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就坐在窗边,景繁经过的时候她就看见了,留了一线余光给越走越近的蓝色身影。 景繁像上次一样站在宋寒跟前,“宋老板。” 宋寒这才抬起头来,“贺乘在给贝小池补课,她给我打电话了。”她勾起嘴角,“又来给我通风报信啊?”可能是有了一起干架的交情,她现在跟景繁说话随意多了。 “只是顺便。”景繁说,随即坐在了宋寒对面。 “怎么,这回不是打声招呼就走了?”宋寒戏谑道。景繁自前天打完架之后在她面前就放松了很多,最明显的,就是脸上不在时时挂着笑了,虽然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明艳动人,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多了少年人该有的真实。 其实景繁也并不是完全放下了防备,只不过她所有的伪装在宋寒这儿都已经被撕的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 “我请你吃甜点吧。”景繁说。 宋寒挑眉,“好啊。” 于是景繁翻看菜单,点了两份杨枝甘露。 宋寒其实不太喜欢吃甜的,嫌腻。只是看着景繁那么积极,也就没拒绝。 景繁倒是吃得挺开心, “伤怎么样?”宋寒问。 “昨天去医院看了,也买了药酒。”景繁回答,舀了一勺芒果丁喂进嘴里。 “这是什么回答,”宋寒失笑,“问你严不严重。” 景繁抬头,“不严重,过几天就好了,宋老板不是挺有经验的吗?” 宋寒搅着碗里的甜品,看过去,“我又不是医生。” “医生说昨天的处理很好,否则可能会有淤血,好的会很慢。” “影响做题吗?”宋寒问。 “不影响。”景繁回答。 宋寒很怀疑,右手都肿了。 景繁看她皱眉,加了一句,“反正做不做都没影响。” 宋寒本来还想再关心几句,听她这句话,顿时笑了。 “要是贝小池在这,那就是一记暴击啊。”她放下勺子,“你们学霸,都这么有自信的吗?” “我们学霸,特别是提前一年刷完历年高考题的学霸,就是这么有自信。”景繁说。 宋寒笑得偏过头去,“什么叫放飞自我?” “现场演绎。”景繁一本正经地回答,然后慢条斯理地把芒果丁喂进嘴里。 “景神牛逼。”宋寒弯着眼说。 这回换景繁不好意思了,这个称呼向来只有同学叫,宋寒叫出来,有些怪怪的。有种次元壁破裂的感觉。 “你们学校不都这么叫你?”宋寒说。还是贝小池当初给她科普的,刚刚突然就想起来了。 “嗯。”景繁脸有些红。 “呦,还不好意思了?”宋寒笑到。 “没有。”景繁反驳,甜点已经被她解决干净,她拿起放在旁边的书包,“我回家了。下次请你吃别的。”她也看出了宋寒不爱吃这个,面前的东西几乎没动。 “诶,”宋寒叫住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贝小池应该快来了。”景繁拒绝到。 贺乘行动力很强,把事情了解清楚后就去报了案,还找到了那个黄毛,黄毛答应了宋寒要好好做人,到了警察局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交代了,这次事件很恶劣,根本不可能善了,所以她现在不用担心有人来堵。 “给她发个消息就行。”宋寒晃晃手里的手机,“你家远吗?” “不远,十分钟吧。”既然对方坚持。景繁也不再推辞,反正宋寒闲。 “走吧。” 九月的风还很热,车子驶过的时候热气一阵阵扑过来,可心情却不像之前走这条路时那么烦躁。 宋寒确实是很会找话题的人,明明也没什么主题的对话,硬是一路聊到了出租屋楼下。 宋寒看着面前的老旧居民楼,“你住这儿?” “嗯,”景繁点头,“租的房子。” 宋寒惊讶,“一个人住?”高三了,家里人还这么不上心? “习惯了。”景繁没再跟她聊下去,转身进了楼道,“走啦,拜拜。” 宋寒只好笑着说了声再见,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楼梯间。 和贝小池回到炽荒的时候正遇见从排练室下来的FAFA乐队。 FAFA的队长叫邢花,吉他手。她和宋寒差不多大,玩乐队四年多了。 “真巧,”看见宋寒,邢花立刻凑了过来,“一块喝一杯。” 贝小池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就赶紧溜上楼写作业去了,贺乘真的是认真又负责地在给她补课,还说以后所有的作业他都要亲自检查。贝小池可以和老师们耍赖,跟贺乘,那是万万不敢。 贺乘看起来好相处,可其实正经严肃得不得了,就她的感觉,就是外表是温泉,内里是冰山啊。这个家教,她简直消受不起。 内里冰山贺学长要是知道他小学妹心里是这么想的,估计要哭了。 “好久没看见你了,来来来,咱们一醉方休!”邢花搂着宋寒的肩把人按到吧台前。“阿忱,快快快。” “谁跟你一醉方休。”宋寒把她的胳膊打下去,“新歌练好了吗?” “需要怀疑吗?”邢花接过谈忱递来的酒杯喝了一口,“我们的歌,哪首糊过?” 说的倒是实话,FAFA在炽荒唱了好几年,每一首歌出来,反响都很热烈,从没扑过。 就是这队长太烦人。 “有时间就去写歌去,别来打搅我。” “你一天哪有什么事儿,”邢花冲她翻个白眼,“闲得慌不如陪我喝酒咯。” “谁闲得慌了?”宋寒反驳到。 “难不成你还能有什么事儿,你最近又没有新歌,除了睡就是闲逛。”邢花喝着酒,说。 这话不假,宋寒的生活确实是这样,炽荒资金充足,营业稳定,事情也有谈忱在管,从两年前状态回暖以来,需要她亲自出马去解决的问题越来越少。 开心或手痒的时候就去打打鼓,偶尔有了灵感,会闷在书房里,写谱子,编曲,憋词儿,然后排练,上场,生活挺充实也挺简单,只遵循四个字:随心所欲。 所以她不在书房或架子鼓前的时候,还真都很闲。 “懒得跟你喝。” “诶你这人,”邢花不满,“是不是朋友啊。” “你但凡少说几句,就是。”宋寒回答。邢花就是话多,一般人还真受不了,宋寒虽然自认没多一般,却也没有听人说三个半小时废话还不动手的天赋。 “哎,就聊聊,”邢花笑到,“我跟你讲讲我新歌的创作过程吧,说不定你也能从中找点灵感呢。” “不需要,我睡觉去了,慢慢喝。”宋寒说着就要起身,赶紧远离这片即将化身修罗场的地方。 邢花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笑着盯着她的脸,“有没有兴趣一起来一首啊?宋老板?” 宋寒抽出手,直接拒绝,“没有,别找我。” “哎,”邢花收回手,重新拿回了杯子,依然笑着,“你就不想来感受一下么,我保你爱上FAFA。” “你要抛弃大象了?”宋寒眯着眼戏谑地问。大象是FAFA的鼓手。 “啧,怎么可能。”邢花喝了口酒,“就是试试看能不能说动宋老板,你说你,啊,”邢花握着酒杯的手指着她,“空有一身天赋,却没一点志向,你就没有一点暴殄天物的负罪感吗?” “要你管。我乐意。”宋寒把脱下来的外套往肩上一甩,往楼上走去。 邢花一脸痛惜,“你就糟践吧,老天爷赏的的东西你就不当回事儿,王八蛋啊。” 听这话,宋寒笑着回头,“我敢去,你真敢要么?” 邢花听这话就非常不爽了,“诶宋寒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啊?”宋寒的技术确实没得挑,但和她上台也有个问题,她在舞台上太抢风头,太独太秀,就会让整个乐队显得特别不平衡。 炽荒重新开张以来,还没人能压得住她的台风。而宋寒也没想过要正儿八经玩乐队,索性也就不去费劲找合拍的人,就像她说的,自己只是过过手瘾。 “总之不去你那,我自己玩。”宋寒说。 “就你那临时东拼西凑出来的乐队?”邢花嘲到。 宋寒低低笑了一声,“谁说的。”说完就转身上楼了,一点八卦的时间都没留给对方。 “艹,”反应过来的邢花突然笑了,迷惑地转头看向谈忱,“她这是……想通了?要组乐队了?”
谈忱擦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二人面面相觑,两脸懵逼。 谈忱突然想起宋寒在林向西来那天说的话:“他不是贝斯手吗,留着自己用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记住“景神”这个称呼,以后有大用! .感谢在2020-03-08 16:47:16~2020-03-09 08:3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赵小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nimas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父母 一个风和日丽的周五,一群忙碌的学生迎来了他们正式进入高三后的第一次大考。 “完了完了完了,”出了语文考场,体委抱头长嚎,“这回作文简直有毒,我憋了一个小时,才勉勉强强憋了八百字,压线会不会掉档啊!” 和他一样哀嚎的人还不少。 “出师不利,心态好崩啊!” “乘哥!”有人专门跑到一考场来,扒着门框向贺乘打探,“考得怎么样?这次作文超纲了吧?” 贺乘没对作文超纲这个奇葩理论做评价,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听说物理这次是凌中出题。” “啊——”那人抱头跑掉了。 景繁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看见这一幕。 “怎么了?”她转身问贺乘。 “没什么。”贺乘整理着桌面,“这次试卷应该挺难的,凌中的题每次都超纲。” “还可以。”景繁说。 贺乘抬头,“还可以是怎么样?” 景繁温柔地笑笑,“对我又没影响。” 这会轮到贺乘咬牙切齿了,“你可以不告诉我的。” “你要问啊。”景繁无辜地看他一眼,转了回去。 凌中出题确实狠,两天的考试结束,一个个被打击得家都不想回了。 “我没脸回家,我觉得我至少得掉五十分儿。”班长向杰忧郁地瘫在椅子上。 “班长,你不是一个人。” “班长,你不是一个人。” “班长,你不是一个人。” …… 景繁都被他们逗笑了。 见队形排起来没完,老王一拍桌子,“肃静。” 班上慢慢安静下来。 “大家不要泄气,”老王慢悠悠地开导到,“也不一定就有那么惨嘛。” “老师,我们不想自欺欺人。”有人接话。 老王眯着眼笑着,“行,就喜欢你们这种有自知之明的。” 他在一片白眼中继续说:“这两天你们也累了,既然放假,就回去好好休息一天,记得跟家里说啊,高三呢,伙食一定要跟上,让家里给做点好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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