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那时就是戏精,当即坐地上,惨兮兮卖可怜。 “真勒,青痛的。” 周希云不信,头也不回向前走。 小骗子就占着地方不动了,坚持是脚疼。 不多时周希云还是折回去,勉为其难蹲下,扶她起来。 乔言抓她胳膊,得寸进尺说:“你牵我嘛。” “不。”周希云拒绝,甩开她。 乔言黏乎,再拉住人。 “牵我嘛。” 周希云仍是不愿意,撇掉她的爪子。 乔言坚持不懈,黏上了就不退步,执意让牵着,不达目的便围着人打转,宛若叽喳的麻雀。 不想听她的聒噪,周希云还是牵上她,迫不得已攥住她一根手指。 乔言这才消停了,安生闭上嘴巴。 但小孩儿的意图可不止让周希云牵着,还有另外的。消停不到两分钟,走出一段路了,乔言再次开口,喊周希云的名字。 周希云没好气回道:“做什么?” 乔言反过来抓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糯糯道:“我想吃糖。” “我不想。”周希云说。 似是听不懂,乔言说:“我们去买糖,好不好?” 周希云回道:“不好。” 乔言拉拉她,“去嘛。” 周希云不为所动,“不去。” 乔言服软央求,一定让去,不多时又腆着脸坦诚:“我没钱,你买吧,去嘛去嘛……” 周希云不予搭理,视若无睹。 · 几分钟后,周希云还是带她去小卖部,答应掏钱。 小孩儿太磨人,拗不过她。
第97章 番外二 她们的“友情”就是在一次次买糖中建立起来的。 凡事有一就有二,只要起了个头,之后就会重复很多次。 周希云不爱吃甜的,不喜欢那种腻味的东西,但为了应付乔言,她却买了许多回甜食,半年内就成了附近所有商店的常客。 乔言硬是一点没把她当外人,每每嘴巴馋了,兜里又摸不出两个子儿,便偷摸做贼似的过来找人,花招百出地央着周希云去小卖部。 也不是强迫或耍赖,逼着周希云必须买,只是耍心思找借口,一会儿头疼脑热,一会儿身上难受,除了吃糖就没其它法子能治。 周希云倒不讨厌她的小聪明,对此很能接受。 毕竟乔言也不是白吃,小孩儿挺上道,一般是用条件交换,比如答应帮周希云折纸,一起做手工,再比如陪周希云一块儿上一对一早教课什么的。 乔言不喜欢听课,坐不住,听不进去,但看在吃的份上也能忍受。 那时周希云一个星期有五十块的零花钱,也算是一笔巨款了——当年徐子卿每个月辛辛苦苦才赚千把块,普通人月入几百都算是不错的。 在没见识的乔言眼里,当时的周希云绝对是她认识的伙伴里最厉害的,谁都比不了。 乔言只有过年收压岁钱时才可以那么“富有”,而且持续不了两天就会回归“赤贫”状态,因为徐子卿会收走那些钱,美其名曰“帮她存着”。 周希云十分大方,想吃什么都买。 乔言也不贪心,每次只挑一样,其它想吃的下回再要。 当然了,有时乔言也会分享自己的零食给周希云,不仅仅只会吃人家的。 那会儿徐子卿和乔爸已经离婚了,但乔爸还没重新组建家庭,乔言每个月都会到她爷奶家住两天,逢年过节也要过去转转。 而等到该回西井大院了,乔言必定会背上一个鼓胀胀的、装满零食的小书包,由乔爸抱着过来。 有一回,大约是搬到大院的第二个春节过后,乔言她爷奶买了一板AD钙奶塞小书包里,小孩儿没舍得喝,都带回来了。 那年的AD钙奶还是比较受欢迎的新鲜事物,九几年的100ml装就能卖一块钱/瓶,价格偏贵,普通家庭的孩子也不是天天都能喝上这个。 一板AD钙奶有五瓶,乔言将其分成了四份,徐子卿和姥姥、姥爷各一瓶,剩下的两瓶全是周希云的。 小朋友仗义且单纯,心性赤诚,也没想着给自己留一瓶,豪气都分掉。 周希云问:“你不喝?” 乔言说:“我都喝过啦。” 周希云不信,“真的?” “嗯啊,在那边就喝了。”乔言淡定扯谎,张口就忽悠。 周希云拿一瓶出来,还给她,说:“我喝不下两瓶,这个给你。” 小孩儿是个很有原则的人,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再收回来,摇头晃脑摆摆手,坚决不要,让留着明天再喝。 周希云硬塞她都不要,分外坚持。 周希云只能将两瓶都收着,接受好意。 乔言松了口气,宛若完成了什么大任务。她没一会儿就将胳膊肘撑在小凳子上,一只手托腮,迳自讲着在乔爸那边的生活,与小伙伴说道说道。 周希云都听着,安安静静接受这人的倾诉。 讲到一半,乔言忽而拉了下周希云的衣角,认真问:“过两天我可以吃薯片吗?” 周希云点点头,“嗯。” 乔言说:“你请我哈。” 周希云嘬了两口AD钙奶,应下:“好。” 小孩儿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两块钱的绿票子,偷摸展示一下,“那明天我请你吃煮串串。” 周希云也同意:“可以。” “你别告诉我妈,保密……”乔言凑近挨上去,悄声说,“不然她要打我。” 周希云颔首,“知道,不会。” 想不起具体是哪个时间发生了转变,她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整天形影不离,总是黏在一块儿。 有关最初两年的记忆里,周希云记不起其他朋友的存在,乍一细想好像都是跟乔言度过的。 两年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即逝,晃眼就到了上学的年纪。 她们在同一个学前班就读,那时都已经四岁半了,不挑食的乔言拔高了一截,比周希云高出足足半个头。 两人一开始没能同桌,由于体型、个子方面的差距,周希云被安排到第一排,乔言则在倒数第二排。 上学成了她们现阶段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周希云对这个改变满怀期待,可乔言却适应不了,一点不想读书。 乔言不喜欢学校,但怕被家中长辈混合三打,不得不违心去接受书本教育的洗礼,她的小脑袋瓜子想不通人为何需要学习,不明白进学校的意义,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疑惑。 不过乔言不敢找大人问,担心挨揍,于是可劲儿霍霍周希云,一本正经问: “为什么读书一定得去学校,不在其它地方?” “老师能到我家教书吗?” “可不可以白天睡觉,晚上再上课?” …… 周希云回答不上来,同样不理解。 乔言点子多,又说:“能不能你去上课,然后回来教我?这样我就不用去学校了,以后你当我的老师。” 周希云摇摇头,“不知道,应该不行。” 小孩儿惋惜叹气,感慨良多。 周希云不能感同身受,不懂乔言的苦恼。 对周希云来说,上学前班是非常轻松的,那些内容她上早教课就会了,什么认数字,学十以内的加减法,写自己的名字……压根没任何难度,简直不要太容易。 周希云四岁大就会算乘除法了,认识简单的常见文字,也能读写英文。 本来她是要直接跳到一年级起步,可由于年龄太小,周姥爷他们也不放心,怕孩子融入不了学校的环境,还是先让她过去适应一年,打算后面再视情况而定。 学前班的第一个学期,周希云毫无压力,而乔言读了半年还在练习怎么写好名字。
小孩儿又有了新的困惑,咬了咬笔头,问周希云:“你为什么姓周啊?” 周希云一面翻书一面回道:“我妈姓周,我跟我妈姓。” 乔言问:“那你爸姓什么?” 周希云说:“李。” “我和我姥姓,”乔言说道,“跟你不一样。” 周希云的心思都在书上,至此只不感兴趣地应了一声:“哦,这样。” 乔言皱了皱眉,问她:“你们都跟爸妈姓,我咋不跟我妈或者我爸姓呢,为啥?” 周希云说:“不知道。” 小孩儿百思不得其解,很是想不通这个问题。 确实,班里的同学都与周希云是差不多的情况,唯独乔言特殊,与众不同。 乔言琢磨不明白也正常,乔家也没告诉她真正的缘由。 周希云其实清楚部分原因,听大人们谈起过: 当初徐子卿和乔爸是相亲结婚,相互间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后来徐子卿怀孕了,夫妻俩却突然决定要把孩子打了并离婚,不愿意继续稀里糊涂过下去。 那时徐子卿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不能进行普通的人流,要打只能选择伤害很大的引产和刮宫。乔言她姥姥拦着不让,担心徐子卿这么干会出事,身体受不住,可能因此导致以后很难再怀上等等,也怕徐子卿是一时不理智,太冲动了没考虑清楚,便同夫妻俩好生商量,两方都劝劝,允诺不干涉他们的决定,但希望徐子卿和乔爸都能冷静一点。 之后徐子卿还是回心转意了,选择生下孩子。 夫妻俩仍然约定等乔言一岁就分开,同时为了杜绝后续的扯皮麻烦,亦一致决定将孩子的户口落到徐子卿这边,也就是姥姥名下。 以前一般是上谁的户口就跟谁姓,乔言的姓氏自然就随姥姥了。 乔言的出生不如周希云顺利,不被大部分人期待,背后藏着许多内情。 有的事大人们是不会告诉小孩子的,那太赤裸残忍,也没必要。 但不管以前怎么样,徐子卿和乔爸在孩子出世后还是比较负责任,从未对不起乔言,夫妻两个都是好人,比很多所谓的父母可合格太多了。 心知那是不能说的隐私,周希云不会讲实话,顿了下,思忖半晌,补充道:“可能是你姥的姓比你爸妈的好听。” 乔言想了想,将信将疑,“真的?” 周希云说:“法律规定的,可以随直系亲属任中之一姓。” 乔言瞪大眼,“啥是直系亲属?” 周希云懒得解释,直白说:“就是你姥。” 小孩儿莫名就感觉哪里好像很厉害,随即“哇”了声。 这事后来再也没人提过,乔言对周希云的解释深信不疑,从此后亦不纠结了。 且当别人再问起这个,好奇乔言同姥姥姓的原因,乔言还挺得瑟,总是卖弄道:“我家专门给我选的,特地挑了个最好听的姓。” 也是那天,乔言还问了另一件事。 “你爸去哪儿了,咋没见过他?” 周希云满不在乎说道:“出国打工去了。” 彼时周希云还不知道那些真相,全然不了解,家里的大人就是那么说的,所以她才那样回答。 随口的一句话,轻描淡写就带过去了。 周希云没上心,也没料到几个月后乔言会因着这个跟人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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