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你想听音乐吗?”费奥多尔问我。 “啊?可以。” “柴可夫斯基怎么样?” “可以。” 书桌那旁有架留声机,费奥多尔下了椅子走过去,然后径直拿起了……挂在墙上的小提琴。 “……?嗯?”我眨了眨眼,“要拉小提琴吗?” “嗯。” “……费奥多尔,你还挺多才多艺。” 他没继续回复,只是架好小提琴。 事实上,费奥多尔还真的是多才多艺,他真的会拉小提琴。 他选了一首小提琴曲《旋律》,演奏的挺认真。 他闭着眼,我看着他,我能听个七七八八,但不太能完全听懂。 结束后,费奥多尔偏头问我:“还想听什么吗?” 我连忙摆摆手:“你想选什么歌就选什么好,不用管我。”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才扭头转过去:“嗯。” 费奥多尔还喜欢喝红茶。 我们时常结伴下午出门,在横滨街边选择一家咖啡店坐下,他会点一杯红茶,我只会选牛奶。 然而很不符合逻辑一点是,明明一般的越狱犯都畏畏缩缩,真的就活得像这个并不好听组织名——老鼠一样,可不知道为什么费奥多尔就敢在横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 先声明一下,别问我,我不算。我和他还有他们都不一样,我可是没有数据记录的虚假的越狱犯。 一连好几天,我都跟着费奥多尔无所事事。虽然当初他很宏大地宣布着要创造新世界,但是起码到现在还没什么动作。 搞得我都有一丝怀疑在七号机关的时候,他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监听机关人员感到厌烦以此撤掉监听。 如果我这一丝怀疑真的是对的话,只能说费奥多尔实在是高。 期间我尝试着见缝插针找个时间跑去找太宰治,但是我几乎所有外出时间都和费奥多尔黏在一起,见不到缝也就插不针。 我和费奥多尔相处其实还算轻松,但我永远对所有人在我身份这一层存在本能的戒备。 在我思索要不要大半夜偷偷跑出去的时候,推开房门就看见了幽暗环境下某处一闪一闪的电脑屏幕灯光,还有浅白灯光照射下那顶毛茸茸白帽子。 我:…… 然后那顶白帽子缓缓地转了过来,费奥多尔双脚离地踩在椅子上,我们在沉默中四目相对,他问我:“不睡觉吗?或。” “去洗手间。”我这么解释,“你没睡吗?” “没有。” 我第一次发现费奥多尔存在夜猫子属性,也就不得不打消了大半夜偷偷溜出去想法。 再之后某个灵光一现时刻,我想起系统存在,于是我们开始了久违脑电波对话。 [在吗在吗?系统你在吗?] [在的,宿主。]系统就是这样秒回。 我苦口婆心:[统啊,是这样的。你说你都感知不到我的本体,那作为弥补,给我偷偷切个马甲不过分吧?] 它问:[宿主,您要去找太宰治吗?] 我说:[当然。] 系统:[除了当前身份,您只有两个虚拟身份,分别是Lupin银座酒吧的酒保和Manhasset安保公司工作人员。您需要登录是的前者吗?] 我:[对啊。可以吗?] 系统:[可以。] 我内心狂喜。 [你等等,我先锁个门。] [宿主,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系统拦住我,[我最近闲来无事经过了一次更新,已经可以尝试同时开启多个虚拟身份了。] [???还有这种好事??]我震惊。 [是的。您看需要吗?] [十分需要。能不能都开了……算了先开俩吧。虽然我好像已经八百年没去Manhasset上班了,但这都不重要,有空再说。] [好的,宿主。] 系统不再理我,而是开启了它自己的程序解析。 [已开启多身份模式…] [正在同步编号13…] [同步中,请稍候…] 它一般只有收发马甲时才会这么碎碎念。 我盘腿坐在凳子上,静静等待着,隐隐对从未试过新模式有些好奇。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秒,我才听见它机械的声音—— [同步完成。] **** 我现在感觉很奇特。 就像是你打游戏本来只要管一个账号,现在却要两个账号一起操作,刚上手难免有些陌生。 不过我这样还是比打两个游戏账号要简单不少的,很快就可以适应了。 我视角分为了两份。 一份是在基地和费奥多尔一起,还有一份是在横滨街头。 我要去Lupin银座酒吧。 因为那里能看见太宰治。 “或君?” 跨入酒吧门槛的时候,今天当值服务员认出了我。 我的脚步被喊得停在原地,偏过头看着他。 我:…… 完了,忘记名字了,这是哪位。 迫于实在想不起来对方的姓名,我只好说:“啊,是的。” 他笑道:“说起来,好久没见你呢。” 我不好意思地解释:“最近有些事情,比较忙。” “今天是来当客人的吗?”他将我粗粗打量了一番。 “是的,约了朋友。” 可能是怕耽误我所说的约定,他不再和我多话。 无论是氛围,灯光还是摆设,Lupin酒吧里面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熟悉。 我走向了前台。 远远就能看见那里亮着的昏黄灯光,以及暖色灯光照射下单薄深色身影。 “好久不见呢,或君。” 我刚落座,太宰治声音就在耳畔响起。 他面前摆着一杯什么,撑着下巴侧头看我,空出来的右手竖起像小孩子算算术那样直立又弯曲,“让我来数数有多少天没见了,一二三……呀,记不得了,不数了。” “……”我没有点单,只是无奈地看着他。他在上句话句末时微微一笑,黑色卷发一蓬一蓬,“你好像今天心情很好,太宰先生。” “因为见到或君呀。”他猝不及防地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不过怎么今天长这样啊,或君。” 说完很快又松手了,太宰治这手松比我拍上他手腕速度还快。 从太宰治前半句话中,我就可以判断出我拜托他的事情多少有点苗头了,不然他应该不会这么说。 但是他后半句话这问题问得我是真没听懂,我这又不是什么他不熟悉的新面孔,而且Lupin兼职酒保出现在酒吧不是很合理吗? 我反问:“长这样怎么了?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然而他秒答:“确实。” 我:“……” 我直接掐话题,转而问道:“所以太宰先生,我麻烦您事情……?” “啊。或君难得这么相信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嘛。”他笑眯眯的,拎着半空的酒杯在空中晃了晃,碰撞出当啷响声,“我找到了哦,你所说本体。” **** “我找到了哦,你所说本体。”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太宰治明显看到枝川或眼中亮起的光芒,完全压过自上方落入他眸中的细碎灯光。 怎么会有枝川或这么好玩的人呢? 太宰治想。 他在某种方面和中原中也有几分相近。 比如那双眼睛,比如身后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再比如性格中固执的令人不屑的温柔。 不过枝川或目前还没中原中也那么讨厌就是了。 “答案其实很简单,或君。” 答案是真的很简单。 太宰治举起的右手四指收拢,独独立着根食指,指着某个方向:“就在你最本能最应该想到的地方。” 与他食指指尖不过半米就是枝川或瞳孔,那片深蓝色的领域表面覆盖着迷惑已经散开。 他最本能最应该想到的地方—— 东京。
第40章 间场第六天 浅蓝色的蓬松短发,额前散着碎刘海,过了眉,再往下,就是紧闭双眸,然后是鼻梁,嘴唇。 不难看出这是一张十分漂亮的脸庞,也不难认出,这就是枝川或。 沉睡在东京咒术高专里枝川或。 家入硝子推门瞬间,习惯性地向着床位方向瞟了一眼,看见了那一片柔软浅蓝色。 完全不出乎意料的,枝川或还没醒。 家入硝子下意识地回忆了一下五条悟带着枝川或来的那天是什么时候,又想了想今天的日期,想着粗略计算一下后者睡了得有多少天了,得出的结论是十天左右。 见到枝川或那一刻,家入硝子绝对是懵。 枝川或离开高专之后,她是实打实地再没见过他。别说她,就连和他同一届因此关系也更为亲近禅院真希,狗卷棘和胖达都应该没再见过他,乙骨忧太则更不必提了。 但五条悟不是。 即使退学了斩断了名义上师生关系,五条悟还是不时就会去看看枝川或。 他术式也确实很方便地能够帮助他在东京和横滨两座城市之间迅速折返。 家入硝子清楚这一点。 毕竟她之前还试图和五条悟讨论这个事情。 她提起的时候倒也没想太多,只是想着枝川或挺好一小伙子都这么可惜了,就别老窜到他面前糟蹋人家心情了。 然后被五条悟一句话尘封了这个话题。 —— “你不能让我接受他彻底退出我的生活。” 家入硝子深刻而清晰地记住这句话,甚至还记得说这句话的时候五条悟没捂眼罩而是戴着个墨镜,搭在鼻梁上,能看见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以致于连那天他抬眼望过来的视线都历历在目。 因为在期间某个微妙或是不经意的瞬间,她感受到了被冠以最强名号的咒术师非常罕见地流露出来的脆弱的情感。 于是她就很少再想管这一对前师生的关系了。 就算家入硝子在立场上还是认为五条悟少见或是不见枝川或为好,但后来不管什么时候和五条悟聊天提到这方面,她都再没有明说过——反正跟五条悟讲也等于废话。 然而尽管如此,家入硝子还是没能想到,有一天,她会看见五条悟抱着枝川或出现在她面前。 脑海中再现起当时那个画面,她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你是真的越发离谱了。”那时候,家入硝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然后说着,看向睡着的枝川或,意识到什么:“发烧了?” “嗯。” 她走过去,贴了贴枝川或额头,烫得吓人,边收手边抬眸淡淡地瞥过五条悟:“那你还没我想得离谱。” 枝川或这个病人来得突然。 家入硝子虽说是医生,但是咒术高专校医,肯定和正常医生不一样,她干得多的工作都是在解剖台上。 而且咒术师经常打打杀杀的,体质一般都要好些,感冒发烧也少。所以校医小姐其实不太遇到单纯发烧的病人,她遇到程度只会比发烧更严重,残疾起步的都有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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