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西一脸惋惜,“我觉得最有艺术性的尾巴也断成了几段,太可惜了,再也不能轻轻把玩它。” 歇洛克接到,“老鼠太小只了,炸碎就拼凑不起来。这就不如黑猫,炸开还能留半只脑袋。两只眼珠裂开,露出空空的窟窿,别有一番意境。” 凯尔西点头,“两者各有各的有趣,但最有趣的炸裂时的一地鲜血。” 呕! 莉迪亚想象着那一番场景,捂住胸口,差点没有干呕出来。 她逃也似地匆匆朝前,赶忙追上家里人,再没想和什么一见钟情的教授搭话。 听着有关虐杀动物的描述,岂会再认为美国佬有趣,分明是变态可怕才对。 这一次,华生倒是瞧出内情。两位美国佬不是变态,只是在变相断绝莉迪亚单方面期盼的火车情缘。 “史密斯教授,其实您可以换一番描述。比如通过赞美婚宴,表明自己也想结婚了,已经有了心上人。这就不用往自己身上泼污水了。” 凯尔西:发现了,华生在处理感情问题上很有一套。每每此时,他的观察力就上升一个台阶。 “哈哈哈。” 凯尔西只做尴尬笑,摆了摆手,“其实也没欺骗那位小姐,我们经常接触诡异的事物,这样能断地彻底一点。当然也多谢泰伦斯的配合演出。” “教授,为您分忧,是我的荣幸。” 歇洛克演得像个体贴的学生。早在火车上,他就看出班纳特一家见过凯尔西,准确地说是见过杰瑞·史密斯一角。 班纳特家的小女儿也不是第一次看中史密斯先生,是什么样的缘分让双方再次相遇? 「今天帮你挡了一回,万一再有下次……」 歇洛克抛给凯尔西一个自行想象的眼神。 「不会的。」凯尔西微笑回视,「就算有第三次,我也不会发愁。因为再愁,也比不过我们相遇引发的大事件。」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听华生说起正事。 “刚刚你们观察得怎么样?我偷瞄了一番,那些德国人看上去没什么破绽。” 华生说的是莫普利毫不心虚。今日的婚礼,文物被盗的艾德温也到场了,双方一照面竟然是笑语晏晏。 完全看不出一方东西被偷,另一方很可能雇佣了窃贼。 华生谈起艾德温有关劫匪的调查结果,“开走火车头的驾驶员确定了,是意大利黑手党休斯顿家族的外围成员。” 休斯顿家族植根南方西西里岛,但也要允许他们赚些外快。比如拿钱办事,劫走这一批文物。 偷火车头之事,被艾德温顺藤摸瓜抓到了把柄。 休斯顿家族的人是认了,但依照行规,他们不会供出买家。从来也不会为谁破例,除非对方于家族有恩。 “不过,艾德温还是探到了一些口风,九成就是普利莫雇佣的劫匪。被劫文物一离开火车,当夜就送到了莫普利手上。” 华生无奈地说,“想要追回很有难度。另外,你们提出要查的,货运列车其他车厢运送的物品是否有毒性,目前所知是没有。” 那夜出事的货运火车,除了被劫的第一节 车厢运送埃及文物,其他车厢主要运送食材与衣料两大类货物。 理论上与托运方的申报资料,全都标注托运物无毒。 那只死老鼠又究竟在哪里中的毒?而没了尸体很难再论证回答这一问题。 凯尔西提起普利莫,“在教堂仅是远观,看不出普利莫有任何心虚。虽然他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但也能称得上老奸巨猾,瞧不出神态破绽实属正常。” “有一点奇怪。”歇洛克发现普利莫使用了化妆品,“他的脸上扑粉了,女士用来遮掩憔悴脸色的那一种。” 华生疑惑脸:有吗?他没有看出来。 歇洛克点头,“我确定,他的手法很自然。” “也许是为了尊重婚礼?” 华生并不确定,这个年代对女士是否该化妆都持有正反不同意见,更不提普利莫那样的商场男士。 如果普利莫遮掩脸色能够用尊重婚礼来解释,但他的三位助理就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凯尔西模仿了三人的动作,双手紧贴裤子,似乎是端正无比地站立。 “可是他们不时握起双拳,双臂紧绷,想要抬手做什么,但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这种古怪的状态断断续续维持了一整场婚礼仪式。 华生也无法解释了。总不能三个人背上爬了小虫子,都想要伸手去挠一挠,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能强忍。 “明天,埃及博物馆将要举行扩建研讨会。普利莫也被邀请了,或许两位能有更进一步的发现。” 普利莫不可能轻易露出破绽,只要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不论对男爵夫人或艾德温,他就绝不认账。 如果说劫走文物,是与艾德温有利益纠葛,那么与维托里奥男爵又有什么冲突? 对此,普利莫做了自辩解释,维托里奥男爵丧命狼口,总不能是他故意引狼杀人。 两者素不相识,而山中偶遇也该交好。像是维托里奥这样的贵族,是他正要发展的客户目标。 意大利警方已经开始搜查男爵死亡现场周边情况。也许山林里会找出答案,但可能事发时的证据早被抹去。 目前只能耐心地再等一等,等山中的发现,等一个撬开普利莫之口的契机。 华生没留下等待,继续去参加之后的婚宴。 夜间十点,离开了宴会,他是顺利地完成了此次意大利之行的主要任务。 正想着普利莫一伙人居然没有参加宴会,而马车驶将要驶入市中心。 本该安静无人的街巷,不时有匆忙脚步跑过,更是堵住了马车行路。 “停车。” 华生叫停了车夫,拦下一个路人询问,“今夜有大事发生吗?难道都灵市内有零点集合活动,搞一场四月一日愚人节整蛊?” 路人忧心忡忡地摇头,“我多希望是愚人节玩笑,但大教堂着火是真事。半小时前,附近的人都看到了火光冲天,我们都在担心圣物会不会被烧毁。” “火灾?您是说都灵大教堂遭遇了火灾?而且耶稣裹尸布可能受损?” 华生嘴巴微张,万万没想到三月的最后一天,还剩一个小时竟然听着这种大消息。“是谁干的?抓到纵火犯了吗?!” 路人摇头,“我正要去弄个究竟,决不能放过纵火犯。” 华生也不多问,也不坐马车了,直接跑向都灵大教堂。 大教堂后门。 凯尔西与歇洛克一得到消息就赶来了。纵火犯已被当场抓获,正是普利莫的三位助手。 然而,没有人能再让三人开口认罪,他们都已经倒地身亡。 “这三人是中了诅咒!” 值夜的神父正向警方称述案情。 火光一起,神父就叫召集教堂里的执事们灭火。 分成两路紧急查探,一是往起火点去,另一拨去看裹尸布的情况,严防声东击西的偷盗。 “果不其然,有三个人想要撬开密室的门。执事们冲上去想要制伏三人,与他们发生了一些拳脚冲突,但绝对没有下死手。” 神父对着上帝发誓,三个盗窃纵火犯突然发疯了。 “三人忽然扯下面具,拽下手套,更是脱掉鞋子。他们将这些随手一扔,又开始痛苦地撕扯衣物。” 夜幕中,本该反抗或跑路的三个纵火犯忽然失控。 一股无形的力量包围了他们,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魔网罩住了他们。 被困在其中的人连呼吸都困难,三人疯魔般地死命挥动四肢,只为撕裂越来越紧的枷锁。 “咚!咚!咚!三人挣扎着相继倒地,再也没有了气息。” 神父回忆起那一幕诡异的死亡现场,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才稳定了情绪。他十分确定,“这就是邪灵缠身,或中了邪恶诅咒。” 一旁,歇洛克对凯尔西低声说,“自从踏足都灵,第几次听到诅咒、邪灵之类的说辞了?这里的人还真都习以为常。” 凯尔西微微摇头,她没认真数过,反正假的真不了。环视一圈,却不见普利莫的踪影。 “我更好奇普利莫的情况。现在他的三个助手被逮了正着,又是当场死亡,他会有什么说法?” 歇洛克不管警方会问什么,决定紧随其后,也要趁乱去刺探一番普利莫。 “今夜是一个好时机,只要普利莫不是去见了上帝,势必从他口中的挖掘点什么。” 对的,只要普利莫不是去见了上帝。 一众人冲向旅店,却对上了暴毙于客房的普利莫。 不似三位助手死前拼命脱掉身上的束缚,他躺在床上没有挣扎痕迹,像是心脏突然麻痹。 若要问有什么异常? 搜查尸体时,警方一不小心抓下了一顶假发。只见普利莫的脑袋空空——他是一个秃头,一根头发都没留。
第64章 愚人节前夜, 都灵大教堂失火。 涉案四人当夜死亡,还分成两种不同的死法。 直接放火盗窃的三人,像是被恶魔抓住, 拼命挣扎后死亡。主使者也没逃过一劫,身在旅店, 突然心脏麻痹死去。 突发重案在都灵引起了轩然大波。原定的埃及博物馆扩建研讨会推迟, 而警方还在寻找合适的验尸医生。 在黑白魔法三角交汇的都灵,找一位立场客观的法医, 同时还具备极高的专业知识, 一时间竟破有难度。 华生自问只是一位实习医生, 没有自告奋勇地自荐,而留在旅店围观事态发展。也暗中庆幸莫普利四人没有参加婚宴,更是没在教堂婚礼时发病。 “尸检暂时没头绪, 但外面都传疯了,昨夜普利莫四人死有余辜。他们卖身给恶魔想要毁去上帝留在人间的圣物,结果遭受了反噬。” 凯尔西摇了摇手指, 先不谈普利莫四人的死因,单说传言的逻辑性就有漏洞。 “为什么是反噬?为什么一定是毁去圣物?难道就不能是偷圣物贩卖, 而遭到了来自上帝的惩罚?” 因为上帝是仁慈的, 对待罪人,也不会直接采取极端的处罚手段。 这一题在场的都会答, 但大多保持了沉默。 歇洛克却是直接说了出来,因为确定作案动机是破案的关键步骤。 “重利的文物商怎么可能毁去裹尸布,偷盗贩卖才是莫普利最可能的行为模式。” 说普利莫只为毁去裹尸布,未免太过天真。 放火烧教堂也是声东击西的计谋, 火烧的区域与裹尸布存放的密室,在一南一北不同方位。 一伙人出席教堂婚礼, 而不参加随后宴会,是经过了周密的计划。
几十年一次,都灵大教堂的圣物难得对外展示。他们抓住时机踩点,确定裹尸布的可能方位。为避免夜长梦多,当天就动手绝不拖拉。 此时,来听热闹的古董商行继承人杜克,大致了解过去短短七天发生的一连串怪事。从火车头被抢到死老鼠被炸,再遇裹尸布遭窃,而最终涉案的嫌疑团伙暴毙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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