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抱歉的冲黎温、郑秀两人分笑了下,解释道:“我小时候在荟园住过半年,黎温和我表妹蒋乔当年玩的不错,大家进出都是一个小区的,见过几次。” 陈鲸挠了挠后脑勺,看向黎温:“这么多年不见,你长这么大我险些没认出来。” 黎温总算认出这是谁,她给面的勾了下唇:“好久不见,蒋乔还好吗?” 又叙旧几句,无非是当年小孩圈子里那点破事。 苏北北惊讶于男朋友是死对头的表哥,一时心气不顺。 各种折腾陈鲸,而陈鲸这男人也着实是钢铁直男,硬是看不出苏北北心思,故意折腾不过是想要男朋友说两句软话。 可偏偏陈鲸榆木疙瘩,苏北北旁敲侧击蒋乔这些年在南城干的坏事。 陈鲸却风马牛不相干把蒋乔这些年在南城干的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平铺直叙讲了出来。 “蒋家有她蒋乔,是幸,但她那人向来是个八面玲珑,又市侩的德行。”苏北北心气不顺,瞪陈鲸:“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姐妹都不算什么,你这种旁支的血缘也能舍弃。” 话说到这里已经多少有些无差别扫射,可苏北北向来是这个性子,她和蒋乔是天生的磁场不和,比如蒋乔永远年级第一,第二名则是苏北北。 再比如蒋乔靠着一根棒棒糖就能跟黎温拜姐妹,就连苏北北也是后来她两闹掰才能荣登闺蜜第一的位置。 这些恩怨情仇,说起来几乎能倒出一地的鸡毛蒜皮。 但令苏北北耿耿于怀的事情还是,黎温当年离家出走,当了黎温好姐妹许多年的蒋三小姐,这些年一个电话都无。 这样的不平,让苏北北把迁怒发在陈鲸身上,好在这个男人憨厚且宽容,在这种愈发酸的刺中,安静听完,然后耐心的给女朋友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正好饭菜上来。 黎温打断苏北北异常旺盛的挑刺欲:“行了啊,年前最后一次聚,想喝什么?” 苏北北要喝啤酒,因为桌上点了一盆小龙虾,大冬天的小龙虾其实都冻虾,不干净,再加上郑秀明天有个综艺录制,吃太辣容易冒痘。 于是折衷了下,黎温朝服务员点了两瓶红酒。 然后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回去的时候,却在走廊上碰见了童薇,她侧着身体,像是在等楼下的人上来。一时没有注意到黎温。 可一般有童薇的地方十有八九殷君宁也在。 黎温这一回比谁都反应快,她寻了处角落位置,用自己都费解的心虚,仓皇躲路的躲到了阴暗的角落里。 童薇:“菩萨,这里。” “我说,要不要把黎老师也叫出来?”这回说话的是蒋丹丽,这两天忙的天昏地暗,压根没注意到工作狂殷菩萨的反常,也没有抬头看见童薇不断冲她使眼色的举动,蒋丹丽从公文袋中抽出殷君宁刚才问到的文件。 双手递过去:“正好明天就是各部门汇总财报的最后时间期限,能源板块的财报还没有交上来,万一她那边有困难,咱们也好帮衬。” 脚背痛的嘶了一声,蒋丹丽抬眸看向罪魁祸首:“童薇!!!” “能源板块的财报黎温已经发我这儿了。” 童薇收回脚,目视前方,示意蒋丹丽少说两句。 “几时发来的?”殷君宁脚步一顿,回头目光灼灼盯童薇:“除此之外,她没说些什么?” 童薇垂眸嗯了声:“还有一份邮件,我没看。” 殷君宁刹那间眼底流光骤灭,片刻后竟笑了笑,有些寂寥冷清:“辞职信吧,你也不用瞒着。” 与此同时,躲在暗处的黎温只觉腿在这一刻蹲的发麻。 “菩萨,你最近是不是减肥。” 大约是忙狠了,殷君宁的身形愈发纤细了些,细腰盈盈一握,肩胛骨凸出来,好看是好看,就忽然显出些单薄。 可见这两天工作强度有多大。 蒋丹丽下意识摸摸自己一圈肉的下巴,羡慕的要死,别人加班瘦身,她加班圆润滚一圈。 童薇见蒋丹丽这表情,就知道后者根本领会不到殷菩萨欲求寂灭的情绪。 只好强行带话题:“南城黎氏收购欧安互娱的消息面传出来了,菩萨,咱们按照原计划抛售吗?” 之前殷君宁为欧安互娱的股价画了一份走势分析图,这件事情一直是殷君宁亲自追踪。 殷君宁在操盘方面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她一般不轻易出手,头回抛盘还是几个月前的事情。那一回是欧安互娱被殷氏做空,抛到最高点的时候。 殷君宁强行在一夜之间抽去资本,让隔天准备抛盘抽取高额差价利润,并做出精准操盘业绩的殷正偷鸡不成蚀把米,直面跌穿地心的欧安盘面。 这之后,殷君宁在低点又回购了一部分欧安股份。 按照原计划,这一波欧安股价会再次涨上腰部,原因是殷正取代殷君宁担任殷氏集团执行总裁的职位已经有短时间,前几天刚出的财报披露,殷氏企业上个季度总产值下降百分之三十,国外知名合作伙伴因不看好殷氏现在的管理层,而终止长期外贸合作。 这让殷氏股价一夜大跌,作为董事长殷唯儿子的新上任执行总监殷正遭遇被董事会质疑能力的危机。 被逼无奈,殷唯必然让殷正拿出业绩堵住悠悠众口,所以殷君宁算准殷唯会再去借助欧安互娱来一次抛高行为。 就是万万门没想到,殷唯那边意外查出几个月前提前抛盘外资害殷正操盘破产的是殷君宁的手笔。 所以这会儿殷唯把原定投入欧安互娱的资本转而投向外盘,做出诱空股市的局,等待蒋丹丽上钩,牵制住殷君宁海外资产的流动资金。以防她再去干扰欧安股价抛售。 另外一方面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黎家拿出一部分资金,接盘欧安互娱高位股价。 无论是谁接盘,欧安的股价眼看要涨。 童薇问:“我们是否按照原计划明天大规模购入?根据你上回预测的K线图,kdj掉下来后,直接抛售,毕竟这个消息面出来,这会儿散户入盘会晚一到两天,趁消息面消化,再择机高抛。” 蒋丹丽埋汰: “你那是废话,这事不是早就定了?不管是李家、王家,还是殷家,谁家接盘都好,欧安互娱的这一票他们一定是血亏。” 殷君宁并没有搭腔,恰好手机响起来,打进来的是怀民基金董事长,说是有业务谈。 喊了声小殷总。 殷君宁眯着眼,直接怼了过去:“您是嫌我这儿规矩小,连句正儿八经的称呼也不叫了是吗?” 那头怀明基金老总一脸懵逼,他心说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这说话一看就很冲的殷小姐是在哪儿生这么大气了,直接就劈头盖脸训斥过来。 但这声训斥又没得错,毕竟在广城乃至全国这地界里,殷小姐的名讳可不止占了个“殷”。 那头犯忌讳的怀民基金老总,跟孙子似的笑容僵硬。业务也不求了,只当把自己隐形没有打这通电话的,别惹着这金贵人。 挂完电话,此刻就连蒋丹丽都觉出几分气氛微妙。 殷君宁分看两眼跟鹌鹑蛋似噤若寒蝉的两人。 扯个嘲讽的弧度:“就没想到殷唯还有这个能耐,南广北三城,富豪就那几个,他找谁不好,非要找黎家做接盘侠。” 蒋丹丽听不出各中关窍,壮胆子疑惑道:“黎家有什么特殊。” 好半天,都没人回应。 蒋丹丽又把疑惑的目光递给童薇,童薇大约是知道殷君宁对黎温那点心思,但是她没想到,殷菩萨布局欧安互娱股价的时间,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操盘时间。 她这么轻飘飘一句话,让童薇也一时摸不准:“不做吗?” 殷君宁眯着眼,说好不回头,放那人自由,但临了她又又想着自己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讲求利益至上,她怎么就不能出尔反尔一次。 倘若黎家在股票高点接盘,必然会大伤元气,届时,黎温定会来求她…… “你想让我延续上一辈子的委曲求全活的像前世一样苟且吗?” 脑海里冒出这句逼问。 殷君宁沉默着,没想过黎温还有前世,前世今生的前世,殷君宁头回憎恨自己过耳不忘。 因为这代表黎温真的为殷君宁死过一回。 眼底漾出黎温那晚赤红的眼,殷君宁按耐着自己:“不动。” “你都筹划那么久,凭什么不动。到底为什么?你不玩这把,殷家也迟早要动手杀盘。” 蒋丹丽情绪激动,一时劝了好几句。。 然而殷君宁看都没看一眼,落下指令:“我说了,躺倒不动!” 打名牌的一票殷君宁竟然不做,蒋丹丽都觉得菩萨是不是放弃扳倒殷家了,把大好做空的机会往大海里扔给对手。 但劝说无果,只能苦哈哈捞住看似了然的童薇走一边,咬耳朵。 她们三人的身影在走廊很快消失,进了最右侧的包间。 直到看不到人,黎温才从这个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里并不自由的空气。 她弹了弹新作的发型,一身另类又别致的装扮,索然无味勾了下唇,好像也并不觉得快乐。 到这里,其实黎温清晰的认知到,不仅自己与梦里有区别,殷君宁也同样跟梦里的女鬼有些区别。 现实里的殷菩萨身居高位,平时乐意给人菩萨面是她自己愿意,可一旦有人跟她翻脸,殷君宁现实的身份定然是比黎温还更顶一层的存在,常年身居高位被捧着长大,有人把她骂离开,再回头有过一次,万不会折腰来第二次,而这一回是黎温不留余地第二次推开那人。 殷君宁如黎温预料消失无踪。 可是家里储藏室里依旧留着殷小姐螺纹样式的行李箱、鞋柜摆着青绿色的拖鞋、厨房青花瓷御用的碗筷、还有二楼衣柜里足足三排的香家的套裙、D家的丝巾……名贵的叫不出牌子的护肤品,连带着书房的电脑诸如这些物品悄无声息占了每一个角落,且强势而霸道,统统圈化地盘。 黎温没有动过殷君宁走后留下的任何东西,也并未催促。 只是这两天埋头,做完自己在殷氏兼职的最后一份任务。 为这段关系短暂画上一个圈,可忙碌过后,抬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铺陈着殷君宁的气息。 有那么一刻,黎温想到了自己不是要自由吗?至少表面上一定是自由而愉快,银灰色的长卷发,一身清纯又介于奔放的穿着装扮。 黎温以为自己就能呼吸自由的空气了,但广城这么大,出门就是遇见。 * 返回包厢,黎温象征性动了几下筷,实则碗里的牛肉、烫好的生菜一口未动。 好在没人注意这些细节,苏北北由于得知曾经咬牙切齿的仇人的表哥是自己的未婚夫,不免难过,一口接一口拽住陈鲸干。 喝酒不算,还强行拿着陈鲸的手机给自己一桌的人拍照,照片出来,一群人傻逼似的比着剪刀手,勾肩搭背,黎温在最中间,面无表情的想,她今天是有多空洞,来凑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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