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吒:“......与我娘无关,你莫攀扯她。” “大哥,这真的是邪术吗?”木吒问道:“你这是跟何人学的?” 李靖怒道:“我李靖一生清名,竟然养出你这等谋害二娘的逆子,还不快说?” 金吒否认道:“什么邪术?不过是利用了万物相克的天性而已。” “还敢狡辩,”李靖扬手喝道:“来人,带走。” 木吒拦道:“诶,爹,你干嘛呀?” 李靖搀着胡九姿上车,回头冲着不知所措的木吒低喝道:“你给我闭嘴,回去再跟你算知情不报的账。” 胡九姿小心捂着肩膀,心中细细的盘算着,这伤不能白白受了,她说:“靖哥,金吒素来老实听话,我怀疑是不是听了殷素知的挑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子为母想,万物皆同。 胡九姿不提‘娘’之一字,让李靖自己联想,却在说到‘殷素知’三字时加重语气,挑动他的情绪。 李靖默不作声,瞧着胡九姿肩上狰狞的伤口时,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握紧,思量着多少都得给她个交代才是,遂吩咐车夫快马加鞭,总算是在黄昏时分赶了回去。 刚进府门,便命人将金吒押进地牢,还是胡九姿阻拦下来,劝他将金吒关在卧房里由府兵看守着。 李靖说:“你二娘如此待你,你又是如何待她?” 金吒没说话,砰地一声将门关上,若非胡九姿处处针对殷夫人,他差点就信了她这番作态是真的在为自己好,至于现在,他心中英明神武的父亲,变了。 “娘啊,别回来了,爹现在心里只有那个妖女,眼里再放不下你了。” 李靖望着紧闭的房门,失望地摇了摇头,殷夫人真是将他们宠坏了,连捉贼拿赃的道理都不懂,没有证据就敢行事,与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殷夫人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嘀咕着是哪个在背后念叨她,想到李府一家人,忽的笑了。 哪吒歇在葡萄架下瞧杨婵练功,时不时的指点两句,太阳刚沉入地平线,大地失去最后一抹暖光,哪吒果断的从藤椅上起身,信步而行。 杨婵喊道:“哪吒,我跟你一起去吧。” 哪吒既没有反对,也没答应,杨婵只当她是应了,当即收了剑跟上。 山门前阴风阵阵,鸟兽声绝,一道暗色身影倒在阶梯上,不知是死是活,哪吒不想多生事端,瞧见也只当没看见。 杨婵忽的喊道:“哪吒,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哪吒淡淡应道:“嗯,是有一个。” 杨婵快步跑下去,拍了拍那那人,那人虚弱干涩地低声哀求道:“救......救救我......” 杨婵回头喊道:“哪吒,是个受伤的姑娘。” 哪吒挺立在中阶,漠然道:“那又怎么样?” 杨婵探着那姑娘的脉搏,喊道:“一个姑娘,倒在深山里,多可怜啊,咱们救救她吧。” “一个姑娘,深夜倒在深山,”哪吒重重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乾元山迷雾重重,普通人连最外围都进不来,她是怎么正正好的就倒在这台阶上的?” 杨婵辩解说:“说不定是哪个真人洞府门下的弟子呢?” 哪吒问道:“那怎么会在乾元山?” 真是个天真的姑娘,不懂什么叫做事出反常必有妖么,连难怪杨戬要请玉鼎真人将你委托在乾元山。 杨婵将灯笼放在一边,将那身受重伤的姑娘扶起来,哪吒远远看了一眼,喊道:“等一下。”忙缩地成寸到杨婵面前,捏起那姑娘下巴瞧了一眼,堂堂西海公主,怎么会伤成这副模样?看在敖丙的份上,叹气道“冤孽啊?” 杨婵惊诧于哪吒前后反应不一,疑问道:“你认识她?” “勉强算是吧。”哪吒将人从杨婵怀里接了过来横抱而起,折回金光洞,喊道:“清墨,带着大黄去山门前守着,若是结界外有什么异动,即时唤我。” 清墨瞧了哪吒怀中那姑娘一眼,虽有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34章 一厢情愿 哪吒将人送进杨婵房间, 让殷夫人烧了些热水来,教杨婵替那姑娘擦洗了身上血迹之后才重新踏进房间,替她按脉。 杨婵问道:“哪吒, 这姑娘身上外伤好治,万一有内伤怎么办?” 哪吒抬手伸向了那姑娘的领口, 杨婵瞪圆了一双眼睛, 按住了哪吒的手,喊道:“非礼勿动!” 哪吒瞧了杨婵一眼, 翻手执着她的手腕,用她的手将那姑娘的领口揭开了一点。 只见此女咽下一寸三分处有一淡粉色的鳞片被揭起一半,正往外溢出丝丝缕缕的血渍。 杨婵怔忡着回过神来,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然后捂住哪吒的眼睛, 喊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哪吒你怎么能这样呢?” 哪吒从袖里摸出一个小瓶儿, 拔起瓶塞, 信手仰空一倒,正正好撒在那淡粉色鳞片上,面无表情地将那还剩了些药粉的瓶儿递到杨婵面前:“去收集些露水来。” 杨婵‘啊’了一声, 松开哪吒的眼睛, 信信的往外走。 哪吒给那姑娘整理好领口,低声自语道:“敖谨矜啊,堂堂的西海小公主,怎么险些让人将逆鳞给掀了?” 这个疑问,哪吒暂时得不到答案, 敖丙下午也被东海急匆匆的传讯叫了回去,也没问他到底是什么事。 哪吒知道他心善, 若是见了敖谨矜,必然会救,这才救了回来,将伤及根本的逆鳞处的伤治理一番。 其它的,哪吒懒得管。 等了两个时辰,天色将明之时,敖谨矜忽的按住咽下,惊恐地蹙起眉眼,呢喃着:“别杀我......我父亲是龙王......你们伤害我......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哪吒闻声转头,斜睨了敖谨矜一眼,却见她皱着的眉头忽又舒展开了,情绪变化怎么如此之快,莫不是被梦魇住了? 思及此,哪吒嘀咕一声:“敖丙,你可欠我一个人情!”然后探手至敖谨矜额心,感知着敖谨矜的梦境记忆,只见一个粉衣的小女孩站在东海龙母面前,在西海龙王的示意下喊了一声姨母。 小敖丙顶着一对澄澈湛蓝的龙角,被东海龙母推到前面,将一只巴掌大的玉盒送给小女孩,面无表情地说:“送你。” 小女孩拿着盒子,娇娇地叫道:“表哥。” 未过多时,满堂宾客尽散,小女孩捧着盒子,扬着脑袋问道:“父王,表哥什么时候再来西海呀?” 西海龙王半蹲下来,揉着小女孩的头发,哄劝道:“矜儿,你小表哥是要修成应龙王的小白龙,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哪能天天到西海来?” 小女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懂事地说:“那下回过生日再请姨母他们来。” 画面忽的一转,粉衣小女孩眼也不眨的站在计时水漏前盯着,待到水漏倒转,门外传来一声哨响,小女孩倏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迈着两条小短腿儿往门外跑,直跑到水晶宫门前才停下来。 一个青衣虾女从后头跟上来,蹲跪在小女孩身前,小声说道:“公主,咱们还是回寝宫内等吧,若是让王后瞧见,又该说您了。” 粉衣小女孩偏脸仰头,轻哼道:“才不。” 虾女无奈,只好陪着小女孩一起等,等了不知多久,一道让哪吒倍感熟悉的身影出现,却是东海龙母携随侍款款而来,小女孩顿时笑逐颜开,奔出宫门外,抱着东海龙母的大腿,满眼期盼地喊道:“姨母,矜儿等你好久啦。” 东海龙母将小女孩抱起来,踏步进琉璃门,小女孩甜甜地问道:“姨母,表哥来了么?” 随侍捧着只精致的盒子上前,东海龙母扫了盒子预一眼,拍着小女孩的背笑言道:“你表哥啊,被你姨父关在家里修炼,知道我要来西海给你庆贺生辰,精心挑了礼物让姨母带来给矜儿做礼物呢。” 小女孩扭着身子从随侍手里接过盒子打开,只见盒中一颗五彩流华的珍珠,小女孩捻着珍珠,笑得双眼眯成月牙,问道:“姨母,这是华光珠吗?”
东海龙母笑着点头,说道:“是表哥特意为矜儿挑来成色最好的一颗,让矜儿长大了打首饰呢。”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将华光珠交给虾女,让她一定帮自己放好。 一年一年,敖谨矜慢慢长大,所见画面大同小异,具是她盼着生辰时敖丙能来。 十六岁的敖谨矜开开心心的让人将华光珠用银线穿成项链戴着,然后听着西海龙王与她说今年生辰到东海去过。 敖谨矜兴奋地想,去东海就能见着敖丙表哥,接着便听见更让她心喜的消息,便是西海龙王说与东海商议让她与敖丙定亲。 结果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自打从东海回来,西海龙王便命她日日待在自己寝宫,宫门外层层龙兵把守,堂堂公主好似坐牢一般,不能踏出宫门一步。 一日复一日,敖谨矜坐在寝宫里,日日对镜自问:“为什么我的命是那样的?真的不能改吗?凡人尚能逆天改命,我堂堂正统龙族为什么不能?表哥会是我的吧?表哥一定会是我的!” 重阳之日,敖谨矜听宫人说玉帝降旨,命西海龙王前去协助十大金乌捉拿神女瑶姬与凡人所生之子,她趁着这个机会,让随侍虾女出去跟人打听了敖丙几句,得知敖丙这些年惯常喜欢去乾元山太乙真人道场。 她盘算着乾元山的位置,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施下魇梦术,让周遭之人陷入深层次的沉睡中,变化成随侍虾女模样,大摇大摆的踏出宫门,溜到西海岸上。 敖谨矜左右确定了一下方向,直奔乾元山方向,不料刚到乾元山外围,便见月色从银白色缓缓变作殷红之色,她正疑惑之际,忽地一阵阴风呼啸而来,期间夹杂着一阵亦男亦女的吼喝声。 “我的宝贝......我的活宝奇珍......我又能感觉到你的气息了......你在哪儿呢......别躲了......你逃不掉的......” 敖谨矜见此异状,情知是遇上了魔物,作为一个神仙,她本该降妖除魔,但一想到敖丙可能会在附近,她便不想多生事端,于是直奔乾元山门。 不料才进乾元山范围,那呼啸的阴风忽的停了下来,散作一团团黑烟环绕在敖谨矜周围,将她困住。 黑雾中走出一位皮肤青黑的女子,贴着敖谨矜抽了抽鼻子,沉醉道:“是宝贝残留的气息......” 敖谨矜皱着眉头退后几步,祭出一柄长剑,高声喝道:“何方宵小,胆敢趁夜作祟?” “我乃骷髅山魔王石记,”皮肤青黑的女子毫不怯场地自我介绍,她张开双臂,绕着敖谨矜贪婪地嗅着,“除了活宝奇珍的气息,还有......还有欲望的味道——” 石记的声音猛地变得尖锐起来,敖谨矜还不曾有反应过来,雪白纤细的脖颈便被石记紧紧攥住。 敖谨矜挣扎道:“咳咳......你放开......放开我......” 石记大笑道:“你身上有欲望的味道,还有活宝奇珍的气息,吃掉你一定会增加我的修为,你叫我我怎么放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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