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我也有同感。” 伊达航也点点头,“有种很恢宏很壮阔的感觉。” “Bingo。”清原晟凛满意地笑笑,“这首曲子确实意义非凡——这可是一支注满了血泪的战歌。讲的是妻子送别丈夫,期盼他们凯旋归来的故事。而且用巴扬琴来演奏最合适不过。” 《斯拉夫女人的告别》。Прощаниеславянки。一首战斗民族有名的进行曲。也是他母亲最爱的一支歌。 “不过我希望这首曲子在这里能更多地代表凯旋而不是离别。”黑发少年笑道。 “是吗。”降谷零若有所思。他并没有听过这首歌,看Kiyo提起的样子,似乎还挺有名的,要不有时间回去查查? “好啦,我今天既然把琴带过来了,就不打算只弹那么一首。仅仅一支曲子可没办法填满我这么久没碰琴的空虚的心。”清原晟凛又把手指摁在琴键上,打算再来一首。 台下有人鼓掌。 今晚是巴扬琴的狂欢。一首又一首,气氛完全被调动起来了,酒吧里的其他人也明显更放松。中途清原晟凛还喝了几杯自己要的长岛冰茶。调和此酒时所使用的酒基本上都是40°以上的烈酒。虽然取名“冰茶”,但口味辛辣,容易醉人。才喝了两三杯,黑发少年就坚持不住了。 “哇哦。醉的好厉害。”萩原研二玩心大发,用手戳了戳少年通红的脸蛋。 诸伏景光:“果然带他出来玩一玩是正确的选择。他最近用功过度了。” “不是你们故意让他点这个让他喝醉的吗?不过他这酒量也太不行了。”松田阵平无情吐槽。 “有什么关系?今天晚上就是应该放松一下。我看Kiyo今天还挺高兴的。”降谷零持反对意见。 “确实,感觉清原这段时间太心急了。强大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事,一蹴而就并不合适。”伊达航也这样想,“再这样下去容易累垮的。” “说起来,Kiyo最近都在找你俩学习拆弹对吧?情况怎么样?”降谷零转头去看松田和萩原。 “Kiyo那家伙挺有天赋的。”松田阵平半趴在桌上,也伸手戳了戳清原晟凛脸上软软的肉。 “而且很勤奋,注意力也很集中。”说起这个,萩原研二又有一堆可以感叹的地方。 “我觉得如果不是他接触的太晚了,当初那个长官绝对会找上他然后像邀请我们一样邀请阿凛去爆处组的。” “松田也这么认为吗?”降谷零好奇。 “没错。虽然很不甘心啦,但那家伙又有天赋又努力,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诸伏景光迟疑:“那,他之前讲的,说不想当刑警想当排爆警察,是认真的吗?” “不清楚。”萩原研二摇了摇头,“我觉得像是认真的。” 伊达航感慨道:“可是清原之前也那么认真说要做刑警来着。” 松田阵平火气突然就上来了一点,“对啊班长,Kiyo之前还天天和我说一定他要做一名优秀的刑警,念得我头都大了,怎么突然就改志向?” “真是让人火大,没干劲的家伙。这是能说改就能改的吗?” “明明之前那么认真坚定,现在事到临头了又反悔,他难道不会觉得遗憾?Kiyo这家伙真是的。”他不清不楚地嘟囔了几句。 诸伏景光失笑道:“阵平,你也喝醉了吗?” 松田阵平没说话。萩原研二凑近一看:“小阵平睡着了。” 降谷零笑起来:“这家伙,还说Kiyo,自己不也是半斤八两吗。大概就多喝一口?” “Zero。”诸伏景光很无奈。 “既然都倒了两个——”伊达航脸色一肃,“那我们就多喝几杯再走。” “哈哈哈哈班长你这样娜塔莉小姐会生气的。”降谷零本来还以为班长会说出什么很正经的话,没想到说的竟然是“再喝一杯”!这可把他笑坏了。 诸伏景光:“咳,我们还是走吧,这样子有点妨碍酒吧做生意。” “那咱们去居酒屋怎么样,Hiro?”降谷零一把搭住自家幼驯染的肩膀。 “好主意,降谷。”伊达航率先表示赞同,“比起这个甜甜的百利甜,我还是更习惯喝啤酒。” 于是四个人带着两醉鬼转战去了居酒屋。离开之前他们还听见酒吧老板说:“欢迎那位小客人再来我的酒吧弹琴。当然,会支付费用的。” 降谷零赞叹着捏了捏黑发少年有些肉肉的脸,“不愧是Kiyo,连酒吧老板都被你的魅力征服了。” “别闹。”降谷的手劲儿有些大,把清原晟凛捏疼了,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红印子。他一把拍开降谷零黑黢黢的手。 降谷零吃痛,一下把手拿开:“这家伙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 几个人到了居酒屋,又是一通乱喝。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人,谁也不肯服输,到最后都开始拼起酒来。连松田阵平都爬起来,大声嚷嚷着“我还要喝”,墨镜都被他甩飞了。还玩起了“输掉的人就要喝加了芥末和辣椒的酒”的整人游戏。 只有清原晟凛一枝独秀,安安静静抱着诸伏景光塞给他的清酒瓶子缩在角落里。清醒的时候就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面红耳赤气势如虹地一瓶瓶喝,睡着了就窝在那儿一动不动。 “Kiyo这家伙怎么这么乖。”松田阵平大着舌头,惊奇地戳了戳毫无防备的黑发少年。 “阿凛的酒品可比你好多了。醉了就睡觉,哪像你,醉了就开始撒酒疯。”萩原研二也喝得有点上头,不过还是比松田阵平好了不少。 “不过确实想不到呢,平常那么会作妖的一个人,醉了竟然是最乖的那一个。”降谷零矫揉做作地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摆在面前的酒。 “Zero倒是酒量挺好的。到现在都没一点醉了的感觉。”诸伏景光上挑的凤眼已经有些迷蒙了,脸上也爬上了一丝红晕——一半是被辣的。 “嗯……伊达班长好像也快不行了?”萩原研二环顾一圈,发现小伙伴们都要么醉了要么快醉了,只剩一个降谷零还精神奕奕没事人一样地继续喝酒。 “这都两三点了,也差不多了。”诸伏景光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回去睡觉吧。宿醉很难受的。” “也好。再喝下去大家都走不动了。”萩原研二调笑道。 于是剩下三个还算清醒的,便一人扶一个回了清原家。 你问他们为什么去清原家?那当然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其他人住哪儿。 降谷零扶着清原晟凛,把他一只手弯过自己脖子,然后伸手去摸清原晟凛的裤兜。摸了半天,降谷零一头黑线。 “怎么了,Zero?”诸伏景光站在他们身后,注意到降谷零停下的动作。 “Hiro,你过来搭把手。”降谷零非常无语。Kiyo这倒霉孩子身上那么多口袋,他压根摸不到钥匙在哪。 诸伏景光正要上前,黑发少年却像是被他们闹醒了一样,直起身子,把手伸进上衣的里袋,一下就翻出一把钥匙来。 “笨蛋。”清原晟凛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声,拿着钥匙精准地捅进了钥匙孔,卡擦一声把门打开了,“进来吧。”身子摇摇晃晃地晃进了自家大门。 留下身后清醒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忍俊不禁。 “小降谷,你说阿凛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萩原研二打趣道。 “半醉半醒?”降谷零也玩笑似的回了一句。 “就算醉了也还记得要帮我们开个门啊。”诸伏景光也笑起来,“Kiyo真的很细心呢。” “胡说!”趴在萩原研二身上的松田阵平不干了,条件反射似的张嘴就说:“那家伙就是个糊涂蛋!什么都搞不清,天天忘这忘那,没人看着能把自己给丢了……嗝。” “小阵平,你还是省省吧。”萩原研二失笑。 伊达航:“娜塔莉……”伊达班长喝醉了就只知道喊他媳妇。 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听着后面一堆胡言乱语群魔乱舞,非常淡定地走进厨房。 三个人在外面忙着把两个醉鬼安顿好,结果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Kiyo?” “我在。”黑发少年端着两个餐盘出来了。依然表情淡淡,声音平静。 “呃……”降谷零凑到自家幼驯染边上小声道:“现在才真的觉得他醉了。”不笑的Kiyo真的挺少见的。 诸伏景光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Zero大概也醉了。 清原晟凛面色沉静,一双银蓝色的眸子里却满是迷茫,明晃晃的醉意。他把手里的盘子“哐”的一声放下,手指一个个点过去:“蜂蜜水,酸梅汤,山楂拌雪梨。解酒。” 然后他又“哒哒哒”跑进自己房间抱了几床毯子出来,往沙发上窝在一坨的人身上一扔:“保暖。不要着凉。” “Kiyo……”诸伏景光正打算叫住他,结果黑发少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回了自己房间,扔下一句“晚安”就把门关上了。 “……”醉了的Kiyo确实很乖,乖到不可思议。不需要别人帮忙照顾,还能照顾其他醉了的人,甚至还记得说一句“晚安”,像是平常照顾人照顾习惯了。 就是有些呆,感觉随便来一个人就能把他给卖了。 萩原研二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松田阵平:“小阵平,起来了,吃点东西再睡。” 诸伏景光也去摇了摇睡得正香的伊达班长。 于是五个大男生就团团围坐在清原家客厅的小方桌前,你一叉子我一口地吃着自家同期好友准备的解酒小食。小小的小方桌几乎要挤不下他们五个人,场面颇有些滑稽。 五个人:莫名就有种自己被小孩子照顾了的感觉。 他们随便吃了点就打算洗洗睡了,结果客厅深处突然传来轻轻的“咔”的一声,顿时把他们惊得酒都醒了一半。 “……Kiyo?”不知是谁轻轻喊了一声。 松田阵平:“吃山楂吗?” 萩原研二锤了他一下。 清原晟凛像幽灵一样走出来,飘过他们身边:“早安,混蛋们。” “呃,早安,阿凛。”萩原研二下意识懵逼地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感觉不对劲。他怎么就应了呢? 黑发少年没理他,径直走向书房的位置,拿了几本书出来然后又回了自己房间。 “?”这操作有点迷惑啊。拿书做什么?当枕头? 诸伏景光琢磨:“听说种花家那边有治梦游的土方子……” “Hiro快醒醒,别想了。”降谷零半月眼吐槽。 “他是以为现在天亮了吧,所以爬起来看书。”松田阵平酒喝多了,脑子倒是转得飞快,一下就猜到了正确答案。 “可是现在才凌晨四点半吧?”伊达航不能理解,伊达航大为震惊,“而且我们今天喝到那么晚。” 萩原研二经历了最开始的震惊,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了:“阿凛就是形成了一种习惯,还有雷打不动的生物钟。他找我和小阵平学拆弹的时候作息也差不多是这样,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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