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李文耀眼神肃杀,“让我在这里干等着我他妈恨不得去死。” “李总……”孔绽不忍道,“朱肖已经失去理智了,你这样贸然……” “滚。”李文耀一掌挥开他,“直升机在哪儿。” “李总……” “耀哥!”元亓从门外闯了进来,满脸焦急,“你别去……你不能去……” 李文耀此时神经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冷静得可怕,整个人像一块死气沉沉的木头,木然念道, “李文逊被绑架了,我必须去救他。” “你会死的!”元亓抓住他的胳膊大吼道,眼里只有惊慌,“你别去……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你千万不可以去!” “你让开。”李文耀失神地看着他,心底波涛汹涌,“让开!” “他就那么好吗!你想想这么长时间你是怎么对他的,而他又是怎么对你的!”元亓眼眶湿润,“他就那么好……” “好到你不要命都要去救他!对,他是你弟弟,他的命重要,你的命就不重要了吗!” “他的命比我重要!”李文耀一齐将他和孔绽用力推倒在地,脸色布满戾气,“你们别拦我。谁他妈都别拦我。” 孔绽纠结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咬牙连忙跟了上去。元亓瞳孔溢满绝望,哭得颤抖不止。 李文耀僵着冰冷的四肢坐在直升机里,满眼只有无尽的黑夜。今天的夜晚特别黯淡,一点星光都捕捉不到。 孔绽坐在他旁边,担忧得不知从何安慰他。 李文耀这一刻变得无比清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他像一只被悬挂在孤寂空中的孤舟,什么也不能做;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只能想,漫无边际的想,极致绝望的想,生不如死的想。 他想了好多,想起了过去好多事,那些在此刻看来,珍贵得令他想哭的回忆。 “阿绽。”李文耀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突然低声叫了他。 孔绽赶紧紧张地看着他。他向来不怕李文耀发火,就怕他像现在这样,看上去太让人担心和害怕。 “李总……” “你说……”李文耀的脸隐没在飞机里暗色的灯光外,只听他低声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李总……” “我为什么要把阿文带到自己身边呢。”李文耀喃喃自语,“带在我身边有什么好,每天跟着我过的提心吊胆,每天面对这样的我也不快乐,还不如回到我爸妈身边,好好上学,好好生活,平平安安过日子,多好啊……” “……”孔绽眼睛一热,“你别这么说。” “可是我爱他。”李文耀笑容惨淡,鼻子堵塞,声音沙哑,“我真的很爱他……很在乎他……你明白吗……阿绽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我都明白,”孔绽难受地看着他,“你别想这么多,他也在乎你,真的他也特别关心你的……” “可是我保护不好他,我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李文耀哽咽道,有什么湿热的东西从眼眶漫出,顺着脸颊汩汩往下淌。 他重重地埋下头,手指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失败得让他煎熬,像是被放在火堆里炙烤一样,痛苦而无望地看着自己的焚身碎骨。 从一开始,是他蛮横地把李文逊抢到自己的世界中来;是他信誓旦旦自以为是地认为只有自己可以保护好他,只有自己可以给他最好的生活,最大的安全感。 然而今天的一切,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想起电话里听到的李文逊的痛叫,想起朱肖铮铮刺耳的威胁,所有的一切像刀子一样,毫不留情地剜挖着他的心口。 如果李文逊有个三长两短,他真的就不用活了。 杭州。仓库。 李文逊在饥寒交迫中又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朱肖正坐在他对面,无声地向满是灰尘的空气中吐着烟圈儿。其余四个人坐在大门口打牌。 朱肖不经意抬头,看见他又重新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盯着自己。 李文逊睡够了,但是浑身疼,额头最疼,此刻只是静静地打量着朱肖。 朱肖甩了甩头发,“别瞪我,要怪就怪李文耀,我也是逼不得已。” “天津的那个工厂,”李文逊轻声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货品泄露。” 朱肖一怔,随后凉凉地笑道,“他连这都告诉你了。” “你跟那个工厂是一伙的,从一开始这个合作就是你介绍给李文耀的。”李文逊目光沉沉,“你一清二楚。” 朱肖呷了口烟,脸色阴沉。 “我也没想到会出现那种问题啊,”朱肖怨念地长叹一声,“直接被警察撞上了,百年难得一遇。” “货出了问题,李文耀第一时间就找到我们。一是把罪魁祸首交给他处置,而是把损失的钱两倍赔给他。这不他妈扯犊子么,货没了,流程都断了,所有都打水漂了,我们他妈去哪儿给他搞钱。再说了,惹事儿的可是那厂子老板的亲儿子,也是我的亲侄子,敢拿我的人杀鸡儆猴,活的不耐烦了!” “最操蛋的是这孙子还敢报警,却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他妈的挥一挥衣袖一走了之。”说到这儿,朱肖恶狠狠地看向李文逊,“李文耀这种人渣败类,还敢举着正义的旗子惩罚别人,这次我要让他好好尝尝失败者的痛苦!” “你最应该怪的人是你那个老板。”李文逊说,“真正乱泼脏水的人只有你们。” “放屁!”朱肖怒吼道,“我跟他之间,除了新仇,只剩旧怨。” “他不过就是一个这几年才混起来的狗杂粹,骨子里仍旧是没用的兔儿爷。没有几年前元国昌的帮助和提拔他哪儿有机会骑到老子头上来!老子第一次低声下气地去找他合作,已经是在给他面子了,谁知他这么不知好歹,顺着杆子往上蹭,井底之蛙也配在我面前嚣张放肆;老子帮他接枪支生意,是看得起他,没想到他发财了反过来坑我!” “到底谁坑了谁你自己心里没数”李文逊嫌恶地看着他,“你若是真这么有能耐,何必来李文耀这里要面子你自己这么厉害,干嘛不自己和天津的工厂谈,非要拉李文耀进去。” 朱肖瞪大了眼睛。像是被戳中软肋。 “说到底,还不是你无能。”李文逊冷声道,“不要拿辈分论长短。你是发家比李文耀早,但事实证明你就是不如他优秀,你越不敢承认,只能说明你越自卑。” “还有,”李文逊努力清了清嗓子,“我哥不是你说的那种靠别人上位的人。你不要胡说八道。太小人了。” 朱肖默默地听他说完,有一种诡异到扭曲的表情看着他,像是要拿钉子把他的脸刺穿。 李文逊被他看的有些发慌。 “哈哈哈哈,”朱肖突然放声大笑,“真他妈伶牙俐齿。李文耀要是有你一半儿会说话,我也不至于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蹲在李文逊面前,捏着他的下巴,“这么能说会道的嘴,这么灵巧的舌头,要不割了给李文耀寄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李文逊冷汗都下来了,“你……” “别紧张,跟你开个玩笑。”朱肖阴森森地笑着,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我还没杀了李文耀,怎么会轻易动你呢。” 李文逊脸色一变,“你不是说只要他帮你偷渡吗。” “他先帮我偷渡,安排好后,我会在走之前杀了他,然后一把火烧得亲妈都认不得。” 朱肖呵呵笑着,“反正你在我手里,不怕他不听话。” “我有的是功夫慢慢折磨他,让他也试试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 李文逊恐惧得牙齿都在打颤。朱肖竟然真的要杀李文耀……现在这种情形,要是他来了,哪儿还有脱身的机会……李文耀他…… 朱肖的表情实在太可怕了,就像是要把李文耀生吞活剥了一样。李文逊觉得自己的神经炸开了。 他不能害的李文耀为他死。受伤都不要。 这时,朱肖的手机响了。 朱肖看着屏幕露出笑意,李文逊的心被吊得缺氧难捱。 “耀哥,”朱肖慢慢道,“人这么快就到杭州了……” “废话少说。”李文耀声音冰冷,“给我地址。” “急什么,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中午过来。”朱肖大摇大摆地说,“上午给我取九千万,我要现金。” 李文耀毫无犹豫,“行。” “这么爽快,难得啊,”朱肖笑了笑,“当初投资的时候拿钱也这么爽快就好了。” 李文耀深吸一口气,闭了下眼,声音沉重,明显克制着翻涌的情绪,“我要听他的声音。” 朱肖恶意地笑着,看着李文逊,“你哥要看看你在我这里呆的好不好。” 李文逊看着发亮的屏幕,觉得眼睛疼得要睁不开。 “阿文。”李文耀轻声说,“你别怕。” 李文逊一直强迫镇定的心弦立刻崩断。 “你别来……”李文逊颤抖着声音,用尽全身力气冲电话大吼道,“他要杀了你!他不是只要钱,李文耀你别过来听到没有!他真的会杀了你!他要……唔唔……” 朱肖死死地捂住他的嘴,“给老子住口!” 李文耀脸色骤降几个度,手心汗水淋淋。 “听清楚了吧,还活着呢,”朱肖说,“李文耀,你最好老实点儿,按我说的做,不然,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一件一件在他身上给你重演一遍。” “我听的很清楚。”李文耀寒声道,“我也说了,你再动他,我会杀了你全家。” “到了这地步你还有脸威胁我”朱肖阴阳怪气道,看了眼挣扎不停的李文逊,“你这个弟弟,长的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开过荤……”
第三十章 李文耀瞳孔猛然一缩,脸色黑得吓人,牙齿上下打架,“你找死。” “我找死”朱肖不屑轻哼道,“行,我让你听听,究竟是谁找死。” 说着,他轻而易举地撕开李文逊衬衣胸前的扣子,直接把手探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李文逊吓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剧烈挣扎,失声叫道,“把你的脏手拿开!你放开我!” 李文耀心脏抽搐到扭曲迸裂,“朱肖——” “皮肤这么好啊……”朱肖啧啧赞叹,越摸越带劲儿,越摸越大胆, “李文耀,你这个弟弟真他妈比女人还招人喜欢,正好,我那些弟兄,最近都过得太累,难免比较饥渴,我尝了甜头,不能不和哥儿们共享一下,你说对吧,毕竟,我不像你那么自私和没良心。” 李文耀眼眶嗜血,“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朱肖反唇相讥,“所以你给我记好了,从现在开始对我放尊重一点儿!再敢大放厥词,我告诉你,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一堆人操得死去活来,让你在悔恨中下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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