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
卢修斯从回忆中惊醒，已经整个人都被困在了角落，他为这种并非由自己主导的危险暧昧的姿势微微后仰，本能的想要退缩，却又依旧强撑着抬起了头，直视着那双仿佛是在估量猎物的眼。
“知道成人之间的吻应该是怎样的吗？小屁孩儿～”
哈利轻声的笑了，慢慢收回摩挲着他唇瓣的手，在他稍稍喘了口气的时候，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那是一个过分热情的吻，黑发男人像是耐心的品尝着捕获的猎物一般，由始至终掌控着节奏，从一开始的和风细雨，到后来的强势掠夺，步步紧逼，让他身下茫然回应的少年无法自持地沦陷在激烈的深吻中。
卢修斯这才发现，自己之前所谓的引诱与撩拨是有多纯情。
办公室的门只是虚掩着，清晰的传来走廊外往来的人聊天走动的声音，随时会有人进来这种令人心生羞耻的念头只在他的脑海里存在了几秒钟，所有的清醒与理智就犹如碰上了烈火的薄冰，很快融化的所剩无几，化作喉间难言的干涸。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唇瓣终于被放过时，卢修斯的双手依旧无力的搭着哈利的脖子，面颊滚烫得犹如着了火，要不是环在腰间的手臂支撑，恐怕早就已经瘫软在了椅子上。
“教授……”他双眸失神，气息不稳的呢喃着，忽而又低低的笑了，仿佛嘴里含了口蜜糖，嗓音微哑又绵软，“哈利……”
“嗯？”哈利用鼻腔轻微的应了一声，重新靠坐好，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他凌乱的发丝，放松的神态犹如一只餍足的大猫。
“我说过，您会是我的。”
卢修斯抓住了他缠在自己腰间的另一只手，十指紧扣，低垂的眼眸中流露出安心又得意的笑意。
“是的，”哈利不禁莞尔，“马尔福少爷魅力惊人。”
“那么，”卢修斯努力平复着呼吸，轻声细语的问道，“我可以向别人介绍，这是我的恋人哈利·波特了？”
“当然。”
“可以称呼您的教名？”
“除了课堂上——”
“可以警告别人不许追求您？”
“你之前做的还少吗？”
他的眉梢愉快的挑了挑，俯身趴在哈利的胸口，灰蓝色的眼眸有些极明亮的光彩，仰着头笑吟吟地说道：“圣诞假期时也可以找您约会吗？”
“随时恭候。”小恋人似乎有些黏人，哈利想着这几年冷冷清清的假期生活，心里也多了几分期待，“我买的房子在伦敦郊区，周围可都是麻瓜，如果你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卢修斯此时哪里还会在乎那些，他眼珠微微转了转，试探着问，“就这么说定了，放假后我就过去拜访——需要提前准备礼物吗？”
几乎所有人，都对波特教授的来历一无所知，不知道他过往的经历，不知道他的家庭状况，甚至没人知道他家在哪儿。
哦，或许邓不利多知道，那位老人可不会让一个不知根底的危险人物留在霍格沃茨。
卢修斯眼带期望的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更多。
“不用。”哈利依旧淡淡的笑着，语气也平静得毫无异样，“只有我。”
灰蓝色的眼眸有片刻的凝滞，随后闪过一丝明显的懊恼，卢修斯抿紧了唇，有些后悔自己的沉不住气，他少有急切莽撞的时候，谁知道简单的试探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或许那样的急切，出自于内心深处隐秘的，不欲人知的渴盼。
渴望得到这人所有的关注，占据这人所有的温柔，让他的目光再也不要看向其他任何地方。
嫉妒这人在意的每一个人，甚至是每一样东西，恨不得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想要给这人自己的一切，也希望自己就是他的一切。
可哈利就这样平静的，仿佛只是在陈述一般的说，“只有我。”
就像在全家团聚的日子里，形单影只的度过是一种很正常的事情一样。
心口轻微的抽痛了一下，卢修斯的脑海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交替的出现。
——那不是正好吗，如果他一无所有，你就是他的所有。
——要失去多少才能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你就不心疼吗？
心疼死了，他对自己说，哪怕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强大到无需任何慰藉或怜悯。
“才不是那样——您还有我。”
铂金少年稍稍靠近，贴着他的唇瓣慢慢的啄吻，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承诺，“还有我。”
哈利唇角含着一丝笑，双手环在他的腰肢上，任由他竭尽全力的表达安慰。
他读过自己的故事，在一个文笔很好的拉文克劳笔下，除了略显煽情，那个孩子已经尽量客观的描述他过往的一切，童年时期的不如意，少年人的友谊与冒险，持续几年的战争中诸多的流血与牺牲，还有战争结束后与各方势力周旋，重整英国魔法界的种种。
传记里说，苦难也是一种财富，正是那些艰难的日子，才磨砺出一个在黑暗中给予人们希望的、强大优秀的领导者，才成就了哈利·波特这个人。
可苦难就是苦难。
若不是无从逃避，无从选择，谁又真的会愿意面对那些。
他可以从容以对，甚至是慷慨赴死，却永远不可能为了熬过它后终获安宁而庆幸，更不可能为了击溃它后荣耀加身而感激。
毕竟已经过了为此而软弱惆怅的年纪，再次回忆起那些往事，他的心绪依旧平稳淡然，如今被一个少年这样小心翼翼的安抚，用仿佛是在往看不见的伤口上呵气一般的态度，好笑之余，也难免心生触动。
“好了，”被他额前的发丝蹭得有些痒，哈利轻笑着偏过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脸颊上，“打算在这儿耗上一天吗？”
“去约会？”卢修斯停下了动作，小声建议道。
“可以。”
哈利点头应允，想要起身离开，就见少年回过头去找寻了片刻，弯腰从地板上捡起了他的眼镜——万幸没有摔碎，或许是方才太过投入碰掉在地上的。
卢修斯低头将那幅眼镜擦拭的干干净净，将它架在了哈利的鼻梁上，端详了一会儿，满意的笑了。
才不给别人看。
☆、第五章
圣诞节当天，卢修斯坐在餐桌旁用小银勺舀起一小块布丁，慢条斯理的品尝着，面对着满满一桌丰盛的食物，却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
阿布拉克萨斯轻啧了一声，用餐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唇角，随手扔在了餐桌上，施施然的站了起来，“今晚就到这儿吧，扎比尼家晚上有个舞会，格琳薇尔女士邀请我做她的舞伴，佳人有约，可不能让她等太久～”
卢修斯莫名的有些心虚，抬眼镇定的看向他，优雅的一颔首，“祝您玩的愉快，父亲。”
“你也是，卢克。”阿布拉克萨斯漫不经意的理了理领口，与他如出一辙的灰蓝色眼眸轻佻的眨了眨，“眼光不错，不过你确定能够将他拐到马尔福家来？其实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给我留下一个姓马尔福的继承人就足够了——”
他打量了一下儿子纤细修长的身材，嘴角微微撇了撇，不怎么情愿的又加上了一句，“谁生的都可以，但一定得是婚生子。”
卢修斯手里的银勺不由得一抖，戳翻了纤薄小巧的瓷碗，他瞪着父亲大人潇洒离去的背影，生平第一次有了爆粗口的冲动。
深吸了一口气，他迅速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手指，起身离开了餐桌，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踩的有那么点重。
什么叫谁生的都可以，他才不要……
铂金少年忽然想到了前几天在办公室里从头到尾都在恋人的掌控之下，让他完全无法自控的亲密，苍白俊美的脸悄悄的红了一些。
他回到了卧室，独自坐了一会儿，想要看书却半天都没有翻页，满脑子都是那双含笑专注的眼眸。
明明已经约好了明天见面，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渴望见到他的心情，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出现在他面前。
卢修斯合上书本扔在了一旁，忽的站了起来。
为什么不呢？
他的心脏怦怦的跳了起来。
为什么要乖乖的任由那人安排，在这里数着时间等待明天的到来呢？
他早该这么想的，去找他，去陪伴他，不让他一个人。
来到衣帽间，卢修斯望着一排排熨烫得笔挺的衣物，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如果是去麻瓜世界，就不能穿他最喜欢的那几件长袍了。
他的手指轻轻滑动着，挑剔了半天，终于在众多的外套中勉强选中了一件墨绿色的风衣，又快速的搭配好袖扣和靴子。
一切都穿戴妥当后，卢修斯站在魔镜前端详着自己，还是觉得不大满意，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也没有再耽搁，满怀期待的离开了马尔福庄园。
他记得哈利随口说的那个地名，到达那个住宅区后，沿着落满厚厚积雪的小道耐心的找寻着。
下午时那场狂暴的风雪已经停歇，天空零零星星的飘落着细碎的雪花，他来到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栋房子门口的邮箱前，借着路灯朦胧的光线辨认上头模糊不清的标志，见离目标地还远，又继续朝前走去。
“13号……他倒是不避讳……”
卢修斯用几不可闻的音量嘀咕着，穿过好几栋灯火辉煌的小房子，透过窗见到那些麻瓜举杯欢饮、开怀大笑的场面，还有一些孩子呵呵笑着拉响圣诞拉炮，兴奋得眼睛发亮。
四处都飘扬着欢快的圣诞颂歌，热闹的不得了，但就是这种欢庆的场面，让他原本那点趁虚而入的小心思，都化作了淡淡的心疼。
——我该早些过来的。
他默默的想着，终于在一个外壳有些掉漆的红色邮箱的铜牌上，见到了13号的标记。
可后头那栋房子，上下几层都是黑漆漆的，只一楼拉开了一半的窗帘里，透出壁炉跳跃的火光。
哈利居然不在家。
卢修斯一时间都有些傻眼，他只顾着给恋人惊喜了，居然没料想到这一点。
好像属于斯莱特林的谋定而后动，全都给什么东西给吃了一样。
偶尔有几个行人路过，都忍不住好奇的看了一眼站在路灯下的漂亮少年，他微微拧着眉，默默的望着面前那栋无人的房子紧锁的大门，明明站得笔直，却无端的透出几分沮丧无措。
“卢修斯？”
在他无奈的考虑要多等一会儿还是先回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略显迟疑的声音。
卢修斯眼睛一亮，转身望去，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的哈利拎着几个袋子，正满脸意外的看着他。
他掩唇低咳了一声，尽量不那么急切的迈开步子，在那人面前站定后，仰头笑道：“圣诞快乐，哈利。”
哈利的面色有些奇异，仿佛未经思索般下意识的问道：“我们本来约好了，明天在哪儿见面？”
卢修斯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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