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独步瞥了他一眼,伶牙俐齿地狠辣回复一句:“哼,那你的快乐也实在是少的有些可怜了。”
谈及至此,太宰治用脚蹬了蹬带轮子的办公椅,办公椅顺着力度滑到了国木田的办公桌边,他探出身子凑近了些还在批改文件的国木田独步,说道:“诶呀,国木田你很少喝酒的吧。”
太宰治说的无疑是对的,国木田独步在自己的人生规划中,根本没有留下过关乎于“酒”的东西。
“成年人的生活是离不开酒的,生活上、工作上包括以后的婚姻上,都是时常出现的东西,对你的生活是很有用的哦.对对对,快记下来,记下来.”
眼看着国木田拿出了笔记本在上面奋笔疾书,太宰治突然笑眯眯地说了短暂的三个字:“骗你的。”
国木田独步停下了笔,手掌用力不知是第几次折断了钢笔。
他有点牙酸地扭过头,额角暴起了一片青筋,他的镜片上反射出一道白光,“你这混蛋.”
刚进入办公室的中岛敦和泉镜花就听见了办公桌处传来的一阵阵声响。
“啊,国木田先生又和太宰先生打起来了。”中岛敦有点无奈地站在一旁围观。
“不。”泉镜花否定了中岛敦的话语,面无表情地吐槽道:“显而易见的,是太宰先生单方面被打而已。”
*
从海边回到Ric的路程稍微有些远,沢田纲吉坐着列车回到酒吧的时,刚好快要到工作时间了。
他回楼上的员工宿舍脱下连帽衫,迅速地换上白色衬衣。他外面套上一件修身的暗蓝色马甲,在干净利落地扣上口子之后,他对着镜子打理了一下被海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接着便快步下了楼。
今天晚上没有他的比赛,他只要在上层按照顾客的要求调上几杯他们心仪的酒即可。借此机会,也要跟比较健谈的顾客套一套有关于横滨的各类消息,保不齐就会有自己想要的情报存在。
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肩负着何种使命才来临到这个世界的,他的世界正处于岌岌可危的状况中,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寻到能够支撑世界本源的力量。
可是目前来说,对于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是什么,在哪里,他仍旧处于一个毫无头绪的状态。
虽然在Ric这处灰色地带呆上一段时间已经打听到了各种杂七杂八的小道消息和情报,但是似乎都没有与自己需要的有关的。
沢田纲吉默默谈了一口气。
他对哪位高官的情妇是谁谁谁,在外有几个私生子女诸如此类的事情根本没有兴趣,但有时为了保证谈话气氛,还要故作出一副讶异的表情,张大嘴巴表示:“真是没想到啊.”
现如今酒吧刚刚到营业时间,沢田纲吉走到玻璃大门前将挂在上面的小牌子转到“Open”的一面朝着外界,低头的时候,他突然瞥见了沙色外衣的衣角。
纲吉猛地抬起头,发现玻璃门外正站着一个身形修长、身着沙色风衣的男人。
夕阳的余晖穿梭过高耸大楼之间的缝隙落在男人半侧身子上,男人的身躯因而一半面相光明,一半隐于黑暗。
他前额微微卷起的黑发随着黄昏的风轻轻扬起,衬得那双流转着不知名光芒的眼睛分外亮丽。
二人隔着一层玻璃,两厢对视。
毫无疑问的,对方生着一张可以使无数女人倾慕,无数男人妒恨的面容。
沢田纲吉不敢说自己阅人无数,却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士,而太宰治绝对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为俊逸的男性之一。
此时这位还站在门口的青年面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意义不明,却似乎并不善意。
是今天上午在武装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见到的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名字是叫太宰治。
对方首先做出了反应,先是笑眯眯地推开了玻璃门,接着慢悠悠地走进来,以一种像是碰见了多年不见的老伙计的口吻道:“真是太巧了,沢田先生,想不到你竟然在这里工作啊。”
“是啊,可真是太巧了。”面上保持着镇定,沢田纲吉还回以了对方一个合乎礼仪的笑容。
从侦探社到这家酒吧光是坐电车就需要好几站,今天上午刚见过一面,下午就又见面了。
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沢田纲吉当然不会蠢到认为这只是个偶然。
倘若说,对方找上Ric和自己本身没有什么关系,那就一定是因为地下搏斗场的比赛了。
今天有一场重量级别的对决,不出意外的话,会有很多Ric的“会员”过来参与赌博下注,欣赏一场搏击盛宴。
毕竟根本不会有人为了喝酒坐电车跑到很远都地方去喝酒吧,除非那个人是爱那家酒吧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可是沢田纲吉已经在酒吧工作两周之久了,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太宰治来到这里。
沢田纲吉扫了一眼男人的脖子,衣领上方露出了一截绷带。
他上午最初见到这个男人时,事实上第一关注点就不是对方过人的相貌,而是缠绕在身上的一圈圈绷带。
绷带的颜色很新,没有泛黄的痕迹,也没有组成绷带的白线出现被拉扯开的情况,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包扎上去似的。
“太宰先生是来这里喝酒的吗?”沢田纲吉问道。
“哎呀,来酒吧当然是要喝酒的吧,沢田先生的问题也太奇怪了。”男人操着一口抑扬顿挫犹如在演说的声音回应道。
他双手揣在上衣的口袋里,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向调酒台。
“不,我是只是想说,刚刚受伤的人并不适合受到酒精的刺激。”沢田纲吉微笑着轻轻歪了歪头,走回了调酒台。
听了沢田纲吉的话后,太宰治不禁微微一怔,他垂眸看了看自己小臂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随后他露出一副好笑的样子,认同地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所以请来一杯威士忌。”
“恕我拒绝。”沢田纲吉拿出白布开始例行擦拭起吧台里的一个个酒杯,低着头说道:“出于职业道德,也出于好意,希望你受伤期间不要喝酒,尤其是威士忌这类相当烈的酒。”
“啊~”太宰治拖着下巴看着已经背对起自己开始摆酒杯到架子上的沢田纲吉,不由得眯起眼睛感叹了一声。
“好吧好吧,就算是你赢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卡,放到了吧台上,一只手慢慢地把卡片朝着沢田纲吉的方向推去。
“那么,这位调酒师先生——”太宰治这次没有称呼沢田纲吉的姓名,反而是换了一种称呼,他用白皙的指腹轻轻扣击起调酒台的桌面,桌面传来一阵沉闷的咚咚声响。
“这张卡你认识的吧?”他问。
沢田纲吉放下最后一个高脚杯,回过头,蓦地发现那个男人此时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那看起来就像是个做工精美的陶瓷娃娃,始终都保持着越看越令人心惊胆战的诡异笑容。
先前站立于夕阳下时辗转流光的眼眸俨然失去了光泽,那副鸢色的眼睛就像是倒映着根本望不见尽头的深渊。
那一瞬间,沢田纲吉恍惚间意识到——鸢色虽然是个十分漂亮的颜色,但同样,也是枯枝败叶独有的颜色。
死气沉沉,了无生息。
第6章
(6)
“偶尔我不在店里的时候,你要负责接待去下面的客人。”
樱田勇破天荒地在店里点了根烟,现下还未开店,酒吧里只开了调酒台处的暖黄色照明灯,连他从口中吐出的一口烟圈似乎都透着一股宁静。
“不是会有那个穿着皮.呃,我是说戴着银色面具的女性负责接待吗?”沢田纲吉记得自己头一回来时,是有个女性为他们带路的。
“她一般只负责管理下面的区域,那天只是刚巧来到上面拿东西。”樱田勇用手夹着烟扫了他一眼,浓黑的眉毛微微挑了起来。
“好的,我明白了。”沢田纲吉立刻回答道。
虽然樱田勇的面部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但他能感觉到对方似乎是有点生气了。
“哼。”男人冷哼了一声,烟头上的火星忽明忽暗,他抽出嘴里的烟条,放在烟灰缸上轻轻抖了抖。
“店里一般的‘会员’都会手持绿色的卡或者是蓝色的卡。绿色、蓝色没什么太大区别,都是坐在正常观众席上的,手持蓝色卡的座位比绿色卡靠前。”
“然后偶尔也会有出现手持紫卡的人。”樱田勇半眯起眼睛,顿了顿,懒懒地接着说:“一般都是些横滨的权贵,他们会有一间独立的包厢观看比赛,也会有专门的服务人员站于门口等待客人的吩咐。”
“然后还有就是.黑卡。”谈及至此,樱田勇干脆把刚烧掉一半的烟直接摁在了玻璃烟灰缸上。
那一刻他的表情堪称淡漠,却又像是心事重重,他看了等待他开口的沢田纲吉一眼,然后抬手抓了抓头发。
“黑卡.倒也无所谓,估计你是看不到的。”
.
所以,黑卡到底什么意思啊?
樱田先生,您不是说我应该看不到吗?
沢田纲吉对着那张吧台桌子上的黑卡,内心无比的惆怅。
他保持着那张不曾有丝毫变化的营业性笑容,语气温和舒缓:“那么就请跟我来吧,这位贵宾。”
他带着太宰治走向了悬挂着画的那面墙。寻着先前老板告诉自己的按钮,触发了使墙翻面露出电梯的机关。
首先,樱田先生是按照等级由小往大的顺序介绍的卡,那么理论上来讲,持有黑色会员卡的人应当比持有紫色卡的横滨权贵更加拥有特权,更为稀少,身份或许也更加特殊.
走到电梯里,站在右侧摁动了前往负一层的按钮时,沢田纲吉飞速地运转起自己的大脑。
武装侦探社既不属于政府组织,也不属于非法组织,就如同先前调查的那样,性质上就是一群负责处理一些警察无法解决的案子的组织。那就不至于是工作关系。嗯.那难道说是家庭原因?
不,不对,“横滨权贵”一词应该就是囊括了绝大多数家境强悍的人,如果说跟家族有关系,或许是紫色卡更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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