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洛克也为斯沃博达的迅速认罪而疑惑。他想要当面见一见毒杀案主导者,查实斯沃博达迅速认罪的原因,但遭到了两次拒绝。 巴黎警方表示斯沃博达被捕后,想要挖掘新闻的人太多,这次一视同仁不许外人探视。 后来案件移交检方,斯沃博达再次通过律师对外声明。人证物证具在,他也没有说谎诡辩的必要,只等法官审判量刑。 斯沃博达认罪不好吗? 好是好,就是不符合一般连环杀人案主导者的犯罪行为模式。 “我还是设法见了他一番。” 歇洛克没说是哪一种方法,总之跟着律师去羁押牢房,见了斯沃博达一面,“他什么都没多说,在牢内过得很平静,似乎早就遇到了会有牢狱之灾。” 凯尔西勾起嘴角,两人在都灵分别,看来是殊途同归。 “有点巧,我也去过巴黎的羁押点,说通了一位狱警和斯沃博达见了一面。他被捕后的状态,能用风平浪静来概括。” 两人都微微摇头,很少遇到平静如斯沃博达的连环杀人案主导者。 斯沃博达不诡辩,而坦然接受即将到来的几十年牢狱之灾,更甚是死刑。 “胡乱猜疑没有意义,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看庭审结果。” 凯尔西没有再妄加揣测,在伦敦稍稍休息几天,她会去巴黎旁听庭审现场。 倘若斯沃博达有阴谋,庭审前后必会暴露。 “的确,我们可以怀疑,但不必胡乱猜疑。” 歇洛克暂将斯沃博达之事搁置,转而露出微笑,去取小提琴。“接下来,是属于音乐的时光。” 晚上八点半。 五月末的微风稍带凉意,吹进半开的窗户。 一盏煤油灯,映出一片昏黄。 凯尔西靠在沙发上,在半明半暗的光晕中放松了坐姿,视线落在窗边。 窗边,歇洛克已架起小提琴。 当琴弓被拉动,一曲巴赫《恰空舞曲》从琴弦倾泻而出。 分明只有一把小提琴,但强烈的节奏与磅礴的气势,犹如上演了一场交响乐。 歇洛克行云流水的演奏,完美地展现了《恰空舞曲》的极尽复杂的和弦,以及几乎不能全部正确演奏的对位技巧。 此刻,恢弘的乐曲仿佛形成了特殊空间。 其中仅有一位演奏者与一位聆听者,心无旁骛,在音乐中隐隐看到彼岸。 月光不知何时照进了窗。 满月如水,散落在歇洛克身上。一曲终了,他抬头望向沙发。 光影模糊,歇洛克似乎对上凯尔西霎时迷离的神色,却来不及分辨。 小提琴声绕梁未散。 屋内的安静已经被打破。 凯尔西起身,热烈鼓掌,“如您所知,我不善言辞,只能贫瘠地夸赞您的演奏震撼人心。” 歇洛克挑眉,似乎在问仅是如此?又似乎在问谁不善言辞? 凯尔西来到窗边,看了看身边的歇洛克,又抬头看向窗外的天。 一轮圆月高悬天际。 “今晚月色真美。” 凯尔西遥望月亮,沉默了几秒。 她转头,对歇洛克笑道,“若您还要我多说夸赞一句,那就是您的琴声比月色更动人。” 也许,满月的月色太柔和。 歇洛克觉得面前的人与往常有了些许的不同。 但当想触摸那一丝不同,发现凯尔西从头到脚又无异样,已将那份情绪藏进了无声的月色中。 “的确,今夜月色很美。” 歇洛克也望向圆月,月光里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凯尔西浅笑,怪就怪月色太温柔,才会在刹那间有了错觉。无需多虑,当太阳升起,有的秘密便也消散了。 在窗台边,两人并肩而立,安静地看了一会月亮。 不久,凯尔西提出告辞,“今夜,多谢您的独奏。我非常荣幸能倾听一回,将永刻于心。时间不早,请允许我先道一声晚安。” “多谢夸奖,也祝您好梦。” 歇洛克将凯尔西送至门口,忽然问,“您愿意回赠一曲吗?” 凯尔西暂停脚步,不解地看着歇洛克。 “您谦虚地说自己不善言辞,我也不需浮夸的言语夸奖。音乐与音乐交流,或是最好的回馈方式。” 歇洛克说着调侃起来,“班纳特先生,您该不是要一如曾经否认会伪装嗓音,再次编造一些谎言让我深信不疑,而非随口就承认您的确精通乐理。” 凯尔西无奈失笑,这笔黑账是无法自行消除了。 “好吧,我承认懂些乐理。可要达到能回赠一曲的程度,最近不太可能。我并没有称心如意的乐器,这一点不能将就。” 歇洛克理解地点头,他也想要一把更合心意的小提琴,但好琴可遇而不可求。 “不如等你生日吧。” 凯尔西约定了一个时间,“如果今年来不及就等来年,反正三四年,我总能遇上合意的乐器。” 真是一个看似精确,实则宽泛的时间。 歇洛克就问,“您知道我的生日时间?” 凯尔西理所当然摇头,“这不等您告诉我。” “如您所说,今年来不及了。一月六日已经过去了。” 歇洛克很怀疑明年也赶不上。左右说了,他便顺口问,“您的生日呢?在您的生日演奏也不错,我与您一起庆祝。” 生日? 凯尔西并没有脱口而出,她该报哪一个日期才好? 这具身体的生日?重新活过来的日期?上辈子的生日?还是曾经乔装身份的生日?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歇洛克没想到凯尔西竟然需要思考,“难道它是不能说的秘密?” 凯尔西煞有其事地点头,“对。我在认真思考,是编一段谎言让您深信不疑,还是随口说一个真实的日期。” 这一段耳熟吗? 七分钟都不到,凯尔西就用歇洛克刚刚说的话来调侃他。 轮到歇洛克无奈失笑,“所以,您的选择?” 凯尔西微笑着转动门把手出门,临别前回头说,“全当给月色一份薄面,不妨告诉您,是二月十四日。这一天不难记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晚了,这章就肥一点啦~
第68章 小提琴曲犹如月光, 或在某个刹触及心底的温柔。 它在夜色里徘徊,让气氛平添一分旖旎。可当太阳升起,忙碌的生活让人无暇回味夜色迷离。 离开伦敦两个月, 回来后的日子并不悠闲。 凯尔西一周日程几近排满,想见她的人不少, 大半都是报社杂志的记者。 不只来自伦敦或欧洲, 还有大洋彼岸的东方与美洲,想做几篇有关KS团队创始人的采访报道。 如果统计本年度年全球大事件, 四种血型的发现绝对排入前三。 弄清血型很了不起吗? 说来惭愧, 在凯尔西曾经的世界, 这一发现当年也就是独揽诺贝尔奖而已。 这个世界没有诺贝尔,发明炸/药的另有其人,就更谈不上直至20世纪初才会出现的诺贝尔奖。 不变的是, 对科学发展做出杰出贡献者的追捧。 仅以四种血型的发现而言,它揭开了长达数千年蒙在血液上的神秘面纱,其中最关键的莫过与输血治疗相关。 给人输血, 往往会有两个极端。 不是起死回生,就是一命呜呼, 仿佛人类的生死只能等上帝掷骰子。 尽管目前只发现了四种血型种类, 尚未挖掘到形成不同血型的深层规律成因,但血液研究的神秘大门已被推开。 推开大门的人值得至高的荣誉, 他们对挽救生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KS团队的美名远播传遍全球,两个创始人却话不多说地失踪了。 歇洛克与凯尔西不是被绑架了,也不是在进行秘密实验,只通过实验负责人巴尔克表示, 请多关注科学发展,没必要关注私人动态。 ——因为两人和大家一样, 都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与两只耳朵,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巴尔克照着念出发言稿时不知是什么心情,反正华生在街头读报时,看着这一句原地静默五分钟。 华生相信,世上很多人很快就要不认识平平无奇的写法了。 “上午好,班纳特先生。” 华生咽下了一言难尽的情绪,尽力以平和的心态面对凯尔西。 今天来到玫瑰剧院,是为商议《阿尔卑斯山奇遇记》的改编事宜。 剧本初稿已经出炉,接下来就是剧团的选择,以及第一次公演何时开始等流程安排。 “上午好,华生先生,这两个月您辛苦了。” 凯尔西当然没时间接受采访,哪怕对老熟人麦克主编也未破例。两个月没去学校,她要将在外抽空写的论文送到各位老师手里。 在此之前,凯尔西先来了剧院。 凯尔西代表络腮胡「阿佩普」与金边眼镜「巧克力蛋糕」,来参加音乐剧改编会议。 向华生说一句辛苦了,包涵了多重意思。比如他在意大利的假期被案件占去了一半辛苦了,比如他担起了改编剧本重任辛苦了,比如他承担了一部分记者的热情辛苦了。 『特大毒杀案背后的两个男人——华生vs斯沃博达,天使与恶魔在人间角力。』 『99%都不知道的致命毒物,华生医生教你如何逃离死神魔爪。』 『黑白魔法交汇地,惊现爆炸案幸存者——上帝的宠儿:约翰·华生。』 等等诸如此类的新闻,正传遍欧洲大街小巷。 1875年的热点先被四种血型占据,但科学发现总不如绯闻八卦更吸引眼球。 金玫瑰在伦敦剧院身亡,耶稣裹尸布的偷盗四人团当夜死亡,两件大事竟是连成了一起系列毒杀案! 一打听。KS团队居然参与了破案! 不仅参与了毒物检测,还有案情推导,两位创始人更是破案关键交换杀人的发现者。 多么激动人心的消息,让人想要一问究竟。 可是人们很快发现,自认平平无奇的两人又玩失踪了。 凯尔西与歇洛克总能精准地避开媒体,完全没有接受采访的打算,更不想大谈特谈破案经历。 这时,记者们发现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实习医生华生冲在了侦破案件的第一线,都灵警方对他赞不绝口。这个华生,不是正是那个华生——【爱玫瑰的神枪手】,爆款小说的作者。 那还等什么? 报社还不快点采访他!采访他!采访他! 于是,华生被采访邀请围堵了。 他为了给后半年上演的音乐剧宣传造势,不得不做出牺牲接受了几家约稿,以求保持《阿尔卑斯山奇遇记》的热度。 剧院街上,华生与凯尔西简短问好,都加快脚步进入玫瑰剧院的后门,谨防在正门口偶遇崇拜者。 剧院老板布莱曼热情地接待了两人,直道他是伦敦为数不多的幸运儿,竟能与两位当红人物合作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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