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水小幅度挣扎一下, 感觉到上善抱着她的手臂越圈越紧, 一时之间竟有些舍不得再挣扎。 上善怀抱还是以前的味道, 舒服温暖, 满身白檀香味, 让她身心舒服, 可以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安享一瞬。 两个人静静相拥,谁也没有出声,都不想打扰这片刻的宁静。 “咳咳……” 总有不识相的人打破安逸氛围。 江若水立刻从上善怀里挣脱出来, 背过身小心拍拍胸口。 “是你?” 打断二人的是沈明媚, 她疑惑的看一眼上善又看看这个自称翠花的女人,灵光一闪,突然就悟了。 “道祖。”沈明媚行礼:“翠花, 你等会,我找你有事。” 江若水刚刚迈出的步子一顿,哭丧这脸停在原地。 上善不由自主上前:“有什么事?” 沈明媚眉峰微挑:“道祖, 你纵为天下之主也没理由去管别人家里的事。” 这话十分不客气,沈明媚虽然娇纵跋扈却不是个没脑子的人, 她从来不会这么对上善说话。 上善未语,笑容依旧,只是沉静眉眼间乍然刮起一抹冷肃。 世人常说,天威不可犯,无论上善表现的多么平易近人,她都是万道之主, 她可以选择温柔但不代表可以容忍别人冒犯她。 若是平常也许上善好脾气的不会计较,但这件事偏偏扯到江若水,上善就不得不计较一二了。 “那个,道祖,别生气别生气。”江若水赶紧抓住上善的胳膊,小幅度地晃了晃,像是以前撒娇时的模样。 江若水安抚好上善,才说:“不知医仙找小人有什么事?” 沈明媚下意识扶摸一把发髻上的碧玉葫芦簪花,笑的不阴不阳,眼底尽是阴郁以及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私事,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这话明摆着不想让上善听,江若水觉得有点奇怪,看一眼沈明媚,对方还是平日所见的那副样子没有不对劲。 “好,拿去我客舍吧。”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不管沈明媚所谓是私事是什么,都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江若水侧首,小声说:“下次见,不许很来。” 她了解上善,对方很保护她,沈明媚这副模样上善肯定不放心会跟过去,但江若水并不希望上善跟过去。 正如她了解上善,上善也足够的了解她,江若水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她说上善不许跟过去,那就一定不能去不然就等着火山爆发。 沈明媚装作没看到二人眉来眼去,紧紧捏着拳头,先一步去了江若水的客舍。 凌天宗的客院都是大同小异的,房间规格一般带有独立小院,每个派系位置不同,用白墙黛瓦隔开。 院中种植一片广玉兰树,永远一片郁绿洁白,看着就让人心情好,不同于其他客院的是江若水这样在屋檐下有一篇月兰花。
一开始是没有的,后来上善识破她的身份便移植过来一些,这种花是江若水最喜欢的,不过不太好种植,沈明媚也知道,以前医宗也种过很多。 沈明媚坐在屋内,手指把玩茶杯,视线刚好越过全开的窗子看到走进来的人。啧,面前之人渐渐与记忆中重叠,腿再长一些细一点,肩再瘦一些,就更像了。 “医仙。”江若水对她颔首,而后坐在沈明媚对面。 “呃——!” 江若水刚坐下,就被沈明媚捏住下巴,强迫性半抬头看向她。 “医仙这是干嘛?”江若水皱眉,莫名生出一些危机感。 沈明媚笑了笑,秀气容颜生出一抹深刻骨髓的阴郁,戾气横生。江若水心下一惊,没来的退开,迎面硬生生被劈下一掌。 “噗——!” 江若水单手打开沈明媚,整个人倒退好几步,踉跄着倒在地上,脸颊一阵疼痛,这是换颜术被劈开才会有的感觉。 她发现了,江若水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快跑,而是,沈明媚会不会和上善说什么? 江若水揉揉额头,抹掉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爬起来,无奈地笑了笑,坦然自若的面对沈明媚。 “果然是你……”沈明媚舌尖在嘴里抵了抵腮帮,这句话说的又轻又细,又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撕咬感。 江若水重新坐下,倒杯茶,笑了:“是我,好久不见啊。” 沈明媚垂眸,面前朝她扬起笑脸的人一去记忆中的模样,柳眉桃花眼芙蓉面,俏生生的灵动娇憨又美艳夺目,像盛开的月兰,既有堪比牡丹的雍艳又有玉兰的清雅灵动,纯欲结合独一无二。 “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竟,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江若水眨眨眼,慢条斯理喝口茶,这是和余盈微学的别管发生多大的事,一定要喜怒不形于色:“唔,你想听我说什么?” “其实,你也不笨,我不以真面目示你,就够明显了,何必要追根求底,又不是让人舒服的事。” 江若水是完完全全的随性之人,一切全凭心思,对于沈明媚她喜欢的时候自然可以宠着护着腻歪着,不喜欢也会抽身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可以转圜的余地。 这也是她为什么千方百计甚至不惜诈死离开的原因,既然不喜欢了,那就好聚好散,谁也别藕断丝连,那多没劲。 也许是没有心的缘故,江若水无法共情任何人对她的感情,哪怕不是任何感情她都无法共情,能知道但无法理解。 “呵呵哈哈哈哈……”沈明媚神情阴郁仿佛地狱恶鬼一般,凶狠的瞪着江若水,眼圈通红活像要吃了她。 “我那么爱你,甚至为你不惜与我从小到大维护的家族作对。我把一切都给你了,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江若水眨眨眼,无辜又无奈:“可是,爱情不是不求回报吗?” 她一醒过来就被上善捡回凌天宗,世间善恶伦理纲常都是上善教她,包括感情。 上善曾不止一次的告诉她,她对她的爱不求回报,不求同等,只求她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没有忧愁。 江若水也自然而然的这么以为,以为每个人对待爱情都是这样,可是她后来认识了檀溪沈明媚余盈微,才发现,不是所有爱情都如上善一般只求她平安喜乐,原来爱情在更多人眼里是占有。 所以江若水受不了,她接受一个逃离一个,历经千帆,最后回首最想要的还是上善的爱情。 “明媚,”江若水伸手抚摸她的长发,嘴角自然而然挂上温和无奈的笑容:“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希望你能和我保持友好的表面和平,可以吗?” 啪——沈明媚打落她的手,用力之大没控制住面部表情,眼泪滚落顺着下颚滑下,落在江若水手上。 “我一直坚信你没有死,找了你那么多年,轻飘飘的一句过去了就真的可以过去吗?反正沈仲江也快了,我什么都不稀罕但你必须和我在一起!”求你了,既然慰藉了我的伤疤又为什么要抽身离开,把伤疤撕裂,阿水这太残忍了。 江若水叹口气,摇摇头,满眼的孺子不可教也:“既然如此,我也没办法逼你,不过从没有人可以威胁我。” “你!”沈明媚阴郁的神情一顿,是啊,阿水向来随性,从不可能被威胁,而她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捆住阿水。 沈明媚后知后觉的问道:“你与道祖,是何关系?” 江若水喝茶的手一顿,面无表情垂下眼:“与你无关。” “你在意她!?”沈明媚弯腰,双手困在她两旁,这几个字是实实在在的咬牙切齿,她竟然也会有在意的人?! 沈明媚没办法接受。 “那余盈微呢?堂堂妖皇。”你也可以随意抛弃吗? 江若水放下茶杯,抬眸看她,二人离得极近鼻息相缠,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唇瓣缠绵,然而江若水微微侧了侧头:“妖皇啊,她又不知道翠花是谁。” “呵呵不愧是你!”沈明媚沉下脸,露出一抹病态的笑:“我暂时不动你,但是别想我会放弃你。” 沈明媚离开的时候带上门,发出极大的声音,显然是气极了。 江若水并不在意,洗了把脸,上床睡觉。 一夜好眠,第二天微风拂面,一切都是新的篇章。 江若水刚吃过早饭,正慢腾腾地在院子里消食儿,客院的门就开了,她以为又是沈明媚一看来的是桑白。 “你怎么有空过来?” 桑白脸色更不好了,眼下青黑,活像被人吸了阴气:“有点事想不通过来和你聊聊,怎么嫌我烦啊?” “哪能啊。” 对于江若水来说上善是最重要的爱人,凌天宗是家,桑白则是最重要的朋友。 虽然一开始二人是雇佣关系,但是这么多年走过来,早已超脱金钱交易,彼此知根知底是难得可以说一句真心话可以互相逗趣的好朋友。 很显然,江若水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不喜欢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但是在她心里桑白和上善一样重要。 江若水侧头看她一眼:“你要说什么?” “我,我发现一件事。” 江若水点点头:“说说。” “你也知道阮阮还未下葬,我又检查了一次她的尸体,发现翡竹剑的伤口力道不对,和檀溪的修为对不上。” 当然对不上了,又不是檀溪杀得。 江若水抿唇,不知如何开口,对于神剑宗来说秦杏很重要,而且,说实话她也不太想面对这个事实。 “我还发现,和阮阮伤口一样的小英姑娘也是这种情况,翡竹剑的力道不符合檀溪的伤口,可是谁能懂得了翡竹剑呢?” 江若水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也许,是神剑宗的人吧?” 即便她不说,桑白也总会知道,还不如她来说。 作者有话要说:算了算大约还要掉马三次。 很多小伙伴说上一章看不懂,没关系看完就就懂了,其实之前的章节我隐晦的提过秦杏有问题,指路桑白第二次发现阿水那一章。 求收求评么么啾~
第33章 剑宗的人。 二人都住了口, 是啊,除了剑宗的人还有谁动得了翡竹剑。 剑宗之内,只有秦杏被檀溪全心全意的信任, 而秦杏也是檀溪之外唯一可以驱使翡竹剑的人, 这点众人皆知。 只是秦杏一贯好声, 人也温和, 众人在发现翡竹剑伤口那一刻几乎都认定了檀溪下意识把她排除在外。 天光璀璨, 从云层折射下丝丝缕缕金光, 拢了二人一身。 江若水斟酌一番,才说:“你知道陆丰凛带去剑宗的嫁妆在哪吗?” “啊?仓库吧。”虽然不知为何话题跳跃到这,桑白还是老实的回到。 江若水点点头:“就是仓库,不过那种堆放杂物的仓库在收入陆丰凛的嫁妆后就被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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