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听完话眸光闪了闪,意义不明的看了看手里的手机。过了一会,他坐起来,看着黑眼镜冷道:“不可能,你说的不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黑眼镜对他的肯定不以为然。 解雨臣仍然摇了摇头,道:“做这件事的一直是那几个,我一手提拔的解家人。要说其他人有可能是,我信,要说他们几个,绝对不可能。” “但是别忘了,”黑眼镜似乎是闭上眼回忆了一下,顿了一下复又道:“你以前在解家的日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过。” 解雨臣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以前?多久以前?十年二十年?解家早在我手里稳下来了,我也是奔四的人了,这要是再管不好手下,白头发胡子白长了?” “但是消息出了问题。”黑眼镜就揪住这一点不放了,颇有解雨臣不开个人就不罢休的势头。 “我知道!”解雨臣不耐烦的忍声道,但却没有发火,“我在想一件事。瞎子你还记不记得‘吴邪’刚恢复成吴邪时他说的话吗?” 黑眼镜想了想,摇着头道:“不太记得,他说那么多,你指那一句?” 解雨臣闭着眼轻轻摇了摇头,站起来绕着屋子踱起步来:“我记得吴邪在那时候隐约提到过,幽冥骨玉是最棘手最难找的。但是就我让伙计打听消息的过程中,除了最开始确实是一无所获之外,越到后面就越顺利,顺利的不可思议,当时我就有点怀疑了。可偏偏赶上了那几个混蛋下海出了事,你又受了伤,这件事我就撂到一边没管。等咱们回来,这消息已经算是全了,我反反复复查了几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这么定下了。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刻意透露给咱么假的消息?就在我忽略的那个环节?”解雨臣说完后又坐回了黑眼镜旁边,严肃的瞅着他等着意见。 “如果按你这么说这种可能倒是挺大。”黑眼镜赞同的点了点头,“问题是,这消息要放的没有破绽,要让你都觉得是真的,这得多耗时间心力?谁有这功夫?” “谁最不想让我们来就是谁干的。”解雨臣笃定地说。 黑眼镜一下子笑了,揽过解雨臣的肩膀,道:“这还用问,肯定是吴邪呗。但是,这可能吗?先不提那时候吴邪在南海命都难保,就算是他,他自己现在都还在杭州呆着呢,放烟雾弹有什么用?咱还不是迟早得找着?” “吴邪最开始的时候是决意要来的。”解雨臣毫不犹豫地扒拉下黑眼镜的手,把屁股往旁边一挪,坐得离他远远的,继续道:“况且,想要做到让解家的消息出纰漏,家世,财力,人脉一样都少不了。前两个放着,就看人脉,和解家交好,趁机做手脚的,除了他吴家,这世界上我都找不出第二个!” 黑眼镜无语的翻了翻墨镜下的眼睛,不要脸的又凑过去:“对,没错,假设你说的都对。那要是你同意他来了呢?这烟雾弹不一样没用?他跟着咱一起行动,没必要放;不跟着咱,咱傻子啊看不出来有猫腻?能让他跑了?你这脑袋怎么这么不灵光啦?”说着还伸手戳了一下解雨臣的头。 解雨臣“啧”了一声,道了声“滚蛋”,又站了起来,显然是躲着黑眼镜的赖皮劲儿。他来回把玩着手机思考着黑眼镜的话,觉得不无道理。吴邪不管来不来,想不想让他们找到,在这上面动手脚的的确确没有用,这根本干扰不到他们。但是就解家的谨慎度,不是吴家,谁还能做到这一点? 仿佛就算是知道解雨臣的想法一样,黑眼镜看着皱眉的人,勾了勾嘴角,冷不丁的问了一句:“那齐家呢?” “齐家?”解雨臣一愣,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你上次不是说,在新月饭店抢青碧血玉的时候,吴邪是和齐家合作的吗?” 解雨臣想了想,否定的摇头:“齐家不行。齐羽没那么大能耐,他干涉不到解家的消息链。” “哦?”黑眼镜选择了一个微微上调的结束尾音,耸耸肩膀,表示自己就是随便那么一说。 至此,两个人都想不出来其他的可能性了,毕竟能分析的都分析完了,能做到的、供他们选择的目标也是少之又少。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墙上的时钟转动的声音,解雨臣的步子一直微不可闻。 扣扣扣。敲门的声音忽然传进了两个人的房间,黑眼镜扭头看了看表,和解雨臣对视了一眼,站起来朝房门走去。 他谨慎的往门上贴了贴耳朵,象征性的问了一句“谁啊”。 “我。” 是张起灵的声音。 黑眼镜撇撇嘴,手一伸拉开了房门。他和解雨臣一样对这人这时候的到来有些不解,就靠着门边,也不让张起灵进来,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张起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屋里的解雨臣,脸上的表情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解雨臣甚至都看到他眉毛下面眼里跳动的凝重。 “张家内部传信,吴邪失踪了。” “你说什么?!”解雨臣和黑眼镜异口同声的道。 张起灵点点头,复述道:“张海客说,他把吴邪看丢了。”
第70章 云南省的这个位置是在中国的西南边陲,素有“彩云之南”的美称。这里的晚上并没有那么想象中的那么冷,男人躲在巷子里扯了扯衣服的领口,拔开脸上的口罩,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盒烟抖出一根叼在了嘴里,抬头望着零星的天空。 远处驶过来一辆银灰色的小面包车,这已经是半个小时内的第34辆。男人默默的记下这个数字,随后眯起墨镜下的眼睛仔细看起车前的蓝色牌照。 00729。 这个数字显然和他心里一直默念的重合,他松了口气般的掏出了打火机,“噗”的一声点上嘴里的烟。 00729并没有在这个不起眼的巷子口停留,而是一直开到了前面的旅店门口。男人稍稍从巷子里探出点身子,暗暗观察着这辆车。车门打开,一个矮瘦的年轻孩子猴子般的伸出头四下看了看,随后敏捷的跳了下来。男人见到这孩子立时皱紧了眉,叼在嘴里的烟也拿了下来。 孩子下来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立到车旁把手又伸回了车里。男人还没有看懂他的意思,就见这孩子又牵着一个人下来。那人穿了一身黑,还带了黑色的墨镜,长长的黑风衣一直垂到膝盖,在夜晚的风里带着轻响,更衬得那人挺拔修长。 那人往他这边偏了偏头,随后就任那孩子领着往旅店里走去。男人不确定是不是在看他,犹豫了一下,缩回了巷子深处,决定继续等下去。 男人抽完这一根烟就不抽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在巷子里等了差不多1个小时。临近12点左右,街上的人烟已经很稀少,男人忽然听见巷子外面传来了清晰的走路声,一个沉稳,一个有些轻燥。他知道要等的人来了,重新从口袋摸出烟,抽了起来。 “你这一见我就抽烟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我看起来很像打火机,让你有抽烟的欲望?” 那人由那孩子拉着手,站定的他面前。清哑的声线有明显的压抑,明明是调侃的语气硬是带上了严肃的味道。 男人对着面前的人狠狠吸了一口,随即把烟拿下来,上上下下打量起了他。男人看了一会,出声笑道:“你不像打火机,我其实是想抽你,但我打不过。” “所以你就抽烟?”那人笑笑,松开了一直握着那孩子的手,把脸上架着的大墨镜拿了下来,指着眼睛道:“瞎了,你现在能打过了。” “呵呵,猜到了,要不你也不能带个人来。”男人笑了一声,两口将烟抽完,扔到地上用脚捻了捻,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等着大眼滴溜溜转的那个年轻孩子。 “你未来的接班人?”男人指着孩子问道。“有点小啊,看这样子,还没张开呢吧。” 那人也笑了,重新将墨镜戴了回去,手往旁边一伸,就落到了孩子机灵灵伸过来的手里。 “天赋好,机灵,忠心,带过来扔给你两年,肯定青出于蓝胜于蓝。” “呸!”男人听到这句话莫名的火了,颇有些狠狠道:“过河拆桥的有你一个吴瞎子就够了,还想再来一个?老子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那孩子其实也不算小,十七八岁的样子。要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听见这话铁定要闹脾气,就算不闹有那么点情绪也是情理之中的,但是这孩子偏偏就安安生生的托着吴邪,瞅不出半点别的情绪。林朝阳立时惊奇的“咦”了一声,手往前一伸就把那孩子拉了过来。 此时这孩子才显出点着急惊慌的神色,看样子好像是怕扯着吴邪,一双手是拉着吴邪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忙偏头看向他家主子。吴邪也知道林朝阳要干什么,善解人意的把手一松,笑道:“去吧栗子,这是我师父老林,让他看看对你有好处。” 林朝阳把栗子拽到自个面前,什么也不问,一双手就顺着手腕肩膀什么的上下摸了起来。栗子虽然也跟吴邪锻炼了几年见过不少市面,可像这样被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调戏倒真是第一次,立时吓得动也不敢动,唯恐动出点什么事来。 “这孩子身子骨不错啊,比你当年好多了。”林朝阳摸完后,掰过栗子的肩膀一个翻转,面向了吴邪,双手还在栗子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看样子很是欣赏。 吴邪闻言立刻勾起了嘴角,冲着栗子摆了两下手,把人叫回来道:“栗子多大我当时多大?差着近十岁呢。要是栗子跟着你,恐怕没几年就出师了。” “恩,你也就脑子聪明点,身子骨也就那样。”林朝阳死不承认他教出来吴邪自个都打不过,忙瞅着机会转移话题:“你这眼睛咋回事,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啊。” “出了点事呗。”吴邪不在意的答道。其实吴邪在从张起灵把他从青铜门带回来后就给林朝阳去了信,通知他计划改变的消息。但是后来在深海沉城里发生的事却是没有时间和林朝阳细说,是以现在林朝阳虽然知道吴邪不用守青铜门,但却不知道吴邪失明了。 “我说,你不会就打算在这里和我谈一宿吧?”随着时间越来越晚,风也开始慢慢变大,吴邪松开栗子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有些瑟瑟的问道。 “我本来是想等你来了直接去的,现在你这样,先在这休息一晚吧,等明天天亮我就来接你们。”林朝阳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就吴邪这么一个看似平常的动作,他立刻就把视线移到了吴邪的左手上。他能透过栗子猜出吴邪出了问题,自然也能看出吴邪的手有伤。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吴邪也什么都没说。两个人都挺了解对方,一个能看出来,另一个也自然知道他能看出来。 吴邪赞同的点点头,他好不容易从张海客那脱身出来,几乎是立刻马不停蹄的就上了飞机飞往云南。走的仓促,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赶这样的场肯定是累的够呛,能稍微休息会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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