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两天的时间,勉强把圣芒戈里的大小事务交接完,而家族里的所有事务是没有办法处理了。看来只能等未来我的画像被挂在马尔福庄园的墙壁上时再一点点指导斯科皮了。 我瞧着跟了我十多个年头的墨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示意他有话快说。 “院长,”他没有管我纠正他的“我已经递交辞职申请了”,而是坚持这么称呼我,“您才40出头,正值壮年。为什么这么着急辞职退休?” 我告诉他我早不想干了,马尔福家族的财产足够好几代人坐吃山空。 我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他那句半分调侃半分抱怨的“不过这下您就可以彻底摆脱救世主先生的叨扰了”,就在这个时候,格兰杰闯了进来——没错,是“闯”——进入院长办公室的第一句话是:“你找到救哈利的办法了?”她化着精致的淡妆,但是根本隐藏不了脸上的疲倦神情,不过此时那微微泛红的喜色完全掩饰不住。她急切地询问道。 我对墨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离开,尽管他百般不情愿,但还是执行了我的命令并带上了门。他并不知道如果我让他知道了,我可能今晚不光出不了这道门,来自他魔杖中无数个“昏昏倒地”、“统统石化”已经砸向了我。 我无声地对门的位置施展了一个静音咒,然后将那本书丢进格兰杰怀里,以讥笑的语气善意地提醒道:“第146页。” 她皱了皱眉,还是选择接过并细细阅读。 几分钟后,我满意地看着她瞳孔紧缩,手指颤抖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她嘶哑地尖叫着。 “看不懂吗?看不懂的话就算了,把书还我。”我也懒得解释。 “不——不是的——我看得懂如尼文,我以前学过相关课程!” “哦——我差点忘了,”我扯出了令她熟悉的马尔福式假笑,难得地找回了当初嘲讽他们三人组时的感觉,“永远年级第一的‘万事通小姐’当然看得懂。” “马尔福!我不想跟你吵!”格兰杰用力攥紧那一页纸,“什么叫做——什么叫做‘易命术’?一命换一命,交换双方享受对方的寿命?!” 我转过身不再看着她的脸,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圣芒戈医院大厅:“就是字面意思,很难理解?” “你——你!这叫什么解决办法?!这根本就不是办法!”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怎么,已经找不到其他办法了?哈利现在真的……除了这个,无计可施了?” “显而易见。并且如果你还记得威森加摩上发生的事,就应该很明确他撑不了多久了。” 背后传来踱步声,格兰杰的细高跟踩在光滑的地砖上发出微弱的呻吟。我还听见了她低低的啜泣声:“那我来施……” “你不行——”我立刻打断她的话,“若想易命的完成度较高,施展易命术的人需要尽量足够匹配被易命者的情况。那个诅咒魔法的施咒人是一个魔力足够强大的纯血统,波特是从这样的人手中受袭的。并且这本书上也说了,特殊情况下如果施展易命术的人的血统越精纯,易命的效果也越好。” 格兰杰流着泪劝阻:“你更不行!如果连你也……那么整个马尔福家族就只剩下你儿子一个人了!你难道可以接受斯科皮失去所有亲人,无依无靠一个人孤独地活着?!你怎么向已逝的你父母以及已逝的马尔福夫人交代?!” “那你说选谁?!”我再也忍受不下去地吼道,双手握拳,指甲掐进肉里,“纳威·隆巴顿?汉娜·艾博·隆巴顿?厄尼·麦克米兰?还是哪个红头发的韦斯莱?或者在剩余时间里我再去抓另一个纯血统,对他说:‘嘿,你愿意为救世主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吗’?” 格兰杰立刻熄了火,只是徒劳地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滑落。知道再也改变不了对方的决定以后,她只能尽量牵起嘴角开个玩笑:“我从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一个具有奉献精神的人了。” “……在五年级的职业咨询时,当我决定未来从事治疗师这个职业的那一刻起。” “斯科皮以后怎么办?需要我们……” “不需要。我会写信给格林格拉斯家的。”也省得以后波特一看到斯科皮就想起那个和他作对了这么多年的人。不过波特的二儿子和斯科皮是朋友,这恐怕有点麻烦。 顿了顿,格兰杰轻声询问道:“马尔福,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哈利?” 死寂般的沉默,仿佛空气都停滞了流动。 “……我不喜欢他。” 我爱他。并且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 当墨菲再一次走进办公室时,他对我说:“先生,您的眼眶红了。” 我心想,假如还有机会,我会要求墨菲的下一任老板永远不要给他加薪。 【2022年5月6日】 今天是格外充实的一天。 先去霍格沃茨见了斯科皮一面,告诉他如果今年的O.W.Ls考得不好,就不要回家来见我。然后早上的剩余时间去了禁林看了一会儿夜骐。突然想到一年级的某个夜晚,我提着灯和他一起走进黑暗的禁林中。 我很高兴我能够把他留在光明里。 下午回了马尔福庄园,也就是现在,我正在庄园的地牢里。那一年复活节假期中的某一天,他和他的朋友们被搜捕队抓到了马尔福庄园,并在地牢里有过短暂的停留——也就是那一天我的山楂木魔杖易了主。话说我到现在还没有问过他那段时间我的山楂木魔杖对于他来说是否用得顺手。不过我想应该不错,毕竟他是用它打败伏地魔的。 好了,现在该是我放下笔,并把这本日记本永远地放在这里——让我这段始终见不得光的爱恋死在地牢里——再去到圣芒戈,完成我的最终任务的时候了。 希望我能够悄悄亲吻他的手背而不被发现——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一个过分的请求。 还希望波特剩余的生命能够使我完成幻影移形回到马尔福庄园、躺在床上的动作,不然“马尔福家族家主被发现横尸街头”就太难看了。 最后。波特。 你对我来说,是清晨初醒时流荡于霍格沃茨禁林里的岚光,是沉溺深渊前最后的绮丽狂想。你贯穿了我人生的始与终。 谢谢你,再见了。 #PART-6千秋 “日记本拿回来了。” 画像中的德拉科·马尔福温和地询问着正站在自己面前、将那个有些年头的龙皮厚方块牢牢抱在怀里的儿子。 “是。”斯科皮点了点头,“父亲,只是我不知道您的日记本该怎么处理?是留下来,还是?” “不。”德拉科凝视着那个日记本半晌,浅灰色的眸中翻涌着晦暗不明、百转千回的情绪,最后竟是叹了口气,别过了脸,“斯科皮,把它交给随便哪个家养小精灵让它处理掉。”顿了顿补充道,“或者你直接用‘烈火熊熊’烧了也可以。” #PART-尾声·阿不思的日记 爸爸书房的架子的最顶层上,有一个从未被打开展示过的铁盒子。 今天趁着爸爸妈妈都出去了,我们三个悄悄溜到书房里把那个盒子弄了下来。 它很容易就被打开了。完全不是想要隐瞒我们的意思。或者说妈妈也知道这个盒子的存在,所以爸爸并没有设置什么密码之类的东西。 盒子里只有四样东西。 一个写着“POTTER STINKS(波特臭大粪)”的绿色徽章。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绿钻戒指——印象中爸爸似乎从未佩戴过。还有两只已经泛黄动不了的白色纸鹤。 我们先将两者中显得比较旧的那只拆开,发现里面画着一个骑着扫帚在打魁地奇比赛的男孩——额头上有个闪电形的伤疤,我们猜测应该就是爸爸——被雷劈中、被别的选手用游走球击中脑袋的图。 虽然我们不是有意的,但还是笑了出来。 希望爸爸不要介意。 接着拆开另一只较新一些的纸鹤。 里面用十分漂亮的字摘抄了一首诗。 但是很明显并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的字体。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summer's day(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Shakespeare(莎士比亚)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summer's day? (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狂风把五月宠爱的嫩蕊作践,)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夏天出赁的期限又未免太短。) Sometime too hot the eye of heaven shines,(天上的眼睛有时照得太酷烈,) And often is his gold complexion dimm'd.(它那炳耀的金颜又常遭掩蔽。) And every fair from fair sometime declines,(被机缘或无常的天道所摧折,) By chance or nature's changing course untrimm'd.(没有芳艳不终于雕残或销毁。) But thy et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但是你的长夏永远不会雕落,)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est,(也不会损失你这皎洁的红芳,) 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er'st in his shade,(或死神夸口你在他影里漂泊,) When in eternal lines to time thou growest.(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只要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这诗将长存,并且赐给你生命。) 然后,我们就因为算错了时间,被刚好回来的爸爸抓住了。 他将我们赶出书房后紧紧锁上了门,并一个人一直呆在房间里直到吃晚饭莉莉去叫他的时候。而当吃过晚饭,我们缠着问他那些东西分别是谁送给他的。 他说,是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那个人送的。 【END】 写这篇文的时候,我单曲循环小时姑娘的《去追一只鹿》,本来题目是准备定这个的,后面还是决定换了。但是这首歌真心推荐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