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次回去后,她专门打听了夏油杰的事情,形与真俱已获得,只剩下理,理对她而言—— “理对你而言很简单吧。” 什么?! “毕竟是读心者嘛。获取事物的理不难,对吧。” 直到此时,清和才真切感受到,在数年前,曾与五条老师齐名的特级咒术师的压迫力。 他轻轻跃入窗口,一瞬间遮蔽窗外的光芒。背光之中,他的笑面如魔如佛,既似悲悯,又似引诱,垂下的狐狸眼是天边一钩冷月,是天幕的伤痕。 “读心,很辛苦吧,毕竟猴子的心,咒灵的心,都令人作呕。” “……” 清和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到位。不论是术式的隐瞒,还是术式的后果。 “你怎么猜出来的?” 她松开了明月夜。 对方要来商谈,她再握着武器,就显得过于小器胆怯了。何况这只会激化气氛,对身处弱势的她不利,更别提她身后还有个顺平要照看呢。 想到这里是医院,她直起身,把顺平扛了起来:“介意我治一下同伴吗。” 偷袭的主谋居然还挺有礼貌地比了个请的手势,让出了身边病房的方向。 “全靠了你的武器。退魔剑情报虽然难以获取,但也并非不能得到。我恰好认识这种武器。它在卖药郎以外的人手上,可是相当鸡肋。悟为你定制,一定有别的理由。形和真也就算了,理最为困难,咒术师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寻求‘理’上,除非你的术式,本身就能直接获得理。” 清和失笑,居然是因为明月夜而暴露。 “那么读心的辛苦……” 清和把顺平放到病床上简单处理后,给自己和青年拉了把椅子:“请坐。” 青年毫不客气,大喇喇地在椅子上坐下,他身形高大,医院里陪床用的板凳显然并不合适,袈裟都垂到了地面上。 夏油杰却似浑然不觉,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头,看起来严肃得几乎有几分滑稽了。 “因为我有类似体验,所以就感同身受了嘛。” 夏油杰需要降低少女的心防,好好考虑跳槽的事情。 而清和需要争取时间等到救援,并且避免与他交手。
气氛在心怀鬼胎的二人的共同推动下越来越和谐。 “请问这次,是有什么事情呢?” “主要是好心告诉你个消息。毕竟你是菜菜子、美美子的朋友。说不定你听完后,就会来我们这边了。我们这可不会让读心者恶心到。”青年飞快说,“你知道你的生母并非粉川家的主母吗,而是另有其人吗?” 清和点头:“这我知道。” “那你知道你的生父,并非粉川家家主,而是另有其人吗?” 清和的神情显然令他愉快起来:“不是粉川家任何一人呢。” “敢问……您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当然是因为他的手下找到了千草礼。贴身女仆还颇知道些粉川家的秘密呢。 这样一来,粉川清和的无垢体体质就相当有趣了。 明明并非粉川家的血脉啊。 “当然因为——” 夏油杰刚想说句“你猜”,就被清和无缝衔接:“莫非你是我的父亲?” 对面的青年居然正儿八经地思考了一番,叫他作父亲的话,粉川清和也是菜菜子美美子的家人了。而且清和也能顺理成章加入了。 “嗯……如果当爹能让你加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叫吧。” 清和:??? ===== 作者有话要说: ===== 夏油杰:一只羊也是养,一群羊也是放。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明月夜赞助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帆远木疏 100瓶;
第30章 几番跃跃欲试的反水 清和:我就随口一说。活跃活跃气氛。 谁能想到这人那么不客气。 而且对方的逻辑链实在一塌糊涂, 叫清和摸不着头脑,她不是粉川家的人,和她反水高专、投奔对方有什么必然联系? 但这话问出来太嘲讽了, 她不想触怒对方,让好不容易松弛的氛围被绷紧。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清和挑了别的话题。 “你的表情不已经猜到是谁了吗。和你情谊深厚、为你杀害中村次郎、现在叛逃……哦, 看你这样子, 你们关系并不好?我还以为是她帮助你逃出来了,所以没动她。没事, 她还留在盘星教, 你加入的话, 这只猴子可以留给你。或者你一句话,我可以代劳。” 千草礼? 得知她杀了中村次郎时,清和都没有此刻震惊。 她维护无垢体到了偏执的地步。这种内幕近乎丑闻, 先不说她是如何得知的,只说以千草礼的个性,恐怕连粉川家主都松口了, 她还会死守秘密。清和一时竟觉得这不是她所认识的千草礼。 不,从千草礼选择叛逃, 而不是认下罪名、宣称一切为了无垢体并坦然赴死开始, 她就已经超出了清和的理解。 也许人都恐惧死亡,就算疯狂如千草礼都不例外。 也许人都渴望判决他人生死, 连自己也概莫能外。 这一瞬间,清和可耻地心动了。 “这不过是一点小忙, 你来不来都没关系, 我也没指望这一次就能说服你。只是希望在那个时刻,当术式的负面后果一点点堆积,当你怀疑忍耐有没有意义的时候, 你能想起,有一个不需要忍耐,也不需要意义的地方。” “……” 清和如同站在悬崖边上,行将坠落。 夏油杰甚至不要求她加入盘星教,只要一句话就能替她除去千草礼。仿佛清和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斩断童年的噩梦,但是清和清楚,一旦踏出这一步,她将再也回不去从前的生活。 换做高专任何一个人站在这里,都会斩钉截铁地拒绝吧。 但她是不一样的,她与同伴们不是同一种人,面试那天她就明白了。 而夏油杰含笑的眼神给清和以无限鼓励,仿佛在说,甚至不需要一句话,只要一个点头,一道眼神,他就能心领神会,让千草礼永远消失,清和不必手上染血,而这一切被帐幕隔绝,连天空都不会知晓,将成为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清和向前一步,夏油杰温柔地弯起眼睛,向她伸出了手。 清和:“鲣鱼干——五条老师你还要暗中观察到什么时候!!!” 什么?!夏油杰仰起头,急速后撤。他已经跳到窗台,随时就要落到外面,可是……无事发生。 蹲在窗台的夏油杰:? 求援落空的清和:??? 被清和气沉丹田一声喊醒的顺平:????? 他发出一声呻|吟,按着伤口直起身,掀开病床前的帘子:“划水,对不起,是我太弱了,我下次一定会——” 少年的动作顿住了。 清和正与陌生青年对峙。 那身披袈裟的黑发男人笑吟吟道,“这你就提醒我了。得防着悟打扰。设定条件为悟进不来好了。” 他念出了辅助监督设帐的咒语,又一重帐幕在原有的帐幕内部落下。 “怎么回事?”顺平急忙翻身下床,站在清和身边,与她一同对抗敌人。 “诶,别下来啊,还得麻烦她再给你抬一次。去睡吧。” 夏油杰态度依然和善,但出手却毫不留情,再不掩饰自己的压迫感,在清和尚未反应过来前,便穿行到两人身后,一手刀将顺平打晕。 他扶着昏倒的少年,提议道:“或者由我代劳?” 被鸽了的清和心力交瘁,“请吧。” “那么,”夏油杰把少年放下后,把板凳踢到了清和身侧,“坐下说说,你是如何猜到我今天会来的?” 猜准千万遍都不敌五条老师一个放鸽大法拉胯。清和叹口气,乖乖坐上板凳,稍长的明月夜从腰间垂下,险险擦过地面,她将之解下,放到膝头。 “因为最近遇见双胞胎,我意识到你们对我的情报可能会感兴趣。毕竟我除了出身外,其他信息都是未知的。” “如果要试探我的话,我和顺平的这次任务是最佳时机。任务简单,我们警戒心低,来的人也少。” “如果对高专发布任务的流程再熟悉些的话,甚至能‘安排’好任务送到我们手上,确保地点是你们选好的地方。” …… 快一点啊! 狗卷棘在楼顶间急速奔行,只恨自己不能在眨眼之间到达。风拍打在脸颊,他索性拉下高领拉链,露出下颌。 落在后面的熊猫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单看见狗卷棘加快了速度,只好认命提速跟上,圆滚滚的身躯灵活地翻过天台的阶梯。 狗卷棘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清和的时候,那时千草礼也在旁边,除了干涉得特别多外,他完全看不出对方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明明是会被他一句话定住的普通人,却能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哪怕她是个诅咒师,狗卷棘都不会如此担心。但正因为她是个普通人,谁也不知道千草礼究竟用了什么方法逃脱粉川家、杀死咒术师,所以才狗卷棘格外害怕。 更别提她给清和造成了如此深重的阴影。 狗卷棘看到远处的帐幕。医院近在眼前,还有辅助监督的车辆。 他从楼顶落下,几个缓冲后跑到车前。人事不省的伊地知先生伏在方向盘前。 果然出事了。 一刹那,狗卷棘的心脏如被攥紧,他摸上车把手,好在防盗锁没有开启,他轻松地打开了车门。 然而,被唤醒的伊地知先生告知他,清和早就预料到此趟会有波折。 “她说,在帐幕上附加条件,夏油杰可进不可出。” …… 在帐幕上加条件这点她是绝不会告诉夏油杰的。 要他知道自己被关在了医院,指不定憋出什么损招。 “所以我告知了五条老师,他答应得好好的,我出行前也给他发了好几个邮件,还打了电话。他也接了。我以为他久久不出来,是在暗中观察,或者让我多套点话,谁知道,谁知道——”清和崩溃地一撩头发,“谁知道他根本没来啊!” 和蹲在窗台的夏油杰对视的时刻,是她人生中最尴尬、最灰暗的时候,没有之一。 清和都想破罐破摔,干脆改换门庭,投靠夏油杰,认他当爹算了,反正从前的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天天在肚子里骂他,换个爹叫毫无心理障碍。 但要反水吧,局面又会变得相当滑稽——外侧帐幕设定了夏油杰不可以出去,到时候就变为早已叛逃的夏油杰和刚刚叛逃的她被困在帐下,等着姗姗来迟的五条老师一次捉俩。 而且,比起被五条老师逮住,被得知受困的夏油杰大义灭亲的可能性比较高。 夏油杰完全被她逗乐了。 “没事,我不算很生气,聪明的孩子招人爱,你这时候答应也来得及。” “鲣鱼干。” “……之前就想问了,鲣鱼干什么意思?你饿了?捏饭团的话,从前菜菜子、美美子还小,我也会做饭给她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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