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听着,西奥多,我怎么样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逼近一步,指尖点了点他的胸膛,“以后再提这件事我们就绝交。” 他们靠得很近,他低头看着他颤动的睫毛,模糊的呼吸在脸颊边缠绕。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低声说道:“我只是想关心你,德拉科。” 德拉科眯起眼,警惕地看着他。西奥多顶着他的目光没有退缩,右手在腿侧悄悄握成了拳。过了几秒,男孩摸了摸鼻子,转身走到一边踢翻了一只摆在地上的龙形龛笼。 “我们去喝点酒。”他忽然说道。 他们披上大棉袄,缠好围巾,戴上帽子和手套,在风雪中慢慢走向寒冷的霍格莫德。德拉科将围巾拉高了一些,遮住自己的鼻子。西奥多注视着他沾着碎雪的侧脸,那灰蓝的双眼和雪季的天空一样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在德拉科心中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定位。他是将他和高尔、克拉布划为一类,还是更特殊一些?西奥多搞不清自己想要一个怎样的答案,他们闷闷地喝酒,一句话也不说,他观察着他薄薄的浅色嘴唇,是不是在无数个他没有参与的雪夜,他也曾和别人一起来到这里? 西奥多的酒量一般,也不经常喝酒。他默默地喝了半瓶,将酒杯推到一边,挪了一下腿,结果撞上了德拉科的脚踝。后者毫无察觉,实际上他似乎有些醉了——他的脸颊很红,睫毛垂得非常低,但也许没有,因为他的眼睛还是一样的明亮。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西奥多。”他忽然说道,声音晃晃悠悠的,头压在冰凉的玻璃桌上,双眼似乎闭上了,“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告诉别人。” 他慵懒的声线在他心口搔动,比烈酒还要令人迷醉。西奥多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转过脸不去看他。 “你在听吗?……你不听我也要说。我很快就会变得比你们都尊贵,主人会奖赏我……我会取代斯内普的位置,我会把我爸爸救出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含混不清,到最后成了毫无意义的嘟囔,像是在梦中的叫喊。西奥多盯着他看了许久,右手在腿上掐出了一道深深的红色痕迹。他垂下眼,慢慢伸出左手,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 “我也有一个秘密,德拉科。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他低声说道,在风中刮散。 “我喜欢你。 “还有…… “已经来不及了。”
他是只活在阴沟里的老鼠,见过阴暗,见过死亡,见过遥不可及的月亮。恐惧光,恐惧见血的命运,恐惧在欲望中无所遁形的自己。 他剥掉他厚厚的衣服,将他拖进浴池里,让他靠在墙壁上。他坐在他面前,面对着这具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赤裸身体,男孩仰着头,胸前的樱红安静地伏着,分开的腿中是欲望的本相。他轻轻握住了,埋下头替他舔吮。 他在黑暗中游荡,用越磨越利的尖牙啃噬敌人的骨头。他从不介意采取最卑鄙的方式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他捏着他的性器和自己用力摩擦,德拉科微张开口,身体向水中滑去。于是他们在水中接吻,他狠狠地咬住他苍白的双唇,将它们咬出血来。他抚摸他瘦长的双腿,柔软的腰肢,挺立的乳头,噬咬,吞食殆尽,摇晃的白河中倒映着他们交缠的畸形肢体。他想要什么?他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他所渴望的月亮,他闻着他的血都能勃起。但他没有要他,掐着他的腰在他的臀缝间大力摩擦,将那里搓红了一片。男孩被刺激得几乎立不稳,身体向前扑去,发出难堪的呻吟。西奥多摸了摸他的入口,这里从来没有被人碰过,紧致而敏感。德拉科浑身一颤,胳膊肘使劲向后打去,重重砸在他的胸口。 他的拳头和脚毫不控制力道地砸在他的胸膛、肚子、腹部和腿,冰冷的水涌入口腔和鼻腔,滚烫的痛感和封闭的溺水感搅成一团,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水、火以及卑微的自身。那人揪起他的头发狠狠将他砸向瓷砖,这一下让他觉得整个大脑都移位了,昏眩得厉害。 西奥多知道他现在应该要开始喊叫了,如果他是一只老鼠,他应该挣扎扭动,用啮齿动物特有的牙齿咬他的指尖。但他没有动,虽然身体上的疼痛是最难以忍受的东西,谁都不希望增加这种疼痛。当经历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大脑中只剩下如何让他停止,放过他,忏悔,原谅,他不是老鼠,是一个丑陋又卑微的人,所以他做不到。 他的额头出了血,流进了眼睛。他想他此时看起来一定很吓人,因为德拉科的表情更吓人。他瞪着眼,额角滴着水珠,颧骨突出,张嘴吐着气,苍白脸上是一种介于愤怒和惊慌之间的神色。西奥多眨了一下眼睛,血触碰到了他的神经,酸得难以忍受。 “我操你妈,西奥多·诺特。”他啐了一口,依然揪着他的头发。西奥多抹了抹眼睛,放在水里冲掉血。 “我要揍扁你,妈的,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德拉科停了停,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这让西奥多有些意外,毕竟对方不是一个脑子里缺乏肮脏词汇的人。 “……不过我他妈没那么意外。”他又说道,冷静了一些,眯着眼看他。 “很明显?” “不明显,只是有一点见鬼的感觉。我他妈以为是我的错觉。”他用力松开了他的头发,西奥多直直地跌进水里,呛了一口。也许只有这样做才能缓解他所受的冲击,他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即使今天所做的一切让所有努力功亏一篑。 德拉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忽然抓起浴池边的一只鞋子朝他扔去,直直砸中了他的肩膀。
“别那么惊讶,你装得很好。但你对着我射的那次我没有完全睡着,我感觉到你在摸我。”他说道,“我以为我在做梦,我一直以为——妈的,你那时候——” “我那时候亲了你,摸了你的腿,然后射在你身上。”他平静地说道。 德拉科脸色惨白,面容扭曲,肩膀微微颤抖。他猛地扑过来将他用力压进水里,又重重在他胸口揍了一拳。西奥多痛得难以呼吸,他觉得这样也挺好,他能忍受德拉科的愤怒,只对他的忽视怀恨在心。 “想不想试试看?”他说道,吐掉一口水,德拉科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我能用嘴帮你。” “你以为我需要这个?” “你没有幻想过?” “没有。”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西奥多知道自己只是在垂死挣扎。 “不用很长时间。”他说道。 “我没空陪你玩,我忙得很,西奥多。” “我当然知道。” 又是一片寂静。一阵水声,他从浴池里站起来,脸上沾满了水。他朝他走近了一步,德拉科没有动,但他注意到他的手抖了一下。 “我不明白,既然你早就怀疑,为什么还要和我出来喝酒。” “——没有为什么,我愿意,这个理由可以吗?”他瞪着他,忽然暴躁起来,搅起浴池里的水泼向他。后者快速地挡住脸,但还是有几滴飞入眼中。 “我喜欢这个理由。”他说道,拭去眼角的水。 他们对视着,就像童年时第一次见面时心照不宣的微笑,就像所有若无其事的试探,他们又和解了,因为太了解彼此到底是怎样卑劣的人。 他坐在浴池边,将腿朝他打开,像两块分开的融冰。西奥多站在水池里,他的性器在他口中晃动。一切安静得像在沉睡,除了偶尔的水声和低低的呻吟,他用舌头包裹着他的欲望,又舔又吮,一寸一寸含入深处,然后开始前后晃动。德拉科绷紧了脚趾,哑声喊叫,白皙的皮肤上浮上一层红晕。 他抓着他的头往里按,在快到高潮的时候又颤抖着推拒他,尖叫着,无意识地喊他的名字:“西奥多,西奥多——” 他被抛上了岸,又沉进水里。他啃噬他的血肉,用肮脏的绝望淹没他。他们的海交混在一起,海面上升起了月亮。 德拉科双手撑在岸边喘着气,双颊微红,充满情欲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堕落的恶魔。西奥多舔掉手指上的液体,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样?” “挺爽的。”他嘟囔了一句,站起来,腿有些发软,晃了一下。 “那就好。” 德拉科瞥了他一眼。 “我想象过你因为我高潮,不管是什么形式。”他解释道,“实际——比想象来得好太多。” “你以为我放过你了?”他冷冷地说道。西奥多也从浴池里爬出来,耸耸肩。 “我还没那么傻。”
有一段时间他日夜梦见那个男孩,梦见他在他面前高潮。而当这一切成真以后,这一切却消失了。 他没有再碰过德拉科,在别人看来他们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德拉科起夜的次数更频繁了,有时候他能感觉到,有时候没有。有一夜他坐在床头等他回来,从十二点一直等到了天蒙蒙亮,他困得从床上滑到地上,昏昏沉沉,结果忘了爬起来。直到有人在他旁边蹲下,戳了戳他的脸,恶意地将枕头用力压在他头上。 “再不起来就要被闷死了,西奥多。”那人笑着说道。 他挥舞着双手,挣扎着坐起来。那人将枕头扔到一边,拍拍袍子站起身,踹了他一脚。 “你怎么睡觉睡到地上去了?”德拉科问道。 “你回来了。”西奥多没有解释。 “你想干什么?” “我快疯了。” 德拉科的背影僵了一瞬,这一瞬间让西奥多感到懊悔。他匆匆起身,抓起袍子和书包便离开了。 他的确快疯了。他想砸烂霍格沃茨所有镜子,想提着魔杖无差别地杀人,想强奸那三个编写命运的女神,想自杀,想堕落,想谈恋爱,想在他哭泣的时候吻他,而不是远远地站着。 如果能让时间回到那一天,他愿意付出一切。让他成为一个疯子,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让他崩溃,痛哭流涕……让他飞蛾扑火地爱上一个人,这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那一夜的发疯是一场梦,他没有再梦见他,因为他从此日夜活在梦里。 他无数次在内心伸出手拦住那个男孩,毫无尊严地哀求他留下他,让他跟在身边吧,他不会说出他的秘密,让他们一起面对那三个妓女吧,他会给他递刀,他会帮他杀人,他会替他做所有他不愿做的肮脏事,让他卑微地爱他吧,让他卑微地爱他吧。 可他渺小的妄想注定不能成真。 那天夜里卷着黑风,风卷走了星光,卷来了惊慌失措的人群和苍白的尸体。还有死亡,还有腐烂的未来,他顶着黑眼圈,穿着睡袍赤脚站在冰冷的地上。凤凰的歌声如同褪不去的熏香,纷纷的人群在耳边震荡,他们告诉他,邓布利多死了,邓布利多死了,一切都完了。 一切都完了。 可是德拉科·马尔福去哪儿了? 他将整个寝室翻了个遍,德拉科的床是空的,他的睡袍平静地躺在床单上。他跑过那群哀伤的人群,他们的伤痛像一把利刃割断了他的腿,他倒在地上,忽然意识到一个时代已经结束了,在黑色的风里,在翻滚的哭声和悼亡诗里,在马人燃烧的火箭里,在他和他纠葛不清的泥泞里,他坐着红色火车回到灰色庄园,阳光正好,他知道他又被那三个复仇女神踩在脚下了。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