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孩子一直在哭。 有那一剎那杰森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晶莹。他轻轻眨了眨眼里的水花,含笑看着团团转的迪克,“比利每天都会过来呢。” 比利,迪克冷哼,他已经看到他了。 超级英雄的白天是最空闲的时候,迪克看着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更加烦躁了。 “我去再检查一圈。”迪克头也不回地也从窗户翻下去了。 杰森沉默地给手头的工作收尾。 “杰森!”比利是从福特西飞过来的,他扒着窗户小心地左右张望下,压低声音,“迪克出门了吗?” 杰森挑了挑眉,“对。”这一个个都什么毛病,大门不走全部翻窗? 比利小可爱大大松了口气,就连软趴趴的头发都支楞起来了,他傻乐地对着杰森笑。 杰森的心情好了一点,他调侃,“这么怕他?“ 那可是蝙蝠侠的罗宾,比利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先进来吧。”杰森放下手中的杯子,比利是个听话的好学生,他教起来并不费劲。而且他现在需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等等。”比利缩了缩头,努力忍住羞涩,他从背后拿出一朵花,“杰森老师,送给你。” 杰森一愣,随后脸上浮现浅浅笑意,“给我的吗?” “是的。”比利一手撑着窗户一手高举着那朵向日葵,“我帮瓦斯奎兹夫人清理草坪后她送给我的。” “想把今天的快乐给老师。”比利笑得灿烂,那是孩童般懵懂纯粹的快乐。 杰森心里的某处角落一动,眉眼顿时柔和下来了,“谢谢比利,你——” 他被打断了。 “干嘛呢?”迪克黑着脸又从窗户上跳下来,他单手拎着比利的衣领把他揪上来,“来了怎么不进来,别外人看到了还说我们招待不周。” 他背着杰森缓缓朝他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你说呢,比利?” 少年人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眼里满是突然受惊吓的不安,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杰森老师。 “迪克?”杰森不赞同地看着他,小孩子不能吓。 迪克的火气更大了!谁懂他抬头就看见那小子扒着窗户死活不进去的那副样子,搁着演罗密欧和朱丽叶呢?还有花!他冷冷瞥了一眼那朵向日葵,如果是玫瑰的话他现在就把这个男孩赶出去。 为什么瞪我,比利瘪了瘪嘴,但是眼睛却毫无畏惧地与迪克对视。 杰森上前一边拉一个,只能转移话题,“今天早餐准备好了,你们两个都先过来。”他其实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比利和迪克就是一副不和的样子,男孩们的关系真的太复杂了。 “先吃饭。”杰森接过那朵还带露水的向日葵,把它插入花瓶中。 “比利,你吃完我带你去房间。”杰森也只能和稀泥了。 “什么?”声音二重奏。 “我也有房间吗?”比利超级惊喜。 “他为什么也有房间!”迪克超级愤怒。 比利这个时候倒是不像怕他的样子,他咻的一下把迪克挤开,自己绕着杰森雀跃地打转,“杰森老师,是我的房间吗?”他居然有自己的房间了? 好啊,这个有心机的臭小子。 “不是杰宝,”迪克觉得这不应该,“我可以在福特西给沙赞买一套房子的。” 他被杰森不清不淡地看了一眼。 好吧,那就改口。为了增加比利对身份的认同感,杰森强调很多次必须喊比利的名字。 好烦,迪克苦大仇深地看着比利。 “福特西我也给你准备好了,那是帮我完成任务的报酬。”杰森考虑周全,“你现在就可以住进去了。” “我?”比利睁大了双眼,“杰森老师给我买吗?” 什么杰森老师,臭小鬼。迪克愤愤地咬了一口吐司,果然这个家里不能生二胎,瞧他就知道,地位直线下落,吐司都没有夹心! 这有什么好怄气,杰森把手边的奶酪递过去,还顺手拍了拍比利的头,“是帮我完成那个游戏的报酬。” “可是我都没有为你做什么。”比利有些不安。 “你带我梳理了一遍知识,还给了我很多学习的小建议,你给了我很多宝贵的反馈”杰森鼓励地看着他,“我把给每个学员上第一节 课的老师设计成你的形象可以吗?” “我吗?”比利紧张地抠了抠手指,“是比利吗” “是比利,不是沙赞。”杰森肯定。 “那杰森老师拿去用就好了,我很乐意。”比利毫不迟疑,“但是一套房子太贵重了!” “那你应该知道我不缺钱吧。”看着男孩毫不犹豫地点头,杰森安抚他,“这个游戏就可以让我开一个新的公司了,所以就当我拿一套房子提前笼络股东不行吗?” “股东?”对比利来说这又是一个遥远的单词。 “你也有份。”杰森手疾眼快地把把一颗无花果塞进迪克嘴里。 “那我还想吃炒瓜子!”迪克超级大声,他今天就要和那朵向日葵过不去。 瓜子?比利也看着杰森。 缓缓吸气吐气,杰森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要在端水中消耗没了,现在养孩子门坎对素质要求这么高的吗? “杰宝~”迪克用他无往不利地蓝眼睛看着男孩,“please~” 杰森额头爆起青筋……恃靓行凶是吧? “杰宝?” “杰森老师?” 迪克发现了比利这破小孩就是个切开黑!他绝不会认输,迪克清咳了几下就要开始他的表演—— “够了你们两个!”杰森一人给了一个暴栗。 “瓜子是吧。”杰森咧了咧嘴,一个个就是闲的。 “我那里还有向日葵种子。要吃自己种。”向日葵还是活泼的,虽然离开了圣山听不到那些植物的叽叽喳喳,但是基本的种植技能他还是点满的。 “到时候都别给我嫌累。”杰森手指虚点了那两个人,“炒瓜子时都给我来翻铲子。” 特别是迪克,力气大的没处使是吧,那就来炒葵花子吧。 “种向日葵?”比利抓住了重点,他帮那位好心的太太打理花园时就很喜欢这种花,“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种呢?” 迪克也不甘示弱,他都种过好几遍了。所以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一唱一和,杰森头都大了。 比利这孩子养熟了还是很活泼的,杰森看着已经渐渐放开可以和迪克呛声的比利,说句不道德的,他有点想笑。对方是个小可爱没有错,但是纯真却不代表傻,偶尔直戳心眼的话可以把迪克气的不轻,偏偏这还是无意的…… 天赋异禀,这噎人的功夫绝了。 迪克就不懂了,“你这么能言善道蝙蝠侠知道吗?”是谁和他说过沙赞憨厚老实的? “蝙蝠侠?”比利歪了歪头,“顾问怎么了?是迪克想他了吗?”他欲言又止。 好家伙,这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话只说一半?他会想老蝙蝠?这句话就是戳迪克的肺管子。 迪克憋屈还不能说什么,杰宝对他身份还不了解。哈,比利可真不愧是老蝙蝠的同事,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沙赞居然是这副德行!我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认输? 可是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杰森只能打岔,“迪克,你不是要出门吗?” 比利的眼睛亮了。好耶,和杰森老师的二人世界。 迪克气笑了。 “我和比利把土地整理一下,等你回来种好吗?”杰森只能哄。 泰坦那边需要他,一些情报需要他自己去整合。而他回来又得上课……良久,迪克只能憋出一句,“算了,你们种吧。我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杰森一乐,翻土种地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吗?“那就这样吧,我把大门前面那片土地给你留着,到时候你想种什么都随你。” 大门门口欸,迪克点了点头。 杰森又从厨房拿出一盒饼干,“特地为你烤的,路上吃。” 杰森一个特地让迪克心里舒适了很多。他也特地得意地看了一眼比利,甚至打开盒子,故作大方得给比利递了一块。 真幼稚。 比利根本没有接收迪克的信号,反正他相信杰森老师肯定也给他留了。但是他是迪克的长辈,所以他要包容他。不过他拿过来才发现,“这是蝙蝠侠和罗宾吗?”饼干上一个个图案确实是哥谭的活力双雄。 迪克一怔。 “开心点。”杰森希望迪克快乐,“各种味道的都有,我怕你们有人坚果过敏,所以单独准备了一盒。” 那一盒是胖乎乎的小蝙蝠,当然还有展翅似要高飞的胖鸟。 “为什么这鸟这么胖?”迪克声音有些发颤,他直接蹲下来抱住了男孩,他已经决定好了,夜翼出道了他就坦白身份。 “别撒娇,去吧。”男孩拍了拍他的头,“玩的开心点。” 引擎的轰鸣远去,杰森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今天准备了小饼干,不然还真的难哄了。 他回头—— “杰森老师。”小比利正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特别乖巧。 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呢。杰森失笑,这么和养孩子一样?他觉得不对,难道我以前也是这样的人吗?不过算了,杰森也懒得深究。 “来。”他又端出一碟饼干,这次是沙赞的Q版形象。 “哇塞,这个好棒。”比利开心地欢呼了一声,“我现在可以吃吗?” “都是你的。”杰森觉得这个才是最好哄的,“吃完我带你去房间,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风格。”他只是简单的布置了一下,“一些东西你自己挑喜欢的。” 杰森拿出一张卡,“包括你上次的工资我都一起打进去了。“他多给了不少。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用。”比利有点不好意思,他没有用过卡。 杰森看了看时间,“你吃完我们去把种子种,中午主要是学习。如果你晚上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去街上看看,就拿着这张卡去买你喜欢的东西好吗?” 比利拼命点头,他已经开始期待了,“我只要晚上回去就行,福特西的白天有人维护。”福特西的警察很负责。 杰森点头,他查过福特西的反派,一个个和中心城一样遵守秩序。好吧,真正有超反的城市只有哥谭,纽约不说了,那是另外一个赛道——外星人。 “那就先开始翻地。”杰森已经准备好工具了。 有时候传承是个圈,当杰森带着比利感受生命的力量时,他感到眼前的一切都似曾相识。记忆里或许也有人这样握着他的手?杰森失神…… 迪克不在,杰森放弃了伪装。 “感受它。”杰森托着比利的手,他手心放着一颗向日葵种子。生命的力量涌入,种子破开外壳,呼吸它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口空气。头顶上两颗嫩芽摇晃着高唱生命的赞歌。少年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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