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曼陀问道。 “大姐让家丁守在洞口,我进不去,倒是杨坚进去了。”伽罗说起这件事,一脸的愤愤不平。
“不过二姐,杨坚对你真的很好,那么蜿蜒崎岖的山路,杨坚可是一直抱着你呢。”伽罗想了想,觉得不应该瞒着曼陀,因而又说道。 “那……宇文护呢?”曼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想却引得伽罗跳了起来。 “二姐,那宇文护就是使苦肉计坑骗像你这样的无知少女的。”伽罗一脸正色,又怕自己的话不够可信,补充道,“这可是大姐说的,二姐你可千万别被宇文护给骗了去!” 听了伽罗的话,换成是上辈子未经重生的曼陀定会与之争吵起来,觉得伽罗和般若这样说只是为了不让她嫁给宇文护,不让她过好日子,什么都得低她们一等。 可现在的曼陀听了却不会是这个反应,她信宇文护会用苦肉计,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但她更愿相信坠崖的时候,宇文护护着她是真心的,因为那种反应,自然而真实,发自内心。 而更多的是,她渴求那种被他揽入怀中,死生不弃,被呵护关心的感觉。那是她从未有过的,如果那只是做戏,那她甘愿入戏。 “二姐,二姐。”伽罗见曼陀不说话,神色变了又变,拉了拉曼陀的袖子,轻喊着。 “或许大姐说的是真的,可是,我好像,放不下他了。”曼陀痴痴的说道。 “你放不下也得放!”般若带着午后的暖意,走了进来,闻言,语气凌厉。 “大姐。”伽罗喊道。 “杨坚是个好的,曼陀,别傻了。”般若缓了缓语气,温和下来,又说道。 “可我不想嫁。”曼陀不敢反驳般若,扁扁嘴,弱弱的出声。 “不想嫁,那你想嫁谁,宇文护吗?!独孤曼陀,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般若几步上前,抓住曼陀的手腕,冲她喊道。 “我不知道。”曼陀躲开般若的目光,她不想像上辈子一样我行我素,也不想放下那个走进她心扉的人。只得喃喃道。 “好,既然这样,那就好好修养吧,这几日,就不要出去了。”般若立下定断。 宇文护是个怎样的人,她能不知道。为了他的大业,他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女人来找她的。 -----太师府----- “主上,再过半个时辰,就要诵读杨家礼单了。” “独孤信既然想把女儿嫁给杨坚,那就让他嫁吧。”宇文护虽身负重伤,却直直的端坐在桌案旁,闻言,笔也不停的继续处理案上的公文文批,说道。 “都安排好了?”过了会,宇文护放下笔杆,抬眸问道。 “一切妥当。”哥舒回。 独孤府的堂厅堆积慢了彩礼,四周是来贺喜的宾客们,杨坚和李澄站在厅堂中央。 管家翻开手中的红本,念道: “杨家礼单,北雁两双,联珠宝瓶两对,束帛十批,虎皮两张,锦彩六十匹,绢二百匹,钱五十万……” “这杨坚对二姐真好。”伽罗在屏风后面抱胸说道。 “是啊姑娘,等会儿就要念李家礼单了。”夏歌说道。 “可惜二姐没来,杨坚对她可是打心底里好呢。”伽罗叹气。 “姑娘,快看。”夏歌倒吸一口气,指着大厅,示意伽罗看过去。 伽罗抬眸看去,只见宇文护的亲随哥舒带着人,抬着几担大红礼箱进来。 杨坚和独孤信皆蹙了蹙眉。 宇文护总不会好心到来祝贺,即使是,那也不需要带那么多的礼箱。 不得两人反应,下一刻就有人出来解惑了。 哥舒身旁的男子一把取过管家的礼单,说道,“我来代劳。”然后清清嗓子,念到, “宇文家礼单,北雁两双,联珠宝瓶两对,束帛十批,虎皮二张,锦彩五百匹,绢一千匹,良田一千亩,钱五百万,酒黍稷稻米……” 不顾独孤信的意愿,那人面带笑意的念了一大段,这才停下来。 “丞相,清河郡主已逝,这二姑娘进门后自然就是我们夫人了,这彩礼虽说不多,可也都是我们太师的诚意。”那人接着说道。 独孤信闻言脸都青了,而杨坚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十一。”哥舒喊道。 那名唤十一的人,也就是适才念礼单的人,闻言,回到哥舒身后。 “丞相大人,曾经许是我家主上与您有点误会,但在这大喜的日子,还望丞相大人心性平和,明日,我家主上自会来拜访。”哥舒拱手道,后即带着众人离开。 哥舒走后,四周的宾客都议论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李家和杨家纳彩礼吗?” “我也不清楚啊,但这清河郡主的事我都是听人说过,没想到一场风寒就走了。” “这独孤家的二姑娘不亏是名满长安的才女,连太师都想着娶她过门。” “不过这杨家娶的不就成了独孤家的三姑娘了吗?” “咳咳。”独孤信的咳嗽声一出,大家伙都安静了下来。 “今日是我独孤府招待不周了,还望各位见谅。”独孤信拱手道。 待宾客散了去,独孤信这才脸色铁青,左手狠狠地拍在桌上, “这宇文护真是欺人太甚!” “阿爹,别生气了。”伽罗急忙从屏风后跑出来,给独孤信顺气。 因为大家瞒着独孤信,独孤信自然不知道曼陀和宇文护的事,自然而然的认为是宇文护故意来气他。 “坚儿,澄儿,这是老夫的失误啊。”独孤信对厅中的二人道。 “阿爹,有些事,我得单独和你说。”般若缓缓走了进来,道。 伽罗闻言,带着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的杨坚和全程一脸懵的李澄离开了厅内。 李澄出了厅,想了想,就先告辞离开了,而杨坚却没有动作。 “杨坚?”伽罗抬头看向他。 “曼陀怕是也不想嫁给我吧。”杨坚也不应伽罗的话,苦笑道。 “不会的。”伽罗摆摆手,然后后知后觉,讪讪放下,说道,“那我二姐要是真的不想嫁,你会娶我吗?” 伽罗可是听到了宾客的话,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伽罗,你还小,不会懂的。”杨坚摸摸伽罗的头,微微勾起嘴角,说了这句话后,也就告辞离开了。 独孤信和般若走到书房内。 “阿爹,曼陀的事,是我和宇文护的约定。”般若思量了一个午,没想到宇文护居然来纳彩礼,这才把盟约的事告诉独孤信。 这样一来,也能不暴露曼陀和宇文护的事。 “你,宇文护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你这是把你妹妹往火堆里推!”独孤信听了盟约的事,呵斥道。 “阿爹,你听我说。”般若不急缓然道来…… ………………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你妹妹去冒险。” “阿爹,宇文护不会伤害曼陀的。他对曼陀,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更何况,有我在,谁能欺负我妹妹。” “那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了。”独孤信叹息,然后道。 孩子们都长大了,随她们去吧。
第9章 成亲 陇西郡公夫人 适才下过雨,午后的天色是水洗后的透亮,屋檐边沿蓄满的水珠往下滚落,落入曼陀伸出的手掌掌心中,溅起弧度明显的水花。 “小心着凉。”耳畔传来宇文护的声音,曼陀还未转过头,一件带着暖意的披风就盖在了她的身上,后即被拉去那人怀中。 “我就要嫁给杨坚了。”曼陀闷闷说道。 想来是独孤般若没派人来和她说那事的。 “杨坚娶的是你三妹。”宇文护笑道。 “我又不傻,我三妹不是许给了李澄吗?”曼陀瞪了一眼宇文护。 “那还得问你四妹做了什么事。” 四妹?那个一直窝在角落,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四妹能做什么事? “她做了什么?”曼陀拉拉宇文护的袖子,问道。 “她爬了李昞的床,顺带着就嫁了过去,现在是陇西郡公夫人。”宇文护耐心解释道。 因着没有父子娶姐妹的道理,所以李澄就娶不了伽罗了。 “只是伽罗怎么许给杨坚了。”曼陀不解道,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因为纳彩礼的就我和杨坚,若不然,你想让你三妹嫁过来我这?” “我,我才不是呢。”曼陀又瞪了宇文护一眼,然后小声道,“我又不知道。” 毕竟是长年练武的人,曼陀那细微委屈的声音,宇文护自然听得到,闷笑不出声。 只是胸脯的震动曼陀自然能感觉到,不服气的伸出手打了一下,“不许笑。” 不解气,又想再打一下,却被一把抓住,曼陀抬头,一下撞入了宇文护的眼底。 那种眼神曼陀懂得,上辈子经人事的时候,陇西郡公看她的眼神就是如此。 宇文护俯下身,还未有所动作,就被来人打断。 “你们在做什么呢!”独孤信气到。 真真是养得大好的白菜,就这么让猪给拱了去。 曼陀闻言,急忙钻出宇文护的怀抱,乖乖和宇文护并排站着,低头等训。 “你,跟我来。”独孤信也不在意宇文护太师的身份了。 两人现在也都不在意对方的政治身份了。站在这里,一个是未来女婿,一个是未来老丈人。 两人对峙,久久不出声,曼陀听不见里头的声音,在书房外干等着。 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反正曼陀见到两人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那种密谋什么事,最终达成协议的笑意。 “宇文护。”曼陀小跑上前,拉了拉宇文护的袖子。 “怎么,现在就忘了阿爹。”独孤信脸上的笑意全无,气道。 “阿爹。”曼陀躲到宇文护身后,探头喊到。 “岳父别吓了曼陀。”宇文护这话一出,连曼陀都禁不住感叹他的脸皮程度。 “那我和曼陀就先告辞了。”宇文护自然而然道。 “阿爹,那我们,就先走了。”曼陀探头探脑,也弱弱补充道。 两人走远,也是独孤信长年养来的控制力好,没有吹胡子瞪眼的,但也是气得不行。想了想,就吩咐管家把般若和伽罗叫来。 “阿爹,你找我和大姐是有什么事吗?”伽罗一进来就扶住独孤信的手臂道。 “你大姐不几日就要嫁出去了,这我倒是没什么担心的,倒是你二姐的婚事。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阿爹,你是不想二姐嫁给宇文护了吗?”伽罗不解的问道。 “阿爹自然不会,阿爹怕是不想让宇文护轻易娶得了曼陀吧?”一旁的般若道。 “曼陀过门那日,别误了吉时和正事,其余的,你们能怎么折腾宇文护就怎么折腾去吧。”独孤信道。 这是独孤信老来第一次这么孩子心性,不过巧的是,这也是般若和伽罗想做的事,这下一起达成共识,两人都开始在肚里计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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