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印象深刻,应该还想将他打败,否则第一次打练习赛后亚久津就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不会再主动约他第二次、第三次练习赛。 难道真是我太差劲吗?千石不禁这么想。 今天的比赛结束,下午正选和准正选的训练还得继续,对此众人也并无异议。 然而,一行人刚到校门口,走在最前面的幸村忽感晕眩袭来,眼前画面似有重影,脚步因此而停顿。 “怎么了?”迹部察觉他的停滞问。 幸村看向迹部,迹部那本该早已熟悉的面庞此时却是扭曲模糊的,他张了张嘴,话未出口,强烈的晕眩将他笼罩,失重感袭来,意识陷入黑暗时,他听见数道焦急的呼唤声。 第67章 提前到来的病 准备充分。 迹部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周身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可怕气息,即便到了医院,也没人敢和他说话。包括接诊的医生, 在他面前都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所有人都等待着幸村的检查结果, 一个个心情格外沉重。 因时间太晚,迹部终于开口,让他们先回去,有消息他会通知他们。众人犹犹豫豫,最终被家里人的电话催促, 先离开了。 迹部在他们走后就让管家联系了医生, 他希望幸村只是低血糖晕倒,而不是那该死的格林巴利综合症。 可是,四小时后的检查报告得出的结论,终究让他的侥幸化作灰烬。 格林巴利综合症…… 他深吸一口气, 又长长吐出,隔着可视窗望着病床上的幸村,他一时不知该愤怒这辈子格林巴利综合症依旧不肯放过幸村, 还是该庆幸这颗不定时炸-弹终于还是炸了,他不用再提心吊胆。 既然注定要让幸村遭此一劫, 那么就让他能尽快从这一劫中走出来。 迹部握了握拳, 他不会让幸村再同上辈子一样一直拖到关东大赛决赛再手术,更不会让他仅仅通过一个月的复健就重新站上赛场。 还有时间,他会为幸村争取更多的康复时间, 让他能够彻底恢复健康。 没人知道, 一夜之间,陆续有医生从世界各地飞到日本东京综合病院,时差没倒就已先开始就幸村的病情开始会诊探讨。 …… 幸村这一昏迷足足昏迷了36小时, 醒来时天还没亮,但从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可以得出结论——他住院了。 他并不意外,如今他虽躺在病床上,但能够清晰感受到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和不适,他按铃叫了值班的护士,想知道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在听到他的病疑似格林巴利综合症后,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世界说是天塌地陷也不为过。 他对格林巴利综合症的了解不多,但护士的详细讲述让他一颗心渐渐冷到了谷底,哪怕护士安慰他目前检测只是疑似,却也仿佛已经宣判了他网球生涯的死刑。 不,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只要没有确诊,他就还有一线希望。 幸村不是一个会自怨自艾的少年,尽管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让他心生恐惧,可他必须去面对,无论结果究竟是好还是差。 他在最初的失态和惶恐后恢复冷静,因为他清楚,逃避不是办法,倘若真的确诊,他的一线希望就此破灭,他总也不能就这样如同一具尸体躺在病床上,什么也不做。 迹部一早就到了医院,他的眼下有两个不太明显的黑眼圈,眼珠上的红血丝表明他昨夜并没有休息太好。 与他一同进病房的还有穿着白大褂的五名医生,其中三名医生是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另外两名医生一名是他的主治医师,还有一名则是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医生。 幸村疑惑看向迹部,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测。 很快,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五名医生全部是迹部请来为他看病的,三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都是领域内的佼佼者,而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则是一名中医圣手。 幸村微微蹙眉,如果护士跟他说的日期没错,他应该只昏迷了36小时,而不是36天,一天半的时间,迹部怎么会请来国际知名的医生? 以及,名医们齐聚在此,是否意味着,他那线希望宣告了破灭? “幸村,虽然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很不幸,但我希望你能认真面对,积极配合手术和后续治疗。”迹部将烦躁尽数压下,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幸村压力。 昨夜他几乎一夜未眠,不仅仅是听几个医生对幸村病情的分析以及治疗,同时也努力回忆上辈子幸村生病前后的具体细节。 然而很遗憾,上辈子的冰帝和立海大虽是关东大赛的对手,两校关系也不错,但毕竟隔了学校,“立海大部长幸村生病住院”这一消息还是大赛开始后从其他学校学生口中得知。幸村什么时候生的病,情况是否严重他并不了解,只依稀记得幸村生病挺早的,印象最深刻的是关东大赛决赛那天是幸村接受手术的日子,拿了亚军的真田等人在比赛结束后便匆匆赶往医院。 倘若幸村病发到手术那天相隔很久,那么幸村为什么要拖延到那么晚才上手术台? 问题在迹部心里一闪而过,幸村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如果他的病只能通过手术治疗,那么为了早一些上赛场,他一定会早早接受治疗。 除非……他害怕上手术台,本能抗拒手术台。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手术成功率不高。 思及之前几名医生一直未提及的手术成功率,迹部眸色微沉。 幸村一直听着医生们的讲述,而他大概也确实和迹部有点默契在,迹部想到手术成功率后他也问了出来。 面对病人,且是需要接受手术才能治愈身体的病人,医生们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不足30%这个不啻于灭顶之灾的答案。 幸村和迹部的脸色同时“唰”一下白了,幸村尤甚,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色俨然变得苍白。 不足30%…… “居然这么低……”他低声喃喃,面上痛苦之色无法遮掩。 一名金发医生说:“初期病情不稳定,如果直接手术成功率不高,我的建议是早期可以先进行保守治疗,后期病情稳定后再进行手术。” “早期到后期大概多场时间?手术成功率能到百分之百吗?”迹部先幸村一步问道。 金发医生摇头:“任何一场手术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所以我不能用这个答案欺骗你们。”顿了顿,他又回答前一个问题:“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药物效果和反应也会不一样,如果病情得到控制且医疗干预有效,一般一个月左右就能稳定下来。” 迹部和幸村都没再说话,想问若后期病情得到控制,手术成功率大概能达到多少,可莫名又有些担心最终数值仍不如他们所愿。 倒是那位给幸村把过脉的老中医忽然道:“除药物控制病情外,还可以先改善患者的身体状况。” “改善身体状况?”幸村和迹部同时开口。 老中医颔首:“任何一场手术于患者而言都是一场身体的消耗,如果手术前患者能拥有良好的身体状况,一定程度上对手术成功率提升也有帮助。” 这一点迹部是赞同的,但具体要怎么改善幸村的身体状况还需要制定更详尽的计划。 几名医生决定再去开个会探讨一下,病房留给迹部和幸村。 两人一时都没开口,迹部心里那点被按下去的烦躁隐隐又有冒出来的迹象,在他决定找个话题打破病房内让他讨厌的安静时,幸村先一步道:“还有二十分钟上课,你还不去学校吗?” 迹部:“……” 他眼皮跳了跳,问:“你就想说这个?” 幸村遂又补充:“你逃训了。” 迹部:“……” 他面无表情道:“我今天还准备逃课,你要不要通知老师来抓我回去?” 被噎的成了幸村,他不禁露出无奈的笑,只是这笑容中不免掺杂了苦涩。 谁会想到,他的世界会在一夜之后天翻地覆呢?他知道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就是具有不可预测性,但他从未想过意外会降临到才十三岁的他身上。 “你回学校上课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幸村现在心里很乱,从醒来到现在,他都感觉像是在做梦。 梦醒后一切都结束就好了……他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迹部闻言蹙了蹙眉,并没有打算按照他的想法离开,“你也不用不安,要相信医生,更要相信你自己,你的未来还等着你去书写,我相信,即便最后医生给出的成功率更低,你也会拼搏一次。因为,你从来都不是会服输的人。” 幸村从迹部的眼中看到了专注和信任,似乎在迹部眼中,他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 “可是,上了手术台,就不是我能决定手术成功率的了。”他苦笑道。 “不能决定手术成功率,但你可以通过控制病情和调养身体达到最佳的手术状态。另外,心态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持续的低迷失落等负面情绪会影响你的心态,任何一名走上手术台的患者,都想要活着、健康地走下来,所以,如果你还想重回球场,那就拿出你最强烈的求生欲。”迹部看着他,语气缓慢但郑重。 幸村一时有些失神,继而缓缓垂下眼睫,不知是被迹部的话所触动还是在思考接下来他该如何。 迹部也没打扰他,静静望着这静谧而美好的少年。上辈子他长到二十岁,没有经历过身体上的病痛,连小病小痛都很少,可他特地去了解过格林巴利综合症,知道患病者在病症期间身体会有许多疼痛,那么现在的幸村,看似平静的表情下,究竟是否在忍受疼痛? 良久,幸村终于再次抬眸看向迹部,紫罗兰色的眸中是一种迹部形容不出的情绪。 他缓缓道:“迹部,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迹部感觉幸村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他没有拒绝的由:“你问。” 幸村却没立刻开口,他似在斟酌,又似在犹豫是否要将问题问出,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终于将藏在心底一个很诡异的问题问出:“迹部,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我会生病?” 第68章 破绽太多 纠结的大爷。 迹部眼皮重重一跳, 心跳骤然如擂鼓,面上却竭力保持了不动声色,甚至在听到幸村的问题后假意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 他语气散漫道:“虽然知道在你心里本大爷有钱有能力, 但本大爷没有厉害到拥有超能力。” 幸村静静凝视他, 他也含笑回望,丝毫没有慌乱。 许久之后,幸村再次垂下眼睫,就在迹部以为这话题过去刚想松一口气时,只听幸村平静无澜开口:“迹部, 你在心虚或撒谎时眼睛会下意识往左下方看, 你故作若无其事说话时语速会减缓。” 迹部:“……你看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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