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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亚久津或不二打电话也行，他们家住在东京。”幸村不紧不慢说。 在踩迹部雷区这一点上，幸村绝对能一踩一个准……谁让他了解迹部呢？ “想打球，本大爷陪你打，一会儿输了别哭。”迹部自是听得出幸村在故意激他，但即便知道他也没办法，总不能回一句“你爱找谁找谁”？只有不成熟的小孩子才会这么干。 不过正式开始前，迹部还是没管住嘴叮嘱道：“量力而行，明白吗？” 幸村弯了弯眉眼，回答很认真：“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伤。”在医院闻了半年消毒水的味道，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医院，所以他不会为了赢……和迹部打也不一定能赢，就不顾身体。 迹部便也放下心来，但在之后的击球中完全将力道放轻，而且尽量控球不让幸村到处奔跑消耗体力。 面对迹部这都不是放水而是明显放海的行为，幸村无语之余回以不客气的回球，打了迹部一个措手不及。 “小景，你认真一点。”他提醒。 迹部无奈，在幸村面前打假球那妥妥被一眼看穿。 不多时，球场上两人已是打得有来有回，起先迹部还有意收敛着点，但很快他就发现，收敛根本没必要。哪怕幸村足有半年没碰网球，甚至于训练都没有，可实力却一点不比患病前差。 而更让迹部惊讶的是，在第三局他认真起来后，在接一个底线球时，他明明接到了球，可当他打上球时，球却穿过了球拍，或者说，他一拍挥空了。 迹部眨眨眼，他确信他看清了网球的轨迹，也接到了球的，难道……“灭五感”？ “不是‘灭五感’。”迹部正有猜测时，幸村却给出了一个否定他猜测的回答，并示意他往另一个方向看。 迹部顺着他所示方向看去，却见网球落在他半场的左边，而他分明是在右半场接的球。 他有些诧异，却没有直接询问幸村刚刚这一球怎么回事，而是提出要求：“再来一球。” 幸村知道迹部是对自己刚刚打出的球感兴趣，也没有故意钓着，而是很自然地再次来了一球，这次他打出的是一个短球。 迹部的视线一直没从网球上移开，以他的洞察力和动态视力他不认为自己会看差，然而在接球时，他再次如前一球那般，眼睁睁看着球“穿过”球拍，化作虚影。 可在距离他不到两米外，一颗网球落地滚远。 迹部望着滚远的小球，眸中快速划过一丝疑惑，继而捡起了那颗网球，球的触感很真实，也有着属于网球的淡淡的橡胶味，这说明这颗没有出现在他视野中的球确实是幸村的回球。 “有思路吗？”幸村微笑问。 “暂时还没有。”迹部如实回道，他并不觉得答不上来羞耻，幸村这一招是他上辈子也没有见过的，但确实很有意思，他道：“再来。” 幸村如他的愿，继续发球。 一球…… 两球…… 幸村凭借这一个新招式轻轻松松拿下一局，迹部表情并未有丝毫变化，他的专注力完全被幸村的新招式给提起，这让他有了久违的挑战感。 三球…… 四球…… 五球…… 迹部在去接一个直球时忽然脚步一顿，借着右脚掌落地的力道左脚蹋向了身体另一侧，本该正手挥拍回球的动作变成了反手回球，回的……是一颗看不见的球。 “砰——” 迹部的球拍像是破除迷障的法器，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颗网球，虽然落点位置不太好，但确确实实被接住了。 幸村见状眉毛微挑，似是欣慰又似是感叹低语：“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吗？” 迹部虽打中了球，但这一球出界了。 “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上球场训练过了？”迹部成功接到球后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怀疑，他怀疑幸村悄悄训练。 幸村有片刻无语，无语后才回：“没有。”没等迹部再次质疑，他便似笑非笑说：“中森小姐每隔二十分钟都会来看我一次，如果我有悄悄去训练，你该早已知晓。” 迹部：“……” 他有一秒心虚，他关心幸村的术后养护和复健是真，也尽量在空余时间来医院，但他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医院，所以，他就拜托了护士中森小姐，让她多看着点幸村，主要是防止幸村在复健的运动之余再给自己安排训练计划，多重防范才是真防范。 “你今天的表现可和半年没上球场的运动员一点不相符。”迹部实话实说，很机智地跳过心虚话题。 幸村见状也不拆穿，微笑说：“我可以在脑内训练。” “……要是每个选手训练都能像你一样依靠脑内训练完成，恐怕每个人都是世界级高手了。”几局球下来，迹部自然能看出幸村比起住院前力量上有所不足，但他的技巧却更加精湛，尤其连连从他上得分的这一招，即便他见多识广，也觉惊艳。 “你这一招有名字吗？”他问。 幸村颔首：“‘镜花水月’。” 第88章 大爷的关心 粘人精？ “‘镜花水月’？”迹部觉得这名字还挺诗情画意。 幸村暂时没解释这一招式的名字由来, 而是问：“你看出‘镜花水月’是怎么成型的吗？” 迹部歪了下头，回道：“没有。” “没有？”幸村诧异，如果迹部没看出来, 那他是怎么避开虚假的那一球而打中真实球的？ 迹部倒是没卖关子, 而是拿了网球在他面前晃了晃。 幸村没懂他的意思：“……？” 迹部勾了勾唇角，示意他往下看。 往下看？下面有什么？球场？ 幸村起先还不太明白，可看了几秒后忽然灵光一闪——迹部让他看的不是球场，而是影子。 幸村给他脑内训练练出来的这一招起名“镜花水月”是因为这个招式是属于精神网球，他能打出一个虚假球, 而这虚假球与他原本的球形成镜像, 如镜中花水中月。 虚假球会落入对手眼中，成为需要回击的球，可是，虚假球毕竟是虚假的存在, 网球不会有影子。 “如果今天是阴天，你看影子可行不通。”幸村感叹迹部的敏锐和机智，不过迹部想出的破解方法也有弊端。 “再来几球, 不需要影子我也能破解。”迹部说这话并不是自吹，连续几球下来, 他已经看出一丝端倪, 除此之外，他可以从声音中判断球路。 如他所说，在接下来的几球中, 迹部堪破了“镜花水月”的奥妙, 他既惊讶幸村的天才球技，又不免生出紧迫感，时隔半年没打过球的幸村实力非但没倒退, 反而还精进了，这衬得整整训练半年好像也没太大进步的他颇有几分不学无术。 难道这就是天赋吗？那幸村这天赋未免太好了，好得令他嫉妒。 殊不知，被他嫉妒的幸村看他也是同样的目光，纵然知道迹部有过一世记忆，可记忆和迹部本身才华不冲突，他的新招式在今天能上球场前从未用过的，但他在脑海中整整练习了三个月。 三个月前，从他手术醒来后就开始有了模糊的想法，只因这一个招式的灵感来源于手术后的那一个梦，他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就好像是在照镜子一般，真实，却又虚假。 三个月练成的一个招式，才拿上场就被迹部破解了，老实说，幸村还有些挫败，明明他梦里的越前龙马能够在开启天衣无缝后将“幸村”打得落花流水，他开启新招式迹部都没用三局就给他破解，也是有点心塞。 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这场比赛最后打到了6-6就没再继续，不是幸村不想分出胜负，而是迹部不想陪他打抢七局。 幸村“镜花水月”被破解后他就没再用，即使用了迹部也能打回去，他就没再费心思，尽管如此，他和迹部打球从来都是一球能打上几十个来回，整整十二局下来，他已然感觉到了身体的疲惫，而迹部仍游刃有余。 迹部明显是照顾他，这份好意他没有推开，来日方长，今天还只是他能正式活动的第一天，没有被迹部削光头已经值得他骄傲了。 “汗擦干，把衣服穿好。”迹部收拾网球包时见幸村慢吞吞的，不由抢了他的球拍给他扔了毛巾和外套，现在是一月份，东京一年中最冷的时间，他可不想幸村才出来又被冻感冒。 幸村愣了下，笑着说好。 嘴上说着好，但实际动作还是慢慢悠悠，看得迹部实在没忍住，又将外套从他臂弯中拿了出来抖开，板着脸道：“手伸出来。” 说罢他也不等幸村伸手，自己就把幸村手臂拎起，然后把外套往他手臂里套。 “……我可以自己来。”幸村再过两个月都14岁了，突然体验一把年幼时被母亲照顾穿衣，有些哭笑不得，偏偏给他穿衣服这位根本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 十秒不到，外套穿上，拉链拉好。 幸村看看外套，又看看大概是第一次给别人穿衣服神情透着骄傲和满意的大爷，不知是外套隔绝寒风还是手术后身体变好亦或是……面前迹部无声的温柔和在意，让他浑身都暖洋洋的。 迹部一抬头，就对上幸村那双温柔含笑的双眸，一个不慎，他就感觉自己跌进了幸村的眼中，不禁有些晕眩，胸腔里的心脏也很给力的用力跳快了两下。 他刚想开口，鼻子忽然一痒：“阿嚏——” 幸村见状面色微变，伸手拿起他的衣服：“赶紧穿上。”刚刚只顾着感动迹部贴心了，却忽略了迹部自己都还没把外套穿上，运动出汗后被冷风一吹，还是很容易感冒的。 …… …… 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始对于冰帝网球部部员而言绝对是这一年最值得高兴的时刻，因为，幸村回来了！ 迹部说幸村是网球部的精神支柱绝不是夸张，哪怕网球部部员同样尊敬爱戴他这位部长，但丝毫不影响幸村在他们心里的地位。 嫉妒吗？或许最开始会有一点点，毕竟上辈子的冰帝唯他独尊，他是冰帝唯一的国王，而当信仰和尊敬被分去一半甚至更多，他的骄傲会让他不高兴。 至于现在？现在当然是没有一半一半，只有全部，他和幸村是两个人，却又是一体的，冰帝在他们两人的带领下才有如今的辉煌和荣耀，部员的敬重是对两个人，而不是敬重他后就被迫放弃幸村。 幸村身边一直热闹了许久，望着每人脸上的笑脸，他本就明朗的心情都更好了，哪怕近来天气不好，他的心情也都如有阳光般灿烂。 因为天气缘故，许多室外运动都得转移到室内，也有许多部活会取消。 网球部的部活自然没有取消，有迹部和榊教练在，冰帝网球部早已是冰帝第一社团，室内活动场地虽不比室外，但也足够活动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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