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们得私下去调查苏睿去了哪里。”姬熙发声道:“现在水患刚过,说不定城中会有动荡,之后定会有人将他们的孩子接走,到时候我们便可以记下来,之后一个个去查看一番。” “仙儿,你去城主府调出两支骑兵出来。”姬熙将腰间的令牌拿了出来,又道:“趁现在瘟疫还未发,快去派人去山里去打上几大块石灰石,顺便烧草木灰。” 顾独坐在一旁,道:“这五丰城的街道已经恶臭漫天,现在担忧的是那些官员若是组织不利,到了那时才是大问题。” “不如圣上亲自去?”赵氏看了顾独一眼,却见顾独摇头否决,道:“圣上是天子,可是若是有人知道了,现在圣上是微服私访,也没带什么人过来,若是有人胆大包天行刺圣上——” 顾独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几人都知道什么意思,郭仙儿立马道:“仙儿修书一封,让刑部侍郎带兵前来。” 姬熙颔首,补充道:“刑部侍郎还是朕选的,应当与这些逆臣没什么联系。” 几人计划完,便由顾独带着吴茗出去跟踪将池一行人。 “怎么小郎君不去?”吴茗不满意,看着已经将疤痕都掩盖起来的顾独,道:“你没了疤还算是个人吧。” 顾独温和一笑,不在意吴茗的评价,只是解释了一句:“小郎君不是和我等一样的人。” “为何?”吴茗想了想,道:“小郎君不会是你的主子吧?” “是啊,小郎君就是我的主子。”顾独想都没想,就直接应了,拉着吴茗偷偷将过来接孩子的奴仆体貌特征画了下来。 “之后你将这些人的样子都送去仙儿那里。”顾独将手上的画像给了吴茗,吴茗一阵惊叹:“你的画艺真是精湛。” 又接过一张,和来往的奴仆对比,竟然一眼就能认出来。 顾独没有说什么,只是专注地画着。 “那你告诉我,小郎君是不是京里派来的?”吴茗转眼又似乎多了好多个问题,问道。 “自然。”顾独想了想,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那小郎君家里有几房?” “……一房过世,没有续弦。”顾独对着吴茗微微一笑,又道:“但是你想要得到小郎君却很难。” “为什么啊?”吴茗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长得不够美貌吗?” “自然不是。”顾独好笑地回应了一句,又道:“小郎君让你去做什么,你就去做就行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就是两张口的人嘛,老娘杀了多少,有什么了不起。”吴茗絮絮叨叨,又接到了一份新的画像。 两人跟了一路,最后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口干舌燥,喝了不少水,顾独将画像整理后交给了郭仙儿。 “小郎君,还有什么吩咐的?”吴茗最近老是往姬熙身上靠,顾独心里有些不舒服,眼神落在了姬熙身上。 姬熙悄然退了一步,道:“现在等那些骑兵一一辨认,之后等着刑部带兵来便可。”
“哎呀,糟了。”吴茗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道:“若是他们发现我被你绑过来了,到时候就算是京都来的两张口也不会放过的。” “对啊,你是说只要有人来五丰城必须要经过你们寨子是吗?”姬熙一愣,突然高兴拍手,似乎发现了重大事件。 “那是自然,我们看中的那条路,可是到达五丰城的必经之路。” 吴茗说完,顾独立马便画出了苏睿的模样,放在了吴茗的面前,道:“那你可见过这人?” 画上的人与苏睿虽说不上一摸一样,但是神态宛如真人,姬熙突然心里一酸:原来顾独对苏睿如此印象深刻,随手一画,便像是活人跃于纸上。 她不敢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害怕顾独觉得自己小肚鸡肠。 一旁的吴茗想了想,捏着下巴道:“这人似乎是个钦差,我见他是京城下来的,自然不敢惹火上身。” “本来大哥抓了他,后来我将他放了。”吴茗想了起来,摊手道:“当时放了好几个人,他好像最为凶狠,一直说他是苏家人,若是不放,他说要铲平我们小山寨。” “毕竟是苏家人,我们可望不可及,所以就把他放了。” “那你一起放的人是什么人?”顾独似乎抓住了重点,问道。 “看起来像是他的小跟班,但是又不像。”吴茗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他还留了一个东西给我,只是我将它放在寨子里了,他说若是有人找他,就将那东西给那人。” “你现在去将那东西拿过来吧,顺便给从京城来的刑部放行,否则后果定很严重。”顾独想了想,道:“你将你寨子里的人都带下来,若是此番立了功,也好不过上打家劫舍的生活。” “万一人家喜欢过打家劫舍的生活呢?”吴茗撇嘴,她一定要怼上顾独几句,否则心里都不甚舒服。 当天晚上,吴茗便带下来了不少人,姬熙没办法完全信任借来的骑兵,正好将这群人用着。 顾独点起烛火,打开苏睿留下的信,竟然写得非常明了。 “我们不用再去调察了。”顾独打开信笺,扔在桌上,道:“苏睿现在就在城主府。” “让他们将孩子抢过来,之后威胁他们将苏睿交出来。”姬熙当即下了决定。 “什么?”吴茗听到姬熙的话微微一愣,道:“那我们好像很坏的样子。” “我们哪里坏了?是他们先将苏睿关起来了。”姬熙瞪了吴茗一眼,道:“这是阳谋。” “我总感觉我们这样做真卑鄙。” “本来计划就是这样,否则让那些孩子来游学干嘛。”姬熙面色不好地说道。 …… 三日后,刑部的人急急忙忙赶到了,顾独又换回了李璞的面具,黑色的面具中央一条金色的截线,划过鼻尖。 “丞相大人可确定苏大人被抓了?” “应当。”顾独与刑部侍郎喝着茶,现在还不能透露姬熙也在这里,难免出乱子。 刑部侍郎眉毛弯弯,一看便是老油条的样子,他笑着道:“下官可是接到了圣上的旨意而来,现在却连圣上的影子都没瞧见。” 顾独面色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道:“本相也是念在犬子一同过来游学,才有机会下了趟江南罢了,后好巧不巧地收到了有人关押朝廷命官的消息。” “这城主真是好大的胆子!”刑部侍郎声音尖细了几分,道:“不知丞相想要如何?” “也差不多时间了吧。”突然顾独放下了茶杯,道:“你不是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两人的交谈滴水不漏,顾独站了起来,道:“如今天气转晴,不如和侍郎一同出去晒晒太阳?” “下官遵命。”刑部侍郎跟在顾独的身后,两人一同向城主府而去。 大昭在开国以来便是封城制,一城之主虽在封地里拥有最大的权力,可是依旧要听从天子威仪,因此一个城主手上有兵也不敢随意造次。 可是若是被他发现姬熙在城里,难免不会鱼死网破,殊死一搏。 顾独一身青衫,倒是看不出像是一个权高位重的丞相,更有几分浪子模样。 刑部侍郎心忖:丞相似乎变了。 只是这变化实在是令人心惊,不过是几日不见,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
第44章 顾独自然是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对于她来说,她回到了江湖,宛如游鱼得水。 两人一同到了城主府前,单是门前两尊大狮子就知道造价不菲,顾独皱眉:“这城主府的奢靡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刑部侍郎心忖:……丞相,实际上对于你而言,这两尊大狮子也只是小巫见大巫。 难道不对吗? 顾独见刑部侍郎沉默,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他擦了擦汗,应道:“是是。” 谁人不知丞相府的造价?世间都说丞相府看起来低调,实际上每一角落都是造价非凡。 毕竟李璞可是深刻印在百姓心里的佞臣,连圣上都对他没有什么法子,对于他来说,除了江山,其余的什么都能拿进自己的兜里。 过了一会儿,侍郎手下的兵已经赶到,只见侍郎一声令下,端的是威风:“包围起来。” “里面的将士共三千余人,已经被全部包围了。”一个将领走了过来,半跪着报告。 顾独面具依旧是幽黑的,她摸了摸鼻子,道:“进去吧,先将里面的人都抓起来,容后再审。” 两人一同跟在一支小队的后面,将城主府都转了一圈。 顾独转到花厅时,看着墙上挂着的巨幅芙蓉图微微出神,这笔触十分熟悉,顾独伸出一只手将下角的边角揭开,只见上面落款竟然是玉莲僧。 整幅画用的是秦家的笔法,顾独手指微微颤抖,全身都打颤,道:“你们两过来,将这幅画小心地取下来。” 两个在一旁的士兵上前,将画取了下来,顾独小心地展开,只见上面的水墨依旧清晰异常,看来是之前的人保存的很好。 姬熙摸了摸纸张,她甚至都有些后悔在玉莲与阿秦死后,将宅子卖了。 可惜当时她没有钱,只能将宅子卖了,谁知后来走了水,将宅子的东西都烧光了。 有些重要的东西她带走了,可惜玉莲与阿秦平日里合画的画作倒是没留下来。 也许这些画作没有什么用处,可是这幅画偏偏在江南,就很奇怪。 毕竟之前的玉莲和阿秦一直住在京都。 顾独一点点的摸着,直到感觉其中一点有些咯手,用力揉捏了一下,直接将画作捏出了空隙,她舍不得撕开,可是里面的确有什么重要之物在里面。 不能多想,顾独用力一揭,只见里面多出了一封信笺,上面写着:怜儿亲启。 顾独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里看到玉莲给自己写的信,实在是太过于精妙。 撕开信封,露出一张字条: 紫微双生,必有大灾。 字很细弱,不像是玉莲写下的字,顾独一想也就明白了,定是阿秦。 阿秦是秦家人,也应当是拥有预测之能,可是阿秦所说的紫微双生又是什么意思呢? 而且既然阿秦能预测到一切,玉莲怎么可能会坠入荷塘而死? 顾独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想起来了,不管是顾家被灭,还是玉莲的死,好像都在这么一句话上。 “紫微双生——”顾独细细的品读这句话,“紫微主孤,怎会双生?” 她狭长的双目中露出星星点点的疑惑,她一定要将姬熙维护在帝位上,若是谁想把姬熙拉下来,她定当将此人斩在马下。 “丞相,已经将所有人抓住了,只是这五丰城主不知去了哪里。” 侍郎在一旁禀告,顾独不留痕迹地将字条塞进了自己的衣兜中。 “苏大人可有找到?” “不曾。” …… 顾独忙活了一上午都没有找到苏睿,心里突然冒出了凶恶的想法,道:“你去告知那些孩子的父亲,让他们一起去找苏大人与城主,若是一个时辰没有找到,就随机杀一个孩子,两个时辰没有找到,就杀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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