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早前蒂格丽缇表姐再次失踪消息传来时我的直觉告诉自己她安然无恙,而这次报纸宣告之前我竟对她的危险和奄息没有丝毫的预感?! 酸意从胸口升起钻入大脑,我用手掩住嘴鼻克制泪意。 “怎么不可能?哼,康斯坦西亚,我警告你,不要在外面随便和下等贱民鬼混,不要给梅娜勒斯丢脸……唐吉诃德家真是倒了血霉,一个接一个的出乱子。” “没想到一向温顺不经事的蒂格丽缇也会牵扯到革命军的浑水里,呵。” 我越听越茫然,隐隐觉得真相掩盖在污水之下,但伸进去的手摸不着底,望过去也全是黑暗。 “行了,死都死了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好好庆幸一下死的不是自己。” “五老星那边都找上门来了,你在外面干了什么我不想知道,但这次回来就别再出去了,待在分宅不许出门,否则下次上面又来找我真是要叫其他家族笑话!” 怎么走回去我已经不知道了,满脑子都是蒂格丽缇表姐真的死亡的事实,我把其他人挥退,关在房间里控制不住地流泪。 我其实并不愿意哭,但关上门眼泪就反射性地就出来了。 我试图让自己不要懦弱,但五老星又遣人传来的蒂格丽缇表姐死无全尸的消息让我陷入更深的悲痛之中。 他们也许是想以此震慑威胁我不要做出不合身份的事,却只让我感到更深的愤怒与对真相的渴求。 死无全尸?烧成灰烬? 革命军如果真的敢在这时候对天龙人出手,就不必花十几年的时间去说服那几个独立了的国家。更不用说连尸体都一起烧掉了。 我脑子也许是不太好,可这些道理受教多年我难道还不懂?五老星把我看得太低,未免让我有些愤怒又庆幸。 我把蒂格丽缇表姐送我的书一一拿到房间铺在床上。 那些文字旁的批注曾为我解答许多疑问,如今我也需依赖此脱离沉痛的困境。 我用手指着《普索万笛启示录》第二章开头的序言,用力地划出一道指痕。 苍天尚且把人世遮盖,金乌坠下深渊的阴霾,若灵魂不得偷生躯体化为尘土——仇恨又该、如何编排? 我的亲人死在看不见的遥远之地,尸骸被火烧作尘土,她金色长发永远枯萎,安抚的眼眸也化作虚无。我甚至无法看见她紧闭双眼苍白的模样,只能忐忑地祈求少得可怜的奇迹。 她曾鲜活如斯对我微笑,也曾在细雨里无声落泪,此后却通通挤入记忆的屉物。 眼泪愈发控制不住,从胸口传来的气使我感到苦闷,鼻尖泛酸让我不得不拿抽纸堵住清涕。 我拼命想抑制住咽声,可情绪汹涌如涛冲得我浑身颤抖。 蒂格丽缇的音容笑貌在闭眼的黑暗中飞速闪过。天龙人、世界政府、世界联合国、平民百姓、革命军、海贼…… 这世上身份迥异立场迥异的派别不知道有多少,犹如乱麻纠缠在一起。 我放下的从前天真幼稚的“统治世界”,于我而言确实是无法触及的幻梦,但我未曾想到竟要我反复经历这些、一次又一次的被提醒所谓的真实。 从奴隶解放开始,到我踏入三皇的领土,再到这次主动性失踪。我意识到政府原来一直在担心天龙人失去掌控。 可惜了。我和蒂格丽缇表姐,哪一个都不是拘束在条框里的“罗兹瓦德”或者“阿雅克修”。 把脸埋在枕头里好好哭了一顿后,我换了身衣服前去唐吉诃德宅看望了舅舅舅妈。 现在我出门都受到阻碍,还非要告知侍卫长究竟要去做什么事。实在是太丢脸了! 还好我住得偏,没人瞧见。 等到了舅舅那儿,我却傻站在旁边欲言又止起来。 可能是看我沉默太久,二舅舅已有了预感,在我开口前把我引到门外不让二舅妈听见。 “对不起,舅舅……”我蠕动嘴唇却不敢说出口。 向来温和的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他的情绪了。 “丽缇,回不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所了解的事情告诉他,见他顿时显得有几分苍老的面孔也忍不住纠起心。 “舅舅……”他伸手示意我。 “西亚,好孩子,你先回去吧。” 我知道他需要一个人独自吸收这沉重的消息,只好垂下眼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 出来时又是独愁的黄昏,我抬头望那片层云重叠的尽头,像极了蒂格丽缇翻开的诗页插图。 琼花谢零且作昨日,落日熔金与世相逢。 月亮升起来了。
想见你
我不是第一次被关禁闭了,这次范围小的可怜不过总得来说与从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要有电话虫啥都不碍事! 虫虫在手,兄弟我有! 联系上库赞的时候我正用完晚餐蜷在床上,电话虫就放在我旁边的枕头上,两只眼睛一会儿卷起来一会儿舒展开。 “……” 接通电话后我和他默契地谁都没说话。 我其实是尴尬的,从小被库赞管到大,比起父亲反而面对他我会更容易低头认错一些。 “还好吗?”他问我。 我从这声问句中听出担忧与无奈,瞬间从紧绷绷的状态变得情绪化起来:“不好!我好难受啊库赞……” 蒂格丽缇表姐的事情给我带来了更大的压力,纵使我从她留下的警句中试图开解自己,也仍然会因为想起她而溃堤。 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蒂格丽缇表姐究竟是怎么死的。 被关住的我,甚至连真相都没资格知道。 库赞一如既往地安慰着我,但他也明白在这种事上言语并不能起多大的作用。 于是在我冷静下来后,他自然而然地切换了话题:“小小姐这次出去很开心吗?” 他一定没有在认真工作,日常化打了个哈欠。 “还——好吧。”我抱着小枕头犹豫地回答。 “学到了一些本领,也认识了新朋友。”还面临了两次告白……我把最后一句话咽下,这种事情,应该不需要讲吧? “在外面玩得太开心所以谁都不联系?”啊啊,果然问了! “只是、只是不想那么早暴露位置啦……当时想的是反正回来之后天天都能看到库赞啊!”我把小枕头抽上来一点挡住电话虫和自己的脸。 “啊啦啦,小小姐也到了这个年纪啊。”库赞声音里藏着笑。我不满地捶床:“什么叫我到了这个年纪啊!我很快就会变成风韵美人的好吗?” 虽然这种调笑手段用了太多次,我还是会忍不住上他的当。 但这样的打趣之下我心态也放松了许多。 “库赞……”我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自己也不知道是想让他听到还是不要让他听见。 电话虫却灵敏地很,每一个动作和声音都惟妙惟肖,库赞在那头一定是听见了。 他也把声音放得很低,轻轻地像小雪飘落:“小小姐,我在。” 万般委屈与恐惧在他的声音里一泄而出,眼泪从眼角一直滑到贴着的枕头上,但我内心的小人却在微笑。 我这次没有哽咽,只是感觉有些呼吸急促,压住的心脏跳得厉害,耳朵鼓膜的震动清晰有力。 “库赞。”我叫他,他又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说“我在”。 莫大的安全感与勇气闯入心间。 “啊……小小姐,”电话虫露出一副慵懒随意的温柔模样,说实话对着电话虫有些不自在,但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安下心来:“等之后再来找我吧小小姐。” “居然让女孩子主动实在是不华丽。”我念着小说里的台词眼皮却慢慢合上了。 他在那头轻笑一声:“那到时候小小姐在马林梵多港口等我,我去找你。” “库赞……”我这样叫他,他也不嫌烦,只是在那头回应我。 “我有点困了。”眼皮睁不开了。一旦放松紧绷的神经,就感觉睡意来得很快。 库赞似乎轻轻敲了敲桌子,我听到一两点哒哒声。 “睡吧小小姐。啊咧啊咧,小小姐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困了呢……” 这家伙…… 之后我尝试联系了香克斯,他似乎变得忙起来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在忙些什么,但大概就是海贼的一些事吧。 贝克曼细心吩咐我了许多舒缓的方式,但后来他却自己莫名忧郁起来。那实在不像他的作风,但他确确实实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诡异期” 我偷偷询问的时候,耶稣布他们还胡乱猜测也许是贝克曼被人甩了。最后由香克斯出面解释是老朋友失联给贝克曼带来的改变。 值得一提的是,香克斯看起来也因此显得沉稳了许多,虽然本质上还是那个傻瓜,聊天的时候却明显感到更有男人的魅力了。 除了总时不时让我给他一个回答以外一切都很好。 我是个不完美的人,嗯……这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人。但是相比起在世界风起云涌声名显赫的海贼或者海军、商业大腕等等我确实微不足道。 天龙人的光环在我头上显得太过鸡肋了。 我叹了口气。 但库赞却说:“正因为这种不完美,小小姐才会是我眼里玛丽乔亚最鲜活最耀眼的那个。” 可恶!我都不知道他这么会说话! 被关在家里的两年后,我成功沦为自闭儿童:) 任何一个正常人活动范围只有宅子那么大都会疯掉的。我没疯真的是电话虫的功劳了。 让我一辈子躺床上也无所谓了,在床上翻滚也很爽,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在接到多弗表哥成为王下七武海以及德雷斯罗萨国王的消息前,我还这样自暴自弃的想着。 “德雷斯罗萨的国王?!”原本的统治者利库王就这样放权了吗? 报纸上写得模模糊糊让人摸不着头脑。 “等等。”我示意索拉把切好的水果拿过来,咬着水果想起来德雷斯罗萨和唐吉诃德家族的渊源。 “八百年前唐吉诃德家是德雷斯罗萨的王族……吧?”说到最后我稍微有些不自信:“所以他才会想要掌控这个国家吗?”
但是继承这个国家有什么作用呢?我想到多弗表哥的深谋远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 “但是王下七武海又是什么?七个海贼作为海军的外援?这种制度萨卡斯基他们能忍吗?” 我把其他人挥退之后联系上库赞,他应该在外面执行任务,背景里还有炮弹声。 “是政府下的命令啊……我们也没有权利拒绝嘛。”库赞语气很轻松,我却听出来了几分冷淡。 “唔,你果然还是不喜欢这个制度吧。”我把小叉子扔在盘子里:“也对,海军应该都不会喜欢有海贼能因为这个制度而逃脱制裁。” 说制裁这两字的时候我脑子里想到的是近些年越来越严肃的萨卡斯基。 “啊啊,但是米霍克居然也答应成为七武海了啊。”其实不难想到原因,大概是找不到对手所以顶着个名头好叫那些人来挑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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