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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神情十分专注，他微微躬身，右脚脚跟稍稍离地，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旦捕捉到猎物的行动轨迹，他会立刻弹地而出，将猎物逮住。 几乎是球落地刚刚反弹的一瞬，芥川眼皮一张，仅一步半就到了最佳接球位。 但是！ 球并没有如他所看到的反弹方向完全弹起，而是在弹起离地五公分左右倏然换了方向，直直朝芥川脸而去。 芥川险险后仰，却清晰感受到网球贴着他的下巴擦过鼻尖，在他视野中化作一道快速远去的黄色光束，鼻尖微热，鼻间残留着橡胶的气味。 “那个发球是不是转了方向？”幸村被芥川身体挡了视线，没看清切原发球落地后的细节，只能根据芥川的反应推测。 迹部的角度刚好是看见了网球反弹后转向，点头肯定，“是转了方向。” 忍足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怎么做到的？” 不规则网球有很多，曾经他和不动峰部长橘打时橘的招式“暴走雄狮”就是典型的不规则球，力和旋转都能让球的路线变得不规则，但一般出现在回球中，准确说，是未落地的发球或回球中。球落地后反弹，路线就该是固定的，可偏偏切原的发球反弹竟然会变方向，这未免有点超出忍足认知。 别说忍足，迹部和幸村，真田和柳乃至打出“指节发球”的切原本人都有些懵逼，他们学习网球对网球的了解中，真不包括反弹球在中途改变方向。 眼看网球场上一大未解之谜将要成型，芥川往一侧走了两步，俯身，捡起球场上一具翻着肚皮一动不动的……虫尸。 那是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甲虫，硬邦邦黑得发亮的两瓣壳，其中一瓣已经凹陷变形。 芥川眼睁睁看着这只黑色甲虫从半空落下，却不是被反弹几米高的网球砸下，而是被反弹的球一路“带”着飞高，然后“坠机”。 如果他分析没错的话，应该是甲虫在切原发球时正好横穿球场，岂料运气不佳，刚好被反弹有强旋转的网球击中，网球改变方向的同时也因旋转带起的气流将甲虫牢牢“吸”住，直到气流散去，甲虫落下。 芥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感慨这只甲虫上赶着找死，还是该感慨切原运气好，这种小概率事件都能被撞上，而他则白白丢了一分！ 第126章 冰帝vs立海大（四） 芥川vs切原。…… “意外”的第一球后, 切原再用“指节发球”时芥川丝滑流畅地接到了球，并且接球上网一气呵成，切原也不是第一次和他打球, 也了解他的网前截击有多厉害, 并没有跟着上网，而是选择中场等候。 单脚碎步能让切原能以最快速度去接球，但他还是低估了芥川，手腕一转，球轻而易举飞到了他的死角。 1-0 芥川以相当出彩的表现拿下了第一局, 看他打球, 没有像看向日、丸井那种特技球的让人啧啧称奇的有趣，可网前他的展现也是另一种“特技”，或许该称之为“神奇手腕”特技？ “切原，加油咯~”芥川朝切原笑道。 切原冷着一张脸：“我会打爆你！” “那要看你能不能做到。”芥川唇角噙笑, 但了解他的人会从他眼神中看出他的专注和认真，这场比赛，他势在必得。 与芥川一比, 切原是属于爆发型选手，不是说芥川的爆发不够强, 而是他少了切原的某种天赋, 比如切原在红眼状态下力量、速度和集中力都会大幅提升。与之同来的，还有犹如被点燃的性格脾气。 前三局芥川轻松拿下，到第四局开始, 切原被压制的压力让他迅速眼睛充血, 进入红眼状态。 这一局是芥川发球，他照例发球上网，可这一次他才跑出两步, 球已被回击，也是他反应速度够快，及时刹住脚步的同时也接住了球。 可这一球没能如愿被回击，反而在他接住球时，球如落进油锅中的水四溅散开。 芥川瞳孔一缩，踉跄两步一屁股跌在地上，他似乎有些懵，懵完又抬手朝脸颊摸去，脸颊上滚烫火辣的痛感慢一拍传递至大脑。 “嘶……”他轻吸一口气，轻挠着被真正球擦伤的部位慢吞吞站起来，他略带惊讶看着切原，“你这家伙，打球又暴力了啊？” 听他口气，明显不是第一次遭遇被球袭击了。 原本红眼状态下的切原是情绪最暴烈听不见别人话的，但今天他控制的还不错，他朝芥川露出一口白牙，笑容恶劣道：“我说过，要将你打爆，现在只是开始！” 如他所说，接下来他的每一球，无论发球还是回球，都充斥着浓浓的暴力和血腥，曾在球场上领教过他暴力网球的选手光是看着就觉不寒而栗，同时也为芥川忧心。 “那海带怎么回事，一直将球往芥川身上打真的合吗？他们不是朋友吗？”向日眉头都拧一块去了，虽然芥川自第一球没防备受了伤后面一直安然无恙，但那不是切原没再攻击，而是芥川反应灵敏地化解和躲避开了，也正因他的躲避，才错失好些球。 忍足眸色也微冷，语气听起来还算平和：“暴力网球并不触犯网球规则，既是规则允许范围内，那么切原就可以打。”顿了顿，又接着说：“慈郎和切原是朋友不假，不过他们这一场关系到决赛胜负，慈郎会竭尽全力取胜，切原会想尽办法阻拦。” “那也不能一直往芥川身上打，万一把他打得伤重……”向日说到这里猛地闭嘴，意识到他这是在诅咒芥川，忙呸呸两声。 其他人一时没说话，良久，迹部才微眯着眼露出一丝笑意道：“切原没你们想得那么没分寸。” 诚然球场上切原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红眼恶魔，疯狂朝芥川身体攻击，而芥川是凭借自身反应力和灵活避开攻击，可若仔细观察一会儿，就会发现切原的球是追身球不假，但都是奔着把芥川“驱赶”走而去。 简单来说，切原的目的是让芥川腾不出手接球，本身不是要伤害芥川。 场上的芥川自然能更加清晰知晓切原想法，早在过去数次，他已“领教”过切原的暴力追身球。可以说，切原就是知道他能避过去，才打得那么肆无忌惮。 4-4，切原的战术无疑很成功，他成功封印了芥川的优势。 但芥川是说封印就能被封印的？ 在切原又一次打出追身球时，他没有选择避开，而是手腕转动，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一个球拍旋转270°的姿势，球拍像是从斜上方插下，他像是手握出剑的战士正拔剑出鞘。不是正手，又比反手难度更大的姿势看得观众一愣一愣，也包括切原。 “剑”出鞘，网球化作一道流光飞出，这并不是一道直直流光，而是带有极大弧度的上旋转球。 因为球拍几乎是整个竖着下拉，网球被施加的旋转自然更大，故而整颗球跨越大半个球场，并在半空留下一座“高桥”。 网球砸在切原半场的底线上，尽管他在最初的错愕后迅速回神并试图回球，而他也确实赶到了底线处，但他没料到的是，这一球不是朝后方弹起，而是往前。 切原目瞪口呆。 “芥川这球厉害啊！”向日拍掌赞道，旋即似想起什么疑惑问：“这球是不是有点像青学那谁的绝招？” “不二的‘白鲸’。”幸村说。 “对，就是那招。”向日用力点头，继而感慨：“不二真的是个天才。” 可惜不二天才在对上他们冰帝的忍足天才并没有讨到好，甚至还因为“白鲸”被看穿没再用。忍足露出一个略有些小得意的小。 芥川的球看似和不二的“白鲸”很像，实则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不二是反手打的削球，和上旋球有一定的相似性，只是在落地反弹后存在旋转的区别。 “白鲸”会重新飞回击球的球场，芥川的球弹是弹起了，但因为旋转还残留，旋转力让球飞不太高，没到拦网前就已经落地。 芥川其实挺疑惑一件事——“白鲸”落地后反弹回不二球场，那算不算他的对手回了球呢？那一球应该算谁的？ 裁判是将“白鲸”判给不二，他觉得不该判，总而言之，他在创造刚刚这一招时想的就是不让自己的网球留下争议，那就不让他打出的球反弹回自己场上。 5-4，芥川再次领先，也到了他的赛点局。 切原眼中血色看起来更加浓郁，整个人也仿佛被黑暗气息笼罩，望向芥川的双眸里好像已经不带一丝温清，他满脑子被一个想法充斥——摧毁那个人！ 芥川将切原的变化尽收眼底，也清楚切原目前处于一个即将彻底“暴走”的状态，但，很抱歉，事关冰帝能否拿下胜利，他不可能松懈。 这局是芥川发球，他发出了一个……“唐怀瑟发球”。 迹部和幸村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惊讶刚起，又化作了遗憾。 ——完整版“唐怀瑟发球”落地后不反弹，而是快速贴地滑行，芥川版“唐怀瑟发球”滑行出没一米就弹了起来。 “哎，又失败了。”芥川咕哝一声，心虚地看了眼看台上迹部的方向，又迅速收回目光，不着痕迹活动了下肩膀。 虽然“唐怀瑟发球”失败了，但滑行的那一米也给切原造成了误导，让他丢掉了这一球。 第二球，芥川仍然是“唐怀瑟发球”，这次依旧不是完整版，甚至比起前一球滑行的距离更短，只有八十厘米左右，被切原接到了。不过因为球上的强旋转，切原没能将球回过网。 第三球，还是“唐怀瑟发球”，仍然是不完整版，滑行速度比前两球更短，短很多，只滑出二十厘米左右，切原接到球时都有些懵，然后……回球出界了。 40：0，再有一球芥川就会拿下本局比赛。 “下一球，我绝对会接住！”切原暗暗咬牙，哪怕不是完整版“唐怀瑟发球”，发球的威力他已经感受到了，可是，芥川空有技巧，没有能打出完整版的肩膀力量，所以三个发球才一球比一球威力小，第三球他才会在猝不及防之下用大力气抽击回球，导致球直接出界。 “慈郎现在也有心眼了。”看台上，幸村露出欣慰的笑。 迹部扬了扬眉：“有心眼总比缺心眼好。”说着，还瞥了切原一眼。 “以慈郎的肩膀力量，打出完整版‘唐怀瑟发球’应该会很吃力吧？”忍足有点担心，他也看出来前面三球是芥川布下的陷阱，为的就是最后这一球，可芥川终究不是迹部，“唐怀瑟发球”对技巧的要求性太高了，哪怕掌握技巧，力量不足也无法打出。 迹部没回答，心里有些担忧，也有些期待。不是他自视甚高，而是他清楚“唐怀瑟发球”的发球难度，“唐怀瑟发球”冰帝全员都有练习，能掌握技巧的只有幸村，芥川此前连技巧都掌握不全，今天突然用出也大为出乎他的意料，尽管不是完整版，半成品也足以证明过去一段时间芥川的训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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