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为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道:“不过含光君也不该饮酒呀,你是仙督,这样犯规,被你家小辈和长辈知道了,以后怎么见人?” “不要仙督,我要跟魏婴走!” 魏婴愣了一下,眼眶突然有些潮湿。想起在观音庙事件之后,自己理所当然地以为蓝湛会跟他一起走,可是他错了,蓝湛留下来当了仙督,甚至没有一句挽留他的话。若说不在意,怎么可能,重新回来之后,他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关心照顾,可是他又那么轻易地抛开了自己,他没想过自己心里会难受吗? 这件事也像一根尖锐的刀片梗在心头,幸好他是那么乐观的个性,走自己的路,管它是阳关道还是独木桥,找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竟意外与旧友相遇,还结了灵丹。可是他心头始终是记挂着蓝湛的,虽然心里难受,却也能理解,他不像自己一样是孤家寡人,他有亲人、族人,还有景行含光的名声,不像自己一无所有。所以他回来了,来看看他。 如今听到这句话,心里曾经的委屈突然就烟消云散,他还是想和自己一起的。 蓝湛看到魏婴分神,眼眶里有了泪水,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他。 “为什么不让我留下?” “你不喜欢!” 是呀,蓝湛他处处为自己着想,自己多次无意中表示了不喜欢云深不知处这几千条的家规,他是君子,自然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意愿说出让自己留下来的话,并且自己又以什么理由留下来呢,含光君的知己? “蓝湛,你可有自己喜欢的人?” “有,喜欢他,可是他不愿,他走了!” “哦!”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蓝湛仅仅拉住了他的手,目光极真诚热切地望着他,道:“魏婴,回来吧,不要走!” “这个蓝湛,失恋了,又想起老朋友了”心里想着,酸地难受,却还是要安慰醉酒的他,反正醒来后他也不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好,我不走,我陪你!”安抚地拍着他的背,看着他有些难受地拍拍自己的头,就将他的头靠在胸前,轻轻地按着为他舒缓头痛。 靠在他胸前的含光君,安静地像只兔子,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檀香,心里一片岁月静好的错觉,不管以前的往事如何不堪回首,也不管以后的路如何,就想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坐着,逗他说几句话,听他弹清心音,甚至和他比剑,那样多美好! 看看亥已到,蓝湛起身来到床前,脱了外衣,道:“魏婴,亥时到,休息!”说着躺在了床的里面,魏婴看着床外面空着足够一个人的位置,便问道:“蓝湛,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睡?” “嗯!” “我是无所谓,年少时和江澄、师弟们同榻而眠习惯了,只是你不喜与旁人碰触!” “是你,喜欢!” 这个小古板,醉了酒,撩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毕竟比自己多活了十六年。脱了外衫,在蓝湛旁边躺了下来。 蓝湛看他躺下,似乎很满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梦中,魏婴仿佛又回到了不夜天,他听到蓝湛撕心裂肺地痛呼“魏婴!”而他则闭了眼睛,身子在不断地下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睁开眼睛,身边是不断燃烧的熊熊大火,那火中隐隐透着蓝绿色的光焰,噬魂焚骨,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血肉每一块骨头都在燃烧,痛彻心扉,却无从逃离。 他痛得浑身抽搐,冷汗直冒,听到一个熟悉地令他安心的声音在轻轻唤着他,“魏婴,醒醒,我在!”
第9章 他猛地睁开眼睛,没有大火,也不在不夜天,身后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正被蓝湛紧紧抱着拥在怀里,身体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逐渐清晰,扰动着心头一片火起。 他转过头,对上一片浅淡的眼眸,那人猛地松开了怀抱,退向床的另一边,垂下了头。 他并不觉得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有什么不对,他和江澄也曾同塌而眠,只是对方是蓝湛,还有那个温暖得让人留恋的怀抱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异常寂静,他想开口,说蓝湛因为醉酒拉着自己一起睡在一张床上,那样蓝湛会不会躲着自己,再不愿意跟他见面。若说是自己爬上了床,蓝湛会不会拿避尘将他刺个对穿?思来想去,他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蓝湛,我刚刚作了个噩梦,不知怎么就跑到了你的床上,我以前也会有梦游的习惯,你别介意!” “魏婴,你梦靥了,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在梦中痛醒?” “我……我说了什么?” “你只说了痛,魏婴,我没有护好你!”他抬起头,浅淡的目光中有痛惜,也有愧疚。 “蓝湛,这怎么能怪你?我选诡道,我身殒不夜天都是自己的选择,怎么能怪你呢?” “可是我却不知道你失了金丹,我应该……” “好了,蓝湛,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重新体会一遍,再说我已经重新结了灵丹,比金丹更厉害,可以化天地之灵气为自己所用,天道对我还是不错的!蓝湛,你说我厉害不?” “魏婴,你一直都很厉害!”虽然曾经的痛可以在他口中被轻易抹去,可是那些伤痕终究还是刻在了心里,在他的梦靥里一遍遍折磨着他。 “蓝湛,还能再睡一会儿,我回外面隔间睡了,打扰了!”说着就想起身离去。 “魏婴,你……睡这里吧,多一个人,也许就不会梦靥了!”蓝湛又垂下了头,耳尖飞起一抹红晕。 魏婴知道他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说了这样的话,自己在他心目中,终究是与旁人不同的。 “好!”仍旧在床边躺下,怎么却睡不着,他有些害怕那样的梦,虽说做了无数次不夜天的梦,可是这天晚上的感觉太过诡异,好似那噬魂的鬼火真的烧在自己身上,自己真的感觉到了那噬心的疼痛。 睡不着却也不敢乱动,他怕惊扰了身边人的睡眠。快到卯时,他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身边人起了床,可是他太累了,他还想睡,就继续睡着,好在蓝湛也并没有打算叫醒他。 待魏婴醒来,已经巳时,睁开眼,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身影正提着食盒从外面进来。见他醒来,便将食盒打开,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混合着天子笑的酒香。 魏婴连忙洗漱完毕坐在桌前,看着眼前一双骨节分明的习剑弹琴的手为自己布菜盛饭,心中升腾起阵阵暖意,嘴上却打趣道:“仙督是这么闲的么,居然有时间为我送吃的?让门生送来就好了!” 看着桌上红火火的一片,顿时食欲大振,毫不客气地夹起几片辣椒小炒肉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真好吃!你们云深不知处什么时候也做起辣菜了?” “食不言!”蓝湛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清淡的菜细细嚼,看到他吃的高兴,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美酒美食,又有佳人相伴,这才是最美好的生活!”魏婴吃得高兴,嘴里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蓝湛知道他向来嘴巴没遮拦的,也不恼怒,只是淡淡地说:“你若喜欢,每天都有!” 明明知道他说的是天子笑和饭菜,但还是戏谑道:“蓝湛,这可是你说的哟,含光君可从来不会食言的!” 两人正吃着饭,聊着天,景仪来到静室,竟觉得这场景莫名和谐,含光君就应该和魏前辈在一起,这样的含光君才看起来才没有那么让人望而生畏。 看到景仪进来,没有行礼,呆呆看着他们吃饭,魏婴笑道:“怎么了,景仪,是不是想吃桌上的饭菜了?” 景仪连忙行了礼,道:“含光君,聂宗主过来说要寻含光君和魏前辈,现在正在前厅里等着。” “好!你先过去,等一会儿我们过去!” 景仪出了静室,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正遇上走过来的思追,忙拉了思追,道:“思追,你说自魏前辈回来,含光君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 “有何不同?” “我看到含光君正对着魏前辈笑哎,还有我感觉和魏前辈在一起,含光君都变得亲切了!” “好了,景仪,是不是又想抄家规了?” “不怕,魏前辈在,我会少抄很多家规的!”说着洋洋得意地去前厅招待聂宗主了。 “魏兄,我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看到魏无羡,聂怀桑一脸激动,上前顺势搭上了他的肩头,“魏兄,你可真是嚣张呀,听说你把灵族的圣灵女给拐来了?!什么时候介绍兄弟我认识认识!” 看着这个曾经的损友,魏婴还是满心欢喜,“你说灵儿呀,她灵力高强,脾气却很差,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只怕你有命见她没命回来!聂兄,你消息如此灵通,应该知道灵儿现在在莲花坞。聂兄也不是为见她而来吧!” 聂怀桑正要回话,感觉到身后冰冷的目光,不觉打了个冷战,连忙将手从魏婴肩头拿开,抱手行礼,道:“仙督!” 蓝湛还礼,坐于主位,并示意他们分别坐下。 “聂宗主可是有事?” “今天我去查看我大哥的封印之地,只感到有重重威压,一些守陵的弟子也昏倒在地,并且还发现了这个图案,所以我不敢进去,直接来寻仙督和魏兄帮忙查看!”说着,将一幅图案递给了魏婴,魏婴看了下,只觉得像是什么图腾,又递给了蓝湛。 “蓝湛,你看这图上画的是什么?” “似乎是图腾!” “不错,我也这么觉得,应该是牛图腾,可是这图腾纹代表着什么,我们应该到棺冢封印之地去查看了才知道。” “魏兄,我大哥的尸首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魏兄、仙督,看在我们昔日同袍的份上,若是真有什么事,你们对我大哥一定要手下留情呀!” “放心,聂兄,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动赤峰尊的尸身!你若不放心,可以随我们同去!” 聂怀桑灵力低微,一般遇到冒险的事绝对能躲多远躲躲多远,可这次关系到自己的大哥,他一定要亲自过去才能放心。 三人计议已定,魏婴借口要准备东西将蓝湛拉回了静室,此去,他心中总是有些忐忑。 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珏递给蓝湛,道:“蓝湛,继任仙督我本该要送贺礼的。这是我在灵山神女峰所得的灵玉,这灵玉吸收天地灵气千年,我把它做成了法器,可以储存大量灵力,用时自然可以释放,便如阴虎符储存怨气一般,只是功能没有阴虎符强大。” “魏婴,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这个灵器如此强大,你可以自用。” “蓝湛,你莫不是嫌弃我的东西不够贵重?这是神女心口之灵石,我炼制时它便认了主,比那阴虎符有灵气多了,带了他即使相隔千里你也能找到我!” 说着便握了蓝湛的手置于灵石上,以灵力灌注其上,让它也认他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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