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虫的眼睛浮现出痛色:“回来吧西亚,你是他的表妹,他应该也会想看到有谁来送送他的。” 我连夜收拾好了东西,第二天清早没来得及和其他人打招呼,只留下了两封信分别给路飞和玛琪诺、艾斯和萨博,就踏上最早的一班船只赶往马林梵多。 罗西南迪表哥怎么会死呢? 他不是多弗表哥手下很厉害的成员吗? 我恍惚地站在战国桑的办公室。战国桑年纪逐渐大了,我深知他从前是将罗西南迪看作自己的亲子一般带大,甚至在他告诉我罗西南迪叛变成为黑道的时候他都不曾像现在这般悲痛过。 也对,至少成为黑道还活着,而现在…… 此时此刻,我与他对视,那双眼中的悲切深深地刺痛了我。 “是谁杀了他?”我喃喃问。 “不知道。”战国桑语气疲惫。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海军赶到时,只有……他的尸体。” 战国桑的手按在桌子上:“致命伤是枪击……也许是黑吃黑。” 枪击。黑道间的争执吗? 那座岛上有什么触动多弗表哥和其他黑帮的争抢? 我握着手谨慎地开口提问,战国桑复杂地看着我:“西亚,你应该明白很多事你最好不知道为好。” 我明白了,就像海军不能提供给我更多的革命军的资料、就像谁也不能研究的历史碑文、就像现在罗西南迪表哥的死因。 一想到罗西南迪的死,我的心就无比沉重。 为什么会这样呢? 想到舅舅舅妈和罗西南迪表哥的命运,我全身都颤抖起来。 罗西南迪表哥的葬礼是在一个清晨,战国桑选了一个靠近红土大陆的小岛,因为被除名的二表哥无法埋在玛丽乔亚。 天雾蒙蒙的,下着小雨,但再没有什么比战国桑的内心更加阴霾痛苦了。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落泪,眼睛凝视着墓碑上罗西南迪的名字。 不管黑道还是海军,在我心底他不是什么柯拉松,他叫唐吉诃德·罗西南迪,是我的二表哥,一个从小到大都很善良的人。 那年花开的很好,罗西南迪表哥磕磕绊绊地给我和表姐递花,我记得给我的那朵花是金黄色的,是我花园里种着的金丝桃。 细蕊伞花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折射出他金色的温暖纯洁的笑……是了,我见过金色的星星,我要永远记得他。 人散去后,我撑着伞蹲在罗西南迪表哥的墓前,满满的白色的花围着他的冰冷的墓碑,我死后也会是这样吗? 雨密密麻麻地将世界都打湿,我陪战国桑回马林梵多的时候最后看了罗西南迪表哥的墓碑一眼—— 除却雨声,万籁俱寂。天地土木,无有魂灵。 我回到玛丽乔亚后第一件事是去找蒂格丽缇。 我把其他女仆都挥退了,趴在蒂格丽缇表姐的怀里小声说:“表姐,罗西南迪表哥死了。” 她拍着我背的手停住了:“罗西南迪……表弟?” 她嘴角的弧度不变,但我总觉得此刻表姐的表情有些僵硬。 来不及细想,我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是这样。”蒂格丽缇表姐摸着我的头,今天我没有戴泡泡罩。 “他还是死了吗。” 蒂格丽缇表姐的语气似乎有一点奇怪,我探究地抬头看她,却发现她脸上滑落一滴眼泪。 “表姐?抱歉啊表姐我不是故意想让你哭的!”我手忙脚乱想拿纸巾,但想到她带着罩子呢也没什么用。 蒂格丽缇表姐摆摆手:“我没事小西亚。” 她和我一样的金色的长发今天盘了起来,两鬓处有微卷的发丝。我看见了,那对红棕色的泉水溢着悲伤:“你该叫我一起去的,小西亚。罗西表弟的葬礼,我却一无所知。” 她把手放在心脏的部位:“我也是他的表姐啊。” 我倏地落下了泪:“我、我忘了……对不起表姐,我当时太震惊了,脑子里混乱的想不起来别的事情。”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很抱歉。” 她紧紧地回握着我:“西亚,带我去看看他吧。我想看看他。” 蒂格丽缇表姐不能出汗,这意味着还需要有其他人抬着轿子一起前往那座岛屿。 她牵着我的手亲自选了几个人,然后联系了护送的船只。 我就知道……我冷漠地目视前方,不想看旁边的人。 蒂格丽缇表姐要是出门,萨卡斯基一定会来当个护卫。呵,狗男人。不是都大将了吗?不忙吗不忙吗不忙吗?哼,以权谋私! 蒂格丽缇表姐才没有理会儿女情长的心情,她伸出手想让萨卡斯基扶她下来,却被狗男人直接从轿子上抱起放到地面。
她皱起眉头复杂地看了一眼萨卡斯基,之后径自走到碑前。 周遭的树林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在布料窸窣的摩擦声中我把伞支起来抬头看天。 雨已经下了一整天。 蒂格丽缇没有说话,我却听到了哭声。
库赞你真的不是XX吗?
我离开风车村的那天太过匆忙,香克斯在之后也有打电话联系我,毕竟之前是我亲口邀请他们来玩自己却失礼了,我含糊地解释有亲人去世后得到了红发海贼团各位的谅解。 但我暂时没法回风车村了。 电话那头小路飞又开始内酱说话不算数的叫,我现在已经对此有了抵抗力——反正只要我离开风车村他就会开始说我说话不算数,解释不清了(捂脸)。 其实有一点我一直很疑惑,在风车村生活的时候艾斯和萨博boy经常找时间来看我,虽然通常都是我和萨博boy聊得嗨、艾斯在旁边一脸不驯无聊地做小动作,但奇怪地是每次他们来都会刻意避开小路飞。 我问起这个问题,萨博说是艾斯不太想和小路飞接触,我又只好去问艾斯,那小子一脸别扭地呲牙:“少啰嗦了!不想见就是不想见!一个小鬼头而已!” “小路飞很可爱的,我觉得你们会成为好朋友。”我戳戳他的脸,被他一把拍下。 “谁要跟一个小鬼头做好朋友!没长大的吃奶小鬼,睡前还要听姐姐讲故事呵!” “咦?艾斯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我灵光一闪,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哈?!谁会一个小屁孩的醋啊!”炸毛了炸毛了,哎,口嫌体正直的艾斯少年。 “好吧,那就不吃醋。”但是有些可惜,我真的觉得他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尤其今年香克斯来了之后,小路飞对海贼有了更多的了解和兴趣,应该和艾斯萨博的目标有了重合才对。 想到小路飞那成为海贼的誓言,我不由得揉了揉鼻子:卡普爷爷应该会很生气吧。 回到玛丽乔亚的我躺在两百平米的云锦大床上满足的喟叹着贵族生活的美好。 虽然在外面游历确实很有趣,但奢华的生活也很令人慵懒啊。 父亲整天酒醉声色,居然也能把时间耗过去,我是断不能理解这种明明比我外出还要无聊的方式,何况天天喝酒打火包,他肾真的还好吗? 在家待了没多久,因为我这段时间又开始在玛丽乔亚到处溜达,父亲再次嫌弃地叫我滚远点。 说认真的,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锤死他。同样是养女儿的,哪怕不提蒂格丽缇表姐或者圣赛露的父亲,光是罗兹瓦德那家伙都比我爹强,你看夏露莉雅和查尔罗斯好歹是被宠大的。 算了,野路子的我,就是不一样的烟火! 我在心里一边骂在主宅白日宣/淫的父亲,一边收拾东西准备“滚远点”。 我本来在想要不然回风车村吧,但在同一个地方待的太久了又多多少少有点腻味。 我犹豫地选择去新世界,本来这次不想蹭军舰了,但一想到新世界比东南西北海要危险得多,我还是踏上了马林梵多的土地。 问就是人生遍地真香。 我和库赞在三年前冷战过后关系就恢复了正常,不、准确来说我从头到尾没搞懂男人都在想些什么,他又死活不肯开口跟我解释清楚,在这种糊里糊涂的情况下双方能够默契地达成和解也真是……我无法形容。 说到库赞,我现在越发怀疑他是不是有那什么奇怪的癖好,毕竟一个三十六的大叔成天关注小姑娘的成长动静真的很变态。 他并没有摆在明面上,反正是因为偷偷关注显得更猥琐了啊!! 那天我翻出一堆明显是按照时间有着不同更新数字的悬赏令,真的很想做出鄙视地表情。 “人家八岁被悬赏,一二三四五六七□□……每年一张悬赏令都算多了还不提其他频繁更新的!库赞你果然是炼铜癖变态大叔吧?” 我看着最早的照片上十分眼熟的黑发女孩,又看看最新那张黑发美女的照片。八岁到十七岁,哇哦……“你这几年都在默默关注人家小罗宾吗?不知道该说你牛逼还是什么好。” 说完这话,我被狠狠地敲了脑袋。 “哈……小小姐你可别乱说话啊。”他打着哈欠挠头,顺手把这些悬赏令从我手里抽了出去:“怎么想到翻我抽屉的……啊下次给点面子别翻了。”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库赞先生。”我严肃地摆出采访的手势:“您怎么能做到这么变态的?” “啊咧啊咧~我才不是炼铜变态啊……你小时候我就说过的吧。都是意外。”他无奈地把悬赏令全都叠成小块塞到最下面的抽屉最角落。藏得可严实,要不是我翻得深都发现不了。 “再加上我小时候的经历就更像了。”其实不是,我只是在套他话。 “阿拉都说不是了……你知道她是奥哈拉的遗孤吧,当年……”库赞沉默片刻弯腰附在我耳边道,他的手放在我脑袋上:“总之别说出去呀,拜托了小小姐,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确认。” 说这话时他又打了个哈欠,热气直接吹到我耳朵里,痒死了,我缩着下巴胡乱点头,他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狠狠地……揉我的头发。 不,我还是觉得他是个混蛋!变态! 在那之后我也重新开始关注起妮可·罗宾的消息。但是如果不去问库赞,我自己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意思。 听说她辗转在黑道之间,我想起顶着柯拉松名字的罗西南迪表哥,突然乱想觉得也许他们是差不多的人。 不过我这次来马林梵多没赶上库赞的军舰,有点可惜,他早早被派出去不知道做什么任务,我于是打听了半天纠结地选择了一个不太熟的中将的军舰。 “麻烦您了鬼蜘蛛先生。”他对我点头然后让副官带我去房间休息。 我从不问他们的任务是什么,这样能使双方保持秘密不过多干涉。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海军上层和世界政府就不会因为消息的不严谨而惩罚我的海军朋友们或是加大对我的监视力度。 杜伦副官曾经在监视我的时候放了很多水,其余出行时间来跟着我的监视者也多是熟人,因此我才能肆无忌惮地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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