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冤大头请客,我不客气地跟着进去了。 直至落坐在长长的吧台处,太宰治晃动着满是冰块的杯子。冰块触壁的清脆声响,被他的语句盖住。 "白濑君,不是不喝酒吗?"太宰治饶有兴趣地等待我的打脸回复。 我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地承认,"没错。" "来杯果汁。他结账。"我利落地打了个响指,对店员示意,顺便指了指身旁的太宰治。 "那我要杯海盐味道的洗洁精混合酒。"太宰治犹如杯摁通开关般打开思路地放飞自我,自行搭配着黑暗饮品。 得到店员的拒绝,太宰治气馁地垂下头。 "白濑君。"太宰治轻声地呢喃着我的名字。 考虑到他是我今晚的冤大头,我特别上道地配合太宰治发出嗯地一声。 "为什么…"对方似乎在纠结接下来的措辞,停顿了半晌,"你能不能告诉我。" 正当我以为一本正经的太宰治会问出什么问题来,又思及他今晚的贡献,我打算好好回答时,他给我整了句—— "你的脸皮厚度是怎么修炼成功的?"太宰治裸/露在绷带外的一只眼,直直地注视着我。 我并没有被调侃到的怒气冲天,而是心如止水地回视对方,"想知道?" 得到太宰治唇角勾起的意味不明的笑容,"想啊。" "我可是非常想呢。"说完的太宰治甚至用力地点头以此来表达他的好奇心强度。 我毫不犹豫地将手怼到太宰治的眼前。 "给钱。" "包你学会。如无效果,货不退款。" 考虑到对方的脸皮厚度程度与我实在不分仲伯,我随即补充道,"别怕,为师相信你一定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学费没到账,我已经开始了教学的第一步了。 "为师,对你的face厚度还是抱有满满的信任的。"
第4章 羊王白濑 勾肩搭背*狼狈为奸 我和能从神奇的空荡荡裤兜里掏出一沓现金的魔术师太宰治告别后,心不在焉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夜晚犹如黑色的幕布将世界彻底笼罩起来,除了街边仍在勤勤恳恳工作的路灯,就只剩下我和我的影子,尽享一片虚无的夜色。 比起上辈子倒头就睡的我,如今的我求睡不能,故而常常半夜里起身到外头散散心。没想到因此撞见了诡异的一幕—— 一只缠绕着绷带的手从沙子里软绵绵地伸出来,紧接着毛茸茸的脑袋从沙子底下灵活地钻了出来。 "Hi。"对方顶着满头的沙冲我轻车熟路地打招呼。 哪里的病友大晚上出来表演就地埋自己。我半点没有兴趣地毫不理会对方。 "白濑君。"对方的出声喊停了我即将离去的步伐。 我缓缓地转身与依旧躺着沙滩上的患病者对视,后者毫不客气地指使我拉他一把。 结果是,我被他猝不及防地拉倒在沙滩上。 直至我瞅到前方有群羔羊们的出没,打断了我不愉快的回忆。 真*羊出没。 被围在人群中的中也脸红扑扑的,左手还拎着我刚在吧台处无意瞥见的烈酒酒瓶。 我不紧不慢地悄悄从后面跟过去。凑近的瞬间,就听见中也情不自禁地举起酒瓶,对着他的小伙伴们说,"再来一瓶。" 等下,酒也能开盖有奖? 我轻轻地撇开小羔羊们,未等我示意他们先暂且闭麦时,中也的小伙伴们极其有眼色地不约而同往后退,甚至趁我轻轻地拍打中也肩膀的功夫,一溜烟地跑得干干净净。 "是谁在拍我?"中也迷糊地转头,正好与我四目相对成功。 "白…白濑…"中也难得罕见地吞吞吐吐地唤着我的名字。他悄咪咪地试图将空的酒瓶往身后一藏,来支支吾吾地掩饰他的罪状。 我遇到了上辈子不曾遇到过的问题。孩子背地里熟练地酗酒,甚至妄图隐瞒家长,该如何解决? 在线等,急。 虽说我刚从酒吧里走出,但是我可是滴酒未沾啊。 我缓和了下神情,勾起中也的肩头一起向前走。中也暗戳戳地把视线挪到我搂着他肩膀的手上,又不动声色地挪开。他微微地松了口气,大抵是觉得我不会秋后算账吧。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吃软不吃硬的,所以我打算出奇招。"中也,现在喝太多的酒会长不高的。" 为了增强说服力,我特意地提起了中也崽子的美好心愿,"你不是还想长到两米吗?" 中也从满不在乎的表情电光石火间突变成感叹号具现的神情。他略为心虚地避开我的视线,嘟囔着说他知道了,他会少喝。 "我以后一定要比白濑高。"中也自信地点点头。 中也崽崽得到我哑然失笑的表情。我松开了搂住中也肩膀的手,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回家吧。" 余光中,我瞥见了中也脸上逐渐降下去的热红。看吧,吹吹风酒就醒了。 *** 幸运的我赶上了太宰治家的早餐时间。名为森鸥外的小诊所医生,热情地舔着脸招呼满脸不爽的金发萝莉。 太宰治见怪不怪地把我给领进去。 "森先生,你要的人来了。"太宰治开门见山地介绍。 森医生闻言收起了舔狗(?)架势,从容地转变成人模人样的优秀青年骨干。"白濑君。坐。"森医生向我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冷静地扫视着我,似乎在重新将我评估一番。 旁边的太宰治落坐在金发萝莉处,后者不动声色地往后躲闪,疑似对太宰治有点恐惧。
这头的我友好地与森医生探讨有关医术的事情,尽管我对我说的狗屁不通丝毫不理解,但不妨碍我似懂非懂地配合接话。那头的太宰治好客地给我递上一杯满满的黑色饮品。 我面容僵住地接住了太宰治的热情待客心意。 总不能因为这里是诊所,我还能喝完原地就医吧?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来一口,提神醒脑。"太宰治配合地撑起了大拇指,他自顾自地说道,"我尝了都说好。" "尝两口,当场送走。"我幽幽地接话。 原本拿着画笔作话的金发萝莉抬眸噗嗤地笑出声,她放下手中画得扭扭曲曲的线条火柴人画作,跑到森医生的身旁,双手背在身后,注视着我。 "你很有趣。" "我喜欢。"金发萝莉扯了扯森医生的衣角,用着在场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对森医生说道。 森医生扬起宠溺的笑容,拿她没有半点办法的老父亲模样,"那就都听爱丽丝的吧。"森鸥外的唇角弧度固定保持着,"那么,作为爱丽丝新认识的朋友。" 他拿出一把崭新的手术刀,将它赠予我。 "手术刀要拿稳了。"森医生的神情依旧,他看起来温和得与路边的上班族没有什么差别,言语措辞中甚至更具备关心。 "小心划伤手哦,白濑君。"森医生将自称为他心爱的宝物交由给我。 我慎重地接住手术刀,笑着点头回应,"我会的,森医生。" 为了交换新朋友爱丽丝的礼物,我从口袋里掏出来原本打算投喂中也的奶糖。"给你奶糖吃,爱丽丝。" 爱丽丝绽放活泼洋溢的笑容向我道谢,随之轻轻地揭开糖纸,放入口中。 与爱丽丝一派天真烂漫的纯真模样相比,太宰治张嘴咕噜咕噜地将本是待客之礼的不明液体,给稀里哗啦地一饮而尽。 我掏出仅剩的一颗柠檬糖果递给了太宰治,义正言辞地劝诫他,"再苦的药,也不能停。" "有病就得治。" "给你甜甜的糖,清清口中的苦涩。"在别人的地盘上,对着已经和我狼狈为奸(划掉)勾搭成型的森医生家的崽子太宰治,我表现得异常友好贴心,主动地送他糖果。 太宰治犹豫地吃下了甜味为零的糖果,成功地将他的脸皱巴成一团。 "甜不甜?"我带着兴高采烈的恶作剧完成的笑脸问了问幸运儿观众太宰治。 "下回可以加多一点点洗洁精。"太宰治呢喃着。 *** 医生与手术刀已经准备就绪,病人已经存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无比期待着这股风,好将我一吹从底层人士吹上岸来。 "中也呢?"我随口一问的话语,得到羊羔们七嘴八舌、五花八门的答案。 去征服前来挑衅我们羊的不知名组织。 单独落坐于一侧的柚杏没有开口出声回答,她若有所思地扫视着在场部分语气激昂的人。 "要我说,白濑的脾气就是太好了。别人都主动惹事踩上门来挑食,甚至企图踩着我们羊更上一层楼啊。白濑,你怎么就不去把他们一举消灭,就像以前的你那样作为。" "没错。白濑的容忍度太高了。不是我说,对方明显给脸不要脸,我们为什么还要与他们和谐共处?" 两个蓝发的家伙一唱一和地你来我往中,说个不停,简直比太宰治还要吵闹。 "够了,你们。"柚杏实在是听不下去地出声制止二人转搭档的卖力演出。 柚杏不留情面地直接抬杠,"嘴上说得这么爽,你行你上啊?" "你是首领吗?你在教白濑做事?"柚杏的话语堵住了他们喋喋不休的嘴。尽管依旧有几句不服气的嘟囔声止不住地传出来。 "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们羊不养无所事事、话多嘴还碎的人。"柚杏冷着脸将众人轰散开来。 转眼间,本来挤满的大厅内只剩我和柚杏。 "白濑。"柚杏有些迟疑地唤着我的名字。我知道她大概想和我说点什么。 "出去走走吧。"屋内始终隔墙有耳,我不信任。 说来讽刺,明明是自己的地盘,却不可避免地升起了防备之心。 风吹起了我额前略长的碎发,导致其隐约有些扎脸。改天可以自行剪头发试试,我飞快地转过别的念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冷不丁地开启话题。 无外乎就是为什么最近的我,逐渐地放任纵容羊的成员,随他们日渐膨胀的嚣张跋扈气焰越长越旺盛。 "比起逆水行舟,我更愿意破釜沉舟。" 我没头没脑地抛出一句模棱两可的答案。柚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她的嘴唇紧闭着。 "我。"柚杏艰难地吐字,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来阻止我的念头。 "白濑。"柚杏看似妥协了,她专注地凝视着我,张嘴比划出太宰治的名字口型。 我难免好奇着柚杏接下来的举动。在得知身为羊的首领的我不务正业地,打算跳槽到别的贼船后,会怎么样呢? 愤怒?生气?亦或者… 柚杏神色冷静地脱口而出,"我会配合你的。" 和我预料的没有太大差别,我原本以为的柚杏会失去理智地朝我发一通怒火。没有,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敏。 真是值得培养的好苗子。我倍感欣慰地回望着柚杏。 "你不会和中也说的吧?"柚杏像是反问我,又像是知道答案地自言自语,"不,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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