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神的年龄与外貌并不挂钩,子木见到这位神明的第一眼,还是有些惊讶。 纳西妲环视了室内一周,却未看到旅行者的身影,眼底浮现出些微诧异。 …… “看来旅行者在纳塔也正经历着不一般的故事。”纳西妲听完了流浪者的解释,似乎有些感叹。 虽然没能与荧真正见上一面,的确有些遗憾……但朋友总有再相聚的时候,她倒也没有表现得过分失落。 聊完荧的这个小插曲,这位面目稚嫩,眉宇间却由内而外透出沉稳宁和的须弥神明,终于将她的眸子落在了对面的两人身上。 “你们好呀,陌生的朋友。”她笑着对他们,尤其是阿白,正式打了个招呼。 “你好!”阿白句句有回应。 子木失笑,也冲着纳西妲点点头。 “所以,你让我和旅行者去找他——子木,究竟是为什么?”疑惑显然已经在流浪者心头盘旋了太久,他甚至等不了更多的寒暄。 “还有阿白的事。”他瞥了眼对面正捧着茶杯,单纯在等开饭、没心没肺的人偶。 “这件事……说来就有些话长了。”纳西妲原本不打算上来就聊这些的,可她却注意到了——流浪者看向阿白的眼神里,藏着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焦虑。 看来只能先揭开谜底了。 纳西妲轻轻叹了口气。 “事情的起因,其实是我在世界树中搜寻旅行者血亲的蛛丝马迹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信息。” 她决定先讲出一部分真相。 最开始,纳西妲其实是在帮荧找她哥哥的线索。 这其实是一个让流浪者倍感意外的答案。因为阿白的缘故,他一直以为这个所谓的任务主要是跟自己有关,小吉祥草王才会让他远赴稻妻。 而旅行者则是对方找来的监工。 “我近些日子一直在思考一件事。”纳西妲将手平放在膝上。 “旅行者与他的血亲都是自世界之外而来的……如果旅行者的事情世界树无法记录,那他血亲又是怎么在世界树内部留下信息的呢?” 流浪者还是散兵时,最初被纳西妲启用,就是为了进入世界树帮荧搜寻空的信息。荧的这些事情流浪者都是知晓的。 他甚至还告诉过纳西妲与荧,空会在世界树里留有记录,多半是与坎瑞亚有关。 纳西妲在世界树中求证后,知道流浪者所言非假,因为空的信息在世界树里留存的状态很奇怪。 提瓦特人的信息记载在世界树中,是从头到尾,有因有果的一条线;而降临者,则是彻头彻尾的空白。 但空却留下了一个点。 就像是忽然出现了某种外力,强行将对方按在茫茫一片的雪地里,使他显出了身形。 而这个外力,与坎瑞亚有关。 “所以,我换了种观察方式。”纳西妲说到这里,抬起头,平视着对面的子木。 “世界树辨别不了从外面坠入信息湖泊的石头,可这却并不代表石头坠下这件事本身没有发生过。” 就像旅行者如今在提瓦特上行走,她一路上解决了许多事,交了很多朋友……这些东西,世界树都不会记载下来——但她的经历是真实的,她的情感也是真实的。 “万事万物皆有联系,我捉不到飞鸟,却能感知到鸟儿的翅膀扇起的风;世界树既然辨认不出坠入的石子,那我也只好去数湖面掀起的涟漪了。” 纳西妲凝视着子木,而子木也凝视着她。 “看来你有了收获。”他笃定道。 “是的……这远比直接寻找目标要困难,直到旅行者已经离开须弥、走过枫丹,去到纳塔,我才终于窥见那些奇怪信息的真相。” 纳西妲绿色眸子中的智慧之印隐隐发光。 “就像是一叶障目,在察觉到之前,什么也发现不了;但在察觉之后,所有的信息都在眨眼之间显现……我看到了,你。” 纳西妲抬起手,直直指向对面的子木。 子木对此毫不避退。 “你让旅行者去找我,因为你注意到了,我与她有些关系。她兴许能从我这里知道一些关于他血亲的消息。” 他显然对纳西妲的打算心知肚明。 纳西妲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她当着几人的面点了点头。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流浪者的眉头反倒是紧紧蹙起了。 “那阿白的事……” 纳西妲的解释不似作伪,事情前后逻辑也通畅。事实证明,子木也的确认识荧,知道很多这对双子的事。 但这都无法解释阿白为何会出现在借景之馆。 纳西妲沉默不言。 她依旧看着子木,没有第一时间发话。 流浪者不是什么不善察言观色的人,他很快就从纳西妲这种奇怪的默然中,觉察到对方在顾虑些什么。 而在场需要被顾虑的……他很难欺骗自己,阿白会是要被顾虑的那个。 “……看来我问了些不该——” “没关系,本来就是与他息息相关的事,你不必为我隐瞒。” 子木抢在流浪者说完他的散言散语之前,向纳西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位看上去过分年幼的神明,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 一份资料被她摆到了桌面上。 看文件夹的样式,是教令院的档案。 这份纸质文件被保存得很完好,没有什么霉味,但从边角蒙尘的痕迹来看,这恐怕是一件年代相当久远的旧物了。 “这是什么?”流浪者看向身边的小吉祥草王。 “我猜,是一份过去的研究成果。”子木没有打开这份文件,而是将之推到了流浪者面前。 做完这些,他紧接着就自桌前起身。 阿白看他忽然站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跟了上去。 他抓住子木的衣角,有些担忧地望向他。 “就要走了么?”纳西妲没想到他就要动身了。 “我会带着阿白留居须弥城,您如果有事,之后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子木向这位从见面起,就一直释放着善意的神明微微颔首。 他的目光最后又落在了流浪者身上。 “只是现在,就请让我暂且回避一下吧。” 流浪者觉察到他的不对劲,眼神中下意识勾起了锋芒:“这里究竟是什么,竟让你恨不得能脚底抹油的离开?” 之前在层岩巨渊的时候,子木离队被他抓个正着,都没见他有要避的意思。现在不过区区一份文书,怎么就能让对方吓成这个模样。 子木对着他笑了一下,这笑容很有些复杂。 “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就来找我吧。” …… 今早刚进须弥城的时候,还是满打满算五个人,却没想到才刚到中午,肩并肩走在路上的就只剩子木和阿白了。 阿白牵着身边的人,总觉得周围空荡荡的。 “我们为什么要走?”阿白还在问他刚才的事。 子木抿了抿唇。 “因为我做了会让人讨厌的事。”良久,他才给出了答案。 “唔……”阿白陷入了沉思。 他可能在想,子木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做让人讨厌的事呢? 人偶无法理解。 “没关系……总归影响不到你的。”子木不想让阿白在这种事上继续钻牛角尖。 “只是可惜了那顿午餐,不过前面似乎有一家咖啡厅。”他故意岔开话题。 相比于咖啡,璃月人和稻妻人都是饮茶更多,阿白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店,他想对方应该会感兴趣。 “是可以吃的东西吗”虽然不知道‘咖啡’是什么,但阿白会联系上下文猜测。 “咖啡是饮品,但咖啡厅里也会卖一些甜点。”比如蛋糕啊、饼干啊、烘焙面包之类的。 嗯,都是甜滋滋的。 “我想去看看!”阿白脑袋上如果有甜食雷达,现在就该滴滴响了。 很早之前,子木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有一家店,能让流浪者和阿白都满意的话,那大抵就只能是咖啡店了。 只是他没想到,第一次在光顾咖啡厅,却只有自己跟阿白两个人。
第37章 苦与甜 他们没有在店里落座,而是在外面露天的卡座找了一个位置。 这家店的面点师是在枫丹进修过的,又结合本地的饮食习惯做了些改良,菜单上甜点的图片卖相倒很有须弥特色。 就比如阿白面前这道,装在杯子里的蛋糕,抹茶色的奶油上面洒了许多雪花般的枣椰蓉。 阿白对于吃的,只要不是见到红彤彤的一片,一般都会放心大胆地下勺子。 就像现在,他挖下来好大一块蛋糕坯,连带着上面的奶油还有水果、椰蓉,整个吞掉。 阿白嚼了两下,似乎是愣住了,随即眼睛里像是炸开烟花一样,闪着星星。 第一勺的分量就已经很厉害了,却没想到这还不是他的极限,也不是勺子的极限。 子木看他的样子,默默喊来经过的侍者,点着桌上的菜单又加了好几样蛋糕。 没办法,孩子爱吃,总不能饿着孩子吧。 “子木,在喝什么?”阿白徜徉在蛋糕的海洋里,也不忘浮出水面透口气,关心关心对面的子木。 他站起身把脑袋凑过来,就看到子木杯子里黑乎乎的一片。 子木放下撑着脸的手,将杯子端到他面前,好让他看清楚。 阿白嗅了嗅,闻起来有种焦香味……虽然和蛋糕的香甜不太一样,但似乎感觉也不错。 “我也想要一杯!”阿白勇于尝试。 子木忍俊不禁。 “你先尝一口看看,喜欢再给你点。”他也不直接回绝对方,而是提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只是,还不等他提醒阿白谨慎点喝,对方就捧着他拿着杯子的手,贴过来灌了一大口。 “!!!” 人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呜——”阿白连喝两大口手边甜兮兮的香草奶昔,才终于把口腔里残留的那股苦味冲淡。 但这种可怕的味道还是地烙在了他脑海里。 子木给他递了手帕,看他坐下来生闷气。 “子木,坏!”阿白也学会迁怒于人了。 “好,是我不对。”子木笑着把手里的咖啡放回自己面前的桌上。 “……”阿白抓着自己的衣角,似乎完全没想到子木竟然一点都不反驳。 他悄悄摸摸的用眼角余光看他。 “不,不是你的错……”阿白不是子木,睁眼说瞎话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太有挑战性了,他甚至没能再多撑一会,就低着头对子木道歉。 有一说一,若不是因为阿白本性善良,底子太好了,子木这种无底线纵容的带法真的很容易养出熊孩子。 “为什么子木要喝这么苦的东西?”阿白满脑子问号,“为什么店里会卖这么苦的水?是有很多人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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