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沉默良久,两人隔着几步距离,意味不明的对视着。 突然昆吾翻起储物戒,她记得那幅万神图被自己存放在储物戒中,只因那时神族陨落,自己不想睹物伤心,从未拿出来过。 随着昆吾的动作,与皎洁月光浑然一体的金辉在夜空中缓缓勾勒出万神的画像。 直到一手持骨笛的女子出现,昆吾望着那幅画,满是神伤与追忆,“阿芜,她才是素婉,吾唯一的挚友,” 画上的女子手持骨子,侧身立于马上,神情热烈奔放,艳丽的容颜更是与季芜截然不同。 当年因为天族背弃盟约,神族尽数陨落,只余昆吾一人。 纵是再冷心冷情,昆吾亦是耗费了数万年的时光,才敢回忆那段悲壮惨烈的记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神也不例外。 昆吾望着季芜的眼神,柔和且坚定,她向季芜解释了过往种种,以及天界觊觎她神脉的图谋。 季芜脑子有些宕机,僵硬的身体下,是突然而至的无措,同时她敏锐的发现了昆吾刻意掩藏的深切哀伤。 所以,自己是被离华骗了,还逼的昆吾自揭伤疤。 喉间阵阵发紧,季芜惶然,手垂在一侧摩挲着衣角,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将季芜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昆吾眸光放缓,盈出浅浅笑意,“阿芜,现在可愿信我了?” 出于本能反应的点头,季芜眸子亮晶晶的看着昆吾,想要走上前,却又因胆怯止在原地。 似乎窥探出季芜的心思,昆吾浅浅的勾了勾唇,张开双臂,“怎么,还不肯过来?” 月光下的溪水宛如一条银色的白练,在无尽的黑夜中勾勒着疏冷的月光,而昆吾就站在白练上,朝季芜敞开怀抱。 再也顾不得了,季芜飞扑进昆吾话里,语不成句,“对不起,你还有我,还有我……” 摩挲着季芜头顶柔软的发丝,昆吾挥袖将空中的金色流光击散,深藏在心底的千万种情绪化为缄默的平静。 是的,她还有阿芜,这数万年的亘古孤寂,她终归不是一无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该和JJ续约,准备全职的,结果关键时刻,身份证找不到了。 后面冷静了下来,还是准备先不辞职,现在这个大厂的工作,真心累人,早上七点半就得到,晚上目前还能六七点的样子回家,等到后面,估计九十点回家是常态,但是大厂嘛,都差不多这样,没得办法,大环境不太好,卷的太狠了。 还有就是写文,也不能一直闭门造车,这段时间就相当于是积累素材了! 就一点一点来,慢慢加油,迟早会全职的,一起冲鸭~
第51章 入目是满山素雪的梨花, 纷纷扬扬,纤尘不染。 而在漫山遍野的洁白中,两道正红的身影如胶似漆。 “与君向日月, 朝暮鸿蒙。渺渺茫茫兮, 共证大荒。” 华丽繁复的合籍契纹自两人额心浮现,悬于空中,而后交融缠绕,共同构筑出一道神息更为强大符文。 耀眼的金芒似要遮蔽天光, 将两人完全笼罩住。 与此同时,季芜感受到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屏障被打破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觉包裹着她。 季芜没发现, 她的修为正一路飞涨, 直到契纹完全消失。 这是一场只有彼此的婚礼,但各种布置无不透露着极致的心意。 血液里无时无刻不在涌动着名为欢喜的情绪。 这一切都是昆吾布置的,事前没有透露季芜半点, 季芜以为昆吾不会在意这些的。 “阿吾, 我很喜欢, ”难以抑制,眼尾渐渐晕出薄红。 而昆吾盈着浅笑, 长身玉立, 大红的婚服将清冷的容颜生生衬出几分惑人的艳色。 高居九天的神, 终是动了凡心, 踏足凡尘。 屈膝日月,交杯对饮。 此后,她们就是为天地所证生死不离的妻妻。 昆吾买的是烈酒,几杯下肚,烫人的温度从腹中升腾而起, 随后如席卷而来的火海,将两人的克制自持焚烧殆尽。 自在神界时,季芜便知道阿芜的身子很软,像一汪水似的,此刻搂住她的腰身时,更是恨不得将人揉入骨血中。 绮丽的画面不受控制的在脑子里闪过,季芜深深吸了口气,指尖微微颤着,佯装镇定的拂了拂昆吾鬓边的碎发, 低声道,“今晚我来侍奉你,可好?” “嗯,” 酒不醉人,人自醉。 昆吾眸色迷离,温软的唇情不自禁相贴,水乳交融,爱意难止。 他们终是完完整整,彻彻底底的拥有了彼此。 他们在凡界停留了很多年,一起走了很远很长的路,走遍了山川湖泊,四海潮生,如同千千万万的凡人,饮下爱恨嗔痴,去体味每一寸出于本能的心动。 又是一个温暖的春日,季芜睁开眼醒来时,昆吾还在沉沉睡着。 屋外传来极有节奏的浪涛声,还有渔民们早起准备出海的窸窣声。 这是两年前,两人途经的一个小渔村。 那时的渔村还没这么祥和热闹,村中只余几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整日弥漫着腐臭的死气。 听老人说,这原本是个热闹的村落,而在某一日,天降黑云,之后每一日都有人死去。 不管是健壮的青年,还是哺乳的孩童,惊恐的人们认为这是天罚,纷纷逃离了这个村落。 只余下一些孤寡无力的老人留在这里。 也就是那时,季芜首次在昆吾脸上见到了蚀骨的恨意与煞气。 然而那出格的情绪很短暂,只一瞬,昆吾的神情便恢复如常,之后不管季芜怎么问,昆吾都不肯多言半句。 随后两人在渔村住了下来,逐日将黑气肃清,恢复渔村的生机。 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无所忧虑的状态,可是即使昆吾不说,季芜也能感受到,昆吾的心思一日重过一日。 季芜尝试过很多方法,可没一处能查明白到那些黑气到底是什么? 今日,季芜不想在等了,带着丝丝凉意的手,顺着昆吾的白净的脖颈,滑入衣领,紧贴在昆吾心口。 被虚虚压在身下的人很快就醒了,睡眼惺忪,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刻停顿,径直将人按入怀里。 “今日怎一大早就投怀送抱了?”昆吾微微阖眸,唇贴在后颈,带着侵略意味的潮热气息瞬间就让季芜的气势弱了几截。 即便两人现在已经是妻妻的身份,不管是在床上亦或是床下,都是昆吾容忍照顾季芜居多。 但季芜总还是会畏惧昆吾,毕竟之前她是唤昆吾母亲的。 唇有些干涩,季芜压低了声线,强撑起声音道,“你还未曾向我解释过那幅画像是怎么回事?” 季芜之所以相信离华的话,绝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离华拿出了那幅由昆吾本源神息绘制出的卷轴。 那是万万不可能作假的东西。 昆吾闻言,倒是清醒了几分,喉间逸出笑意, “那本就是我画的,难不成还不许我在孕育你之前绘制出你的模样,不过是下界的人不知道神界的规矩罢了,” 似是为了惩罚季芜的呼吸乱想,昆吾突然一口咬在了季芜颈上。 柔软的触感与尖锐的痛楚交织在一起,混合而成一种奇妙的感觉。 季芜快速眨着眼睛,定了定心神,避开昆吾的眸光,佯装恼怒道, “那为何离华会信誓旦旦的将我认成素婉神君?当年天劫之战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渔村的黑气,到底是什么?” 季芜攥紧昆吾的手腕,语气不自觉加重,脸颊上的绯色不知羞的还是因为昆吾的隐瞒气的。 沉吟良久,看着今日季芜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昆吾无奈的叹了口气,仰起头亲了亲季芜的脸颊, “神界与仙界一直无甚往来,他们根本无从得知神君的样貌,直到天劫一战,两界才开始有所交集,而神族在那一战中,因为天族背弃盟约,只余我一人,” 再次谈到天劫之战,昆吾面色如常,窥不出丝毫波澜。 季芜松开了手,眸光温润,自觉往前移了移,与昆吾额心相贴。 回过神来,昆吾轻轻拍了拍季芜的背,脸上绽出一抹浅笑,继续道,“不知离华从何处寻到了我绘制的卷轴,因我那些年下苦寻素婉的神魂,他们才会将那画上人误认成素婉,” “阿吾,当年天族为何天族会背弃盟约?” 季芜问出了心中的盘旋不散的疑惑,她从古籍中得知,天劫是天地法则降下给世间所有生灵的劫难。 当神界的穹光彻底溃散,墟渊的气息再无办法阻挡时,所有的一切皆会化为虚无。 而当年神族便是为了填补穹光上的裂隙,纷纷化尽修为,以身殉道。 至于天族当时扮演了什么角色,季芜无从得知。 昆吾讽刺一笑,将眸光投向窗外,平静的话语中蕴藏着冷冽的杀意,“当年主神与天帝立下誓约,神界与仙界众人以特殊的功法合祭半界修为,而到那日神族踏入阵法之后,天族无一人站出来,” “而阴阳阵只可进,不可出,最后神族尽陨,因为年岁小,众神想尽办法保下了我,并逼我立誓,不可不自量力,去找天族复仇,” “你未曾降生之前,我都是在苟且偷生,” 听到这,季芜的眉心紧紧蹙起,四肢百骸涌出愤怒,那些悲切惨烈的过往,似乎随着昆吾的叙述呈现在眼前。 而最让季芜惊惧的是对黑气的来历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强忍下惧意,季芜蜷起手指,眸光不加掩饰的凝视着昆吾问道,“渔村的黑气就是墟渊之气,穹光又开始溃散了?” 虽是疑问的语气,季芜却说得很肯定,现今天底下能让昆吾大惊失色的事物,除却墟渊之气,再无其他。 与季芜的茫然无措不同,昆吾显得很镇定,她将季芜扶住半坐起来,冷声道,“当年天族欠下的债,这次就该偿还了,” 季芜不解其意,昆吾一人又怎么和仙界的力量抗衡。 窗外是温暖的朝阳,可季芜四肢都是冷的,她往昆吾怀里缩了缩,“你要如何?” 纤指穿过季芜柔顺的黑发,昆吾抚上她的耳垂,笑着安慰道,“无需担心,这次并非是天劫,而是阴阳阵本就需要神族与仙族共同完成,我只需取天帝一脉的心头血汇入阵中即可,” 紧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季芜长舒一口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自己过分紧张了。 而为防长则生变,季芜主动提出早日启程,取了心头血,完成阴阳阵的最后一步再回到凡界来。 昆吾本就知晓瞒不了多久,这回顺势应了季芜,当晚两人便悄无声息的离开渔村,出现在仙界离华太子的落蝉殿中。
昆吾抬手布下结界,拉着季芜直接推开了殿门,离华此时正盘坐在蒲团上修炼。 境界差距过于悬殊,离华被昆吾的神息压制的无法动弹,惊恐的张大着嘴,面色扭曲,丑态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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