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虽伤天和,但极能鼓舞士气。 李二陛下仗着其他人都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在他们家小憨憨头顶绕着圈儿的说,“密县在洛阳附近,你觉得这儿的村寨经历过多少次征兵募兵?” 朝廷派人募兵动不动就跑到千里之外,为什么?因为周边已经被“招募”干净没得“招”了。 杀良冒功也是有讲究的,大部队杀良冒功不在乎村里有多少人,五个人凑在一起想杀良冒功肯定会提前探查村里的情况。 动动那不怎么灵巧的脑袋瓜,如果村里青壮多,区区五个贼兵敢挑这里动手吗? 臭小子虽然不是锦衣玉食长大,但也从未短过吃穿,更没受过颠沛流离的苦,这辈子受过最大的惊吓可能就是见到他们几个阿飘。 荀氏再怎么受党锢牵连也还是世族,只要没有彻底撕破脸就只有他们招兵买马主动投奔的份儿,没有别人强征到他们头上的道理。 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乱世,自然想象不到战火天灾之下民不聊生意味着什么。 这个村子只是开始,随着战祸蔓延,将来他们会看到更多。 饥不得食,寒不得衣,生灵涂炭,满目疮痍。 济世救民不是喊几句口号那么简单,得心里有团火一直烧着,要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二陛下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孩子总是不听劝的,说的再多也不如亲身经历效果好。 吃过亏挨过打,然后才能沉下心思考这条路到底该怎么走。 就像现在,臭小子沉没沉下心不清楚,心里的火气肯定烧的特别旺。 荀晔确实又气又难受,他以为这个村子和老家的村子差不多,早知道情况是这样他就不进村了。 一打五就一打五,有阿飘陛下看着还能打死他不成? 少年郎握紧拳头,让里正先别行动,等他探探那几个贼兵的深浅再说。 里正:??? “小郎?危险啊小郎!” 里正大惊,他们村里人少战力弱不假,可他也没想让好心来报信的少年郎替他们去送死。 听说前不久搬到西山的都是当地的殷实人家,小郎君鲜眉亮眼衣着整齐,一看就是家里宠着长大的,这要是出事了他就是十条命也不够赔。 荀晔对里正的阻拦充耳不闻,闷声不吭大步往村口走,一边走一边懊恼刚才进村的选择。 他要是在外头把那几个贼兵解决了,村里人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 荀阿牞,你糊涂啊! 李二陛下再次祭出长枪,“像刚才说的那样,先抢长戟,不会用没关系,看我怎么打一样能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小憨憨胆气忽大忽小,习武的天赋却是不俗。 在山里试他本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使过的招式这小子下一瞬就能模仿。 只要动作复刻的到位,怎么着也能发挥出六七成的威力。 若非如此,他也不敢让从来没碰过枪剑戟的傻小子上来就和贼兵打。 荀晔咬牙切齿的应道,“好!” 有超级六边形战士李二陛下手把手教导,他肯定能把对面的家伙揍的哭爹喊娘。 也是出来的巧,他刚到村口的小道上就和那五个要进村的贼兵打了个照面。 得,连一丢丢冤枉的可能都没有。 几个人已经将整个村子当做待宰肥肉,看到有人出来当即狞笑着举起手里的环首刀。跑是跑不掉的,乖乖给他们当军功吧。 万万没想到迎面撞上的布衣少年根本没打算跑,反而加快脚步上来就是一个飞踢。 荀晔这会儿只顾得生气了完全顾不上害怕,他也不知道他气什么,反正就是生气。 让你们烧杀抢掠!让你们打家劫舍!让你们欺负百姓! 都给老子死!!! 手持长戟的士兵来不及反应便身体腾空,只觉得一股巨力击中腹部,剧痛瞬间传遍全身,然后重重砸在村口那棵叶子全部掉光的老树上。 其他四人被这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正要举刀反击,长戟已经带着凌厉的攻势冲到眼前,随后几个人全部步了刚才那位的后尘。 眨眼间横扫一大片的少年郎单手执戟,抬脚踩住离他最近的一个,然后长呼一口气。 爽了。 李世民:??? 刚还凶神恶煞的贼兵全都面目扭曲的满地哀嚎,他们家小憨憨逆着光踩在贼兵身上,看上去比无恶不作的贼匪还凶。 等等,这还用得上他吗? 荀晔将长戟倒过来扎进地里,等上头的热血被冷风吹走,反应过来自个儿刚才一打五大获全胜后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搓着胳膊从贼兵身上跳下来。 “感谢义父战神之光的笼罩!” “义父万岁!” 守护阿飘:…… 有没有可能,你那叫怒壮怂人胆? 李二陛下无语的再次收回长枪,感觉自己像是来拖后腿的。 不远处,里正和拿着锄头钉耙的妇人们目瞪口呆,直到荀晔喊他们拿绳子才如梦初醒。 兵丁不好惹,是得拿绳子捆起来。 五个身着甲衣的士兵被堵上嘴捆的结结实实,里正和村人对路见不平的英勇少年千恩万谢,夸的小英雄本人都开始不好意思了。 嘿嘿,继续夸继续夸,不要停。 不过危机虽然解除,事情却没有结束,村里没法处置这几个贼兵。 “送官?”荀晔搓搓下巴,“这儿离县城好像有点远。” 不光有点远,还不一定能让这几个人受到惩罚。要是这几个人逃脱处罚后怀恨在心卷土重来,他们的麻烦就更大了。 里正犹豫片刻,然后小声说道,“昨日村人出去捡柴,发现河边驻扎了一支军队。营门处围有鹿砦,想必不会立刻就走。” 荀晔不太放心,“安全吗?” 经过李二陛下无死角全方位立体环绕式的播放,他现在感觉当兵的没一个好东西。 里正也不敢保证军营一定安全,将这些贼兵送去官府可能无济于事,将他们送去军营好像更可能被他们逃脱。 荀晔皱紧眉头,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守护阿飘。 ——干爹,人捆了,现在怎么处理? 李世民摸摸鼻子,没敢说他最开始的想法是将这几个作恶的贼兵处死然后随便挖个坑埋了。 这等宵小能有个坑埋已经很不错了,要他动手就直接曝尸荒野,还省了挖坑的力气。 好吧,他反思,教孩子要循序渐进,不能上来就血渍呼啦。 就在荀晔和里正对着愁的时候,几辆牛车出现在远处的官道上。 整个村子都在官道一侧,官道并没有延伸到村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为首的那辆牛车竟然下了官道朝村口驶来。 天冷的厉害,车厢盖的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情况。 里正的表情越发愁苦,他们村人少,大伙儿都穷的叮当响,谁家都没有用得起牛车的阔亲戚,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牛车在村口停稳当,一只修长瘦削的手掀开车帘,神色恹恹的青年文士探出身子,看到地上捆的结结实实的士兵顿了一下,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缓缓开口问道,“请问此地可是鸡洛山?” 里正小心的打量来者,躬着身子格外谨慎,“鸡洛山在西边儿,郎君找错地方了。” “多谢老伯。”略带病容的年轻文士拱手道谢,谢完之后却没有让车夫调转车头,而是慢吞吞从车上下来,“阿牞侄儿,见到叔父为何不打招呼?”
第5章 照样得挨骂 晴空万里,无云无风,是个冬日难得的好天气。 荀晔的心情却好似平地起惊雷。 他没想到问路的路人能叫出他的小名,更没想到这人会自称他的叔父。 曾祖父八个儿子中他祖父是老大,家谱中祖父的两个孩子也是同辈中年龄最大的,除了杳无音信的亲伯父,荀氏八龙另外七家所有的男丁都是他叔。 他背过家谱,能见面的叔父这些天都见过了,没见过的那几位叔父在外地任职,且已经打过招呼不会专程赶过来,所以这是哪位? 里正的心情也不太美丽,明明前不久还在家里热热闹闹的祭灶王爷,才过了短短一会儿就好像沧桑了好几岁。 虽然沧桑在他脸上也看不大出来。 村人淳朴,平时遇到路人问路顺手就帮了,奈何最近山里多了许多避难的外地百姓,来自外地的小郎君又刚救了他们全村,这种情况下听到有人打听难免提高警惕。 他们世代住在村子里尚且会被贼兵盯上,山里避难的百姓肯定更危险,小心点没坏处。 里正刚刚经历贼兵进村可谓是草木皆兵,听到新来的郎君和救了他们全村的小郎是叔侄才拍拍脑袋重新指路,“郎君顺着官道继续走,约莫走个五六里就会有进山的小路。瞧我这脑子,您二位待会儿一起回便是。” 救命之恩不能只口头相报,他们村子虽穷,却也有几只留着过年的鸡鸭可以送给恩人。 他马上让家里捆好鸡鸭送来,正好放在牛车上让恩人带走带走。 “不不不,不用。”荀晔试图阻拦,奈何里正和刚才一门心思冲出来打架的他一样根本不听。 不光里正家的人回去绑鸡捆鸭,其他拎着锄头的妇人也都赶忙回家看看有什么可以用来当谢礼。 几句话的功夫,村口就只剩下寥寥几人。 嗯,站着的还没躺着的多。 荀晔悄悄瞥了一眼靠在牛车上的青年文士,眼里的纠结清晰可见。 知道他的小名,应该不是占他便宜,可他印象中没有这个叔父啊? 还有就是,他有这么年轻的叔父吗? ——义父,救救? 小憨憨用眼神求助,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叔父是哪位。 李世民看热闹看的开心,“这是你叔父,你都不认识我怎么认识?” 自称“叔父”的青年文士神色自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顺着小傻蛋的目光看去,发现那边什么都没有皱了皱眉,然后继续等“侄儿”上前见礼。 李二陛下立刻收住笑容,绕到牛车旁站定,确定除了小憨憨外没人看得到他才松了口气。 不是他草木皆兵,而是系统时不时就出个故障不得不小心。 荀晔没注意一人一魂的暗中交锋,他实在猜不出这位自称他“叔父”的人是谁,就算尴尬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问,“小子自幼随父隐居乡野,敢问您是……” “某姓郭名嘉,颍川阳翟人。”郭某人换了个姿势,煞有其事的抹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你我叔侄相见不相识,为叔甚是伤怀。” “郭、郭叔父?”荀晔缓缓睁大眼睛,好险直接把名字喊出来。 姓郭名嘉,颍川人士,那个“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的郭嘉郭奉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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