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他就去那里吧，别在这儿堵着门。”伊万一边说一边理所当然地拿过阿尔手中的橙汁，“谢谢你！”
“喂，那是……”阿尔刚想抗议。
没等阿尔的话说完，伊万早把一瓶橙汁扔给马修，自己拧开另一瓶的盖子喝起来：“嗯？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阿尔只好无趣地走开。
所谓的王宫其实是一片大宅院，像王宫一样豪华气派，□□风格的主建筑坐落在一片美丽的花园中，宫殿前还有人工湖和流水，这在沙漠中是无法想象的奢侈。王宫战前属于某位□□者，现在被美军攻占，虽然易主，园子里的花还寂寞地开着。
穿过无人的小径，阿尔向主建筑走去，他平时偶尔会来这里闲逛，顺便像个国王似地在王宫前留影。周围很安静，在这个风沙肆虐的国度，这里简直可以称作天堂了。
阿尔在主建筑的天台上找到王耀，后者站在天台边缘瞭望。阿尔走到王耀身边，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远处的小镇，那里很少有完整的房屋，再往外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觉得沙漠怎么样？”王耀忽然问，没有回头。
“看来今天不会有大风沙。”阿尔手搭凉篷，沙漠看上去很平静，绵延起伏的沙丘延伸至天边。随着太阳角度的不同，沙丘在一天之内会幻化出多种色彩，金色、白色、红色，这是独属沙漠的美丽。
“你觉得我们每天都在做什么？”王耀问。
阿尔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在伊/拉/克，人不能将过多的心思花在思考不切实际的所谓“意义”上，于是他随口答道：“想办法活着。”
王耀终于转过脸，他抬头看着阿尔，而阿尔微微低头看他，一绺不听话的金发倔强地向上翘起，张扬着自己的存在感。
“那么你呢，”阿尔反问，“你认为我们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王耀移开目光，像不经意似地说：“合法杀人。”
阿尔讪笑：“这也算是生存手段之一！”他指着西方说：“我们在这里玩命不过是给上头那帮人渣增加政绩！输还是赢跟我无关，只要这场该死的战争早点结束就好！”
“然后呢？”王耀问道。
“然后？当然是回去，如果我还活着的话。”阿尔畅想，“等回去以后我要找一个美人儿好好享受人该过的日子！”
“等腻了之后再换一个美人儿？”王耀面无表情地问。
“不，换得太多也会很累，或许我会找一个人留在身边，没准我会结婚。”阿尔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
“我以为你换情人比换衣服还快。”王耀冷冷地说。
“呃，我曾经是过得挺荒唐，但你也知道，人总是需要个伴侣，没有长期的就得有个临时的。”阿尔解释道，“我上一任情人是个日/本人，娇小可爱，像个女孩子，后来我被调到德/国，我们和平分手了，谁也没有遗憾。”
王耀轻声问：“你喜欢他吗？你的日/本情人。”
阿尔不假思索地说：“我喜欢，喜欢和他……哦，你知道，这种事情不需要投入太多的感情，我们的关系恐怕仅止于身体上，他是个不错的伴儿。好了，不提他！说说你吧，你以前的情人是什么样的？”
在阿尔讲述这些的时候，王耀的表情早已变为不屑：“我的前情人也是个日/本人。”
“哦？这还真巧！说明我们还是有共同点的，嗯？”阿尔嬉笑着靠近王耀。
“是的，我们有很多共同点，”王耀一字一句地说，“他爱唱歌，虽然唱得像骡子叫。他的和服底下穿着一件大号T恤，上面印着‘Hero’。”
阿尔先是震惊，然后意识到事情不妙：“难道你说的是……”
“他很乖巧听话，只除了一件事，”王耀继续说下去，“每次我抱他的时候，他都紧闭着眼睛，还会带着哭腔喊‘阿尔’！”
阿尔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王耀了，他结结巴巴地解释：“呃，好吧，看来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你知道，这种事情不常发生……我并不知道小菊他……”
阿尔话没说完，王耀一拳把他打倒，尽管王耀比阿尔矮不少，可是那一拳力气相当大。阿尔嘭地一声倒在地上，他自嘲地想如果中弹倒下，也就是这么一声吧。没等阿尔缓过来，王耀早扑到他身上，粗暴地扯开他的迷彩服。
“我承认我不爱小菊，但我一直对他很好，”王耀咬牙切齿地说，“可是他跟一个希/腊人跑了！理由只是那个希/腊人跟你身材很像！嗯，好像是差不多！”王耀说着把阿尔的衣服扔到一边。
阿尔没反抗，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王耀麦色的身体在阳光下发出健康的光泽，结实匀称的肌肉微微隆起，富有力量却不夸张，只是恰到好处，像极了东方人的性格，坚强而不张扬。他低头看着阿尔的眼睛，长发垂下来，扫到阿尔的鼻尖和胸膛。
阿尔这时却镇静得多，他毫不回避地看着王耀。王耀着迷于阿尔的眼睛，他明明是俯视，却觉得自己在看着天空。
这是第一次，阿尔心想，第一次在下面。上帝，这可真疼！不过阿尔感觉得到，王耀虽然带着怒气，却很有分寸，没有刻意弄伤他。
两人的狗牌碰到一起，发出金属的声音。毒辣的太阳炙烤着□□的皮肤，年轻的身体上布满汗珠，像露珠一样绽放光彩，然后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瞬间蒸发。谁也没说话，只有拥抱，宣泄着彼此的不安与无助。
最后王耀情不自禁地去吻阿尔，阿尔狠狠抱住他，加深这个吻。
他们没有一起回去，王耀先离开，阿尔又在王宫天台上坐了很久，直到他觉得自己快被晒成人干了才起身。这时是正午，太阳比刚才更毒，难怪王耀要早走。刚刚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阿尔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可是显然王耀早就冷静下来了，沉醉于激动之中的只剩阿尔自己。
想到这，阿尔心中不禁增添些挫败感。
好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关系发展迅速，这是个好现象，阿尔自我安慰，大步走回营地。
第五章
在伊/拉/克巡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虽然看上去只是开着装甲车去镇子上转一圈，但是隐藏在暗处的杀机是不易察觉的，有可能刚钻出装甲车就被埋伏的恐怖分子狙击手干掉。所以从跳出车门的一刻开始，就要提高十二分警惕，这已经成为每一名士兵的习惯，不必经过大脑，身体会自动进入防御状态。多年以后，这将是伊/拉/克战争留给老兵们的痛苦回忆，也会成为他们一生无法摆脱的梦魇。但是目前的美/国大兵们还不会想到以后，有可能要他们命的是眼下的危机。
阿尔在开车，偶尔和同坐在车里的亚瑟聊几句。王耀坐在装甲车后部，一言不发。
自从王宫天台上的那通折腾后，王耀又对阿尔冷冰冰的，在食堂或其他地方见面时，王耀见到阿尔就躲着走。
阿尔大为不解，虽然曾经是情敌——其实那根本算不得情敌——的两人相互仇视很正常，但是在知道对方过往的情况下都能发展成那样的关系，总不该完事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吧？
“喂，耀，你不会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吧？”阿尔突然冲后面喊。
亚瑟回头看看王耀：“嘿，王耀，你们俩吵架了？”
“没有。”王耀闷声回答亚瑟。
“我说，再怎么说吃亏的都是我吧？为什么你反倒是一脸被人QJ了的样子！”阿尔耐不住这种闷劲，“你自己不是也说了？你又不喜欢小菊，那他跟希/腊人跑掉又怎么样？就算你想杀人也该去崩了希/腊人吧？又不是我把他拐跑的！”阿尔终于把心里话一股脑说出来。
王耀还是一声不吭，抱着枪低下头去。
亚瑟听得云里雾里，看看王耀，又看看阿尔：“阿尔，你是不是对王耀做了什么？”
阿尔无奈地说：“你该问问他，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亚瑟皱着眉头说：“可我觉得你干坏事的可能性更大。”
“哈？别被一张天真的脸骗了！”阿尔哭笑不得，心里骂王耀是个中/国骗子。
此时车已开到镇里，路上有零星的行人，店铺多被砸坏，很少有铺面整齐的。阿尔将车停在一座居民楼底下：“亚瑟，你留在车上，回去时换你开。”
亚瑟点点头。王耀的车技不好，如果没有必要，他巡逻时从来不开车。
阿尔和王耀两人端着枪跳下车，两人并排走，不时向相反方向张望。今天的镇子一片祥和之景，如果忽略那些焦黑的房屋。路上的行人不多，但比起之前的一片惨淡之景已经好多了，无论战争要持续多久，人们的生活还得继续，街上的女人不多，但偶尔也能看到穿长袍的女性到尚能营业的店铺里买食物和生活用品。这里的居民不怕美军，其实他们对美军的情绪是复杂的，带有敬畏，更多的是好奇，有很多人甚至将美军当成英雄，尤其是小孩子，总是用带着稚气的崇拜目光看着美军士兵们。
男孩子总是崇拜威风的男人，他们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变成那个样子；女孩子总是憧憬英武的男性，她们幻想自己将来会遇到这样的王子或骑士。
只不过他们现在还不懂得分辨，无法明白他们眼中的英雄正是毁灭他们家园的凶手。
有小孩子围着阿尔和王耀打转，他们对阿尔更感兴趣，相比小个子的王耀，高大的阿尔更像一个标准的美/国式英雄。阿尔帅气地微笑，拍拍孩子们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分给他们，立刻引来一阵欢呼。
王耀看着阿尔的行为，觉得这像收买人心：“这种事情令人恶心！”
“为什么？”阿尔不解地看着他。
“我爷爷说，以前日/本鬼子在中/国的村子就这么干，给小孩子糖吃。”王耀撇着嘴说。
“这说明谁都会喜欢小孩子，哪怕是敌人。”阿尔笑着拧了一个孩子的脸蛋。
“日/本鬼子可不这么想，他们前一刻笑着给孩子糖，然后就可能毫无预兆地把孩子的脑浆打出来。”王耀盯着阿尔拿枪的手。尽管脸上笑得十分友好，阿尔可一直没放开手中的枪。
阿尔耸耸肩：“好吧，那么你会怎么做？”
王耀一低头，看到自己身边已经围了三四个小孩，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期盼地看着他。王耀温和地笑了，掏出口袋里所有的糖果，一个一个放进他们脏兮兮的小手里，立刻有更多孩子涌过来，王耀的糖果不够分了，他不得不去掏阿尔的口袋：“你怎么在身上揣这么多巧克力？会化得满兜巧克力酱的！”
阿尔抬着胳膊由他掏，王耀的脑袋正好送到他鼻子底下，可以嗅到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味。
孩子们议论纷纷，似乎惊讶不已。
“他们说什么？”王耀问阿尔。
“我怎么知道！”阿尔对阿/拉/伯语一窍不通。
忽然一位路人走过来，用带口音的英语对二人说：“孩子们感到奇怪，因为你们的女人居然可以离男人这么近，还去掏男人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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