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也没怎么怀疑,叮嘱了他一句下雪天小心开车就挂断了电话。 白新羽回来之后,李玉让他去沙发上眯会儿。小李玉跟简隋英都还睡着,左右也不会有什么事儿,有他一个人盯着就够了。白新羽也没跟李玉客气,揉了揉脖子,歪在沙发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李玉独自坐在椅子上看着简隋英的睡颜,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在他干燥的嘴唇上落了个吻,满心的爱意都被酸涩的疼惜催化成了一声带着颤音的呢喃。 “简哥,快点醒吧……” >>> 小李玉跟白新羽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傍晚,连中间护士过来拔针,他俩都没能醒。 天边擦黑的时候俞风城过来了,给医院守着的几个人打包了热乎乎的饭菜。他跟着霍乔跑了一天的警局,抓起来的那几个绑匪都是拿钱办事儿,就领头的那个知道些内情,还让李玉打掉了好几颗牙,满嘴漏风说不清话。 霍乔托朋友找了人,让在局子里“好好关照”一下这几个家伙。这事儿一定得查清,敢再背后对简隋英和李玉下黑手的,哪个都跑不掉。 白新羽气不过,嘴里骂骂咧咧,恨不能进去把那群人再打一顿。 窗外阴沉的天在黑透之后又飘飘摇摇落下了雪花,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昏睡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简隋英终于醒了。 与清醒认知一齐恢复过来的还有席卷而来的疼痛。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裂开了,从天灵盖一直开到下颌骨,那股子晕眩的劲头让他恶心反胃,相比较之下,身上的疼痛倒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简哥?简哥?” 李玉第一个发现了简隋英的异动,他一下站了起来。小李玉面色一变,跟着跑到床边,两个人紧张地握着床边护栏,眼神里是一样的急切和担忧。 简隋英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眉心皱得很紧,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 被大片白色灯光和墙壁模糊的视线里,李玉那张精致的面容格外引人注意。 “……嘶。”简隋英张口想叫李玉的名字,还没出声,就先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他妈疼啊,他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白新羽跟俞风城都在走廊里打电话,隔着门听见病房里有动静,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见简隋英终于转醒,白新羽的眼眶当时就红了。 “哥、哥,哥——你感觉怎么样?”白新羽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简隋英喘了半天的气儿才挨过来了那一阵令人目眩的疼痛,他闭着眼睛缓了缓,再睁开时,从聚焦的视线里认出跟前挤着的一张张人脸来。 “……老子没死呢,别哭。”简隋英的声音又涩又哑,他费力地吞咽了一下,太阳穴被抻得一抽一抽的疼,“……头疼。” 他抬起手想按住额角不停蹦迪似的抽搐的青筋,却被李玉一把拉住了。 “简哥,你别动,你头上有伤,缝了针的。” 俞风城赶紧去按铃叫了医生,小李玉始终跟在床边,没多说话浪费简隋英的精神,也没走。 过了不到两分钟,主治医生带着两个护士就进来了。问了问简隋英的情况,又看了看他头上的伤口。最后说只要人醒了就没有大碍,恶心和头晕都是轻微脑震荡的后遗症,过两天就会好。 李玉连声应了,追问了几句这两天的注意事项。他回到病床前,轻轻握住简隋英的手,一直悬着的心这会儿才终于踏实落地。 简隋英半阖着眼睛躺在床上,难受的直哼哼。虽然他不怎么说话,但是病房里的气氛却明显轻松了下来,一下子就没了上午的死气沉沉。 白新羽拉住俞风城要出去给他哥买粥喝,就买他哥以前特爱吃的那家。然而俩人还没出门,就被简隋英用虚弱的声音叫住了。 他这会儿头疼的厉害,喝了几口水都犯恶心,什么都吃不进去。 李玉看着时间不早了,干脆让他俩先回去。白新羽还得替简隋英瞒着他家里,大过年的总这么一天天不着家的,也说不过去。 最后好说歹说,算是把不情愿的白新羽劝动了。他连声说明天一大早就过来,他哥要是想吃什么,就随时吭声。最后腻腻歪歪的得了简隋英有气无力的一句骂,才屁颠屁颠的跟着俞风城走了。 病房里再度安静了下来,李玉把天花板刺眼的大灯关了,就开了床头昏黄的一盏小夜灯。他看简隋英难受的厉害,问过医生之后,给他开了两粒镇痛安眠的药。 简隋英就着水吞下,一边忍着头疼一边想着要仔细问问小李玉怎么样了。然而他到底还是刚刚清醒,精神不济,随着药效慢慢上来,不一会儿就又迷糊睡着了。 小李玉一直在简隋英的病房待到查房的护士过来,他仗着自己现在是个病号,李玉不敢拿他怎么样,临走前突然脚跟一转,拐回病床前轻轻亲了简隋英一下。然后不等李玉反应过来,就捂着手臂溜回隔壁。 李玉瞪大了眼,他阴着脸盯着缓慢关上的病房门,愤愤地骂了一句“混蛋”,伸手小心地擦了擦小李玉刚刚碰过的地方,然后低头凑过去,结结实实地印上一个吻。 ——简哥是他的,就算是他自己也别想抢!
第19章 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的大雪,终于在年三十儿这天彻底停歇了下来。 铅霾的天空拨云见日,给大片陈厚的积雪镀上一层暖色的黄边。 简隋英是被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阳光照醒的,他闷哼了一声,皱了皱眉,昨晚令他恨不能把脑壳撬开的晕眩与恶心已经下去,他这才感觉到身上肌肉传来酸涩疼痛。 被暖气烘得十分干燥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病房里很安静,简隋英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看到旁边那张床上李玉沉静的睡颜。 两张床离得十分近,间隔还不到三十公分。 李玉眉心微蹙和衣而眠,他紧贴着床边,似乎是想离简隋英近一些,再近一些。 简隋英抬起扎滞留针的手,伸过去想摸一摸李玉皱起的眉头。 然而还没等他碰到李玉,李玉的眼睛就一下子睁开了。 两个人的视线蓦地撞在了一起,半秒不到的惊诧过后,是贪恋的缠绵。 “你怎么,不让他们干脆给你弄张双人床来?”简隋英声音沙哑,他用眼睛瞄着近到几乎贴上的两张床,如果不是有中间的护栏挡着,李玉估计能直接给他拼起来。 那略带调笑的揶揄让李玉皱紧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简隋英收回微微有些酸涩的手臂,还没等他放下,就被李玉握住了。 “我想来着,但是他们没有。”李玉轻轻抚摸着简隋英拳锋上的细小结痂,拉到嘴边,近乎虔诚地落下了个吻。 “扯淡。”简隋英笑骂了一句,捏着李玉的手指轻轻掐了掐。 睡了将近三十多个小时,他终于养足了精神,慵懒地半眯着眼,将前天晚上的事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无论是肖家还是齐路坤,敢在北京城的地界上动李玉,都是找死。不让那几个傻逼玩意儿付出代价,他简隋英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他指挥着李玉把病床略微摇起来一些,听他讲自己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当简隋英听到李玉说找了李文耀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努力忍着打断李玉的冲动,把那句“他有没有难为你”暂时咽了下去。 李玉说白新羽带来了霍乔跟俞风城,最后是他们四个一起在城郊一家仓库里找到的被锁住的他们俩。简隋英用鼻子哼了一声,脸色缓了缓,话里虽然嫌弃,但语气却明显轻松了不少,甚至带着调侃,“算俞风城有点用。” 李玉抿着嘴唇笑,坐在床边,手掌盖在简隋英略微凸起的腕骨上,指腹轻轻摩挲。 其实刚刚天不亮的时候他就醒了,等护士例行查过房,他就独自坐在床边守到初阳熹微。 过于沉静温暖的环境容易让人思绪纷飞,他默默地注视着简隋英沉睡中的脸,突然之间想起了很多年前在海南的那一次台风天,简隋英也是顶着无数的危险、披荆斩棘来到他的身边。 那一夜的狂风暴雨就像是前天夜里的严寒飞雪一样,在他和小李玉的心里都烙下了一块不可磨灭的印记。 所以,他一点都不意外小李玉会爱上简隋英。 事实上,无论是哪一个他、来自任何时期的他,最终都一定会爱上简隋英。 没有什么特殊原因,这就是命中注定。 过了脑震荡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之后,简隋英终于感觉到了来自肠胃的抗议,他已经整整一天半没吃过任何东西了,这会儿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 李玉拿出手机要给人打电话,结果还没来得及拨号,就见病房门上的磨砂玻璃上闪过一道模糊的影子。他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见白新羽悄悄推开了门,从门缝里挤进来一个脑袋。 两人四目相对,白新羽张了张嘴,无声地问李玉他哥怎么样了。 病床边隔离的窗帘拉着一半,挡住了简隋英的视线,他听见走廊外有动静,歪着头看了一眼,“谁啊?” “哥?你醒啦!” 白新羽兴奋的眼睛一亮,声音陡然拔高。他手上拎着两个大食盒,横冲直撞地跑到床边。 “你可吓死我了,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疼吗?恶不恶心?要不要再叫医生做个全面检查啊,我看你流了那么多血真是……” 简隋英让他这一连串的追问吵得脑瓜仁疼,不耐烦的低斥了一句,“行了,闭嘴!” 白新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没了声音。他眨巴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哥,没一会儿就给简隋英看心软了。 “别咋咋呼呼的,我好着呢。”简隋英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让他坐。 白新羽吸了吸鼻子,赶紧把手上的餐盒放在桌上。 李玉收了手机起身去帮忙,白新羽可能是想把他哥当猪喂,三大层的食盒全都填满,各种开胃小菜和补血膳食,堆得满满当当。 简隋英虽说是饿了,但也不可能吃得了这么多。 “小李子呢,去看看他醒了没,叫他过来吃饭。” 白新羽连连应声,支好了床桌,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去了隔壁。 不一会儿,他就带着头发蓬乱的小李玉过来了。 简隋英转过头,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 “你胳膊怎么了?” 李玉刚刚刻意忽略了小李玉割伤手臂求助的事情,如果要让简隋英知道他们是这样找到的那间仓库,怕不是得气得从床上蹦起来。 小李玉跟李玉视线一对,立马明白了过来,他抓了一把头发,轻声解释道,“不小心碰的,铁片刮伤了。简哥,不严重的。” 简隋英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李玉,看他除了手臂上扎着绷带,其他零件儿都健全无恙,这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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