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笑着说：“不过像朱芽姐你这么厉害的人，做什么都会不错的，不像我，以后说不定得当个啃老族。”
“是吗……”
“是啊，我觉得朱芽姐你很厉害，我一直拿你当榜样来着！”
时间差不多了，阿木提醒刘玲离开导播室。
“那我先出去了，朱芽姐，你加油！”
刘玲握着拳头比了个“加油”的姿势一路小跑跑出了导播室。
朱芽看着手里的稿子，心中渐渐有了决定。
她胆小懦弱了太久，为了自己当初的梦想她也应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一个说法，而不是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拿着一成不变的工资，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大家好，这里是《goodnight》，很高兴这个深夜又能陪伴各位听众。”
舒云在导播室外带着耳机，例行平日的主要内容之后，朱芽放下了手里的稿子，双手靠在桌上，她示意阿木关掉背景音乐。
刘玲也看到这一幕，“朱芽姐，这是要做什么？”
舒云目光落在导播室里的朱芽身上，渐渐露出笑容，“她在做她自己。”
“自己？”
刘玲看了看朱芽又看向舒云，这两个女人都带着坦然的笑容，可偏偏这样的笑容她不太明白。
“我叫朱芽，是一名主持人，今天很高兴能够坐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我的故事。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昨天打来热线的小鱼小姐，其实我昨天听到她的故事深有感触，我想每一个和小鱼小姐一样有过挣扎的人都会有相同的感受。”
“因为我们是少数，所以我们被很多人称之为边缘人群，异类。还记得我刚被父母发现的那会儿，他们歇斯底里，哭天抢地，好像我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我也像小鱼小姐那样痛苦的哭过，挣扎过，甚至还放弃过，后来我才明白，所谓的放弃不过是收起本心带着虚伪的面具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我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忽然有这么多感想，只是有一种想要跟大家分享的心情，也希望如果以后有像小鱼小姐那样需要我们帮助的人，当你需要一个避风的港湾时，可以拨打我们的电话，我们《goodnight》节目组会给予最大的支持。”
“一个人的力量或许薄弱，但只要拧成一股绳，有一天我们终将在风雨后看到彩虹。”
“节目的最后给大家推荐一首歌曲，《hangdrum》，希望伴随音乐声，各位听众一天的疲惫能够散去。”
“goodnight。”
-
Y城一处高级酒店的套房里，房间里的暖气很足，Alisa只穿着一件性感的吊带睡衣坐在地毯上，修长白皙的双腿露在外面令人遐想，她手里举着两杯红酒，神情妩媚慵懒。
不久，她身边走来一个挺拔壮硕的男人，Alisa将手里的红酒递给他，“Eric，你是不是对朱芽太放纵了，你可知道她在今天的节目里说了什么？”
没错，和Alisa一起在酒店的人正是Eric。
“她说什么了？那个节目我记得收听率并不高。”
Alisa露出不屑的神情，“还不是用她的性取向搞噱头。”
“说实在的，我在这里待了也有几年，实在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对LGBT人群怀有偏见。事实上，我认为朱芽这样还挺不错，敢于做自己才有魅力。”
Alisa低头挡住自己的目光，她忘了Eric是英国人。
“我是怕她的言论和态度影响到我们电视台的发展。”
“这个嘛的确是要考虑考虑，但是你忘了舆论网络的力量，现在哪里还是百年前，时代在进步，昨天的节目播出后不也没什么风浪？”
话里话外无一不是支持和袒护，Alisa心中的不安再次浮现。
Eric喝了一口红酒，见她不说话，挑了挑眉，“怎么？难道你还在生气我把评委的位置给了她？”
Eric作为外国人，眼眸深邃，又是湛蓝色的眼珠子，使得他专注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显得格外深情，Alisa当初就是对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着了迷。
“我怎么敢跟你生气！”
撒娇蛮横的语气。
Alisa故意一个转身，头发撒在Eric的脸上，洗发液的清香散开来，后者一把将她环在胸前，“那个评委的位置不过就是个摆设，你要是去了才是真正的大材小用，我随随便便给她，正好让她记得这个恩情。”
“那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
语气是再委屈不过。
Eric眼底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情，但转眼又变成风度翩翩的绅士，他抱着人安慰道：“你想进娱乐圈的事急不得，再说进娱乐圈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途径，最近有一部戏还在洽谈，到时候若是合适的话我可以让你进组。拍戏难道不比当个莫名其妙的评委好？”
Alisa听见这话才有了些笑意，她早就不满足于当一个主持人，她想踏足娱乐圈，更多的资源也就意味着更多的钱，如果能靠演戏来转型的确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Alisa变成软语花抱住Eric，眼底尽是贪婪，话却是软话，“你骗我的难道还少？”
Eric了解怀中女人的心思，他淡淡道：“你进CG一年我就把你捧成一姐，这还不够，跟你同期的，有哪一个比你发展的好？”
Alisa很多时候会有一种错觉，光听Eric说话你绝不会感觉他是外国人，他的语气用词十分地道，私下里他甚至可以完全不用英文，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入乡随俗。
“那我真的要好好感激你才是呢。”
灯光朦胧，二人抱作一团。
第21章
节目结束，朱芽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回家，走到电梯前，朱芽回头看向已经漆黑的办公室，忽然心底像是春雨一样滋润，这个冬天仿佛就快要过去。
正在等电梯的时候，舒云走了过来，黑暗之中吓了朱芽一跳。
“舒姐，你还没走啊？”
“嗯，我刚才在洗手间。”
朱芽看了看脚尖，她整理资料所以迟了一些还以为其他人早已经离开。目光又看向电梯显示屏，电梯正在从一层往她们所在的十层来。
其实这个时候还有其他人在工作，但并不是朱芽他们所在的十楼，尤其是在二人陷入沉默之后，整个十楼显得格外寂静，不知道为什么朱芽想起了那部电影——《寂静之地》。
要是有人发出声音，一定会有怪物来临，于是朱芽默不作声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已经到了十楼。
朱芽猛然回神，舒云已经往电梯里走，见状朱芽赶紧跟着进了电梯。
大概是电梯里的氛围太沉默，舒云先开了口。
“我很庆幸你想通了。”
朱芽摇头，“我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只是一个尝试，而且......我发现做自己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说完这句话，朱芽本觉得身心放松了些，但她却看到与此同时舒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心中生出一些不解。
“有些话其实我应该先前就告诉你，不过现在告诉你应该也不迟。”
朱芽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朱芽，现在的形势节目不适合被明确定义，但我的目的也很简单，这年头什么都需要噱头，你现在无疑是最好的热点，你是主持人，只要你能受到关注，节目自然也会有关注度。所以保持话题度是一个节目不败的法决，既然我们现在能够达成共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操作多了。”
朱芽靠着电梯的墙，眼神有些慌张，“舒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舒云笑了，“我已经让电视台的宣传部给你拟了几个通稿，到时候在网上一发，你的为少数群体平权的人设也就跃然纸上，节目后台通道也会紧接着开放专栏，积极和网友、听众互动。当然这一切都不能明示，但可以让《goodnight》节目给大众一个包容、开放的态度，意味着打破偏见。”
见朱芽一副惶恐的神情，舒云以为她是担心电视台的领导对此不满，她拍了拍朱芽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我刚才已经和Eric通过电话，他对我们的决定十分支持，而且他也想看看我们能不能做到’起死回生‘！”
从舒云眼中看到隐隐跳动的火苗，朱芽终于反应过来，这事无论自己同意不同意，舒云都会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舒云还在感叹，“我本来以为我在CG电视台就这么无为一辈子，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Eric承诺我，如果《goodnight》可以提高收视率，获得不一样的反响，他可以考虑给你出一档电视访谈节目。”
“朱芽，这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你明白吗？！”
舒云此时就像是古时候意气风发即将奔赴战场抛洒热血的士兵，而朱芽则像是被人推上战场不得已而为之的仓惶。
舒云刚进CG的时候不是没有机会导演大型节目，当时恰好一个即将上线的电视节目由她担任导演，那时舒云正在孕期，但不过是初期还没有人察觉，她见着这么好的机会实在不愿放弃于是也就隐瞒了此事。
谁知道节目刚上线一期，由于长时间的工作，舒云因为过于劳累而在现场昏倒，之后舒云被医生告知胎像不稳最好是选择轻松一些的工作，在家人的劝说下舒云放弃了节目导演的资格选择在后台做相较更轻松的文职。
怀孕生子、产假再回来，电视台里有了不少新节目，却没有舒云的一席之地，过了好些年才担任了《goodnight》的导演，最先《goodnight》的主持人还不是朱芽，后来那个主持人退休，就轮到了朱芽。
朱芽的沉默让舒云心中的热情褪去了几分，“朱芽，你怎么不说话？我们是一个团队，有想法你可以跟我提。”
这句话让朱芽微微抬起眼眸，从前《goodnight》的节目内容都是舒云定好之后让刘玲发给大家，她对节目的方向从未有过把控。
朱芽眼底一片漆黑，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电梯来到一层，又是“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朱芽率先走了出去，“舒姐，我不适合当一个电视节目主持人，这也是当初我选择电台主持人的原因。”
当初《goodnight》上一任节目主持人退休，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个位置，是朱芽毛遂自荐才有了今天。
“我觉得舒姐你对《goodnight》的规划很好，而且你这是真正为节目而考虑，一个富有正能量，带有社会意义的节目一定能够获得一些关注，但......我不希望你费心思去包装我，利用我喜欢女人这件事来营造噱头。”
“今天我为什么选择接受舒云姐你的提议，是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只自私的考虑自己，我作为一个节目的主持人我应该为节目，为一起工作的同事做些什么，同时也应该让自己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的事业。”
“感谢舒姐你的支持和提点，但是有一点我真的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我的生活。我很庆幸我的话能够帮到一些正在迷茫中的人，但我不想这件事成为一种手段，而是真的可以成为传播正能量给其他人带来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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