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蕴无声地笑了,视线慢慢落在摇椅的扶手上。 砚晗睁开眼睛,入目是润蕴温柔的笑容,偏硬朗的五官变得柔和,偏偏还带着细框眼镜,更加添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 被抓包的润蕴笑容一僵:“啊,你起来了?” 砚晗心底升起想要逗弄的想法,眼神里添上一丝调笑:“嗯哼,不然你想拉着我多久?” 摇椅扶手上,一双颜色偏小麦色,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相对纤柔白皙的手上,两人视线不约而同都落在一处。 不待砚晗将手抽出,润蕴用力握住,“你今天是不是在生气?” 砚晗一挑眉,微微坐起身,和润蕴的视线碰个正着。她的眼里带着一点哀怨委屈,又透着疑惑好奇的光芒。越来越像讨吃食的大胖墩了。 “有没有和你说过”,砚晗忍着笑,心软的不像话,“你和胖墩越来越像了。” 润蕴的表情僵在脸上,她和胖墩?怎么可能,“我,我有胖了这么多吗?” 砚晗只是笑盈盈看着她,岔开话题:“你点外卖吧,我饿了。” 润蕴站在阳台接电话,刚打开手机发现漏接了两个父亲的电话。 砚晗试着起身,出乎她的意外,小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酸痛,反而有种做完拉伸运动后的轻松感。 “两个月下来,按摩倒是学得挺不错的。”砚晗像试新鞋子一样,规矩又小心地踩着每一步,心里的欢喜让她忍不住走了几个来回。 润蕴站在阳台上,眼睛不自觉张望着屋内的情景。 欣赏着某人像踩舞步一样来回走动,轻盈得像蝴蝶翩翩。 “润蕴,乖女儿?” “啊,爸,我在听。” “没事,就问问你,除了要吃煎饼,还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爸,你定吧!我都爱吃的。” “对对,你这次伤着了腿,得多吃点营养的补身体……” 润蕴再一次看向屋内,“嗯呢”,人影呢? “行,那你后天回来,爸爸到车站接你,你把……” 润蕴又张望会儿,还是没看到:“好好,我到时候把车票信息发给你,先不说了,朋友等着我吃饭呢!” “嗯,好,先去吃饭。” 润蕴挂断电话往屋内走,正碰见砚晗提着外卖走进来,两人相视一笑。 “打完电话啦,快过来吃饭。” 润蕴坐到餐桌边,手指无意识扣着外卖袋:“那个,我最近要回去一趟。” 砚晗解塑料袋的手一顿,“你现在可以不依靠拐杖走路了,当然要回去看看,更何况国庆假来了。” 她的私心当然是想润蕴能一直在身边,尤其是国庆长假,这么久。但润蕴和徐父该单独相处一段时间了。 “我后天就回去了……”还没到国庆假。 “后天的话,正好,我可以送你去汽车站。” 两人默默吃着碗里的饭,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窝在家的日子总是安静又美好的,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午后。 最近的气温不降反升,完美展示秋老虎的威力。 砚晗心不在焉趴在沙发上翻书,燥热的天催得心情有些焦虑,心里盘算的其他事情也让她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昨晚木清柔支的招是什么来着,“快,准,动手。” 快速出击,出其不意;精准打击;直接动手。 直接动手是个什么引人遐想的招? 嫌弃归嫌弃……咳,这招还是可以保留的。 正在这时,熟悉的柑橘味清香随周围气体流动飘散而来,砚晗侧身抬起头。 背对着光照来的方向,润蕴简单的白色背心外搭蓝绿色花衬衫,半边下摆扎进的卡其色修身裤,瘦腰长腿展现得淋漓尽致。此时的她一扫腿受伤期间的带点沉郁的稳重,显得格外挺拔阳光。 润蕴有些苦恼地拽了拽耳边的长发,两个月没有修边幅了,原来花好大劲烫的层次感都模糊了。 砚晗定了定神,为掩饰脸颊升起的一抹红,慌忙低下头,“你,你现在是要出去吗?” 润蕴坐到沙发边,端起桌上的水杯,“嗯呢,去一趟学校送资料,还要找导师谈谈。” 前调如香橙般清新,但逐渐的,味道越来越浓,是她在靠近。 润蕴的声音从头顶飘来:“你在看什么书,这么认真……” 紧接着,痛呼声响起,润蕴捂着鼻子挺直了背,砚晗慌张地一翻身坐起来:“怎么样,很痛吗?” 润蕴笑眯眯放下手,“没事没事,逗你的,撞到我的下巴了,就是你没理我。” 视线落在砚晗的白T恤上,眼神微凝,又装作没大事地移开。 砚晗赖皮不过,怒嗔了她一眼,并没发现两人之间隔得很近。 润蕴仗着身高优势,揉揉她的脑袋,“外面天气太热了,你就别出去送我了,这里地铁可以直达。”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砚晗心头一转,想起了正事。 “六点吧。”润蕴其实自己也不确定,就随便说了个时间,反正不会再晚了。 砚晗强压住嘴角的笑,天赐时机啊,“好,那我等你,如果来不及,我来H大学接你。” 等润蕴一走,若无其事假装看书的砚晗赶紧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沐晨姐,你可以上来了……对对,没事,她出去了,时机过了可不好找。”一边说着电话,砚晗从厨房拿起围裙,从冰箱摆出各种各样的食材,一边琢磨着还缺些什么。 另一边,润蕴刚下楼就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五峰山。”
第59章 准备 五峰山的台阶上,飘着三两片黄色枯叶,夹杂着细黑的断树枝。
近几年上山拜佛的多是为子女、孙女求姻缘的中老年人,每一级台阶用显眼的黄木铺平,且用红色标语贴在台阶前。 今日虽太阳毒辣,但好在山中有水流激起的雾气,因此爬山不至于太酷热。 尽管如此,强撑着往上爬的人后背早湿透了。 胡铎猛喝口杯中的水,抱怨道:“老大,你也太压榨我了,又带包,又带拐杖的,现在全抛给我。” 上两级台阶的润蕴回头,勾勾手,示意递水壶过来,“我也不知道五峰山的楼梯改造成这样了,明明十阶能走完的,偏偏被加宽减高,改成十五阶了。我这腿,看样子,顶多爬到半山腰就得靠拐杖兄了。” 胡铎莞尔,递上水瓶,“你这腿才刚刚恢复吧,这么迫不及待用爬山试试性能?” 润蕴转身望向漫漫台阶路,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明天要回老家,来不及了,我想有些事今晚做好。” 胡老二仗着腿长,猛跨几步,“老大加油啊!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我记得山顶仅对游客开放到五点半。” 润蕴忍着不动脚踹他,再次发力跨上一级,“幸好喊你来背包,小伙子力气果然足。” 另一边,厨房里乒乒乓乓一片响。 元沐晨两只手搅着鸡蛋液,回头望了望细细切蔓越莓的砚晗。 “我还以为你打算做蛋糕呢!”元沐晨咂咂嘴,颇为失望。 砚晗捏了捏蔓越莓干,确认全都切碎后,疑惑问道:“为什么要做蛋糕?蛋糕又不方便她带回去。我查了查,虽然镇里离H市区不算远,但坐大巴车也要两个半小时……” 元沐晨捂住耳朵,“停,停,谢妈妈,别念叨了,我知道了知道了。” 砚晗笑笑,转身拨开黄油包装,算好分量,投入锅里软化。 “蛋糕有什么用?” 元沐晨从柜子里拿出白砂糖递给她:“甜。” 砚晗嗔了她一眼,接过,往锅里倒,“这也可以很甜。” “你不懂女孩子的心,蛋糕的香软甜,可不是普通东西可比的,所以很多时候用在表白或者求婚的场合。” 砚晗将锅铲递给她,“蛋糕就图个喜庆,我们润蕴挺喜欢饼干的,尤其蔓越莓味的。” 元沐晨忍不住笑出声,手里蛋液不断加入锅中,“哟哟哟,我们润蕴,那伤大个站在这怕是脸会红。” 砚晗压了压嘴角,重重将低筋面粉砸在她手心里,“少说,多做。” 五点,太阳不再如正午时那般毒辣。 两人从大殿里出来,润蕴小心将红色锦囊揣入怀里。 胡老二盯着她,嘴角的笑带着一丝揶揄,“老大啊老大,搞半天是为了大嫂啊!” 润蕴侧目瞪了他一眼,眼里带着装模作样的震惊:“哇,你居然看出来了,是大嫂啊!” 胡老二嘴角抽了抽,刚刚谁在祈福时光明正大写下别人的名字,谁在几天前拜托自己去首饰店定制项链,当他母胎Solo迟钝到这种地步吗? “得得得,我早看出来了,以前和简凝也是的吧?看你腿受伤的份上,就不计较你原来抢我看上的人了。” 润蕴气笑了,这兔崽子,“呸,什么逻辑,抢?本来就是我先和别人遇见的,还有,你可把嘴巴捂严实了,你大嫂若是知道了,可知道后果?” 胡老二像抓住了什么把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好说好说,输我两次球,小的嘴巴绝对捂得死死的。” 徐润蕴盯着下山的长长楼梯,眼里闪过一丝丝懊恼,已经五点了,六点回家肯定来不及。 膝盖处长时间的绷紧,加上刚刚跪在垫子上一段时间,隐隐有些不适。 下山的路可愁了。 墙上时钟转到六点半了,门口迟迟没有动静。 砚晗早将厨房和餐桌打扫干净,又将赖着想看好戏的元沐晨赶回家,从五点干坐到现在。 暮色渐浓,天边的夕阳已转为最终阶段的深紫色,将要没入黑夜。 她抬起桌边的手机,却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消息。 不安和焦急涌上心头,久久无法平静。 又等了十分钟,砚晗坐不住站起身,试着拨了两个电话,却显示对方已关机。 正在这时,手机突然亮起,来电显示胡铎。 砚晗心里很焦急,而看清来电显示后,对于平时很少在私人时间联系的同事,一下子理解为又有工作安排,语气更加不耐烦。 “喂……胡铎,有什么事?” 你最好有什么大事,不然长话短说。 胡铎听出了话里的不耐烦,抬眼往坐在一旁的润蕴瞥了眼,嘴里毫不留情地多添几把柴火,“喂,谢组长,是这样,我和润蕴在一块,她有些不舒服,你可以来接她一下吗?” 润蕴瞳孔一缩,这兔崽子在说些什么???说好的不提她呢? 胡铎只笑着躲开她来捉的手,打开免提。 电话那端陷入沉寂,良久,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哪?” 声音冻得能掉冰渣。 “在,五峰山的山脚停车场。” 电话被直接掐断,不待两人反应。 润蕴捂住眼睛,完了完了,她能想象砚晗会有多么生气。 晚上不按时回家就算了,居然还是一个男人打电话回去;不老老实实在学校待着,居然敢带着一个男人去欣赏夜景;当初砚晗特意带自己来这边散心的,现在居然带了另一个人看,这不等于将两人之间的秘密分享给其他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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