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姚瑾笑眼弯弯地站在她面前，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在清晨的阳光，像一幅画一样美好。
靳司铭眨着眼，一时看恍了神，嘴角却不受控地上扬。
但紧接着，这张脸又让她想起了昨晚的事，又让她露出几分羞赧。
早晨的姚瑾是充满元气和朝气蓬勃的姚瑾，但晚上的......
“你在想什么？”
姚瑾凑过来，微微弯下腰，仰头盯着靳司铭半垂下去的脸庞，仔细看到她眼周淡淡的阴影后，勾起唇说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靳司铭又羞又恼，倏地抬起头，抿着唇盯着她。
竟然还敢问，罪魁祸首还不就是你吗！
口口声声说自己睡不着，打视频过来骚扰她，结果后来靳司铭整夜没休息好，姚瑾反倒今天看起来气色红润的样子。
好气呀，尤其是看到那张红艳艳的，还上翘着的小嘴，就想要狠狠把她按在墙上...欺负一下！
靳司铭正眯着眼暗自脑补着“欺负”姚瑾的画面，眼前的姚瑾浅浅一笑，一只纤细的手伸到她面前。
靳司铭双眸一亮，缓缓握了上去，温凉的手指在她手上旋转摩擦了一下，最后十指相扣，牵着她往前走。
一路上往来的学生不少，引来不少侧目的。不过从昨天她们高调的手牵手去食堂吃饭开始，就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现在学校里又都是高三生，同年级的第一和第二名手拉手高调谈恋爱，听上去就挺刺激的了，更别说亲眼看到。
*
对于分化后的学生们来说，高三只有上半学期的时间，甚至一些学院的面试考核是安排在春节放假之前的，这样一来，对于部分学生来说用于学习的时间就更短了，所以这是一个很忙碌，压力也很大的学期。
开学的第二天就完全不像第一天那样松散了，老师们上课也不会像高二那样为了照顾普通学生而进度缓慢，基本都是一遍过，而且一节课上输出的是浓度很高的复杂知识原理，理解能力以及记忆能力强的人才能听起来不显吃力。
一节课下来，教室里已经开始怨声载道起来。
靳司铭跟着老师记完最后一段笔记，合上了笔，桌前摞着的几本书被人挪开，接着，姚瑾那张脸就出现在她眼下。
姚瑾向后仰躺在她桌子上，几缕调皮的长发也散在她桌上，靳司铭连忙拿开了旁边的水杯，以免压到她的头发。
“怎么样，学霸大人，上节课有消化完吗？”
姚瑾口中嚼着口香糖，笑着看向她上方的靳司铭，微微挑了一下眉。
“使不得，你才是学霸大人。” 靳司铭勾起唇角，眉眼含笑。
闹哄哄的教室里，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让旁边的陈词忍不住频频侧头偷瞄，挡在手掌下面的嘴就快咧到耳朵边了。
而前面的高梅看到这俩人商业互夸，则撑手扶额，心中暗自嫌弃这太过浓郁的恋爱酸臭味，更让她觉得不爽的是，每次“秀恩爱”还都是她的闺蜜姚瑾主动缠上去的。
“靳司铭~”
这个时，任女王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还喊了靳司铭的名字。
姚瑾从她桌子上起身，靳司铭也立马做直了身体。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任女王笑眯眯地说完，转身就走了。
不知道任老师忽然找她有什么事，难道是最近她和姚瑾太高调了，已经传到她那里去了？
靳司铭吸了口气，慢慢朝办公室走去。
“叩叩”
“过来吧。”
办公室只有任老师一个人，靳司铭敲了下门，走到她的办工桌前。
任老师放下手里的表，抬头看了靳司铭一眼后，又歪着头仔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靳司铭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站在那里不自在地拽着衣角。
“宝贝~你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吗？看起来春光满面的。”
靳司铭的身体僵了一下，任老师看到她的反应，轻笑了两声。
“噗，你这孩子真是不会掩饰，不过你不用怕，我不是来找你说这事的，就算你真的恋爱了呢，我也说过我不会反对的，只要你能做到不影响学业就好。”
说着，她又拿起手里的表：“我这次找你主要是因为你的意向表，我看到你的未来发展规划里面勾选的是......艺术类，是吗？”
是的，她填的正是艺术类里面的美术大类。
实际上她对这个选择也比较茫然，但是那个所谓的基因潜能测试仪对她的评测结果，确实是对标的美术类。
而且这个测试仪是当下很权威的存在，当今社会上的主流学者也都肯定这种仪器可以准确检测人体潜能，鉴别出每个人身上的潜在闪光点，对个人发展是十分有益的。
所以每位家长在面临自家孩子未来职业发展的选择时，也都百分百的信任这台仪器，靳妈也不例外，于是她就勾选了美术类。
靳司铭说出了选择艺术类的原因，任老师在桌子上敲了几下，不紧不慢地说：“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我看得出，你似乎对这个测试仪存在着极大的质疑。”
靳司铭点了点头。
她何止是质疑，且不论她对这台仪器的发明者从来都不对外公开运行原理的做法表示怀疑，她最不满的是社会对这种潜能决定一切论的追捧。
“那你想努力去改变它吗？”
靳司铭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她。
“你是否也对你手上的这个小破手环产生过质疑？它的惩罚机制和惩罚强度是否合理，给每一个A+等级以上的Alpha从分化后就开始戴上监测手环，又是否是对他们人权的一种侵犯。”
任老师从靠椅上站起来，绕道靳司铭面前，靠在身后的办公桌上，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
“ABO类人群的出现，从一开始的异类，到目前在人类社会各行业尖端人才占比98%，成为人类未来进化的方向，不过短短几十年，而这几十年里，也让基因、人体潜能开发等等瞬间变成热词，也让许多相关的冷门学科变得大热，无数人挤破头想要进来，但依旧缺乏为这个行业贡献的人才，因为从你手上的这个环，到潜能测试仪，再到各项相关的发明制造，如果人类未来的进化方向真的是这样，那就还有无数的社会伦理等相关的事物要去完善，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你愿意将来从事一项可以改变人类社会运行规则的事业吗？”
靳司铭的双眼微微睁大，闪过几丝不一样的光彩。
她其实是有点心动的，青春中二的时期，谁没想过要改变世界？
看到她眼里的光彩，任老师笑了笑，把意向表递给她：“呐，意向表你可以再改改，关于这方面，还有什么想深入了解的吗？”
......
接下来，靳司铭又问了一些专业大类相关的问题，任老师也详细做了解答。
最后，靳司铭拿着意向表，低头想了想，说道：“任老师，我可以回去考虑一下，明天答复你吗？”
任老师喝了口水，听到她的话后说道：“好啊，你可以回去想好了再来找我。”
靳司铭冲她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哦，对了。”任老师又叫住她，“你如果改了意向，不要报名外面的什么垃圾训练营啊，这个领域我就是行家，你的目标是青藤学院是吧？我打包票保你进入它们这方面的王牌专业！”
转很看到任女王那张御姐脸，却做出十分江湖气的动作，靳司铭忍不住笑了笑，道了谢后，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后，靳司铭其实轻松了不少，对于让一台潜能测试仪来决定她未来发展方向的做法，她潜意识里是抱着排斥感，以及，一直以来其实她都很讨厌自己手上佩戴的这个监测手环，因为这让她看起来像个随时被监控的罪犯。担心高等级因失控或者恶意伤人而采取控制措施无可厚非，但是否可以用更妥善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呢？
如果未来研究和学习这一领域，既可以解决自己的困扰，又可以帮助其他人，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直困扰在她心头的职业发展规划，也终于落定尘埃了。
只是，她选择留在学校后，过不了几天，她和姚瑾就要分开了。
学校的基础设施还不能满足艺术类学生们的进阶训练，而且青藤学院对于艺术类学生的面试通道的开放是最早的，她也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从下周开始，姚瑾就不会继续待在学校了，而且会离开深市去另外一个城市，一直到学院面试结束。
也就是说，理论上讲她们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不能见面。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吐沫横飞，讲的很有激情，而靳司铭却托着下巴，一眨不眨的看着姚瑾的背影。
今天是周六，明天休息，过完今天姚瑾就要离开学校了。
一想到前面的座位会空出来，以后都看不到姚瑾坐在那里了，靳司铭心中就泛起一阵又酸又涩的揪心感。
就算以前和亲人分离也不会有的感觉。
已经习惯了，也喜欢上了一个一直缠着你，陪在你身边的人，而她现在却要离开很长时间，这种分别的失落感，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心上一样，让靳司铭心里有种酸胀的感觉。
甚至眼圈也开始泛酸，她趴在桌子上，恍惚发现，虽然也没过多久，她对姚瑾却已经产生了依赖感。
习惯了姚瑾的撒娇，习惯了牵姚瑾的手，习惯了打饭时背后的拥抱，也习惯了抱她的时候，她身上那温暖又甜美的味道。
可是现在她却要走了。
靳司铭在桌上趴了一会儿，又很快坐起来，从桌子里摸出手机，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偷偷将姚瑾的背影拍了下来。
一张不够，又多拍了几张，在老师转会身前，才不舍的放下手机。
“铃铃.....”
晚自习最后一节下课响起，一天的课程就结束了。
姚瑾拉着靳司铭走出校门，拐进一个没有人的昏暗小巷，将她轻轻按在墙上，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贴在她怀里。
“跟他们说了吗？”姚瑾把脸贴在她胸口蹭了蹭，呢喃道。
靳司铭点了点头，“我跟张叔说，让他晚半个小时来接我。”
姚瑾长呼了一口气，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搂紧她的腰，“我明天上午九点的飞机。”
靳司铭一怔，惊讶道：“明天就要走了吗？还...这么早？”
姚瑾低声笑了一下，把下巴垫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轻声说：“怎么，舍不得我了？”
敏感的耳朵这次不再像以前那样，被姚瑾碰一下就酥软，现在的靳司铭只觉得心里充斥着酸涩感。
她一把搂住姚瑾的肩膀，将她狠狠抱在怀里，凝眉说道：“对呀，很舍不得，你呢？”
被她深深拥住的姚瑾，眼睛睁得大大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两下。
虽然这句也算不上什么深情的话，但她觉得比听了一箩筐的情话还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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