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她好像不会说话。”云明月仔细观察了一阵，轻咦一声，“你用灵力探探她的声带看。”
沈酌照做，发觉女孩的声带的确已损伤，当即一讶，不由得皱起眉头，“我不记得这个世界有哑巴角色。”
云明月想了想自己的设定，“我写草稿的时候，倒是给度秋凉安排过一只灵宠，还是只不会说话的玄貊。不过那家伙已经在思纷涧和将芜乡现身过，应该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沈酌眼皮一颤：“谁？”
“灵玎在捡到我之前，曾养过一只不会说话的玄貊，赐名灵默。”云明月努力回想，“不过我那时候还没恢复记忆，也记不了什么事。只记得在我开口说话后，那只玄貊就没了踪影。”
交谈的二人都没注意到，被锁在一旁的绿衣女孩眼里正流露出恨意，目光十分凶狠，似是要将云明月生吞活剥一样。
“灵玎饲养你三年，是为了让你给我送信。”沈酌点头，“此事的确只有会说话的灵兽才可办妥，想来那只玄貊是被她遗弃了。”
“哎，不提她了。”云明月摆摆爪子，又看向绿衣女孩，“这孩子怎么办？话说她是妖还是……”
她话音未落，女孩忽口吐一团黑雾，转瞬迷了她的眼睛。
云明月顿时被黑雾熏得眼泪涟涟，抹眼睛时，感觉沈酌已动了起来，忙不迭地提醒她：“快捉住她！嗷这个辣眼睛的黑雾……她是只玄貊！”
她恢复视力期间，只听女孩的呜呜声不住地响在耳旁，不多时就成了细软的猫叫声，再片刻，沈酌好像已经擒住了它，恶声恶气威胁道：“你若乖一些，我便为你治伤。若乱动，这里有药有锅，马上可以把你炖了，喂我的灵宠。”
玄貊顿时不叫了。
云明月捂着眼睛吐了下舌头。魔兽炖汤，她才不要吃这种黑暗料理。
把玄貊封到灵珠里放起来，沈酌才去给云明月抹眼睛，边抹边奇道：“明月，你这个设定有些奇怪。为何哑巴魔兽还能喵喵叫？”
没人提倒罢，她一提，云明月也觉得有点奇怪：“也许……大概……人身和兽身的声带可以分开考虑？”
视力恢复正常后，云明月发现一些药材已经散落在地，还沾了许多缠绕在玄貊身周围的魔息，不由得苦恼起来：“这些药材怎么处理？”
沈酌掂了掂手中灵珠，“被魔息污染了，只能带走，正好给这只玄貊治疗。”
“你要给它治疗？！”云明月瞪圆了猫眼，“它既然能变成度秋凉的模样，肯定是度秋凉的灵宠了。醉鬼，搞不好它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正因它是度秋凉的灵宠，养在身边监视着才安心。”沈酌却话锋一转，“明月，它看你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死敌。看样子它被灵玎遗弃后，碰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契机。”
云明月没出口的话顿时噎在喉中，看了眼封住玄貊的灵珠，又看了眼沈酌，“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酌轻笑：“若我没有猜错，它便是灵默。”
……
收服玄貊，沈酌盛好被魔息污染过的药材，把一片狼藉的药房恢复原样，这才返回炼丹房。
知道玄貊无法开口说话，沈酌便换了个方式和它交流。一人一兽进行无声交流时，云明月抖着储物玉佩，把收纳进来的药材一一归类。
“它的确是灵默，曾误入玄览镜，穿越到思纷涧，为了返回这里，被骗着认了灵玎为主。”和玄貊结束交流后，沈酌将它从灵珠里抱出来，在它腹部揉搓一番，玄貊很快就张口吐出一枚带血的储物内丹。
看着血迹斑斑的储物内丹，云明月着实吓了一跳，脱口问：“那它之前仇视我……”
“你的出现，让灵玎沉迷新的研究，忘了它，亦忘了留在它体内、用以控制的这枚内丹。”沈酌把内丹裹入灵力当中，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将它烧掉，而是小心地收起来，“它认度秋凉为主，听命袭击‘月出’的弟子，也是因此。如今内丹已取出，这孩子可视作自己人。”
看着挪过来蹭自己的玄貊，云明月目瞪口呆：“啊？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若没有你提供线索，这事自然不会变得这么简单。”沈酌一笑，嘴唇微动，似乎对玄貊吩咐了什么话，只见玄貊朝还在吐纳的曳岚瞧了一眼，轻手轻脚挪过去。
“它去干嘛？”云明月不解其意。
“这只玄貊尚年幼，如不认主，很容易死在野外。”沈酌道，“曳岚的魔息，恰好能为它提供生长发育的养料。有吞噬魔息的玄貊在，哪怕曳岚的魔息发生外泄，也可及时被控制住，免得被人发现。”
第10章 拯救濒死百合线8
“你打算让曳岚收服这只玄貊？”沈酌的话，让云明月大吃一惊，“可曳岚不是最怕猫和玄貊了吗？”
曳岚吐纳内息时，身体周围还环绕着淡淡的魔息。
玄貊走过去，张口一吸，在不干涉曳岚吐纳的情况下，很快将这些游离的魔息清了个干净。
沈酌朝闭眼吐纳的曳岚指了指，“这只是我的计划，结果如何，还是得看这孩子的选择。”
有了收服玄貊的风波，炼制丹药的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当旷神丸出炉的药香飘满炼丹房，曳岚眼皮动了动，收功睁开眼。
然而她往自己膝盖上压着的重物一瞧……
“玄貊？！”
曳岚吓得手一抖，差点让竹箫坠到地上。
“你你你走！你走！别挨我！别！”
缩到正常猫咪大小的玄貊，正打算与曳岚亲近一步，却见对方挥着竹箫驱赶自己，当下十分沮丧地喵了一声，拖着镰刀尾巴滚到一旁。
见状，沈酌忙走过去抱起玄貊，安抚曳岚：“别怕，它不是敌……”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拔剑的轻响从曳岚身后响起。
“玄貊在何处？”顺手护了曳岚在怀，月莲沉声。
沈酌无奈地举起怀中之物：“在这。”
听完沈酌的解释，想起自己内息紊乱，还是拜这只玄貊所赐，月莲眉头紧锁，不解地看向沈酌：“沈道友为何没将它就地正法？”
沈酌摸了摸玄貊的脑袋，“它曾是度秋凉的灵宠，留它有用。”
听闻“度秋凉”这个名字，月莲眸光一凝，而曳岚则是脸色顿变，脱口道：“它是师父的灵宠？师父常年足不出户，它既然是师父的灵宠，应当待在师父身边才是，怎么会来‘月出’？”
这话让月莲一怔：“度秋凉，是你师父？”见曳岚点头，她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
见月莲皱眉，云明月在心里叹了口气。
度秋凉斯人，在月莲与曳岚面前，分别有着两种身份。至于月莲当初接受魔族主君的任务，来“月出”卧底，将叛逃出魔族、四处行杀戮之事的度秋凉捉拿回去，其实是有理由的。
曳家曾在数年前救过重伤的月莲，而在月莲痊愈后，魔族主君因急事召她回去，月莲只得不辞而别，临走前把自己的竹箫赠给尚年幼的曳岚，作为相认时的信物。
狗血的转折点来了。谁料月莲才离开曳家没半个月，便听闻主君座下的第一高手度秋凉为了追求杀戮之道，竟与主张和平的主君决裂，叛出魔族，又在一个无月之夜，将世代与魔族为敌的曳家满门屠戮，此后不知所踪。
然而度秋凉虽喜好杀戮，却从来不杀孩童。当时曳家只有曳岚尚且年幼，按云明月的背景设定，屠戮之夜后，曳岚就被度秋凉扰乱了记忆，经过一番幻术暗示，最终拜了度秋凉为师，被她放养在某个破落的小村庄，只有度秋凉想起来了，才会过去对她指点一二。
“说来，月道友可有将旷神丸炼制好？”沈酌自然清楚度秋凉对曳岚造成的阴影颇重，因曳岚还在一旁听，她没有多提度秋凉的事，直接岔开话。
见曳岚看向玄貊的目光变得更为畏惧，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度秋凉不在时经受过的欺辱，月莲暗叹一声，对沈酌的话心领神会，点头道：“旷神丸已备好，随时可出发。”
……
“月出”禁地，弦月诡林。
有月莲这个亲传大弟子引路，一行人一路上根本没受到任何阻拦，轻轻松松到了禁地入口。
被冷落的玄貊还是不太死心，直接拒绝了沈酌收它入灵珠休息的好意，索性把外形变成了黑猫，牛皮糖似的跟在曳岚脚边，看样子是打算和曳岚杠上了。
一入诡林，周遭扑来的冷森森气息，把云明月吓得炸了毛。哪怕有沈酌在，她也还是止不住地颤着身体。
诡林有鬼，没毛病。
云明月自谓没心没肺天不怕地不怕，可她却还是怕一样物种——鬼魅。
女性通常都是阴气重，但“月出”历代只招收阳气较重的女修士。因而只有能穿过弦月诡林，拿到诡林深处的“弦月之种”的修士，才算得上符合招收标准。
然而穿过诡林对沈酌而言，根本不是什么事儿。云明月给她设定的武技，几乎全是至阳的驱魔灭邪剑诀，不论魑魅魍魉，通通可一剑斩之。
云明月将脸埋在沈酌胸口，不听不看不想，只知道沈酌的心跳声嗵嗵作响，清脆而响亮的剑吟不断响在耳旁。
冷不防……
“明月，你是不是在害怕？”
提剑将一只鬼散去身形，沈酌忽顿住脚步，低头问向怀中的云明月。
初级弟子服很是宽松，云明月又因害怕而埋得用力一些，浑然不觉自己已贴上了她的肌肤。
约莫是氛围使然，云明月连听沈酌的声音，也觉着微微泛出凉嗖嗖的感觉，顿时浑身一抖，颤声：“我是很怕……”
“那……你怕归怕，能否贴得离我的衣服近一些，而非我的……”
突然变酥软的声音，听得云明月更是头皮发麻，爪稍微用力一踩，正好踩在两座颇有幅度的山峦之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猫爪踩中部位的瞬息，云明月感觉沈酌的身体歪了一歪，口中竟还喘出了一声不可描述的低吟。
……噫？
发生了什么？！
不等云明月回过味，已被沈酌拎得远离胸口，伏在她手臂上挂着。
一脸懵逼地在沈酌手臂上趴了会儿，云明月才回过神。
刚才那声喘……是她的错觉吧？
怼天怼地的面瘫沈长老，怎么可能喘出这么娇软的少女音！
恶鬼骇人，容不得云明月多想，抬眼就见一个硕大的鬼影扑来。
挥剑三下五除二斩碎鬼影，沈酌纵身跃到停止吹奏箫音的曳岚身旁，拉着她朝“弦月之种”生长的方向赶去。
云明月望了望前方，发现月莲前进的方向虽和自己三人一致，但却一直在保持较远的距离。她想了想，觉得可能是战斗让月莲体内的魔息又外泄了，让月莲只能刻意和曳岚拉开距离，独自与鬼魅相战。
但转念一想，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旷神丸才新出炉一瓶，如果发生魔息外泄的情况，月莲肯定会服用旷神丸将之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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