委婉提过好几次别在他这棵树上吊死了,可是每次罗伊不是转移话题就是装傻。久而久之杰森就随他去了。 特定场景产生的错觉罢了，罗伊很可能只是和他长期相处的一种情感美化,他们不合适。 “成长过程中很容易被激素控制，千万不要错把友情、崇拜禁锢了自己的内心,你想要的不一定是适合自己的，时间还长。” 杰森意有所指地看向身边安安静静的人，年纪轻轻干嘛做斯托卡。 年轻人的教育迫在眉睫。 提姆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只不过端着牛奶的手一抖,看似冷静地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杰森挥了挥手：“有这个八卦的闲工夫,不如来帮我想怎么把小丑送进去。” “还有你。”杰森警告地看向迪克,“如果你也好奇，我现在就打开这个了。”杰森作势要打开蝙蝠计算机上的一个文件。 这里面的东西让迪克惊慌失措，都怪老蝙蝠给他收集什么感情史啊,芭芭拉还在呢。 “是我的新制服打样是不是,改天再说。”迪克声音变大,眼睛拼命朝杰森使眼色。 杰森看着迪克遮遮掩掩的样子，不由嗤笑一声。 行吧,大蓝鸟迪克，他都懂的。 少年眉峰一扫，似笑非笑的超绝锋利感让提姆默默端上了牛奶杯。 杰森奇怪看了他一眼，还是接过不轻不重地放在茶几上，吭的一声让芭芭拉都下意识地看过去，至于那个文件，她知道里面是什么。 迪克在感情上深的他监护人真传。 “回归正事吧。”杰森打开另外一个活页夹，“迪克，你有什么建议吗？” 迪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头：“我不是专业的啊。” 杰森当然知道，但是他直接把迪克按在沙发上：“反正今天你是主力。” 这里只有迪克正统学过法律，杰森不相信警校里没有讲过这个，作为一个公职人员他应该更了解这些才对。 迪克咬紧牙关硬着头皮上了。实在不行他就求助自己的律师朋友。 杰森坐在众人中间，翻出自己的大包，里面一摞摞的都是书。这些都是他向自己的老师借的，上面全是关于精神病定罪的法律与案例。还有一个活页夹里面全是从老师那里打印的笔记。 “这些资料不能泄露。”杰森爱惜地摸了摸这些A4上面整整齐齐的字迹，在哥谭谁没有想过让那些神经病去死呢…… 今天这些数据最后会被销毁，他也不会泄露这些是谁草拟的。 于是杰森轻吐一口气，郑重地把这些摆在桌子上：“这是可能用上的数据。” 很厚也很重，字字句句都是心血。 “我先说明。”杰森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个人，好吧，都是老熟人了。杰森直白地说：“我的想法和蝙蝠侠不一样，我要小丑死。” 他不在乎蝙蝠侠那一套说法，什么宿敌不宿敌的，杰森无法理解这么大毒瘤就这样放在哥谭的意义。 “小丑从来不该是蝙蝠侠的宿敌。”杰森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些年来他对小丑的恨意丝毫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感到减少。时间流逝抹不去伤害，他只是从那个愤怒到失语的孩子变成了如今语气平淡但是不再迟疑地要对方死的成年人而已。 杰森看着眼前这几个人，他其实迟疑过的。 二代罗宾和小丑的恩怨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不应该把迪克他们扯进来。 可是—— 总要试一试，途径是合法的，他们参与建议也是满足一种曾经家人缺席的遗憾。 杰森不会引诱他们犯罪，他们是正义的义警，和自己不一样。 至于这些法律条文，他早已翻看过无数遍，上面很多分类都是他自己做的。杰森示意对方拿起红皮的本上，上面一只展翅高飞的大蝙蝠栩栩如生，这是小丑罪行的纤细版。 迪克和芭芭拉对视一眼，心里有数。 黑发的青年在心里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按下通讯器的挂断键，他相信杰森。他们不应该是杰森失控的保障，他们是家人，是杰森的靠山。 而且杰森又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要挑战哥谭根深蒂固的权威罢了，布鲁斯会为他的勇气骄傲的。 而没有接触义警事业的提姆意外地坐得很稳，他从容淡定地看着这一幕，洗耳恭听。 淡定的样子让迪克都忍不住看了他几眼。 场面和和谐，大家其乐融融看起来很愉快。就是有点奇怪，这种背着老蝙蝠的感觉莫名有些既视感。 算了，到时候老蝙蝠家里孩子越来越多就会习惯的。而且小鸟开会不带老蝙蝠不是很正常吗？ 杰森火速把通讯器上面来自蝙蝠侠的等我回来的讯息无视了，他无所畏惧地把这种感觉抛在脑后。 有些卷宗字迹很模糊，杰森从口袋里捞出一副专门的眼镜给自己挂上：“我思考了一下我们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证明他不是精神病，要么证明他在在犯罪的时候处于一种有意识且知道自己在犯罪的情况。这两者都需要证据。” “前者估计没有哥谭的心理学专家愿意接单。如果找哥谭外的话具有一些不确定性。”杰森当初在找汉尼拔医生的时候了解过其他世界上知名的心理学家。只要不傻就知道哥谭是个泥潭，小丑也和其他精神病不一样。 犯罪意图很难界定，精神状态也无法判断。 杰森揉了揉眉心，“他正常的时候都比其他人不正常，对他们来说正常就是无趣。好吧，我这么说好像确定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杰森苦笑：“光是第一步就卡住了，因为我们根本不能从他犯罪后和犯罪前的行为对比进行侧写从而定罪。” 精神病在司法上几乎就是获得豁免权的存在。 对于阿卡姆的大部分人来说，有意识的犯罪和无意识的犯罪都是一样的，死了再多的人都不会让他们心生愧疚。杰森知道这种时候审判只能被判定为“能力减弱”，将小丑犯下的一级谋杀降低为二级，数罪并罚下也只是监禁。 对于小丑来说，监禁的地点只能是阿卡姆。 ……原来把小丑关进阿卡姆就是司法能做到的最好地步吗。杰森慢慢低下了头，手里摸索着那只红色的大蝙蝠，有些罪名和诊断要被推翻不容易。阿卡姆的定罪总是宽泛的，鲜少会上法庭。小丑作为一类特殊罪犯，从一开始就被盖棺定论了。 蝙蝠侠出于他的危险性直接把他丢入监狱并不能改变什么，阿卡姆疯人院从来不是一家正规的医院，他连精神病医生都没有。 ……曾经有过的。现在他们都脱下了制服也成了监狱的一份子。 而且小丑也绝对不是精神病。 杰森沉默地结果提姆递过来的羊奶，总会有办法的。 他必须让小丑接受来自人民的公正的审判。这个审判只能来自哥谭意识认为的除了蝙蝠侠哥谭人已经无可救药的人民。 迪克擦了擦手后才开始翻动。后面的蝙蝠计算机同步检索着数据。 “必须按照法律？”提姆拿过属于小丑的拿一迭资料翻看，用很平静的语气说了很了不得的话。 杰森默默盯了他一会，说真的他就知道作为蝙蝠家表面听话其实内心最有想法的提姆是个行动派。从某个世界他大胆玩弄时间，把老父亲和自己全揍了一遍就可以看出来。 是个狼灭。 但是可千万别。这个年龄有着大好前程，可千万别犯原则性错误。杰森直接把宪法推到他面前，语气颇有几分苦口婆心：“法外狂徒是没有前途的。” 对于资本家来说，只要资本在他们就永远不会是法外狂徒。提姆摸了摸那本厚厚的宪法若有所思。 他并不是对哥谭的问题一无所知。 哥谭所在的州一直都有死刑存在，不过对于在哥谭上流的人来说，哥谭的死刑有和没有一样。他们杀人又不需要自己动手，偶尔的过错也有一整个团队的律师随机待命，实在躲不过了，他们也能找替罪羊。 司法的黑暗体现在暗箱的金钱上，庄严的宪法多了几分朦胧的暧昧。 哥谭的法律是无数鲜血铸造而成的上层人法律，这点哪怕是韦恩也无法改变。 作为普通人杰森看的明白，作为既得利益者中一员的提姆也看的明白。 更讽刺的是，直到罗马人横空出世，哥谭的黑·帮彻底成为势力之一后，对于普通人的死刑也渐渐废除，司法的黑暗逐渐向下蔓延，一池浑水特地被搅乱。 今天法律判我死刑，那么明天，要么是我要么是我的同伙，反正宣判我法律的人还有站在原告席上的人都会死在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前面。 这就是哥谭，工业化时代中就是一座直白残暴将司法作为上下两个阶层拉扯工具的城市。 “小丑的案子绝对不能拖。”杰森一锤定音。 比起身体伤害更恐怖的是精神污染，小丑是个香馍馍。至少在其他邪神看上他之前，杰森要把他扔出人间。 他的精神和他身上的小丑病毒有的一拼，是一种近乎违禁药物的很直白的一种恶意。 而近年来，小丑在立场不坚定的青少年中热度不断攀升，模仿小丑居然成了一种潮流。他们甚至有专门的论坛和应援产物，一个个癫狂的好像磕了药。 杰森用黑客手段狙击过好多次这些论坛仍没有结果，杂碎就和烧不尽的野草一样总是冒头。更让杰森心惊的是阿卡姆居然成为一个精神符号在世界范围内广为流传。 而小丑无疑是其中的领头人。他的混乱和疯狂成为一种犯罪风格，在一些案件被刑侦爱好者反复提起，更有甚者直接模仿作案。 杰森最厌恶的就是这一点。小丑犯下的罪恶都成了他的战绩被不断列在大屏上，好像哥谭的人的阴影永远都散不去。 这种高压环境下，整个哥谭的色彩总是灰扑扑的，灯红酒绿底下是随时都会有最糟糕一天的人，大家平等地在淤泥里挣扎。 这个操蛋的世界足够烂了，上梁不正的同时下梁还歪了。不当教育让心智不坚定的人轻易地扭曲了，杰森最怕的就是这个。 超级英雄后继有人就算了，超级反派为什么紧跟其后。 虽然杰森也不是不能理解。在普通人眼中，多灾多难的地球和总是拖后腿的国家和政府公信力在不断下降。除了少数地区，大家都是在危险中艰难保持一种平衡，安定成了一种奢望。 在生活都朝夕不报的时候，法律条文很容易成为一条废纸。特别是在这个原本就情况特殊的国家里，法律的一些暧昧不明很容易成为司法的漏洞，让某些罪犯冠冕堂皇地逃脱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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