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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万端详着手中这块巴掌大小，像搓脚石一样的玩意儿，苦着一张脸，嘟囔道：“我能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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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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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怎么用，给他搓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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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笑了笑，又从挎包里掏出来一个盒子、一支密封试管，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套非常精致的小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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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盘上的每一个孔洞里面都有一只活虫，你敲破石膜，把虫子挖出来，浸泡在试管里，让黑瞎子吞服。”解雨臣道：“一次五只，挖的时候要小心，别把虫子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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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万拿起试管看了看，发现是空的，就问他：“用什么泡，凉白开还是二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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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的眼泪。”解雨臣道，下一刻已是泪如泉涌：“快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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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苏万手忙脚乱的拧开试管，凑了过去，心中的惊骇简直无法形容，真他妈邪门，解雨臣哭了，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这么牛X的人物竟然也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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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一团浆糊，足足有十多分钟，苏万都在胡思乱想，直到解雨臣说行了，他才勉强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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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揉了揉眼睛，又催促他挖虫子，苏万照做，结果一连敲死了三只，到第四只的时候总算成功了。解雨臣看他弄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问题了，便嘱咐他道：“挖好了赶紧送去，告诉黑瞎子是我寄给你的虫盘，其他的一概不清楚，多余的废话一句也不要讲，明天我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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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来？”苏万郁闷无比：“那真正的小赵老师被你搞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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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事，你别担心。”解雨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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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解雨臣每天都伪装成小赵老师，到苏万这里来‘生产’眼泪，再让苏万挖五只小虫，一并拿给黑瞎子服用。苏万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觉得想不通：“你为什么不在路边上随便雇一个人来哭，我相信，凭你的手段，别说眼泪了，就是鼻涕也能搞一大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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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只是苦笑摇头，越发勾起了苏万的好奇心，他的理想是当一名医生，对各类疑难杂症有着浓厚的兴趣，就自己去翻医书文献，几经周折，还真被他查到了一些相关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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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块不起眼的‘搓脚石’价值连城，昂贵的令人发指，而且极其珍稀，是那种有钱都未必能买到的硬货，关键是，它的使用方法也非常奇特，书中记载“以泪浸之”，还得是“至亲至爱者”，方可发挥最佳疗效。苏万不由得心想，解雨臣难道是黑瞎子失散多年的兄弟，所以才哭的这么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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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你的眼睛康复了，解老板给了我十万块钱当做酬劳，之后就再也没找过我。”苏万讲得嘴干舌燥，感觉喉咙里面都在喷火，一口气喝掉了半壶凉茶，问黑瞎子：“对了，你和解老板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这样一个牛X人物，会甘愿为你铤而走险，还哭得死去活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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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听得发呆，静了好一会儿，才道：“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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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靠！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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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盯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至亲至爱，我是他的…至爱。”说着，忽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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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苏万莫名其妙，大叫道：“喂，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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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没理他，一路走到停车场，上了一辆黑色的路虎，同时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很快，对方回过来一个地址，黑瞎子看了看，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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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缘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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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Ryan Rocha拍卖行楼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夜晚的北京城灯火通明，繁华异常，车辆行人川流不息，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仿佛那些残酷而冰冷的血腥争斗从未在这里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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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行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了，黑瞎子径直去了小花的办公室，房门虚掩着，里面的光线很暗，只有桌子上亮着一盏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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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笑嘻嘻地迎上来，道：“来的正好，盘口新出了一批货，你帮我挑一挑。”说着就要去仓库拖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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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拉住他：“不急，来，先让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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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看看黑瞎子，一脸的纳闷：“你丫今天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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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呵呵一笑，伸手将他揽入怀里，紧紧地抱住，然后摘下自己的眼镜，低头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久久不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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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不明就里，摸了摸黑瞎子的头发，问道：“闹哪样？爷快被你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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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黑瞎子闷声道：“你晚饭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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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没有，等你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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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么，我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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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附近有家馆子还不错，我这儿有菜单，点好了直接打电话叫他们送外卖。”小花道：“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挑货，挑不完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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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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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黑瞎子去仓库扛了两个箱子过来，刚要打开，小花却道：“别别别，搬外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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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愣了一下，面露疑惑，但还是按照小花的要求，把箱子挪到了阳台，一掀盖子，顿时一股浓烈的臭气直冲脑门，熏的他连退几步，呼吸都有点困难，他一头雾水的看向小花，见小花竟然大笑着把阳台玻璃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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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间明白了小花的意思，不由骂道：“兔崽子，怪不得非要我来帮你挑，走哪儿挖出的破烂，这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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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笑得喘不过气，靠着玻璃门坐了下来，说道：“这处古墓上面原本盖了一座化粪池，后来池子莫名其妙的漏了，底部露出一破洞，古墓才被发现，这些东西全是从粪坑里打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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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摇了摇头：“你那帮伙计真够拼的，可惜光知道捞，也不拾掇拾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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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他们送过来之前，起码洗了三遍，只是搁粪坑里泡的时间比较长，味道有点渗进去了，你不必在意。”小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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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这刚吃完饭呢，祖宗，存心整我是不是，也不给我发个防具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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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立即站起来道：“有，你稍等。”而后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拿了东西又跑回来，拉开门递给黑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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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指了指自己的脸：“亲亲我，不然我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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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啧”了一声，搂住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他一口：“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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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笑得开心，浑身快活的戴上了口罩和手套，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开始分拣货物。小花不禁莞尔，关门回到办公桌前，继续给一些文件签字，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半，事情基本上都处理完了，两个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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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问小花：“你早晨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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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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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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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想了想，就道：“也好，带你认认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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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去你家的路我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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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看着他的表情，觉得不太对劲，可又说不清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再一琢磨，黑瞎子说的是“你家”，而不是“解家”，冷汗就冒了出来：“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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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感谢老天爷保佑，幸亏知道的人是我。”黑瞎子牵起他的手，边走边道：“说来也巧，有一回我出去办事，路过你那座宅子，看见墙头伸出来一片海棠花枝，开得特别好，我一时贪玩儿，就沿着墙根走了一圈，却发现那座宅子四面全是墙，一个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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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愠着脸：“然后你就翻墙进去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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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呢，我只是晚上又出去了一趟，顺路就看了两眼。”黑瞎子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结果看到你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走廊上，还和池子里的鱼说话，当时我真以为自己眼花了，也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住在一个和解家大宅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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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的脸色越发难看，牙咬着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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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你那种状态让人挺心疼的。”黑瞎子把小花的自行车塞进后备箱，拍了拍他，道：“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儿都告诉我，甭跟内些个鱼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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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被他逗得一乐，事实上，正如黑瞎子所言，幸亏知道的人是他，因此自己的安全不会受到威胁，即使黑瞎子曾经撞见自己出糗，反正他们俩现在已经确定了关系，也就不存在丢脸这一说了，想着，心中的郁结也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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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咧咧嘴：“上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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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小花在车里睡着了，黑瞎子脱下外套盖在小花身上，轻声叹了口气。其实他还知道，小花养的那一池小白鱼里面，唯独有一条是黑色的，小花喊它“瞎子”，另外，一楼客厅的茶几上有一盒雪茄，小花会时不时地拿起来闻闻又放下，并不是想抽烟，而是内心深处迷恋着一个带有淡淡烟草味的男人，但却没办法开口（最终还是憋不住说了），只能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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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车子到达了解家大宅门口，黑瞎子轻轻拍醒小花，问道：“接下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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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倒是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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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笑笑：“基本的逻辑推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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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小花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指黑瞎子猜到了另外那座四合院的出入口设置在解家，因为两个人非常有默契，所以有些对白就点到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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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进地下车库。”小花道，一边降下车窗，朝看门的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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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老头走上前来：“东家，您今儿个回来的够晚呐，哟，黑爷也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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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打了个哈哈，对他说道：“从今往后，黑爷自由出入解家，你们就当他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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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伙计感到很诧异，但毕竟见过世面，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多问，就朗声应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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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过门呢，你这样交代不太好吧。”黑瞎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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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耸耸肩：“无所谓，你随时都可以嫁进来，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凤冠霞帔，一样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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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这么麻烦。”路虎一个转弯驶入地库，黑瞎子单手倒车，抬起头来看后视镜，下巴扬起，牵动锁骨下方的肌肉线条：“只要你躺平了让我痛痛快快的操一夜，咱俩就算洞过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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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的脑子嗡了一声，瞬间满脸通红，心脏狂跳，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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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二话没说，熄火下车，把他从副驾驶位拖出来，一下子按翻在旁边一辆宾利的引擎盖上，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小花完全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黑瞎子俯身压下来，吻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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